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子风流(校对)第30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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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瑜面带微笑,道:“大人好气魄。”
  徐谦已是端起了茶盏,却是发现这茶盏本是给周昌的,只得放下,随即笑笑,道:“气魄谈不上,其实都是讨口饭吃而已,伯爷种桑是为了利,本官忙前忙后,说到底也是为了利,你是为了黄白之物,我却是为了政绩,这天底下,政绩无非是治河、修学而已,可是本官不同,小打小闹没意思,太显小家子气,要做,就得做大,要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要空前绝后,伯爷不会见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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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
杀鸡儆猴
  刘瑜当然不能笑,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若是别人,说出这番话叫做不知天高地厚,可是看新抚台近日种种作为,都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做派,刘瑜连忙正色道:“不知抚台有何差遣?”
  差遣二字,可见刘瑜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
  徐谦微微一笑:“今日来见你,就是希望伯爷能够出面帮个小忙,上次伯爷不是说,愿募捐五万两纹银拓宽河道吗?拓宽河道,毕竟只是本官的其中一个打算,除了拓宽河道,还要修桥修路,除此之外,宁波等地的港口也要修缮一下,还有学堂,亦是如此,本官打算在各县修建学堂,供县中子弟读书,当然,读书不能免费,也得收些银钱,因而,本官打算在巡抚衙门之下,设一个钱粮局,这钱粮局一方面接受士绅和商贾的募捐,募捐多少之后,再按干股进行分配,待河道修通,道路修筑,港口修缮、学堂开学之后,刨除开必要维护之外,再将盈利按大家募捐的数量以分红的方式分发下去。伯爷德高望重,若是肯挂名钱粮局局长,则此事定矣。”
  刘瑜呆了一下,他立即明白了徐谦的意图,拓宽河道绝对是挣钱的买卖,只要修筑好了,将来宁波那边大量的船只出海,出口货物,那么势必浙江的河道网坐地收钱,肯定是大有油水。
  除此之外,宁波的港口修筑好了,收益也绝不会少,只是修筑道路和兴建学堂,就未必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了,甚至兴建学堂还可以亏损,这抚台的意思显然很明确,把所有的工程都打包起来,管它有收益还是没有收益的都捆在一起,让大家为这个捆绑起来的钱粮局募捐,这样做有一个好处,一是防止大家都去募捐拓宽河道,而无人去募捐学堂,有盈利的工程大家自然希望能捐纳多少捐纳多少,毕竟这是坐地收钱的买卖,可是对没有盈利的,大家往往避之不及,结果就是河道虽是拓宽了,可是学堂却是一个都没有,如此一来,只是提高了交通的便利,却无教化之功。
  请自己出山,自然是因为自己的声望,士绅就是如此,都喜欢跟风,没有德高望重的出来,谁也不肯掏银子,大家都精着呢。
  只不过,徐谦要建这么多学堂做什么?每个县都要修筑一座,这未免有些奢侈,一般官员要政绩,往往都是修修县学、府学也就是了,不过县学、府学倒不算是真正授业的场所,倒更像是后世的教育局,功能上是不提供授课业务的,偶尔也会训导一下,而徐谦既然要兴建学堂,那么肯定是供教育功用了,问题在于,除了像是钱塘、仁和这种奇葩的县之外,大多数县人口不过十万人上下,有的县偏僻一些,也不过四五万人而已,每个县都设学堂,未免有点过于浪费,须知一个县的读书人,连千人都没有,这千人之中,还有人已中了秀才、生员,谁有兴趣去县里的学堂读书?
  刘瑜开始琢磨起来,这徐谦的胃口实在太大,人家修县学,他去建学堂,这何止是要搞政绩,分明是要折腾,刘瑜不由道:“大人说学里也要收费,却不知收费几何?”
  徐谦早料到他要问,拓宽河道这种事他肯定不会多问的,问题就是这摆明着亏钱的买卖刘瑜肯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毕竟得琢磨一下建学堂要亏损到何种地步才好。
  徐谦道:“这学堂自然不比县学,每人入学,一年缴纳两千钱。”
  两千钱不算多,若是学生多,也勉强是学堂修建之后的维护,还有教授们的聘金而已。
  不过能够勉强维护,就已算难得了,刘瑜怕就怕将来学堂建起来,还要大量的拿银子去补贴学堂,这可是不知何时到头的买卖。
  他不由莞尔一笑:“难道大人不嫌浪费,一个县的读书人毕竟不多,有县学足矣。”
  徐谦正色道:“伯爷此言差矣,伯爷前些日子,不是还想做买卖吗?想开几家染坊,办几个丝绸坊子,请问伯爷,这工匠从哪里来?将来浙江这边,工坊林立,可是工匠却是不足,到了那时,一个好的工匠价值不菲,本官也是未雨绸缪,建学堂,不只是要教授经义大道,同时也传授技艺,翰林院那边,百科全书工学篇已修订的差不多了,所谓工学,无非织、铁而已……”
  这一下子,刘瑜眼珠子都要掉下来,这徐谦办学,竟是技校。
  刘瑜不由道:“这等技艺,如何登得大雅之堂?”
  徐谦耐心道:“经义是学,技艺难道不是学?君子还习六艺呢,况且连翰林都编了工学、杂学的全书出来,难道连教授工学、杂学的知识都不成?其实办学,也是可以赚钱的,我只问你,一个学徒要成为工匠,需要多少年?就算有人真心实意肯帮带,没有七八年之功是不成的,有的甚至需要十年二十年之久,而在天津制造局那边,一个工匠的薪俸一年是二十两银子,一个学徒却不过是三四两而已,那些贫家子弟,固然是读不了书,学不了经义大道,成不了圣人门生,取不得功名,可是若肯就学,便可有安生立命的本钱,谁不愿自家子弟去学一门手艺,到时新建的学堂,必定有人趋之若鹜,我给你算一笔账吧,假若是青田县,能吸引到五百这样的子弟,学堂每年的岁入便可高达千两,刨除掉维护和教授的聘金,照样可维持每年四五百两银子的收益,自然,我等办学,也不能只传授技艺,还要请大儒传授经义之道,终究经义是正道嘛,江南这边流行王学,王学那边,自然极力支持兴办学堂,就算有人诟病,自有王学群策群力,为之反击。”
  刘瑜不禁目瞪口呆,这哪里是抚台,简直就是奸商,连学堂都可以赚钱,不过如此一琢磨,学堂竟还可盈利,似乎也是不错,只是,刘瑜还有一些顾虑,不由道:“就怕朝中有人诟病。”
  徐谦冷笑:“这又怕什么,朝中有人诟病,可是江南盛行的是王学,自有江南的官员据理力争,这是其一。再有,连翰林院都编撰杂学全书,这便是朝廷已经认可杂学,杂学虽非正道,可是既然存在,就有其价值,莫非圣人子弟们生了病,不需要大夫诊治吗?莫非圣人子弟们读的书,不要由人印刷吗?又不是否认圣学是正道,只是设些杂科,给人一个生计而已。伯爷,这件事非你出面不可,唯有你出了面,这钱粮局才能成事,成事之后,不只是收益不菲,更重要的是,这也算是一桩功德。”
  刘瑜迟疑了一会儿,事实上徐谦请他出面,就是让他站队,刘伯爷是不想站队的,可是眼下,似乎不站队不成,只得苦笑:“好罢,老夫只好勉为其难。”
  徐谦大喜:“大事成了。”
  密议之后,徐谦告别心情复杂的刘瑜,坐轿回到巡抚衙门,立即召集幕友,对分管钱粮的牛金道:“诚意伯已经准允,你立即把布告发出去,让人去如意坊也打声招呼,这个钱粮局要立即办起来,下月开始,所有工程都要开工。”
  牛金大喜,道:“有他出面,一切都好办了,不过要促成此事,还要请王先生出马。”他的眼睛看向了王艮。
  王艮不由苦笑,他当然清楚为什么要自己出面,作为王学掌门,他必须出来振臂一呼,比如说办学的事,学堂的规划也早就有了,整个学堂分为上院和下院,上院教授王学,下院教授工科、杂科,这等于是把徐谦的私货和王学绑在一起,徐谦办王学学堂,还闹出这么大动静,一次性要在浙江建成四五十所,这些,将来都可能是王学的活动基地,也将成为王学的骨干,可是徐谦偏偏要弄个下院,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偏偏还要打着王学的名目,可见这世上许多事实在不能两全,王艮犹豫片刻,道:“老夫自会撰文。”
  撰文的意思就是表态,让大家极力支持学堂的兴建,要兴建学堂,肯定会遭来不理解甚至痛骂,而王艮撰文,先把王学的人团结起来,要做好隔空对骂的打算。
  徐谦最后看向周泰,道:“周大人,那巡按周昌,是什么来路,近几日,据说他很是活跃。”
  周泰道:“听说过,想必只是哗众取宠。”
  徐谦淡淡摇头:“管他是不是哗众取宠,要立即收拾了他,放在眼前实在碍眼,这浙江上下,务求精诚团结,肯团结的就是自家人,不肯团结的就要让他身败名裂,让他成过街老鼠,这叫杀鸡儆猴,以儆效尤,只有这样,这各府各县,还有布政使司、提学、提刑们才跟和巡抚衙门步调一致嘛,不见见血,就会有人想捋捋你的虎须。”
第五百二十九章
巨变
  大多数人看到的只是粮田的免税,却不曾想到,巡抚的所谓新政根本志不在此,免税不过是立威立德而已,将新任抚台与免税捆绑在一起,将抚台大人的威望升到顶点,而与此同时,真正的新政才刚刚开始。
  至少此时的浙江,是空前团结的,从明报那一日确认出消息起,浙江上下已结为了铁板一块,而徐谦的声望,再一次攀升至一个新的顶点,与此同时,在宁波,大量的商贾开始入驻,宁波的土地开始大规模的收购,价钱也日渐增高,如意坊在这沸腾声中悄然开业,与此同时,如意坊的钱庄亦是开业。
  整个宁波,立即沦为了一个大工地,无数蜂拥而来的商人,在得知了双屿港,得知了宁波织造局,得知了如意钱庄已将这里作为了首选之后,已是疯狂涌入。
  有些时候,商贾是盲目的,谁都不知道未来的大势在哪里,自然也没有人会想到前景会在哪里。更多人更愿意相信,如意坊去了哪里,哪里就有银子。
  织造局已经挂牌,不过工坊却还在破土动工,宁波上下已有传言,说是这海外的双屿港,未来都将在宁波吞吐货物,未来将会有数百上千的大船,将一船船的货物从宁波运去双屿港,这些货物堆积如山,经过双屿港的中转,运往各国,甚至远达佛朗机。
  如此一来,几乎所有的瓷窑、茶叶、丝绸、织布商贾都云集这里,货物生产出来,最紧要的就是销路,而这里,将是一个巨大的销路口。
  瓷窑、茶叶倒也罢了,可是丝绸不同,丝绸本是浙江、松江一带的特产,不少商贾开始大把大把的撒钱,开始在宁波一带兴建纺织作坊,至于所需的生丝,自是直接从浙江各府各县收购。
  整个宁波,几乎陷入了某种狂热,以至于本地知府都吓了一跳,连忙将此事上报,结果到了巡抚衙门,给他的回文却是淡然处之四字。
  淡然处之……
  宁波知府惊愕的说不出话来,看到下头一块块土地在买卖,大肆的人被招募为民工,开始兴建屋舍,兴建货栈,兴建工坊,兴建船坞,看到天津制造局的许多纺织机器运来,看到无数的丝商雇佣的掮客在府里、县里没头苍蝇的乱窜,他感觉这突如其来的许多东西,都颠覆了他的认知。
  与此同时,又一个重磅消息传出,巡抚衙门设钱粮处,旨在兴建学堂、拓宽河道,修桥搭路、兴建港口,这许许多多的条文,俱都颁布,于是乎,又一股热潮开始涌现,首先出手的是如意坊,如意坊一次性便往钱粮局砸了纹银五十万,五十万两银子,这几乎相当于浙江一省数年的金花银了,如此大规模的投入,似乎已经预示到了无限的前景。
  如意坊打了头,商贾们就像疯了一样,也开始疯狂跟进,而士绅也不遑多让,刘瑜先打了头,又任这钱粮局局长,他老人家出了面,似乎没什么风险,豪绅们见状,亦是大笔大笔的银子投下去。
  七天之间,只是短短七天时间,钱粮局筹到的银钱已突破四百万两。
  四百万两巨资,说出去都令人咋舌,要知道,整个国库一年的岁入,怕也只有这么多,而手握大笔银子的钱粮局财大气粗,立即抛出了各项计划,随后,在各府各县的河段开始招募人手,一方面,是官府开始征用徭役,另一方面,则是四处请人,如此大的工程同时开工,浙江一省的人力显然远远不够,江西、福建等地人在重利的许诺之下,亦是开始流入。
  现如今,几乎整个浙江都已化为了工地,修筑学堂的,清除河里泥沙的,拓宽河道的,修筑堤坝的,搭桥铺路的,修筑港口的,甚至如宁波的许多街市,竟也大量在招募人手兴建,原因无它,大量人口涌入,就势必有人在这里暂居,暂居就得有住处,住处租出去就是银子,临街还可以作为铺面,由于大量人力涌入,这些人力又往往每月能赚几百几千个大钱不等,这就意味着,这些人有一定的消费能力,有了消费能力,临街的铺子做个小馆子,卫生条件差些没什么,有点劣质的黄酒,顿时就能招揽不少生意,甚至这种低廉的小馆子由于人流甚至,一月下来,竟不必城中的大酒肆挣得少。
  大量人力从乡中出来务工,这也意味着,他们暂时脱离了自给自足,再不可能回到男耕女织的生活环境,因此,大量的布鞋、布衣亦是开始畅销起来,一些人看到商机,亦是生产粗布,至于那些染坊,更是不计其数。
  到了阳春三月,细雨霏霏,梁湖镇今日汇聚了无数的大小官吏,在这里,大量的河床在开始动工挖掘,虽是春日,大量赤裸上身的民夫正将一担担挖出来的土堆至河床两边。
  这里本没有水道,可是要连接宁波与绍兴的水路,必须开拓一条人工运河与二十多里外的小舜江连在一起,这里的工程量也是最大,数千民夫开始动工,工程已是进行了一个月之久,前几日,这里出了事故,死了几个民夫,绍兴知府连忙上报,谁晓得,徐谦竟是带着一大批人来了。
  站在这人工挖成的河床边,不少官员跟着徐谦亦步亦趋,亦有人手拿竹简、笔墨随时记录。
  绍兴知府马志龙心痛的看着踩在泥里的官靴,靴子已是脏的不成样子了,还有泥水倒灌进去,脚下冰飕飕的,再看徐谦和其他随员们穿着的是长筒靴,心里不由叫苦,只是这时候,他却不敢流露什么,只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徐谦,等着徐谦问话。
  徐谦到了一处滩头上驻足,眺目道:“那几个民夫,都已抚恤了吗?”
  “回抚台大人的话,已经抚恤了,每人给了三十两银子,家人本想闹事,本官已经压了下来。”
  徐谦没有吭声,只是点点头,随即道:“现在绍兴府手头上的能放的都放下,这一段河堤务求要立即完工,你看看其他各府,进度都不错,唯有这绍兴却今日出点事,明日又延误点事,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钱粮局拨了这么多银子,便是民夫也不全是摊派,能给点银子的都给点银子,巡抚衙门那边,把该有的难处都解决了,你们自该用命才是。”
  马志龙心里叫苦,银子确实是拨下来很多,天可怜见,这银子可没让衙门过过一道手,全在钱粮局呢,又不拿银子过手,又要让下头的衙门和差役办差,这不是既不给马儿吃草又让马儿跑吗?
  只是巡抚衙门将此事列为大事,马志龙也是没辙,只得说到难处,道:“大人,下官自然尽力而为,不过钱粮局那边是完成了一个工期给一部分钱,而且还专门派人来查验,查验的不好就返工,既要赶工,又要返工,这怕和大人的钧令相悖,下官也是为难,几次督促下头的人……”
  徐谦冷冷打断他:“说再多也是无用,别的府县为何没有这么多牢骚,偏偏你们绍兴有?说到底,是你们绍兴的差役嘴太馋,又不肯出力,有些事,本官也不给你点破,给你留几分颜面,总而言之,办不成事,那也无妨,只是这人的前程,可不是靠闭着眼来的。”
  马志龙抹了把脸,也不知这脑门处是汗水还是雨水,连忙道:“是,是,下官一定加紧着办,还有绍兴府各县的学堂,如今都在兴建,眼下正是春耕之时,人力很是不足,倒是有不少流民过境,这些人,能不能先行招募着?”
  徐谦道:“流民也是人力,自然要先招募着。”
  马志龙却满是迟疑,道:“大人,话是这么说,就怕工程完工了,流民们还不肯走,明明不是浙江的流民,却偏偏留在咱们这里,到时全省上下流民人满为患,怕是很不好看。”
  徐谦笑了:“将来所需的人力还多着呢,这才只是个开始,你也不必杞人忧天。”
  正说着,有一个校尉飞马沿着河提过来,寻到徐谦一行人,校尉翻身下马,送来一份急报,道:“周教习急报,那巡按周昌已到了宁波。”
  “是吗?”徐谦不由笑了,道:“告诉周泰,动手吧,这个人,本官不想再看到他。”
  当着这么多官员的面,徐谦如此大剌剌的说出来,很是教人生寒,早在这之前,徐谦早就放言,要收拾掉周昌,之所以如此,为的也是威慑,什么叫权利,权利就是指哪打哪,根本不必用阴谋,阴谋是弱势者用的,强权者靠的是碾压,唯有这样,这些知道内情的人,才会畏你怕你,对你千依百顺,无条件的遵从。
第五百三十章
疯狂
  周昌之所以去宁波,实在是杭州呆不下去,每每想到那一次去了诚意伯的府邸,却被徐谦撞见,他便心里发寒,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就怕这徐谦,什么时候对自己下手。
  若是其他巡抚,周昌身为御使巡按,当然不会怕他,可问题在于,这个徐谦不同,徐谦在京师里头的事他可耳闻已久,现在招惹到了他,自然是小心为好。
  于是周昌决定出来避避风头,巡按的职责本来就是巡按本省各个府县,官职不高,权利却是不小,他之所以决定去宁波,也是因为宁波近来据说喧闹扬尘,想要来看看,能不能抓到一点把柄。
  此次他没有大张旗鼓,而是微服,到了宁波,才发现这儿实在变化太大,上年他也曾巡按过宁波,宁波自从宁波之乱,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这一年来,变化实在太大,整个宁波,无论是府城、县城,再不见百姓闲散而居,反而人人脚步急促,街市更加热闹,到处可见商贾、掮客,城外更是灰尘漫天,似乎所有人都在忙碌。城中的人口也增加了许多,大明朝苛刻的户籍制度,到了武宗时期就已经几乎崩坏,进城不再如此严苛,可是周昌所见所闻,就仿佛这宁波府城的人口一下子增加了数倍。
  对此,周昌心里恨恨,暗骂百姓不安生业,春耕时非但没有耕作,反而在城中闲荡,可见风气败坏。
  下文给了本地知府衙门,随即,便有差役匆匆来报,道:“大人……大人……在衙门外头,有人闹事。”
  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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