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校对)第5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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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俊才只好把脸别到一边,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三叔乐呵呵的道:“啊……有客人在呢,骂他做什……”结果三婶狠狠瞪他一眼,他便噤声了。
  叶春秋看着有点儿冷场,便笑了笑道:“三婶,其实春秋这一趟来,是想请三叔帮个忙。”
  这个……三婶却是笑了,这个叶春秋其实和叶家没太大的瓜葛,半年前才领进了叶家,真要说有什么亲情那是假的,可是架不住春秋争气啊,她可是听河西的那些妇人们七嘴八舌的说了,春秋中的是三元,奉化县几百年也出不了一个的,有这秀才功名在,一辈子无忧,将来若是有机会,哪怕只是中个举,都是了不得的。
  自己的丈夫是老三,又不争气,多半是没多大出息了,可是她却把希望放在叶俊才的身上,俊才不是嫡长子,若是和他爹一样,最后还得靠着家里人帮衬,老二天天就盯着他的一亩三分地呢,谁打他的主意,他都要拼命,否则怎么跟大房闹得这么僵,让俊才指望着二房,那也是虎口夺食,可若是春秋这个堂兄将来多关照一些,说不准还有出路。
  她不怕叶春秋不求她,就怕叶春秋无所求,什么是人情,人情就是我给你一点,将来你给我一点,你来我往了几次,也就渐渐密不可分了,她笑吟吟的道:“春秋,你娘死得早,自幼跟着你爹,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来说。”
  叶春秋没有迟疑:“我回来时带回了三百两银子,想请三叔出面,收购一些东西。”
  三百两,叶柏和三婶都吓住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叶春秋哪儿来的这么一大笔钱?
  只是这些显然不好细问,不等那叶柏开口,三婶便道:“好说,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他是你叔,帮你都是理所应当的。”
  叶春秋从三房出来,外头的雨却是罕见的停了,似乎是老天作美,太阳居然也自云层中展露了边角,叶春秋没有停留,转而往老太公所住的院子去。
  既然回来,见老太公是理所应当的。老太公听说叶春秋回来,也算喜出望外,连忙叫叶春秋进屋堂里说话,叶春秋彬彬有礼的行礼问了安。
  老太公连连点头:“好,很好,难为你惦念。”说着问了一些叶春秋在宁波的事。
  叶春秋轻描淡写的道:“孙儿在宁波尚可,每日读书,不敢懈怠。”
  老太公捋着长须笑起来:“是啊,就该勤学不可,来年就是乡试,你现在虽是秀才,可是官身还是白身,就看这一跃了。”
  中了乡试成为举人,若是成绩还不错,也可以选择做官了,这就等于是有了一个保底的机会,若是进士中不了,大不了就去吏部参加选官,那周主簿就是个举人,虽然举人进入官场没有什么前途,而且所授的官职大多卑微,却也是一条退路。
  叶春秋抿嘴一笑:“孙儿自当努力,力争上游。”他抬眸看了老太公一眼,继而漫不经心的道:“大父,孙儿有事相求。”
  老太公对这个庶孙颇有亏欠,最重要的是这个孙儿给自己挣来了很多的颜面,可是又因为才回到叶家不久,某种程度并不亲近,现在叶春秋说有事相求,忙道:“你但说无妨。”
第一百零八章
长幼有序
  叶春秋踟蹰道:“孙儿文章之所以写得好,受考官们的青睐,也算是机缘巧合,当初去考县试的时候,恰好遇到了一个书店,便随手翻阅了几本书,其中一本乃是八股作文的古册,其言辞精辟,发人深省,孙儿在书店只看了半个时辰,便大受裨益,当时孙儿想要买下,可是那书商却说这是孤本古籍,天下找不到第二本,开价便是百两银子,孙儿囊中羞涩,只好泱泱而回,如今孙儿想要准备来年的乡试,少不得悬梁刺股,刻苦用功,所以想将书买来,只是……”
  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至少对于叶家来说就是如此。
  叶家并没有经商,所以要说谷仓里粮食是有的,这就和当今的朝廷一样,因为收的是实物税,所以一年的税赋也不过两三百万两银子而已,而其他的都是实物。
  不过叶春秋现在是叶家最大的希望,一旦中举,与现在的身份相比可就是云泥之别了。
  老太公和所有的小地主一样,平时生活并不铺张,也是省吃俭用的,可是唯独在子弟们读书和祖宗的祭祀上却是从来不会有犹豫。
  一百两……他稍稍犹豫,叫了人来:“去把松儿叫来。”
  过不多时,叶松便急匆匆的赶来了,忙给老太爷行礼:“爹,你叫我?”
  他说话的功夫,眼角在叶春秋身上瞥了一眼,假装对这个侄子视而不见。
  老太公道:“去账上支一百两银子给春秋,他来年要科举,需要买书,读书的事,是万万耽误不得的。”
  叶松愣了一下:“什么书这样贵。”
  老太公共素来不喜欢别人东问西问:“叫你支出来就支出来,问这么多做什么,春秋备考是顶天的事,莫说是拿百两银子来买书,就算是两百两、三百两,也不需犹豫。”
  叶松禁不住去看叶春秋,见叶春秋虽然脸色平静,却似乎对某样东西有所期待。
  他心里冷笑,你一个庶子,以为中了秀才就了不起了,竟拿一百两银子去买书,我新衣衫置办下来才三四两银子呢。
  叶松便道:“爹,不是儿子多嘴,只是如今账上没钱了,这两年都不是丰年,家里的人又多……前几日儿子还查过账,如今账上也不过四五十两,就这还要准备好后日的节庆,倒是家里的小油坊榨出来的几百斤油还能换点钱,即便是你现在将油送去,县里的赵东家那儿,那也得下月才把账结了的,爹若是当真要,下月月中倒是可以筹措出来,如今却是使不得。”
  老太公似乎也晓得当家的难处,见叶松一脸诚恳的样子,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就看向叶春秋道:“春秋,买书的事只怕要耽搁一些功夫,看来得过了节再说了。”
  叶春秋忧心忡忡的样子:“就怕迟了,那书商售给了别人。那我明日去县里一趟,先付那书商几两银子定金。”
  叶松心里咯噔了一下,还真是一百两银子买一部书啊,什么书这也贵?
  这时代的书籍确实价值不菲,可一般的旧书,也不过是几百钱而已,再多,也不过二三两银子,可是一百两银子的书,那就只剩下孤本和古册了,不过一般的孤本、古册,那都是有钱人的玩意,就和古董一样留着收藏之用,这叶家还不至于有收藏孤本、古册的财力,这书怎么就这么值钱?叶春秋这个小子花这么多钱去买一本书,还生怕卖给了别人,赶着明日要去交付定金,不只是如此,最重要的是,爹平时一向节俭,便是几两银子都抠着呢,怎么就这么支持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就为春秋买一本书。
  噢,爹方才提到了春秋乡试的事。这书……想必很重要吧。
  叶松的眼睛眯起来,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只是这笑容显得有些僵硬。
  而这时候,叶春秋和老太公已经把话题撇开了,叶春秋说了一些在宁波所见的奇闻轶事,叶松也没心思听,他心里只想着县里的书商,这个时代的县里其实没有多大,所谓的书商那就更少了,掰着手指头,也就那么几个。
  对了,还有,春秋去了老三那儿做了什么?不成,得把事情弄明白。
  叶松赶到三房这儿,不过他没有空手来,却是带着一匹松江的绸布,心里挺肉痛的,不过他素来晓得老三的媳妇赵氏素来爱占些小便宜。
  见了二兄来,这一次叶柏却是不敢怠慢了,家里的事都是老二做主呢,若是怠慢了,往后不是该和老大一样吃西北风?
  赵氏是素来逢人三分笑的人,对叶春秋如此,对这个二叔更是如此,她亲自斟了茶,叶松落座之后也不急着喝,而是开门见山道:“方才我瞄见春秋来了这里,他来做什么?”
  叶柏显得有些犹豫,期期艾艾的不知怎么答了。
  叶松只一看,就显得其中有猫腻,便指了指绸布:“上次去杭州,带了些绸子来,想着给弟妹做几身衣衫,前些日子都没空,今日恰好抽了空送来,弟妹,这是松江的绸子。噢,俊才年纪也不小了,他既然不喜读书,倒也无妨,族中的人也不只是读了书才成器,你看大兄……”说到这里,他尴尬的笑了笑,点到即止,无非是说,那老大当初不一样中了秀才,可又如何,接着继续道:“我就想着,得让他有点事做,咱们叶家在上沟那儿也有几百亩地,七八户庄户照看着,不过我不放心,得让俊才去历练历练,等秋收之后,让他去收租,老三,弟妹,你们怎么看?”
  话说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绸子不算什么,只是一锤子买卖,可是让俊才去收租,这等于是让俊才去插手家中的事了,俊才连童生都不中,想要走科举这条路怕是难了,而且考试还要考,却还需未雨绸缪,赵氏眼眸一亮:“这……二兄实在太破费了,噢,俊才是该历练了。”她眼眸子一转:“春秋方才送了些钱来,让老三为他办点事。”
  叶松眼眸一眯:“办事,办什么事?”
  “送礼啊,说是中了秀才,多亏大家帮衬,往后他也是领粮的生员了,所以……还说……后日不是中秋吗,请大家帮着他说一些话,呃……呃……”赵氏显得有些犹豫,道:“本来我是不该说的,不过既然二哥问起,好吧,春秋说,中秋节的时候,趁着大家伙都在,得把家里的规矩重新立一立。历来都是长幼有序,还说这世上没有以小欺大的说法。”
  重新立个规矩,长幼有序。
第一百零九章
乡试资格
  叶松一下子紧张起来,他明白了。
  春秋这厮是中了秀才,想要夺权啊。自己是弟,他爹是兄,这是想把家业给夺去。
  叶松冷笑,这春秋倒是好算计,还想着收买大家伙,叶家在河西枝繁叶茂,虽然叶松这一脉才是主家,可是河西叶氏开枝散叶,虽然都分了家,可是中秋却是一起过的,在叶家内部,某些叔公颇有一些话语权,若是这些叔公都站在叶春秋那儿,那叶春秋又有个秀才功名,许多事还真说不准。
  不过,叶松还是不屑一笑,叶春秋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这些年来,自己在叶家何等树大根深,不说别的,叶家的人逢年过节,哪个不指着他多得一点好处,就说他们的子弟吧,都是在族学里读书,可是族学可是叶松关照的,叶松也没少给某些人一些恩惠,这叶春秋送点好处,就想把人拉走?
  呵……看来他是不识相了,既然如此,这样也好。
  叶松慢悠悠的道:“老三,弟妹,我说实话,春秋确实很争气,可是我看着,却不像是我们叶家的人。”
  “什么?”一直没有吱声的叶柏愣了一下。
  叶松徐徐道:“我听到一些传闻,说是那绣娘素来行为不检,勾三搭四,后来让大兄对他失了魂,我还听一些庄客说,当初绣娘跟着大兄走的时候,就已有身孕了,呵……那肚子里到底是谁的孩子,这可说不准啊,春秋再怎样争气,可若不是姓叶的……”
  赵氏吓了一跳,道:“这……可不能乱说。”
  叶松不疾不徐的呷了口茶,好整以暇的道:“孙家有几个邻居,依稀还记得一些旧事,等到了中秋节,叫了来让他们作证,也就一切水落石出了。”他深深的看了叶柏和弟妇一眼,冷冷道:“这事儿,没完。”
  他起了身,从叶柏和赵氏眼里看出了几分对他的畏惧,叶松心里满足起来,老三就是胆小怕事,至于这个弟妇,却向来爱占便宜,自己一拉一吓,他们也就乖乖的俯首帖耳了,至于其他叶家的人,大抵都在自己掌握之中,叶春秋翻不起什么浪来,这大房的人留着毕竟是隐患,尤其是那叶春秋,将来假若真的中举,那可就糟了,既然如此,那么就一并解决了吧,假子……呵呵……这倒是个好的由头。
  “好了,春秋送你们的银子,就当是你们自己拿去花,就当是他孝敬你们的吧,你们自己知道该怎么做,至于俊才,等过了中秋,就叫到我这儿来,我自有安排。老三,我们是兄弟,我不会亏待了你。”
  赵氏强笑道:“是,是,那是当然,自家兄弟嘛,老三一向是听二哥的,天天念二哥的好呢,俊才还要请二哥多多关照。”
  叶松笑了笑,起身而去。
  ……
  次日,叶春秋起了个大早,洗漱之后,便挥舞着他的短剑到庭院里练习,光脑之中关于练剑的学问不少,叶春秋寻了几个剑谱,这些剑谱也算是古今中外的杂烩,似乎效果还算不错,只是万事开头难,期初练习的时候,总是大汗淋漓,且好几次被短剑误伤,现在倒是有了一点模样。
  技多不压身,这是叶春秋的处世哲学,一个现代人回到了古代,既有其优势,可是某种意义来说,又好似是现代人进入了一个原始林莽之中,处处都有危险,这毕竟不是后世那样病了就可以做手术、四处都满是摄像头的时代,对于自己所处的环境,对于叶春秋来说,都要防范于未然才好。
  他耍了一套剑,已是大汗淋漓,练剑和跑步健身不同,不再只是体力的消耗这样简单,更多的是身体和协调和配合,除了打熬身体,对于技巧的要求也高了许多,至于那剑谱自然也不知是比寻常的练剑法门高明到哪里去了,叶春秋擦了汗,吃过了早餐,接着看了看叶景,老爹的病缓解了一些,让叶春秋松了口气,若是再烧下去,落下终身的残疾也极有可能。
  想到这个,足以让叶春秋后怕,叶春秋打了个寒颤,他眼眸依旧清澈,可是清澈的背后更多了几分坚定,二叔……是绝不能再当家了。
  明日就是中秋,他穿戴一新,吩咐了叶三好好照看好叶景,便动身要去县里,当然……这是以拜谒教谕的名义,自己中了秀才,奉化教谕就是自己的学官,中秋将到,少不得是要去拜访的。
  于是他让人备了束脩,清早就启了程,等到日上三竿,抵达县城,先是去了县衙,本欲拜谒王县令,却是得知王县令去了宁波,王县令这是跑关系去了,叶春秋不禁哑然失笑,便到了县学,教谕是老熟人,当初还与叶春秋同行去宁波赶考来着,如今听说叶春秋来,这位经常晃着脑袋总感觉要断了的老教谕显得很是高兴,叶春秋执了弟子礼,送上束脩,刘教谕便留叶春秋在明伦堂里坐,无非是问了一些读书的事,叶春秋年纪虽小,在学官面前却是乖巧的很,说了自己用心苦读,不敢辜负教谕厚望之类的话。
  这刘教谕心里很明白,叶春秋是被何提学点的案首,而何提学可是自己上级的上级的上级,更何况,如今何提学名动天下,又入了翰林,成为了侍讲,现在的身份可谓是请贵无比,这叶春秋有前途啊,将来那位大宗师若是肯提携一二,这小子绝对要一飞冲天。
  于是他捋须,同时对叶春秋带着很友好的微笑,话锋一转:“前些日子,府学里有交代,说是汝父虽然十几年不曾至学,可是学问还是有的,所以岁末的时候,县学会考教一下本县诸生,以确定明年乡试的名额,你曾对何侍讲说过汝父又意重拾举业的话是吗?既然有意乡试,那么汝父岁末得到县里来,若是学业没有荒废,本教谕自然准他参与明年的乡试。”
  虽说口里还说会有一个摸底的考试,可是叶春秋却是明白,刘教谕这是打算好放水了,毕竟何侍讲过问了这件事,府学那儿也打了招呼,老父准考的资格尘埃落定。其实想要考乡试并不容易,尤其是叶景这样足足十几年没有在学里出现的人,生员分为三等,叶春秋是案首直接就是廪膳生,不但官府养着,而且有直接考试的资格,除此之外,还有增广生和附学生员,前者需要进行参加府学、县学的摸底考试,名列前茅的才有机会去省城乡试;至于附学生员,顾名思义,你特么和那同进士出身一样,意思就是本来名额满了,没你的事,只不过是因为朝廷或者是官府开恩,看你学问勉强还好,算了,可怜你,给你一个假秀才或者假进士的身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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