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智慧(校对)第10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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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恫吓
  张方平给了钱,就意味着云峥可以离开赵公山,后面如果有什么大学问可以作,就不关云峥这种低级武官的事情,一件剿灭山贼的功劳在武备松弛的大宋还有很多的工作可以做。
  一千三百贯有上万斤重,再加上赏赐的铜钱,两万斤重的份量,就需要一千人自己扛下去,这不算什么事,每个军卒唯恐自己背篓里的钱装的不够多。
  云峥不在乎张方平和种谔以及那些官员的眼光,和另外一个军卒一前一后的抬着一具自家兄弟的尸体,径直下了山,同时命令窝牛山的伤兵也在山脚集合,到了那里,就有家眷们准备好的牛车在等候。
  种谔瞅着那些官员不屑地看着云峥,朝张方平大声道:“想要当好一个将主,为部下吸脓裹伤是名将风范,当年吴起,庞涓,白起,廉颇,李牧,后来的李世民,李靖,谁不是这样过来的,战场上一个个杀的红了眼,如果手下的弟兄不认这个长官,死的最快的就是长官,一个好的长官只需要防备敌人的箭矢,不好的长官,就要被两面夹击喽。
  所以啊,死在流矢上的官员,要比战死的多很多,天知道是敌人杀死的,还是自己部下杀死的,将军,没那么好做。”
  张方平点点头,云峥在甲子营的公平他这段时间了解得很清楚,修建了一座大砖窑就成功的拢住了部下的心思,自己平日里在军营也没有多少特殊的地方,和军卒在一个大锅里搅马勺,这让张方平非常的惊讶,因为他听苏洵说过,云峥是一个喜欢美食的,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低下身段把自己的事情做好的人,张方平认为这样的人已经算是一个可造之材了。
  云峥在山林里下达了闭口令,路过激战的正酣窝牛山的时候,也是一言不发,好像这里的事情与自己完全无关。
  看到梁楫他们躺在泥地上,云峥的脸颊不由自主的抽搐两下,直接下令让他们随自己离开,黄胄也是满脸的烟灰,狼狈不堪,还以为把赵家三兄弟的人头挑上去,这些人就会束手就擒,没想到起了反作用,明知必死之下,山寨里的抵抗更加的激烈,男女老幼已经一起上阵了,这让窝牛山的战斗显得尤为严酷,虽然两度攻上山寨,却被悍勇的盗匪生生的顶了回去。
  “都虞候,你的人不能走,老夫的下一波攻击需要你们做后援!”黄胄斩钉截铁的对云峥说,他很希望拿云峥的这千把号人到战场上当炮灰,这也是惯例,厢军从来都是攻城的先驱,这在禁军看来非常的顺理成章。
  梁楫悲愤地看着黄胄,正要说自己上去就行,反正都是伤兵,死了也就算对上官有一个交代,还能保住大部分没受伤的兄弟,伤兵送死这样的事情,也是厢军的存活之道。
  云峥瞅着梁楫见他不动弹,跳起来一巴掌抽到他的后脑勺上骂道:“老子的命令你没听见是不是?”
  梁楫惊愕地看着自家的将主,不知道说什么好,愣了一下才想起将主的命令是下山和家眷汇合,在黄胄和云峥的命令之间,梁楫当然选择自家将主的命令,伤兵们立刻就互相搀扶着高高兴兴的随着背竹筐的兄弟下山,不时地掀开背篓上覆盖的大树叶子瞅瞅里面的钱财,走起路来都精神了好多。
  “你敢抗命?”黄胄脸色铁青,跨前一步手按在刀柄上,至要云峥胆敢说个不字,他准备立刻将云峥斩于刀下,禁军的都监斩一个厢军的都虞候根本就不算是情,更何况这是在战场。
  “嗡”的一声响,黄胄立刻后退,他听得出来这是强弩的声音,而且自己就是目标。
  一枝弩箭没入地面大半,就在他的脚前面,他刚才如果不退,这枝弩箭就会钉在他的脚上,黄胄还没有发火,就听见云峥暴跳如雷地吼道:“你他娘的就是一个蠢货,一千五百人把一个小寨子没办法,死光了都活该,我那边都班师回营了,你还在寨墙上爬,身为武将不知道知耻后勇,还有脸拿我的兄弟去当替死鬼?
  你他娘的委屈?你有老子我委屈?我是豆沙县的遴选的案首,老师是京师里的显谟阁侍制右谏议大夫,现在的老师是彭蠡先生,岳父是陆籍,好好地文官被弄成武将,我他娘的跟谁说去?我有这样的渊源,你以为就不能东华门唱名吗?
  你他娘的一介武夫,也敢在我面前咆哮生事,再敢靠前,老子的弩箭就会钉在你子孙根上,了不起代替你夺下城寨,反正你已经把山寨里的人消耗的差不多了,只要我拿下城寨,防御使那里最多被训斥一番,老子斩了赵三炮,擒了刘凝静,这样的战功到了管家面前都能扬眉吐气,你算什么东西。”
  云峥骂完了,转身就走,根本不给黄胄反驳的机会,口呆舌笨的黄胄被气得三尸神暴跳,指着走远的云峥光会喊叫:“你竟敢违背军令!”
  云峥边走边大笑,朝后面挑起一根中指狠狠地鄙视了一下黄胄,带着自己的人就消失在密林间。
  黄胄大吼着要云峥好看,一个和黄胄关系不错的参军对黄胄说:“都监还是安心作战吧,都虞候来历诡异,刚才说的那些关系只是明面上的,你知不知道一位参军死在了甲子营,说是死于盗匪之手,防御使信了,所以死了也就白死,据老夫得知,人家关系可不止这些,你是武将,到时候打官司你都不占优。”
  黄胄虽然是个粗人,但是也是官场上的滑头,否则也做不到都监的位置上,强忍下自己的怒火,准备等自己拿下山寨再说,武将的手头没点功绩,没法子说话。
  自己这次来强攻窝牛山本身就是被人陷害了,那个小王八蛋因为自己的钱被人家抢了,这才和赵公山结下死仇,玩命的要报复,自己何辜啊,非要带着部下在这里死磕。
  梁楫的胸膛不由得挺得老高,他身边的军卒也是这样,赫赫有名的黄阎王被将主差点气死,这就是骄傲啊,刚才无意中听到了将主的来历,什么显谟阁右谏议大夫之类的官职他听都没听说过,不过黄阎王听到之后就不敢追过来,哈哈,这就是底气。
  都说跟着狼吃肉,跟着狗吃屎,相比以前的将主连兄弟们的口粮都要克扣,现在的将主比那样的蠢货高明一百倍,一千倍。
  再瞅瞅云峥在阴湿的天气里汗流浃背的抬战死的兄弟,梁楫认为,跟着这样的将主把命丢了都不算冤枉。
  梁楫想要把担架接过来,被云峥一声:“滚”就给撵跑了,云峥比谁都清楚,这个时候自己到底该干什么。
  到了山脚下的时候,能动弹的家眷都在这里等候,在彭九和憨牛的约束下,也是静悄悄的,战死的尸骸全部放在牛车上,小心的用油布遮盖好,受伤的军卒也上了牛车,一半的背篓也被放在牛车上,剩下的全部被那些家眷用独轮车推着向都江堰边上的军营快速的行走,没人说话,整支队伍在蒙蒙雨细里如同从地狱里出来的鬼怪一般安静。
  回到了军营,等到所有人都进了军营之后,大门就紧紧地关上,云峥非常的疲惫,但是这时候还不到休息的时候,老廖将成都府的名医全部都请了过来,伤兵一到就迅速的开始疗伤。
  陆轻盈也过来了,云二想过来,被陆轻盈骂了一顿,只好跟腊肉留在家里,笑林,苍耳他们这时候正在往家里赶,估计云二很快就不担心了。
  青布包着头发的陆轻盈熟练地调配着军营里的婆娘和半大的孩子,烧热水,准备热腾腾的饭菜,在凄风冷雨里泡了一整天,热水热饭非常的重要。
  彭九腿上的血洞被大夫包扎好之后,就守在堆钱的屋子外面,抱着自己的横刀守卫,非常的警惕,蚂蚁跑过来都会一脚踩死。
  梁楫不明白自己脏一些为什么会引起伤口溃烂,所以强忍着疼痛,被一个老婆婆把自己全身的沟沟坎坎全部拿热布巾子擦拭一遍之后,再拿美酒清洗了一遍,才请大夫过来医治。虽然大男人被人家看光了,但是刚才偷喝了一口洗澡的烈酒,立刻就让他觉得这点罪受的还是非常值得,就是烈酒进入到伤口里疼得厉害。
  全身的伤口都被包扎好了,这才被家眷们给抬到一张干净的让梁楫不敢上去的窄床,最下面是蓬松的金丝稻草,上面还有一床褥子,褥子上面还有一块散发着阳光味道的没有染色的麻布,麻布做的枕头里塞满了荞麦皮,躺到床上的时候,梁楫舒坦的呻吟出来,回头瞅瞅自家的两个傻小子,大的瞅着自己流眼泪,小的抱着一根很大的肉骨头啃得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爹爹是谁,梁楫感慨万分,娘的,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云峥面无表情的对陆轻盈安排了很多事物,在她出门的时候才叹一口气说:“辛苦你了,不过你是我婆娘,跟着我受罪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一句话把陆轻盈的眼泪给说下来了,自从知道丈夫要去攻打赵公山,自己的心就没有安定过,直到刚才见到人,才算松了一口气。
  云峥洗漱了一下子,这个时候应该立刻进行抚恤,安定人心,将留在军营里清点财务的老廖喊进来问了钱财的数额,心中有了一个大致的办法,才命猴子去把军营里的头目和家眷中的长者全部喊到自己的营帐里开会。
第六十八章
毒计
  这个屋子里是没有女人位置的,梁楫被人抬了过来,彭九在确定了看管钱财的人之后才挪进屋子里的,大大小小的队正没有地方坐,干脆就站着,那些退役的老头子拱着手站在最后,都想听听将主怎么说。
  云铮喝了一口热茶开门见山的说:“钱的数额你们都看见了,很多,狗日的参军主簿给我们分钱的时候是按着六成发的,所以说我们少了四成,这笔账以后找他们算。”
  “将主,军中发钱都是这样,咱们能拿到六成已经是看在将主的份上了,以前老孔当将主的时候,去领口粮的时候都只有五成,卑职们不敢奢望更多!”
  彭九赶紧出来向云峥解说这里面的门道,别的军官和老兵也一起点头,表示认可。
  “狗屁!别人军中怎么样老子不管,我的军中,一贯钱就是一千文,不是六百文,或者一千两百文,不要和我说以前的规矩,你们给我记着,一贯是一千文,这是写进大宋律条里的,除了皇帝,没人能更改!
  我们这次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战死了那么多的弟兄,受伤的不计其数,满打满算就弄回来不到六千贯钱,平均下来一人连两贯钱都没有,现在说怎么分钱。
  战死的兄弟先拿,前面用背篓背走的那些钱,因为是妇人,孩子,身体弱,拿的不够,每个战死的兄弟必须补足十五贯,也就是一百二十斤钱,彭九可以带着她们的家眷去钱库里找老廖领钱,这些钱必须足额发放,家里有孩子的年满十五岁优先补充进军营。”
  云峥的话音刚落,帐篷里跪了一地的人,几个老兵流着眼泪拱手称赞云峥仁义,彭九抹一把眼泪就出们去办事。
  云峥面不改色的说:“重伤的拿八贯,轻伤的五贯,官兵一个模样,梁楫,你有没有意见?”梁楫艰难的弯下腰说:“卑职没意见,谁要是不满足卑职这就去生撕了他。”
  云峥点点头又说:“烧埋银子就这么分配,以后的规矩就按着这个来,我当一天你们的将主,甲子营的规矩就是这样。
  但是经营收入,军官按照职衔有区分,这个以后再说,出战的每人三贯,背钱的每人俩贯,家眷出动的每人五百文,家里没有分到钱的,每家补贴五百文。
  好了,剩下的大概有三千贯,我拿走一千贯,剩下的不到两千贯放到军中的账目上,就这么分配好了,以后这会是惯例,至于官府还没有分发下来的珠宝首饰,变卖之后再入公帐,这些钱就是甲子营日后嚼谷的费用。
  分配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全部去钱库领钱,领完钱我们就关起营门庆祝,喝酒,吃肉痛痛快快的庆贺我们大胜!”
  底下的人齐声吼了一声“喏!”就喜笑颜开的去领钱。
  云峥走出营门,瞅着钱库边上领钱的长龙,第一次笑了出来,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发钱永远是一件让人愉悦的好事情。
  陆轻盈走到云峥的背后,见丈夫高兴,她也高兴,也为那些围在钱库边上瞅着爹娘领钱的孩子高兴,这是丈夫在沉默了好久之后第一次发威,这一次,发威的对象是成都府的盗匪。
  看完了伤员,安慰了死者家属之后,云峥象征性的喝了两碗酒,就蹒跚着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睡觉,他知道,自己在那里,军卒们喝的不开怀,高兴地也不会彻底,胜利者本应该大碗地喝酒,大块的吃肉才对。
  果不其然,当自己在所有人的恭送下离开喝酒的棚子,那里顿时就炸开了花,彭九的尖叫声,梁楫的喝骂声充斥了会场。
  云峥被陆轻盈搀扶着,脚步有些虚浮,今天他真的是累坏了,回头瞅瞅热闹的场子,摇摇头,进了屋子,陆轻盈帮着丈夫脱靴子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辰时一刻,是晨操的时间,云峥习惯性的在辰时起床,给陆轻盈盖好薄被,江边的天气潮湿,棉被不适合铺盖,那东西太吸潮气,最好的铺盖是蚕丝锦被,不过军营里除了云峥没人能盖得起,所以都是麻布塞得木棉花絮,那东西就不保暖。
  走出房门的时候才发现今天的营地里静悄悄的,没人出操,云峥不记得今日是休沐的日子,昨晚还告诉彭九不要闹得太晚,想不到这些家伙全部都喝得烂醉如泥的躺在棚子底下的稻草堆里,鼾声此起彼伏,还要磨牙说梦话的。
  这怎么行?军队就是要养成一个铁一样准时的习惯,要是因为庆祝就忘了出操,这是不能容忍的,于是云峥这就怒了,喊过站岗的军卒,和他们一起拎着鞭子抽人,赶鸭子一样的将这些衣衫不整鬼哭狼嚎的家伙撵出军营沿着河堤跑步。
  云峥骑着马在后面跟着,一旦发现掉队的,上去就是一鞭子,等跑到江边的时候,大家伙的酒意总算是醒了,把脑袋扎进江里喝水,这时候只有清凉的江水才是消灭自己腹中酒意的好东西,结果又挨了一顿鞭子,军中不许喝生水。
  从江边再跑回军营的时候,梁楫和彭九以及那些伤兵,同情地看着同伴排着队伍轰隆隆的跑回来,不过在看到他们的狼狈样子之后,顿时就大笑起来,也就是这一刻,他们觉得受伤其实不算是一件非常难以接受的事情。
  张方平一夜未眠,看着窝牛山糜烂的战场不知道说什么好,黄胄的军队被山贼成功的拖到夜晚,就在晚上,窝牛山的山贼趁着夜色掩护,强行破开官兵的包围圈,二十几个盗贼头目逃进了深山老林,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张方平才知道弥勒教的另一个大头目,葛秋烟也在窝牛山,听到这个消息张方平暴跳如雷,几乎将黄胄开刀问斩,黄胄却将贼人逃掉的罪责推到了云峥的身上,并且告诉张方平说云峥不听将令,私自回营导致自己兵力不足才造成这样的糜烂之局。
  到了这个时候没有人会记得云峥回营的将令是张方平自己颁布的,上官不会错,也不能有错,有错的只会是部属,张方平被种谔看了大笑话,天一亮就从山上下来,带着黄胄一干将校准备拿云峥泄愤,张方平认为云峥太不顾大局了。
  种谔依旧云谈风轻的骑在马上,和怒气冲冲的张方平并辔而行,一边走路,一边说着蜀中的秀丽山水,对都江堰的景色赞不绝口。
  云峥带着军卒操练的场面被张方平和种谔看了一个正着,他们没有想到云峥在大胜之后依旧不忘操演,无论如何,这已经做到了胜不骄!
  军卒报讯的时候,云峥刚刚洗漱完毕,对这张方平的到来并不吃惊,算算时间,他们也该来了,黄胄那个蠢货要是能在天黑之前攻陷窝牛山才是怪事情。
  张方平落座之后,没有问云峥脱离战场的事情,他还干不出诬陷部下的事情,他质问的是云峥为何在友军陷入危难的时候袖手不管。
  云峥疑惑地看看黄胄道:“启禀大帅,卑职离开的时候,黄都监已经两度攻上寨墙,寨墙也已经被损坏的七零八落,只要再下定决心冲击一次贼人必然星散,卑职之所以离开是担心黄都监以为卑职是在抢功。
  抢功乃是军中大忌,黄都监已经付出惨重的伤亡,卑职要是那时候上去,一定会被黄都监恨死的,于公于私,卑职都没有留在窝牛山的必要。”
  其实不光是云峥疑惑,张方平也非常的疑惑,自己在的时候黄胄已经胜券在握了,军卒们已经攻上了斜坡,弓弩手将贼人死死地压制在寨墙后面,只要将火油扔进山寨,用火箭点着就算是赢了,这是自己和云峥早就制定好的战略,因何在自己上了赵公山之后形势就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如果黄胄那里真的兵力不足,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云峥回营的。
  军中讲究二虎相争,自己这个主帅才好居中调整,一方独大就会生骄矜之心,对自己的统御会非常的不利。
  黄胄的眼睛都要被气的突出来了,窝牛山易守难攻,自己的步卒一直在仰攻,已经苦战了快一天,下午的士气怎么可能跟早上的士气是一样的,行百里者半九十,这是谁都懂的道理,不过防御使好像不懂。
  种谔忽然插嘴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不如想想怎么把那些逃掉的贼人一网打尽才是正经,却不知都虞候有什么高见。”
  种谔这句话说得很无理,他是客人,不该插手张方平的事物。
  很奇怪,张方平并没有动怒,反而点点头,认为种谔说得很有道理,又把目光盯在云峥的身上,等着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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