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乡(校对)第11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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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又自摸了……”
  “真是太糟糕了,最后一张孤品也被我抓到了……好吧,剩下的牌跟我没关系了,你们加把劲啊,再这么玩下去,很没意思……”
  天快黑的时候曹襄,云琅离开了长门宫,他们没有走大门,穿过一片草地就是云家的麻籽地,从这里走比较近。
  “今天比昨日多输了一倍多,云琅,我发现你好像在故意帮阿娇,而不是帮我,好几次我要抓牌的时候你都要碰,说说其中的道理!”
  “我觉得你要是一直输钱,可能会得到那些宫卫,如果你想依靠赢钱来获取宫卫,我觉得这几乎没有可能!”
  曹襄叹口气道:“我母亲也是这么说的,她只要我一直陪阿娇把麻将打下去,无论输多少钱也要继续打下去。”
  “那就打下去,据我所知,陛下唯一心软放过的人就是阿娇,哪怕她用巫蛊之术祸乱宫廷,陛下也没有伤害她。她恐怕也是唯一走进陛下心里的人,说句老实话,霍去病的阿姨虽然是现在的皇后,在陛下的心里未必有阿娇重要。”
  “凭什么这么说?”
  “将心比心啊,男人最难忘的就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也是自己第一次春情勃发时的第一个女人。哪怕这个女人伤害过他,他心中恨得要死,也不会轻易地伤害这个女人,因为他害怕万一自己以后又想见他,见不到怎么办?”
  曹襄皱眉道:“我怎么不记得我的第一个女人是谁?”
  “你那是交配,不是爱恋!”云琅没好气的道。
  曹襄坏笑着呲着大白牙道:“你跟卓姬算什么?被跟我说你准备娶这个大你十几岁的老女人!”
  “滚!”
  上流圈子里发生点什么事情好像谁都知道,不管你隐藏的多么严密,总会有人知道,最后传播的全世界都知道。
  孟度老婆张氏跟张汤那点事情所有的人都知道,不过啊,鄙视他们的人很少,羡慕张汤的人倒是很多。
  阿娇笑眯眯的站在三楼的楼台上瞅着曹襄跟云琅穿过麻籽地回到了云家,就问大长秋:“那个叫云琅的少年人如何?”
  大长秋笑道:“一只狡猾的小狐狸,见风头不对,就转过来帮您,努力的帮自己朋友博取您的好感,曹襄有一个不错的朋友。”
  阿娇展颜一笑,眼波中都荡漾着笑意,那一刹那,美人的风情展露无遗。
  大长秋愣了一下,马上跪地俯首恳求道:“皇后如果能一直保持这样的笑意,即便是陛下来了,也会舍不得离开。”
  阿娇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别人总是比对阿彘宽容一些,很多时候阿彘如果肯说一句软话,我怎么都会从他,可他从来都不肯说。”
  大长秋连连叩头道:“陛下头戴皇冠,不可低头。”
  阿娇叹口气道:“闺房内室之中也不行吗?”
  大长秋摇头道:“上有神灵,下有阴灵,而皇权通神,怎可因为无人就雌伏皇后裙下。”
  阿娇瞅着天边的落日,幽幽的道:“小时候,阿彘哥哥不是这样的……他肯背着我,肯带着我去抓鱼,肯陪着我看雏鸡……我向司马相如百金求来的一赋也不能打动他的心吗?”
  说罢轻轻吟诵道:“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娱。魂逾跌而不返兮,形枯稿而独居。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亲。伊予志之漫愚兮,怀真悫之欢心。愿赐问而自进兮,得尚君之玉音。奉虚言而望诚兮,期城南之离宫。修薄具而自设兮,君曾不肯乎幸临。廓独潜而专精兮,天飘飘而疾风。登兰台而遥望兮,神恍恍而外淫。”
  听着阿娇吟诵这首凄婉的辞赋,大长秋缓缓起身,长叹一声,就缓步下楼,皇后直到今日,还不明白,她越是可怜,皇帝就越是看轻了她。
  皇后的失败不在容貌,家世,更不在情谊,而是失败在她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后,母仪天下的本事她一样都没有……
  长龙飞天,有凤来仪,才是琴瑟和鸣之道……阿娇不知道这些,也教不会,学不来……
第一二二章
曹襄的兄弟们
  煮熟的小米被孟大孟二放在手心,那些小鸭子就在他们的手上啄食,小小的嘴巴扁扁的,一刻都不愿停歇。
  麻将牌打输了的云琅跟曹襄两个没心情好好吃饭,一人一张夹着卤肉的大饼有气无力的咬着。
  “今天输了七十万钱!”
  “对你家来说是小事,问你母亲讨要!”
  曹襄摇头道:“母亲如今是长平侯府的女主人,与平阳侯府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怎么厚颜无耻的去跟母亲要钱,没的让人笑话!”
  云琅点点头道:“确实很丢人,不如我们做买卖吧?”
  “那更丢人!”曹襄一口回绝:“平阳侯府还没有沦落到那个地步,更没有与罪囚,赘婿成为同一种人的打算。”(汉代商人地位低下,与罪囚,赘婿为同一等级,一旦遇到战事,他们就会被征召戌守边关,十死无生!)
  云琅知道曹襄不可能同意,就指指蹲在院子里喂养鸭子的孟大,孟二道:“养鸭子卖鸭子算不算是商贾?”
  曹襄摇头道:“这如何算得?农家自己养的鸡鸭,拿去集市换钱,怎么能算是商贾?”
  云琅笑道:“这就好,这就好,我们不做买卖,我们只养鸡鸭鹅,养猪,养牛,养羊,养鹿,养鱼就算了,那东西太费油,只要是能养的,我们统统养上,就骊山附近的草场,足够我们养几十万头只的,如果能让长安三辅的人都吃我们养的家畜,这也是一笔大收入,比你家土地的上的产出大的太多了。”
  曹襄摇摇头道:“你自己玩吧,平阳侯府就不参与了,耶耶只要获取一次军功,收益比你养牲畜大的太多了。”
  云琅笑道:“不见得吧!”
  曹襄皱眉道:“怎么不见的了?你有多少粮食喂养牲畜?你不会以为牲畜都不用吃粮食的吧?”
  云琅笑道:“可能会吃一点杂粮,不过啊,更多的是吃草,你知道我开春的时候从张汤拿来的种子里发现了什么东西吗?”
  “什么东西?”
  云琅笑眯眯的瞅着山脚下一大片正盛开着紫色花朵的绿草不言语。
  曹襄随着云琅的视线看过去皱眉道:“还是草而已。”
  “这东西叫做紫花苜蓿,匈奴的战马之所以肥壮全靠此物支撑,有了这东西,饲养牲畜就用不了多少粮食。”
  曹襄叹息一声道:“即便是匈奴,也没有办法时时刻刻进犯我大汉,他们只会在秋日战马积蓄了足够的秋膘之后才会发动进攻。即便是如此,匈奴每进攻一次,就会休养生息一年,才有力气再次进犯。大汉就不同了,我们的战马因为是用豆料喂养出来的,一年中的任何时间都可以作战,这是我们的优势,也是我们的负担。可惜,耗费实在是太大了,你知道不,一匹战马饲养一年的费用顶得上中户人家一年所食。”
  云琅笑而不语,催肥战马的方式太多了,如果有足够的油料作物,有足够多的麸皮,再添加一点豆饼,剩余的再用青储饲料来饲养,耗费就没有那么多了。
  总的说起来,还是粮食作物的亩产量太低,品种太单一,从客观上抬高了牲畜饲养的费用。
  后世十几亿人努力的吃牛肉,吃毛肚火锅,从未听说过牛不够吃的事情,倒是养牛的农家总是发愁牛的销售。
  大汉国现在就是这个样子,没有什么惊喜,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现在的日子已经比以前好过的太多了。
  不论是什么地方造反还是什么地方发生了惨案,因为消息闭塞的缘故,他们传播的很慢,只要刘彻不弄得全天下百姓都没饭吃,他的江山就是非常稳当的。
  说起来,百姓对大汉国目前的状况一般都持赞许态度,不论是文帝,还是景帝都是百姓们顶礼膜拜的对象,就是在他们的统治阶段,全天下的百姓总算是品尝到了太平盛世的滋味。
  对大汉国有意见的人不太多,矛盾最尖锐的其实就是云琅自己。
  他鄙视这个时代的所有规章制度,鄙视这个时代里的所有改革建议,更鄙视这个时代里的法律,以及这个时代的所有人物!!
  云琅很想站在最高处指着这个世界所有人鼻子说一句——你们其实就是垃圾,我不是说你们中的某些人,而是在说你们所有人都是垃圾!
  当然,他不敢真的这么做,当全世界的人都是垃圾,就你一个人是精英的时候,人们一般会选择干掉精英。
  好让全世界变得大同,大家都是傻瓜,都傻乎乎的生活,傻乎乎的治理国家,傻乎乎的作战,这才是最正确的方式!
  傻子装成精英很难,问题是精英主动降低智商变成傻子也很难,才能这东西就是一根锥子,哪怕它在你的肚皮里面,时间长了,也会刺破肚皮自己露出来……
  这让云琅非常的痛苦,很多时候他认为很容易就解决的问题,非要看着别人拐了十八个弯子之后才艰难的解决,或者失败,这让他的肚皮里面总是装着一肚子最恶毒的骂人的话。
  历史上不是没有出现过卓尔不群的人,杨修是,祢衡是,李白是,还有很多,这些人无一例外的没有太好的结局。
  聪明人永远是痛苦的,受命运摆布的聪明人更是痛苦的无以复加。
  所以啊,当云琅举着酒壶看一群纨绔在草地上撒欢的时候,眼睛里不由自主的就会流露出一丝丝的不屑之意。
  一群傻逼抓了一个不知道是谁家的美丽姬妾在她脑袋上顶了一颗削平底子的香瓜,然后大家举着弓箭轮流射……完全无视那个女子已经被吓得尿裤子。
  结果不太好,不等云琅去阻止,那个美女的脖子就被一个箭法不好的傻逼射穿了,血流淌了一地……(绿衣托瓜,最变态的是皓齿红珠,就是嘴里咬一颗珠子,让别人用箭射)
  云琅用腿托着女子的脑袋,观察女子伤势的时候,引来众纨绔狼嚎一般的大笑,认为云琅在怜惜美人,马上他们又抓了一个已经快要被吓死的女子出来……
  云琅一边帮女子拔掉没有箭头的羽箭,按着她的劲动脉减缓血流的速度,一边还要大叫道:“有更好玩的游戏,这种游戏太他妈的没意思了。”
  曹襄看的出来,云琅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就凑趣道:“你要是能弄出更加有意思的游戏,这两个美女都归你。”
  中箭的女子很幸运,大血管没有破,只是脖子上多了一个洞,云琅招手让丑庸过来,帮他把女子送回家,丑庸却脸色煞白的摇着头,然后一溜烟的就跑了,她实在太害怕了,害怕那些人把她捉去顶香瓜。
  倒是红袖的胆子很大,一个人拖着云家运送桑叶的小车,战战兢兢的来到云琅身边,在云琅的帮助下一个人把女子拖回去了。
  云琅擦拭掉手上的血迹,笑眯眯的瞅着眼前的这一群精力充沛到无处宣泄的纨绔,觉得不穿防护的美式橄榄球很适合这些人。
  这是他早就为这些纨绔准备好的游戏,不过,之前是有护臂,护腿,护裆,以及竹子编制的头盔,现在看起来,这些东西都用不着了。
  大汉国的侯爷多如牛毛,当然,这些侯爷大多数是关外侯,家主不在长安,一个个为了表忠心,将家中的长子放在长安当质子。
  他们与长安本土的关内侯纨绔有很大的不同,凡是关内侯的子侄一般都会在军中,朝堂上担任官职,不会这么闲散。
  能被曹襄打一声招呼就来云家的,基本上都是没用的人。
  既然是人质,也就是说这些人是被家里抛弃的人,一个个胆战心惊的在长安苟延残喘,天知道家里会干出什么惹皇帝生气的事情,害自己被砍头。
  时间长了,也就变成了一个个的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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