害羞心理学(校对)第15部分在线阅读

字体大小: | | 上一章 / 章节目录 / 下一章 / 返回书籍页面 / 当前阅读进度15/49


津巴多:那么他们也比较害羞吧?
伯纳特:他们也是那种比较害羞而不太有吸引力的人。尽管比较害羞,我仍会对自己说:“我相信足球队的队长会对我微笑或者知道我的名字。”我的母亲希望我成为一个作家——她认为不管你看起来如何,你都可以写作。我说好的,于是我成为好莱坞高中校刊的一名报刊编辑,并且我做得很好。
以从事写作为由,我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学习戏剧文学,但内心的声音告诉我:我非常想在舞台上展示自己,只是我从来不敢承认。记得在我小的时候,有一个比我大九个月的漂亮表姐,她金发碧眼,娇小可爱,还会唱很多歌,会跳舞,也会表演。我清楚地记得:我渴望像她一样会跳舞,但是我不会跳,于是我偷偷躲进衣柜,自己跳了起来。但是当母亲打开柜门的时候,我不得不停下来。那一刻,我觉得母亲是一个坏女人,事实上,她是一个好妈妈。
我和她在一起很快乐,因为她很爱我,我也很崇拜她。因为想从事表演的想法从来没有受到母亲的支持,所以我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学表演的事情,尽量不让家人知道,以免使自己难堪。但是我很惊奇地发现:我很会逗人开心,学校里的人突然都很关注我,并经常对我说“你在那个剧目里面的表演真的很搞笑”。因此,我总受邀和高年级学生中的那些风云人物一起吃饭。作为一名新生,我真是受宠若惊。
有一次,一个男生在校园里拦住我问,“你会唱歌吗?”我说:“是的,但在公开场合我不行。”然后他说:“没事,这是一首喜剧歌曲,是电影《红男绿女》(Guys
and
Dolls)里面的《阿德莱德挽歌》(Adelaide’s
Lament)。”这首歌很搞笑,我不必认真去唱,但是我也不知道我的嗓音到底是什么样的。如果你没有甜美的嗓音,你就不会愿意去唱甜美的歌曲。可是当我完整地唱完这首歌之后,反响非常好,连我母亲都赶来看我的演出,并为之震惊。就这样,我产生了想要成为一名音乐喜剧演员的想法。这让我的母亲和祖母非常烦恼,但我告诉她们:“只有那里我才感觉到我是被人喜欢的,舞台能让我自己很自信很快乐,但是写作和画画却不能。”从那以后,表演走进了我的生活,我渴望在舞台上直接得到观众的热烈反响,直到现在,我一下舞台就没有那种感觉了。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我是一名喜剧演员。但要让我独唱一曲,仍然十分困难。
津巴多:为什么会觉得困难?
伯纳特:我有些害怕,我认为人们期待的只是我的搞笑。我收到很多邮件说:“为什么你不直接唱首歌呢?”和我一起表演的人也这么问过我。我尝试过,但是感觉很别扭。
津巴多: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呢?
伯纳特:这种感觉是我从小就有,我觉得比起那些专业歌手,比如艾迪·高莫(Edie
Gormé)和海伦·瑞德(Helen
Reddy),我有什么资格唱歌呢?我可以作为演员在某个角色当中唱歌,但是让卡罗尔·伯纳特那样穿着华丽的衣服直接唱歌是不可能的,就好像让我吃药一样难受。
津巴多:是不是让你走出自己,进入一个角色,成为一个在躲在面具后面不被人知道真名实姓的角色,可以让一个害羞的人在舞台上尽情表演?
伯纳特:是的。的确是另一个人,而不是你自己。这就是为什么如果你成为另外一个人,做起一些事来就会容易一些。你也可以看到,全世界和我有相似问题的人当中,我拥有最好的工作。我曾经常常和祖母一起去看电影,一周差不多看七部。我成长于朱迪·嘉兰(Judy
Garland)、贝蒂·格拉布尔(Betty
Grable)、琼·克劳福德(Joan
Crawford)那个年代,看完电影回家后,我会和朋友一起像我们看过的电影里面的主人公一样玩。现在我还可以这样做,我这周都可以像贝蒂·格拉布尔一样,然后下周我又可以像琼·克劳福德一样——我戴了假发,化了妆,然后带上乐器。我虽然长大了,可我还是像个孩子一样。
津巴多:当你不在舞台上表演而是真正的卡罗尔·伯纳特时,有没有什么时候你还是会觉得害羞?
伯纳特:是的,如果我突然碰见什么人或是人特别多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害怕。比如我第一次遇到詹姆斯·斯特华特(James
Stewart),我几乎说不出话,自从我父亲提起他,我这一生都非常喜欢他。你知道我怎么做的吗?我立刻转身,踩进了一大盆石灰水中。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搞的一路都很脏,我真的感到十分丢脸。两年后当我遇到盖瑞·格兰特(Cary
Grant)时,我又几乎说不出话了。我一说话,真想马上就把我说的收回来。我对他说:“你真敬业。”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傻子一样。他上前对我说:“我是你的影迷。”他非常高兴,而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觉得自己好像回到10岁了。所以我觉得,以前有些感觉,至今挥之不去。从某种程度来讲,我宁愿自己是害羞的,也不愿变得太强势,我很幸运能够站在喜剧舞台上表演,让我找到自己的归属感,正如人们感觉的自由自在一样。
津巴多:是的,当害羞妨碍了你做自己想做和能做的事情时,它就真的是一个问题了。
伯纳特:会让你说蠢话,或办错事。
津巴多:关于害羞,根据你自己的经历,有没有什么话可以对大家和你的影迷说的,给大家一些启发?
伯纳特:我告诉自己的三个女儿:要知道其他人可能与你面临相同的问题,不要以为地球是围着你一个人转的,也不要以为别人都在关注你的一切,比如关注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请你跳舞。人们不会总是用挑剔的态度对你进行评价,他们也在想着自己的事情。你应该走出去,和大家进行交流。当我们和别人接触时,其实也是和自己接触,同样也是在帮助我们自己。真的是这样,你付出的微笑越多,对别人越友善,别人相应的回报也就越多,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真的是真理。所以大胆地去做,和别人交往。如果你在学校看到一个孩子特别害羞,或者和大家相处得不是特别好,他看起来也不开心,你可以伸出你的双手去帮助他。如果你这样做了,你会促开一朵生命的鲜花,神奇的事情将随之而来。
津巴多:是的,这样的人是有魅力的。
伯纳特:对,他们所需要的只是温柔的关爱,一点温柔的关爱是害羞最好的解药。
接下来,我们来看看害羞的人在付出或得到爱时遇到了怎样的问题。
第5章
害羞者和朋友、爱人
有谁能完全了解他的手足?
有谁去探究过父亲的心路?
有谁没有心灵枷锁的羁绊?
有谁可以逃出灵魂的孤独?
——托马斯·沃尔夫,《天使,望故乡》
托马斯·沃尔夫(Thomas
Wolfe)尖锐地提问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尤其对那些向来害羞的人。众所周知,害羞是一种常见的情感体验,感受与结果却因人而异。
我们中的许多人都对某些事物产生恐惧,有的人害怕飞行,有人害怕黑暗或其他事物。不过,大部分人总能找到安慰自己的办法。恐高者可以住在农场或地下室;害怕乘飞机的人可以乘坐火车;怕蛇的人可以住在城市;怕黑的人可以开着灯睡觉。但那些害怕人的人该怎么办呢?害羞者为了不面对恐惧,不论在什么情境下,不论他们多么渴望与人交往,他们总会表现为情境中的陌生人,主动将自己从人群中孤立出来,并忍受这份内心的煎熬。
有这样一个故事,13世纪西西里岛的一个统治者腓特烈二世相信,人一出生就已经知晓一种古老的语言,无需任何训练,孩子长大后就能自动掌握这种语言。为此,他下令由养母在无声的环境中养育一群刚刚出生的婴儿,这群孩子一开口就说那种古老的语言了吗?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据史书记载:“由于孩子的生活中没有养母关爱的拍打、欢笑的脸庞、亲昵和温情的呢喃,这群孩子都夭折了。”
最终,害羞者把自己从人类的温情中孤立出来。他们一般不具有将陌生人变成朋友,将朋友变成爱人的能力,许多人的生活遵循“镀金规则”:在人际交往中,他们不指望、也没把握从别人那里得到分享、承诺、责任、义务和快乐的回馈,自己也吝于付出。
在生命旅途中,当一个人突然意识到没有人需要自己的时候,他绝不可能安享人生。人们对于被忽略、不受重视的感受要比想象中的偶然碰壁要痛苦得多。那么,那些习惯性害羞者是如何在缺少朋友的关心、家庭的温暖和爱人的呵护的环境中生活呢?本章将重点探讨害羞者是如何处理人际关系的。
建立联系
假设你是战争集中营的一名新囚犯,你有一个精妙的越狱计划,但是需要几个人配合执行,要找几个可靠的帮手才能成功出逃。由于担心有告密者存在,实施计划困难重重,因为你必须把赌注压在别人身上,如果不幸看走眼并泄露了机密,那么等待你的将是更加悲惨的命运。你会冒险吗?你愿意放弃越狱计划继续默默忍受牢狱之苦吗?
这个假设的场景展示了人际关系的窘境。正如案例中的囚犯,做出判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人们身上没有贴着“你完全可以信任我”、“你可以部分信任我”、“千万别信任我”这样的标签,所以我们只能依靠当时的情境、思维状态以及以往的经验做出主观判断。
遇到陌生人时,我们通常靠可察觉的信息进行判断,比如外貌吸引力、肢体语言、开放或封闭的姿态、放松或紧张的表情、微笑和握手传达的信息、声音反映出的情绪以及对方的明显回应。
这种场景通常也是个人兴趣的晴雨表。因为出席某种场合的人可能会隐藏其真实意图。例如,一些人参加晚宴的目的是为了展示自我而并非为了美食或交友,“来这里是为了表现我的聪明和其他人的愚蠢”;有些人会去酒吧玩自己的小把戏,“我来这儿只是为了悄无声息地制造点小麻烦,并不是为了交友或别的目的。”

< 章节目录 >   < 上一章 >   当前阅读进度15/49   < 下一章 >   < 返回书籍页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