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校对)第22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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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问题,叶春秋张张嘴,不敢吞,仔细一琢磨,似乎心里有了一个人选。
  此时已到了正午,书吏已取了茶点来,戴大宾在茶房里狂啃,叶春秋则寻了书吏来:“烦请你跑跑腿,寿宁侯府可认得?你拿着我的名帖,请寿宁侯来此一会。”
  那书吏不敢怠慢,等叶春秋写了名帖便匆匆去了。
  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张鹤龄才姗姗来迟,他步入司经局,浑浑噩噩的样子,好像是许多天没有睡好,见了叶春秋,只是勉强打了招呼:“叶小英雄,你怎的想起了本侯?”
第四百六十五章
天子的逆鳞
  本来张鹤龄是不想来的,可毕竟欠了叶春秋一条命,虽然在他心里,这笔账早就勾销了,自己输了七八千两银子啊,只是这些事,他却不好说,有泪也只能躲在家里流。
  叶春秋含笑道:“想请你帮个忙,我练了个神药,嗯,你能否寻个人,帮忙来试试。”
  “神药……寻人试药……”张鹤龄愣住了,这小英雄,什么时候改行试药了。
  等叶春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颗蓝色小丸子出来,然后寻了一个小瓷瓶,将丸子装入其中,拿塞子塞了,道:“拜托侯爷了,噢……”叶春秋顺手拿出一个方子:“试药的对象,还有用药的方法都在这方子之中,侯爷,多谢。”
  张鹤龄晕乎乎地接过了瓷瓶和方子,好在他总算还有点良心,拍着胸脯道:“小事一桩,不管怎么说,叶小英雄也是本侯的贵人不是?呀,你在这里办公?这詹事府从前倒是吃香,可自从陛下登基之后,就……”他摇摇头,便笑了笑:“也罢,我有事,得赶着去交代收租的事,你是不知啊,这秋收就要到了,城外的几个庄子得抓紧,现在……”摇摇头,心里念道:“穷啊……”
  他要起身的时候,目光却是落在了那晶莹剔透的玻璃瓶上,不禁笑起来:“这东西倒是挺有意思……呵呵……”眼睛恋恋不舍地离开,似乎是觉得小恩公的东西就别黑了,还是赶紧做正事去。
  叶春秋将他送出去,一再嘱咐他:“这药和方子,定要……”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便是。小恩公信不过我吗?呵……本侯是什么人,天子脚下再没有本侯靠谱了。”
  目送着他乘坐着轿子离开,叶春秋差点要泪流满面,话说……这天子脚下再没有人比你更不靠谱了,若不是当真寻不到人试药,我打死也不请你。
  事情似乎告一段落,叶春秋心里松了口气,然后开始难得的享受这份清闲了,便到茶室去,便见戴大宾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
  看着叶春秋自得其乐的样子,戴大宾不禁道:“叶大人,你还真肯窝在这里一辈子吗?方才你请寿宁侯来,莫非是请托他帮忙走走路子?我实话告诉你,这寿宁侯办事是最不靠谱的,天子脚下谁人不知?噢,还有,就算他肯上心,他只是外戚,怕也难成什么事,春秋,你走错门路了。”
  接着他喝了口茶,一脸郁闷地继续道:“我已修书回了乡中,家里的人自然会想办法替我疏通,呵……那焦黄中,多半是他嫌恶我,背后动了什么手脚,他以为我戴大宾是吃素的?他姓焦的有个好爹,我福建戴家也是书香门第,真以为就他有关系?只是我不便去走动罢了,让家里人来疏通,才免得让人说闲话。”
  发了几句牢骚,才正色道:“不过那朱学士,和姓焦的亲热得很,他若当真要将你我钉死在这儿,却也麻烦,有些时候,就算真有门路,也未必就使得上劲。”
  自哀自怨一阵之后,见叶春秋依然平静地喝茶,便不禁摇头:“你总是如此,做什么事都不咸不淡,是要淡泊名利吗?我实话告诉你,官场之上,这一套可行不通,你越是谦让,别人越是得寸进尺,庙堂里一个萝卜一个坑,不争不抢,难道还等着别人让你?你看,你堂堂的状元公,又怎么样……”
  叶春秋受不了他的絮絮叨叨,连忙道:“多谢指教。”
  戴大宾只好摇头叹息道:“你是榆木脑袋,罢,我继续看书去也,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伸了个懒腰,径直去了。
  ……
  内阁里,几个阁老清早上了值,大家先是点头致了意,接着刘健便回到自己的公房,而这时,书吏自会将通政司大清早送来的奏疏递来,刘健拿起第一份奏疏,本来还面上含笑,可是接下来,脸色却铁青起来。
  这是一份弹劾奏疏,而弹劾者的身份也颇为敏感,竟是新晋地庶吉士焦黄中。
  内阁之中谁人不知,焦黄中乃是焦芳的儿子,其实这倒也罢了,最紧要的是,他现在已经以庶吉士的身份进入了宫中的待诏房,专司待诏之事。
  庶吉士乃是清流,而大明的国体大抵对于弹劾是较为鼓励的,发动官僚斗官僚嘛,当然,偶尔也会有所误伤,就比如说隔三岔五总有几块砖头飞进紫禁城里,不小心把皇帝老子砸个满头包。
  而一般情况,也并非是什么人都敢弹劾,若是负责具体实务的官员轻易弹劾,可能奏疏丢出去,立即你的老底就会揭出来,所以各部堂还有鸿胪寺、大理寺这些机构,大多都是三缄其口,保持着沉默。
  真正弹劾的主力,往往都是清流,何谓清流,翰林院里修史、待诏的是清流,都察院里每天盯着别人干活的是清流,国子监里供奉孔圣人的也是清流,说穿了,他们是虚官,就是反正手不粘锅,虽然穷一点,难有什么油水,却往往横的厉害,他们是朝中没有把柄在人手里的人。
  刘健开头,若只看到焦黄中弹劾倒也罢了,他很清楚,这个阁老的儿子急于崭露头角,寻个倒霉鬼来骂一顿,似乎也没什么,偏偏,他要弹劾的对象竟也是清流,正是近来声名鹊起的叶春秋。
  而真正让刘健为之色变的并不是弹劾,你骂我一句,我骂一句,其实本来是常态,什么不务正业啊,生活作风有问题啊,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刘健从奏疏中读到了狠毒,焦黄中满篇的奏疏里,只重点抓住了两件事,一件是叶春秋炼不育药,别有居心,另一件就是叶春秋如此,所为何事?
  虽然整篇奏疏里,都没有提到天子的事,可是旁敲侧击,暗有所指,处处都让人浮想联翩,这一手,实在有些狠毒,不育,恰是当今天子的逆鳞。
第四百六十六章
伤疤
  可以想象,为了这事,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罪,想当初王守仁,这可是帝师的亲儿子,就是因为触犯了天子的逆鳞,说发配去贵州就去贵州,一丁点情面都没有留。
  假若叶春秋只是随口说一句,我在制不育之药,其实这倒也没什么,大不了让天子尴尬一下而已,毕竟不算什么大罪。
  可问题就在于,一篇弹劾奏疏上去,叶春秋在京师一日,大家就都在琢磨,这叶春秋制的是什么不育药,而一旦联想到不育药,就不免要这联想到天子不育之事。
  这几乎等同于是叶春秋在一日,皇帝老子就免不了要被人用怪异的眼神多看一眼。
  当今天子的性子,刘健是再熟稔不过了,也正因为如此,刘健才大惊失色。
  焦黄中,这是要将叶春秋置之死地啊。他们是同年,何至如此?
  假若是别人,刘健倒不至于如此诧异,新晋的进士嘛,愣头愣脑的,说不准真有人抽风也是未必呢?可是刘健再清楚不过了,焦黄中不是寻常的进士,他是焦芳的儿子,绝对不可能是冒冒失失,唯一的可能……
  他眼眸眯起,却是风淡云轻的拿起案上的茶盏,轻饮一口,对书吏道:“去请谢学士。”
  谢迁徐徐而来,还未见礼,刘健便冷着脸指着案上的奏疏:“自己看。”
  谢迁不敢怠慢,拿起案上的奏疏,只是一目十行过去,脸色却是变了:“刘公以为,这是什么意思?”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刘健毫不犹豫地道:“这是焦黄中写的,焦公知道这件事吗?若是他知道,为何要费尽心机去害一个叶春秋?叶春秋不过是个小小翰林而已,老夫左思右想,会不会是借着陛下的私密来引出更多的事,假若有人要保叶春秋呢?那么势必也要牵连其中,牵涉的人越多,就越有文章可作,于乔啊,这是要引蛇出洞啊,偏偏……触碰的却是当今天子的逆鳞……”
  谢迁已是勃然大怒了:“刘公的意思是,叶春秋是饵,老夫是鱼?这篇奏疏,分明是栽赃陷害,无中生有,这是要将人害死啊,你让老夫作壁上观?”
  刘健沉着脸,平时他总是风淡云轻的样子,今日却显得格外的严肃:“这已不是弘治朝了,现今是正德朝,于乔的脾气要改一改了。”
  他极少这样严厉的说话。
  因为他嗅到了一丝危险,或者说,似他这种历经数朝见识过无数次风雨的大明首辅,此刻感觉到了一丝不同:“老夫的意思是,先看看再说,看看这些人到底打什么主意,王部堂的前车之鉴,难道于乔忘了吗?”
  谢迁沉默了,他将奏疏放回了案牍:“我明白了,好,先看看风向再说。”
  刘健的心思,他再明白不过,任何简单的事,可能到了那宰辅心里都会变得不简单,焦黄中弹劾叶春秋,难道当真只是焦黄中自己的主意?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利用焦黄中将叶春秋拉下水,而这时,必定有人会对叶春秋施以援手,如此一来,帮助叶春秋的人可能就成了同党,甚至可能是叶春秋的幕后主使者,偏偏……叶春秋牵涉的却是嘲讽天子不育,这是天子的逆鳞,叶春秋触了这一条,已是极具危险了,若是谢迁贸然出面,甚至可能让天子怀疑叶春秋乃是谢迁指使。
  当这份弹劾奏疏经由通政司送至御前,朱厚照看着这份奏疏,眉毛皱了起来。
  接着他将奏疏拿起,不禁身躯颤抖。
  他眯着眼睛,一字字地咀嚼着每一个文字,一旁的刘瑾则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朱厚照的反应。
  这件事,焦黄中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难道真是焦芳指使的?可问题就在于,焦芳既然指使,为何不先知会自己一声?刘瑾此时也满是疑惑,一时拿捏不定主意。
  等到朱厚照铁青着脸将奏疏放下,道:“师弟当真是要揭朕的伤疤吗?”
  这事儿,别人可能只是揣测,而刘瑾这个时刻陪伴朱厚照身边的却最是清楚,陛下自幼就受先帝和张太后溺爱,在詹事府时可谓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身边的宦官呢,只求哄着这位小皇帝开心,小皇帝几乎不过十岁,便开始肆意胡为,等过了两年迎娶了太子妃,反而坏了。
  这事儿既是小皇帝的心病,也是他不可触犯的逆鳞,现在朱厚照来问刘瑾,刘瑾目光一闪,一脸沉重地道:“陛下,奴婢以为……叶春秋到底是何居心,倒是难以预料,不过想见,这份奏疏出来,必然会引人侧目,本来那叶春秋胡说八道也就胡说八道便是了,只要不传出去,自然无妨,可问题就在于,而今大家都知道了这份奏疏,都知道叶春秋在炼不育之药,这岂不是满天下人只要想到叶春秋,就想到陛下吗?”
  刘瑾伴驾了这么多年,多少是清楚朱厚照的心思的,你若是现在将叶春秋说得十恶不赦,反而可能引起陛下的反感,所以他道:“因此啊,奴婢以为,叶春秋或许没有包藏祸心,只不过嘛……陛下的声誉却是毁了,那个焦黄中……也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或许是反感叶春秋说这种意有所指的话,心中有所不忿,好心办了坏事,奴婢的意思是,这事儿得赶紧压下去才好,否则……”
  朱厚照拉着脸道:“你说怎么办?”
  “这……”刘瑾眯着眼,道:“奴婢还没想好,不过总会有办法的……”
  朱厚照不耐烦地道:“立即去办,朕一定要将此事压下去,不能让人浮想联翩,听明白了吗?这件事,朕交代给你了。”
  刘瑾眯着眼,忙道:“是,奴婢遵旨。”
  他快步出去,等出了暖阁,脸便拉下来了一些,这焦黄中,倒还真是个不错的小子啊,若不是他,只怕……
  想了想,刘瑾脸色有些发冷:“来人,去请吏部功考司的当值堂官来。”
第四百六十七章
明升暗降
  叶春秋依然还在摆弄着他的蓝色小丸子,现在这种情况,这种小丸子想要量产实在不太容易,花费实在太大了,而且极不稳定,现有的条件实在太差,不过在这个地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摆弄这些又能去做什么?叶春秋想到这个,反而觉得这司经局竟也不错,很是愉快的吹着口哨,琢磨着是不是该想办法再打制几个烧杯来。
  只是烧杯和寻常的玻璃制品又不同,这几日叶春秋每日都在笔画着分子公式,寻找一切可以替代的材料和工艺,从前还在科举的时候,是每日琢磨八股文章,抄录一些诗词歌赋,而如今……显然如那游戏一样,他晋级了,终于有了奇技淫巧的资格。
  万事开头难啊,叶春秋甚至在想,等自己的新宅子建好了,理应专门为自己开辟一个实验室才好,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个时代有太多太多落伍于时代的地方,他虽没有太高远的理想,却也有改变的心思。
  好吧……慢慢来,先凑齐一套实用的工具,嗯……软管用什么替代呢?
  烧杯已经势在必行了。
  还有酒精灯更好一些,用这蜡烛来凑合,实在不太像样子。
  量筒倒是好办,自己笔画一下弄个刻度也就是了。坩埚也无妨……还有漏斗、试剂瓶诸如此类……对了,还有温度计……
  温度计暂时有些难,虽然知道是用水银外头套一根玻璃管,可是工艺难度太大了,好吧,暂时不作考虑。
  叶春秋挺享受这种写写画画的生活,做了几个基础的实验之后,大抵开始掌握了节奏了,先别急,现在主攻小蓝丸,其他的东西,以后再说,何况还可以利用这种一次次的失败来提高自己的水平,化学家叶春秋是不想做的,不过有太多有用的东西可以通过这些器皿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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