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子风流(校对)第24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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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谦微微一笑:“你怎样想,我没兴趣去听,事到如今,你招认吗?”
  “大人要招认什么?”姜昕露出几分不服输的气色。
  徐谦道:“招认什么你自己清楚,到现在轮不到你嘴硬,本官时间有限,你若是肯乖乖配合,倒还好说,可要是不乖乖配合……”徐谦拿起桌上的一个粗制瓷碗放在手里把玩,而后手轻轻一松,瓷碗碎落在地,徐谦将残片一脚踢开:“那么少不得要对你动粗了,我奉劝你还是乖乖的好,你以为不认罪,你就能保全你的家族?哼,你家里几口人丁我早就打探清楚了,你们姜家在成都是大姓,你能派人伪装是贼人屠杀塘沽百姓,你以为本官不可以让人在成都动手?而你一个犯官,涉嫌到了压榨官兵,贪渎不法,又闹出了哗变,朝廷肯定是留不得你,反正都是全家死光,又何必要在事先熬刑受苦?人要有自知之明,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自己思量吧。”
  姜昕勃然大怒,他确实有这个打算,盘剥官兵激起兵变的事他可以招,因为已经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想不招认也不成,可是指使人扮作海贼的事却是万万招认不得的,这涉及到了诛三族的大罪,所以他咬着牙关,打算宁死不说。
  可是现在徐谦竟放言要杀他全家,他怒不可遏的道:“你敢,本官是朝廷命官,你敢对本官动刑,本官家小何辜,你敢动他们一根毫毛,你……你就不怕王法吗?”
  徐谦倒也不避讳,哈哈大笑,道:“王法?大人栽赃邓健的时候,难道不是朝廷命官,大人让人屠戮百姓的时候,难道就怕王法了?规矩是你破坏的,徐某人做事从不讲规矩。官场上的规矩太多,挡着了徐某人的道,徐某人就一脚踢开,杀你全家又如何?你能做,我就能做,我动用的人手绝不会比你少,我能指使的人也一定能做到天衣无缝,你现在若是不肯说,今日徐某人就要打碎你全身的骨头,割了你的舌头,扒了你的皮,三个月之内,将会有一队山贼袭击你的姜家老宅,宅里的人必定都鸡犬不留,昨天夜里,我给了你一次机会,让你当着钦差大人的面把该说的都说出来,可惜,你自己要作死,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再给你一次说的机会,你若是不肯,我立即就走,你明白了吗?”
  徐谦深吸一口气,冷冷盯着姜昕:“姜大人,最后一次问你,你肯招认吗?”
  姜昕整个人就如被抽干了一样,说来也好笑,一个不守规矩的人,一个对别人能如此狠辣的人,却非要别人对他守规矩,对他温柔,直到他突然发现,别人比他更不守规矩,比他更狠辣时,才震惊了,才醒悟了,才晓得了厉害,害怕的瑟瑟作抖。
  姜昕确实是在颤抖,他原本以为,徐谦虽然会整他,可是还不至于如此,可是现在,当徐谦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心沉了下去,他当然清楚,徐谦这个人连兵变都敢拿来做二人对局的游戏,那么他方才所说的话必定能言出必践,这个人……是个疯子。
  徐疯子在观察姜昕的一举一动,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收入他的眼里,见姜昕不发一言,徐谦微微一笑,旋身要走,吩咐屋里的锦衣校尉:“好好招呼,我方才怎么说来着,给我一颗颗把他的牙齿打掉,敲碎他每一根骨头,扒了他的皮。”
  徐谦身后的洪宽不由打了个冷战,虽然徐谦对付的对象不是自己,可是对这个文质彬彬的侍读,他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有酥了一下。
  “且慢!”姜昕脸色苍白的发出喊声,生怕徐谦走了。
  他毕竟是读书人出身,后来又成了官老爷,这辈子实在没吃什么苦,这个刑,他清楚自己熬不过,既然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无论说和不说都是全家死绝,那么,还是让朝廷明正典刑来的好,他深吸一口气,道:“我说。”
  徐谦驻足,笑吟吟的看他:“从哪里说起?”
  姜昕倒也不瞒了,索性把自己的安排统统抖落出来,是谁派去联络,私募的是哪些人手,这些人在劫掠之后,开的又是什么路引让他们逃窜去了哪里……
  徐谦认真听着,最后道:“你是说,这些人现在扮作商旅,用路引一路去了山东?是山东哪个县?”
  姜昕脸色苍白,道:“应当去的是德州宁津县,其中有一个人,便是宁津人,平时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在德州有个姐夫,做的生意不小,足够藏匿他们一伙人。”
  徐谦朝他笑了笑:“若是抓到了人,你这皮肉之苦自然能幸免,可要是抓不到人,我方才说什么还是什么,好了,好生招待这位姜大人吧,他也活不了多久了。”说罢,领着洪宽出去。
  洪宽跃跃欲试,道:“大人,德州宁津县那儿距离天津并不远,不过昨夜姜大人被人拿了,保不准有人偷偷去报信,就怕这些贼人事先听到了风声藏匿起来,既然要拿人,一定要快,以卑下的估计,如果昨夜有人去通风报信,只怕明日清早,消息就会传到,也就是说,想要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唯有今夜抵达宁津,就算是用快马怕也要不吃不喝不眠才能做到。”
  徐谦淡淡道:“无妨,那么就让人今天夜里的时候赶到宁津县就是。”
  洪宽倒吸口凉气,若是派八百里加急倒也无妨,可是若是捉人,要对付这上百号人,没有两三百怕也不可能,两三百人不吃不喝不睡的赶到宁静,还要立即组织人手拿捕海贼,这天下间,能找几个这样的人?
  那些专司快报的加急快驿,可都是经过专门操练的,而且每到一处,都要换人,和军马可不一样。
  徐谦也没有和他解释,直接命人唤了陆炳来,吩咐几句,陆炳颌首点头,飞快去了。
  徐谦又写了一封书信,让人加急送去宁津县衙,无非是让县衙配合云云。
第四百二十七章

  宁津县并不大,属于中等县,这里的县老爷也不过是个三班生,所谓三班即赐同进士出身而已,前头一个赐字,意味着你这乌纱是看你可怜赏赐给你,不是靠你本事拿来的,后头一个同字更悲剧,意思是说你享受的是进士待遇,为什么要特意点出来呢,还是告诉你,其实你是个假进士。
  读书人读到这个份上也不容易,好不容易在千军万马中胜出,名次不好倒也罢了,却还非要加个赐和同,乌纱上顶着这个出身,别扭倒也罢了,还偶然性的受人歧视,当然,官场文化本来就是歧视文化,做官的歧视做吏的,所以叫贱吏,进士歧视举人,一甲歧视二甲,二甲嘲讽三甲,至于三甲自然心理变态,少不得放任一方,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见人就歧视,吆五喝六,生怕别人不晓得他大老爷的虎威。
  宁津县令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反正京师的大人物早就将他忘了,不过在地方上,县老爷还是很威风的,他的姓很是古怪,姓凃单名一个海字,涂老爷抱着美人睡觉的功夫,却被差役叫醒,正一股子怒气没处发,那差役便拿出了天津来的火漆公文呈上,却是一封海捕文书,格式是如此,可是有点怪,因为它既不是巡抚衙门也不是布政使更不是知府衙门发来的,而是一个自称翰林院侍读发来的。
  涂海一下子清醒了,翰林院啊,想当年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地方,结果悲催的丢去了兵部观政,然后又悲剧的丢到这儿来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这一辈子,怕是永远不能和翰林院交集了,想不到……
  他拆开文书,随即脸色古怪起来,问差役道:“这信是什么时候发来的?”
  差役道:“百里加急,据说清早的时候还在天津卫,现在已经送来了,大致有十一二个时辰。”
  涂海随即冷笑,将文书抛到一边:“大致十一二个时辰,这个徐侍读说会有一队拿捕的官兵今夜子时抵达,侍读就是侍读,别看清贵,好像是清流,却是不谙世事,大队人马远行,十一二个时辰能疾行二百多里地吗?大明朝没有这个先例,本官在兵部……”他本来想说当差,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不是正式的当差,可要说他是观政,又似乎脸面有点过意不去,索性就含糊过去,继续道:“从未听说过大队官军能日夜赶路两百余里的,简直就是笑话,依本官看,三天能抵达,就已是阿弥陀佛了,真以为这人是铁做的,说去哪里骑着马就成?这人总要吃喝吧,总要带上兵刃吧,除此之外,马还要带上草料吧,单单这个,就负重数十斤了,况且人不是铁做的,也总得歇息。哼……翰林……也不过如此。”
  背后大骂一通,心里得到了满足,涂海又想起什么,道:“这公文中要本县打开县城又不可大张旗鼓的迎接,只需让他们入城即可,这倒是为难的事,本县是开门还是不开门呢,罢了,反正今日也到不了,先睡了吧,有什么事,三天之后再说。”
  涂海甚至觉得,今夜的事还可以拿来将来和同僚们吹嘘的本钱,让大家见识一下清流的见识,可是转念一想,人家是侍读,这种事自己若是嚷嚷出去,保不齐哪天传到这位清流老爷耳里,人家怒中心起,说不准联络几个言官在京师把自己告了,到时候都察院派来巡按,又或者有人去省里、府里打招呼,这不是作死吗?
  于是涂海涂大人决定,他自个儿偷着乐,绝不告诉任何人,犹豫再三,觉得方才对这差役就透了底,于是便咳嗽一声,道:“这个……这位徐大人想来只是一时失误,写错了时间,这也是常有的事,又或者是这封公文乃是下头的书吏代劳,啧啧……这种事本县见得多了,公门里的这些书吏没一个用心的,个个就晓得偷奸耍滑,出了错总是没有他们的事,还不是徒惹自家老爷被人嘲笑?”
  他移花接木,顿时觉得已经天衣无缝,给那位远在天津卫的徐大人留了面子,便大摇大摆,自然搂着他的小妾再鼓捣一番不提。
  谁晓得才过去半个时辰,又有人来叫门,涂大人上不得下不得,恰好到了关键处,眼看身下小妾双颊潮红,口里呼出来的冤家二字才说到一半,涂老爷可耻的缩了,他怒气冲冲的从榻上趿鞋起来,恨不得掐断来人的脖子。
  “老爷,城外头来了人,是一队官军,端的是威武,都是身穿麒麟服,戴着绣春刀,拿着的是武英殿校尉的腰牌!”
  涂海有气没出撒,一巴掌煽在这差役的脸上,骂道:“狗东西,你在唱戏吗?这天下有一队官军个个都穿麒麟服的?又还佩戴着绣春刀的?有自称武英殿校尉的?戏文里都未尝有这般胡编乱造,你反倒来糊弄本县,真以为本县是泥塑的官,任由你们这些贱吏搬弄是非?”
  差役挨了打,满是委屈的道:“老爷,你看。”
  他拿过了一个腰牌交给涂海,涂海接了这腰牌,见上头刻着‘皇家学堂武英殿校尉陆’的字样,他眉头一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因为这腰牌是真的,绝对货真价实,寻常人就算想仿制,也不可能仿制的如此精湛,皇家学堂,他渐渐有点印象,上次听某个士绅似乎提起过,说是个新学堂,莫非……
  想到这里,涂海反倒不敢怠慢了,连忙让那差役提了灯笼,叫醒轿夫,坐着轿子到了城门口,从城楼下张望,果然和差役所述一般无二,他倒是想过会有附近山贼赚城,不过细细想来,哪里有人人都骑着高头大马,穿着丝绸的山贼,山贼若是都人手一匹马,人人都绫罗绸缎了,他娘的老爷我还做什么官?
  涂海还是很有眼光的,心里再无疑虑,立即命人开门,就在这功夫,他立即到了门洞,正想套下交情,谁晓得门洞一开,便有个领头的已策马进来,大呼一声:“位置在哪里?”
  这些人的呼吸声都很重,便是座下的马也都气喘吁吁的打着响鼻,一个校尉展开一个图,拿出火折子点起来看了片刻,道:“应该在县城东南,那儿有一处货仓,想来就是那里了。”
  领头的人二话不说,大手一挥:“走。”
  一队骑兵呼啦啦的便朝里头策马疾奔而去。
  涂老爷看的目瞪口呆,他娘的,好大的架子,简直就是不把本县放在眼里吗?
  不过人是很贱的动物,人家若是对他客气,涂老爷说不准还觉得对方没什么来路,现在看这架势,涂老爷一下子两眼放光,这真真是有派头,瞧瞧人家一口的纯正凤阳口音,来头不小啊。
  “大人,咱们怎么办?”差役小心翼翼在旁问。
  涂老爷二话不说:“怎么办?没看到天使上差吗?你问本县怎么办?你立即去,去县衙,擂鼓,把三班的差役能召集多少召集多少,告诉吴主簿,让他准备好酒食,其余人等,协助上差拿贼。”
  说罢他立即钻入轿子,催促轿夫:“去,速速跟上去,本县要和上差荣辱与共,要心连着心。”
  来的这一队校尉,正是皇家学堂第一期的武英殿校尉,为首的乃是陆炳,他们从清早出发一直到现在滴米未进,嘴唇都已干涸,又是长途跋涉,被风横扫之下,脸色都很不好看,尤其是两股之间,早已磨得生痛,在马上动一动,都带着钻心的痛感。
  只是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叫唤一句,众人到达了目的地,这里是一处商贾租用的货仓,附近幽森,隐隐有几家灯火被这马蹄的哒哒声惊醒,纷纷掌起灯来。
  又累又乏的陆炳已是翻身下马,他看到货仓里已点起了灯,便晓得里头的人也已经惊醒了,他抽出了腰间的绣春刀,大呼一声:“王蛛,带一队人寻找后门,前头都堵上,其余人拔刀。”
  黑暗中,无数人拔出刀来,陆炳翻身下马,从马镫上踩下来的时候,他感觉已经麻痹的双腿有点不听使唤,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形,而后毫不犹豫的道:“除四队在外警戒,其余人随我破门,顽抗者格杀勿论,但是尽量要抓几个活的。”
  他一声令下,却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真刀实枪的捉贼,此时反而不觉得困乏饥饿了,不过手心却是捏了一把汗。
  百名校尉同样如此,他们随着陆炳一齐到了大门前,有人附上耳朵听了里头动静,无数的刀锋对准了大门,陆炳亲自带头,与十几个校尉一起发出暴喝,猛地踹门。
  一下、两下……这时候的门并不结实,毕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只是个货仓而已,到第四下的时候,大门已经踹翻,陆炳毫不犹豫扬刀朝虚空一劈:“杀!”
  “杀!”无数人没有胆怯,毫不犹豫的随陆炳冲进去。
第四百二十八章
水落石出
  货仓里的匪徒显然没有想到有人来拿他们,他们可是为天津兵备道办事,上头有人庇护,怎么可能犯事?
  就算是犯事他们也不怕,毕竟若是天津卫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必定会有人来通风报信,姜大人可不是傻子,若是他们这些人被拿住,到时候他们若是乖乖招供了,大家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事前没有风声,外头突然提到凌乱的马蹄声,匪徒们倒是开始有些警觉,可是警觉归警觉,却还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
  直到外头的踹门声响起,百来个匪徒才感到不妙了,还未等他们反应,大门破开,洪水一般的校尉便冲杀进来,这些人冲杀得极有章法,进来时虽是鱼贯涌入,可是一旦进入开阔的地方后队立即涌上,层层叠叠的队伍形成一波波的潮水,尽量做到左右都有自己的同伴,既不退缩,也绝不会贸然脱离队伍。
  喊杀声已经响起来,前门被破,接着后门也破开,两股官军形成了合围之势,盗匪们自然晓得自己做的是什么案子,这是滔天大罪,一旦追究,左右都是个死,因此也无人胆怯,有人拿起武器,有人一时寻不到兵器却也是赤手空拳,有人大吼:“冲出去一个是一个,杀!”
  双方撞在了一起,校尉们第一次临战不免都有些紧张,便是王蛛也不免如此,他感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眼看到一个盗匪手提长凳朝自己砸来,纵然操练已久,却也吓出了一生冷汗。
  长凳已经距离王蛛越来越近,带着呼呼的风声,黑暗中有着无数莫名的危险,王蛛粗重着呼吸,竟是一时有些发懵。他从前毕竟只是个纨绔,是个混吃等死的人渣,虽然浑身焕然一新,可是真正面临到这种危险处境时,本能却告诉他自己应该跑开,唯一令他还坚持在当场的怕只有那严明的学规,和条件反射的所谓‘不可退却一步’的操练了。
  而在这时,身边的校尉大吼:“王校尉,小心!”话音刚落,一个人斜冲出来,长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肩上,啪的一声,身边的校尉发出一声低沉的痛吼,整个人差点瘫倒在地。
  这时候,保持队形的好处立即显现出来,附近的校尉见状,立即将他拉扯进了本队,又立即填补了他的空缺,王蛛的头脑顿时清明起来,他的目光从茫然变得杀气腾腾,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胆怯换来的是自家兄弟的伤亡,对方是穷凶极恶的恶徒,自己后退一步,那么他从此之后再也抬不起头来,他就什么都不是。
  勇气……从他的体内迸发,他紧紧的握住了刀,发出了一声大吼,趁着那砸凳匪徒收力的功夫,毫不犹豫地举刀直劈下去。
  刀是好刀,五尺长刃,刀锋逼人,使刀的气力亦是全身贯注于一线,狠狠劈下。
  入骨的声音传出来,锋利的长刀直直斩下了拖凳人的胳膊,鲜血溅射,撒了王蜘一身。
  假若是从前那个连鸡都没有杀过的王蛛,怕是早已吓得面如土色了,可是这血腥气却是激起了心底的一股莫名的情绪,他的目光血红,此时再不犹豫,与身边的同伴保持一致,左劈右砍,开始时劈砍有些经验不足,总是收不住力道,可是渐渐地,他似乎摸到了那么点儿诀窍,鲜血四射,王蛛也不知是谁的血,便听有人大吼:“贼人乱了,冲杀过去。”
  众人一呼百应,一起发出怒吼,脚步加快,清理残敌。
  这与其说是战斗倒不如说是单方面的杀戮更好些,在训练有素的校尉面前,所谓的贼人都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再加上校尉们全副武装,又是进退有序,只是一开头的时候有三四个校尉受了伤,到了后来,几乎就是势如破竹,犹如切瓜切菜一样简单。
  局面已经彻底控制住了,各队开始分散开,救治受伤的同伴,清点亡寇和绑缚投降的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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