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校对)第58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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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叶春秋在叶家闲住了一日,反正也是无事,便找了唐伯虎来和自己下棋。
  这唐伯虎倒没有叶春秋遇事都能泰然自若的能耐,心里有心事,哪里有心思玩这个?心不在焉地输了几局,更加兴致缺缺了。
  他见叶春秋一脸淡定,倒是唯有苦笑。
  只是才过了午时,却突然叶家外头出现了许多锦衣校尉,为首来的一个,正是钱谦。
  叶家的门子连忙入内通报,叶春秋便带着唐伯虎到了中门。
  钱谦铁青着脸,道:“春秋,不太妙了,出事了。”
  一听出事,唐伯虎的心里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反而是叶春秋面无表情,镇定地问道:“不知出了什么事?”
  钱谦苦着脸道:“一个时辰之前,那宁王竟是带着人到了太庙,还抱着太祖高皇帝的牌位,除此之外,还有那重伤的上高郡王朱厚烨,也被人放在棺材里,抬着过去,数十人哭哭啼啼,哭得是一个死去活来。”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国公之怒
  叶春秋的神色依旧很镇定,可是钱谦的心里却是很着急。
  还不等叶春秋有话说出,钱谦又道:“那宁王在太庙那里说是要见列祖列宗,说子孙被被欺负至此,已是不能活了,他们在那闹得厉害,疯了似的,太庙外头已是聚满了人,沸沸扬扬的,礼部见兹事体大,立即入宫禀奏了,要人将这宁王父子撤走,这朱宸濠宁死不退,拿着匕首,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扎了一刀,眼看血流不止,他还放言,今日若是不能讨个公道,父子二人,便死在那里。”
  说到这里,钱谦脸色的忧色更浓了几分,接着道:“这事儿已闹得满城风雨了,宗令府那儿无能为力,这宁王父子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针对的,就是春秋啊,他们说镇国新军杀了他们的护卫,说那邓健之所以重伤了上高郡王,也是你的主使,这一次,是下了决心要和你拼命了,说也奇怪,昨夜我们的事,这样的隐秘,怎么会泄露出去呢?现在满京师都在盛传是镇国新军杀了宁王的护卫,这可怎么办……”
  叶春秋点了点头,随即道:“嗯,那么朝廷现在是什么举动呢?”
  钱谦叹口气,道:“还能怎样呢?此事闹出来,京师震动,兹事体大啊,今日恰好又是廷议,事情报去了太和殿,陛下和群臣,亦是忧心不已,你想想看,杀了宁王护卫,这和造反有什么区别?何况,现在那宁王又一副拼了命的架势,说是邓健所为乃是你指使的,你说……这……这宁王终究是亲王啊,是太祖高皇帝的血脉,是天潢贵胄,现在他闹了这么一出,朝廷不能坐视不理啊。”
  钱谦越是说越是担忧,幽幽地看着叶春秋,语重深长地道:“春秋,你可要小心了,其他人好对付,可这堂堂的王爷,真要来跟你来个鱼死网破,却不是闹着玩的。”
  钱谦是真的很担心,停了一下,突然又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来,随即又道:“噢,陛下已下旨,命我来请春秋入宫,噢,还有唐伯虎,那宁王,一并连唐伯虎也状告了。”
  唐伯虎就在边上,听到钱谦说到陛下也要召见他,他原以为面对这个的时候,自己会害怕的,倒是想不到这个时候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道:“是吗,我唐某人,这辈子人在屋檐之下,唯唯诺诺的过日,今日倒是好了,他要来告,那就告吧,到了这个境地,我还怕什么呢?”
  叶春秋倒是不由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唐伯虎一眼,道:“走吧,既然陛下想召,不可怠慢。”
  说着,便叫了仙鹤车到府门外,叶春秋和唐伯虎出来,还没有上车,立即被密密麻麻的锦衣卫围住。
  若是说唐伯虎真的一点也不怕,却也是假的,看着那些满带肃杀之气的锦衣校尉,他不禁又担心起来,可是当看叶春秋淡然的样子,总算定下了神来,接着便随着叶春秋上了仙鹤车。
  车驾直接抵达了午门,谁料这里已是人山人海,原来那宁王父子也被召至紫禁城,宁王非要抬着棺材进去不可,那上高郡王没死,却躺在棺材里,看起来像是死了一般。
  禁卫们不敢做主,自然前去通报,宁王朱宸濠则是一脸暴怒的样子,手里却是死死地抱着一个牌位,牌位上用朱漆写着‘太祖高皇帝之灵’的字眼,这显然是他临时制的,此时他将这个牌位紧紧地搂着,似将它当做自己的护身符。
  叶春秋和唐伯虎下了车,在锦衣卫的拱卫下,便要进入午门,那朱宸濠见到了叶春秋,心里直冷笑,却故作疯癫地看着道:“叶春秋,叶春秋,你这小儿……”
  几个宦官想要拦他,却没有拦住,朱宸濠手持着太祖高皇帝的灵位,便一副要动手的样子,待他走得近了,似乎想要用牌位朝叶春秋的头上砸。
  叶春秋却是抿嘴一笑,脸色冷静地道:“宁王殿下是想试一试叶某人敢不敢杀人,是吗?”
  这一句话,一字字缓缓而出,却给朱宸濠一种别样的意味。
  因为眼前这个少年,所表露出来的,实在太冷静了,冷静得有些过份,他微微一愣,却是深深地感觉到这少年方才所说的,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或是进行恐吓。
  他的手便顿住了,定了定心神,狞笑看着叶春秋道:“镇国公,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你我之间的账,看来是该算一算了。”
  叶春秋嘴角勾起,朝他作揖道:“悉听尊便。”说罢起身,阔步要走。
  朱宸濠森森然地道:“是吗?悉听尊便,你以为陛下宠幸你,你就可以在本王面前放肆了?呵……本王的背后是列祖列宗,本王……要碾碎你的骨头,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朱宸濠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
  叶春秋抿抿嘴,打量了他一眼,本是想走,谁知突然驻足,回头看了朱宸濠一眼,道:“宁王殿下但可以试试看。”
  说着,叶春秋便领着唐伯虎慨然入宫。
  叶春秋在宫中,绝对属于老油条,他性子虽然温文尔雅,却也有自己的逆鳞。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被这仕途磨平菱角,与人发生冲突的时候,多了去了。
  宁王的话不无是威胁的意味,他却反而镇定自若,待到了保和殿,叶春秋正要请见,谁知张永早在这儿候着,一见叶春秋来,便上前,笑呵呵地道:“陛下有旨,镇国公来了,但可以直接入殿觐见,镇国公,请吧。”
  叶春秋看这张永笑得如沐春风的样子,也是醉了,这家伙,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叶春秋不急着迈步,却是一脸奇怪地看着张永道:“张公公现在心里一定很开心吧?”
  有些事,它不戳破倒好,而一旦戳破,这就令张永的脸上挂不住了,他忙道:“这,胡说,咱……咱……咱只是奉旨行事,这是什么话。”
  “噢。”叶春秋只是应了一声,便一脸耐人寻味地信步走上白汉玉的玉阶,朝着保和殿而去。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逆之者亡
  陛下已经成熟了许多,所以遇到这样的事,也不太急了,宁王闹得厉害,实在不成,自然有转圜的办法。
  所以此时朱厚照抚案,心里却是想着各种的心事,不得不说,这朱宸濠今日所为的确让朱厚照很是头痛,朱厚照和他并没有太多的亲情,因为二人的血缘关系,也不过是从太祖那一辈而已,如今历经数代,只能说是同宗,其实便是连远亲都算不上。
  可是宁王的身份,却是最敏感的,亲王倒也罢了,这宁王一系,当初在靖难之中立下汗马功劳,而今他闹成这样,令朱厚照不禁有些恼火,偏偏碰到这种不顾一切之人,朱厚照又是最没有办法的。
  百官们早就开始议论纷纷,谁会想到这一大早就闹了这么一出来,这种事,有人欢喜有人忧,不过刘健诸人却是不露声色,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见了叶春秋来,朱厚照这才显得有点不耐烦,便催问道:“宁王还未入宫?”
  便有宦官答道:“宁王殿下非要让上高王殿下一道入殿……”
  “那就一并叫进来,在这外头让人看笑话吗?”朱厚照恼火地道。
  这宦官意有所指地苦着脸道:“可是……上高王殿下行动多有不便。”
  朱厚照冷道:“那就抬来。”
  这宦官这回不再修饰了,直接道:“他躺在棺材里。”
  朱厚照终于想起了不久前就有人来汇报过的事,脸一冷,震怒道:“大胆!他们父子,朕初见了还好,可想不到他们竟如此的不懂事,他们想要做什么,是想要让朕闹笑话?呵……朕成了笑话,他们又成了什么,这是做臣子的样子吗?”
  可惜满殿大臣虽然脸色都很是复杂,却是没有一人回话,这令朱厚照不免有些尴尬了,朱厚照眯着眼,突然道:“那就将棺材一并抬来吧,朕倒要看看,他想玩什么花样。”
  “陛下……”刘健率先打破了朱厚照的尴尬,觉得让棺材也抬来,实在是太过儿戏,忍不住道:“老臣以为……”
  “就这样吧。”显然,朱厚照的好耐心给磨得差不多了,打了个哈哈,道:“现在闹的笑话已经够多了,朕的脸面都给丢光了。那宁王父子,现在是什么都做得出了,索性,就让他们胡闹吧,朕倒要看看,他们想要入殿来说些什么。”
  刘健心里叹口气,看着朱厚照怒气腾腾的样子,还是想要阻止,可是那小宦官看着怒气不浅的朱厚照,却是再不敢耽误,飞快地往外跑去传话。
  刘健眼看已经阻止不了,便只好回到班中,沉着脸,与众人耐心等候。
  只是在这太和殿内里,窃窃私语之声却是不绝于耳,不少人偷偷地去看叶春秋。
  这叶春秋也算是倒霉透了,竟是被一个亲王攀咬上,大明对于藩王,只要不谋反,按照太祖高皇帝给予的礼遇,一向是恩荣有加的,这叶春秋无论如何,终究是外姓,即便陛下想要胳膊肘往外拐,可一旦人家死磕起来,这事儿啊,怎么看着都是比较悬的。
  于是过了好半晌,在众目睽睽之下,宁王父子二人终于来了。
  只见宁王一身尨服,脸上写满了悲色和冤屈,在他的身后,一副棺材到了殿外,却还是被禁卫挡了,那上高郡王,只能随着那棺材在殿外‘躺着’。
  朱宸濠一入殿,就直接地跪下,悲伤欲绝地叫冤道:“求陛下做主啊,老臣有窦娥之冤啊,老臣与陛下乃是同宗,血脉相连,而今蒙太祖高皇帝的恩荫,得以位极人臣,本是天潢贵胄,谁料却是受那叶春秋的侮辱,他指使邓健,几乎杀老臣长子——上高郡王朱厚烨,朱厚烨与陛下乃是兄弟,可是这叶春秋,竟是仗着陛下宠幸,如此任性胡为,将老臣与朱厚烨,如此作践,老臣恳请陛下为老臣做主,请陛下治叶春秋大逆不道之罪,如若不然,老臣索性,不如在太祖灵前,死了干净。”
  他说着,却是狠狠地搂紧了手中的太祖高皇帝灵位,接着道:“陛下,太祖高皇帝就在这里,这个时候,陛下还要维护一个叶春秋吗?叶春秋是什么东西,外姓家奴罢了,陛下若是如此,老臣便索性与太祖高皇帝在此一起粉身碎骨算了,陛下啊……难道臣与陛下这至亲,竟是不如一个区区的叶春秋吗?他有何德,令陛下对他维护如此?”
  朱宸濠这一开始就已经先入为主,直接定性了朱厚照袒护叶春秋,接着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更将邓健的事栽在了叶春秋的身上,一副若是叶春秋不死,他便要死的姿态,再加上他捧出了太祖高皇帝的灵位,给朱厚照极大的威慑。
  说着,朱宸濠便高高地拱起了太祖高皇帝的牌位,顿时,令殿中君臣有些傻眼了。
  显然,谁也想不到,这朱宸濠玩的倒是够大的,竟然捧着灵位入殿。
  之前,朱厚照只是想着让朱宸濠少在外丢人现眼,便急着将他诏入宫中,倒是没有想到他会玩这么一出来。
  而朱宸濠,虽是说得悲壮,可心里正得意地冷笑着。
  他很清楚,今日他的一切所为,是逼迫朱厚照屈服的,祖宗牌位一出,将来朝廷免不了秋后算账,宁王一系,是少不得要被打压了;而他现在的打算,只是想尽办法整垮叶春秋,唯有如此,他才能安然地回到南昌去,等到朝廷想要秋后算账的时候,身在藩地的朱宸濠,已经无惧朝廷了,大不了,反了就是。
  朱厚照之前只知道朱宸濠连棺材也抬来了,却不知道他手上还搂着太祖高皇帝的灵位,看着朱宸濠,一时愣神,显然有点转不过弯该如此做了。
  却见这时,刘健为首,百官莫不朝着那灵位拜倒,一起道:“臣等拜谒先祖高皇帝。”
  整个太和殿,竟是无人站着,连身边的宦官,在犹豫之后,也不得不拜倒。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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