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精校)第467部分在线阅读
“有什么好急的,大唐现在的状况之好乃是数百年来罕见,外无强敌,内无忧患,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只要将眼前的状况保持下去,老夫敢说不出十年,大唐自有一番新天地,如果能保持百年,那时的状况老夫都不敢想。”
“贪心了,贪心了,老房你在长安兢兢业业的处置朝政,老夫马不停蹄的四处检阅大军,老李在沙漠上喝马尿,长孙在草原上啃咸菜,三个异族将领在冰天雪地里压榨高丽人,云侯在危机重重的大海上苦熬,还不是想着让大唐平安无事么,现在非要弄出新的事端来,这一回老夫和都不会答应陛下再折腾了。”
杜如晦说完拱拱手就去自家的粮店里去了,房玄龄也背着手回了自家的生药店,云烨站在自家的珍珠行门口感觉这两位大佬此时更像是一位锱铢必较的掌柜。
“云侯,救命啊,小吏委实不知道那位是陛下啊!”
“陛下是很讲道理的,你说的又没错,也没有徇私枉法,担心什么,回去吧,今天你也没心思查账,我估计啊,你马上就要升官了。”
老邵站在云烨身后目送又惊又喜的张主簿离去,小声地说:“这狗日的又沾了咱家的光,平白无故的得见天颜,祖坟上冒了青烟了。”
“别管人家祖坟冒不冒烟,你家侯爷我已经气的冒烟了,帝王珠没了,给那么多海蚌的肉缝里埋了金粉,就出来这么一颗极品,还被皇后拿走了,气死我了。”
“侯爷莫恼,老邵我也是身经百战的商业奇才,怎么可能会捅这么大的篓子,那颗走盘珠咱家还有,海蚌田里面的海蚌产出的金色珍珠可不是只有那么一颗,还有九颗都在宝库里放着呢,那串月光倒是最好的宝贝,皇后娘娘来了,必然不会付账,可是不能空手而回啊,那串孩儿脸是老奴特意说已经被小丫小娘子选走了,娘娘不是没拿么,倒是后面再售卖金色珍珠咱家必须拿出一个过得去的借口。”
这就对了,这才是云家的人,面对皇帝也能分清楚里外,老邵虽然平日里喜欢吹牛,但是人绝对是一等一的好人才,皇家可没有。
“你傻啊,娘娘刚从咱家拿走了一串珠子,和一颗走盘珠,这事你必须大肆的宣扬,门口就用红纸写上,皇后娘娘也喜欢我家的珠子。就这句话,别改,就不信,娘娘都喜欢的东西岳州城的妇人们会不喜欢?对了娘娘光顾过,咱家的店铺身价就不一样了,把价格统统提高三成,就不信把娘娘拿走的那点东西赚不回来。”
老邵连忙点头应是,侯爷都走了半个时辰了,老邵还在啧啧赞叹,自家的侯爷才是经商的奇才。
第二十六节 负重的李二
李二哀叹的声音不时地从静静地凉亭子里传出来,长孙把一条带子紧紧地勒在李二的头上,皇帝的头疼病犯了,自从长孙告诉皇帝那个该死的累进税制是怎来的之后,他就开始头疼,正在给魏征准备手术的孙思邈,急急地过来诊过脉之后说是忧思过度,不需服药,只要静养两天就可以痊愈。
“观音婢,你说房玄龄,杜如晦,云烨三个人是不是正在笑话朕?笑话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丢人啊,朕处理过的政务成千上万,哪里能一一记住这些琐碎的小事。”
长孙轻轻地揉着皇帝的太阳穴说:“陛下,这可不是小事,妾身算过,光是恒顺号一年少缴纳的赋税就超过八万枚银币,再加上长安,洛阳,晋阳,益州,扬州,广州,敦煌,登州的豪商少缴纳的赋税,绝对是一个很大的数字,拿来修路足够修好几千里的道路。”
“您把精力过多的放到百骑司那些人的身上了,妾身一直想要说,总觉得自己不该插手,今日的事情妾身认为发生的好,陛下能警觉过来那些钱财就不算什么。”
“不盯着不行啊,帝国越来越大,朕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盯着这个国家,就算这样,依然出现了无忧草事件,如果不是云烨不满无忧草的用法,他就不会试探朕,朕也不会知道原来百骑司里也有私自下令这回事,几个供奉不甘寂寞,想要做事朕明白,但是他们的手段过于阴毒,会折损皇朝的气运,这是不能容忍的。”
“他们向朕禀报了有秘密材料会运到京师,但是却没有说明白秘密材料竟然会是无忧草,他们就指望着朕疏忽大意,遗漏掉这件事,如果不是云烨说起,朕相信那些无忧草会成为吐蕃头人的恩物,这样做虽然会给大唐带来利益,相比无忧草的后患,这样的利益不要也罢。”
“此次斩首一十八级,就是让那些供奉们看清楚朕的心胸,如果想要把吐蕃人彻底消灭,朕有的是法子,秦岭里的一个山洞里就有一件更加恐怖的武器,也更加的有效,朕只是把那只恶魔锁在不见天日的洞窟,也不愿意动用,就足以说明朕对上天是恭敬的,只想让上天多眷顾我大唐几年。”
长孙叹口气把李二的脑袋搁在自己大腿上怜惜地说:“一个人的精力终归是有限的,您一个人就算是长八百双眼睛也看不过来啊。”
更何况您的麾下人才济济,房玄龄,杜如晦,魏征,李靖,李绩,我哥哥,这些老狐狸已经足够您操心的了,下一辈的小狐狸也已经长成了,承乾,青雀,李恪,云烨,长孙冲,程处默,牛见虎,马周,刘仁愿,还有那个叫嚣着要平定吐蕃的王玄策,一个赛一个的狡猾,一个比一个心思多。
“这些人对于国朝来说这是盛世来临的先兆,国朝一茬一茬的人才纷纷出现,妾身本来应该穿上朝服带着所有的妃子向您恭贺,这是妾身这个做皇后的本分,可是作为您的妻子,妾身实在是不愿意您耗费心神的和这些人打交道。”
“不说别人,光是一个云烨和他打交道多了都会折寿,妾身昨日不过拿了他家的一点珠子,您不过浪费了他家的一顿饭食,今天早上,他家的酒楼就专门把陛下昨日点的那桌酒席拿纱罩罩起来,上面专门写了几个字‘这是陛下钦点的美食’听说想排队吃这样宴席的人已经排到了中秋。”
“珍珠行也没有放过妾身,店铺的大门在绸布上书写了‘皇后娘娘也爱这里珠子’这么几个大字,于是珍珠行里的妇人就摩肩擦肘的抢购珍珠,最可气的是珍珠行居然趁机把价格提高了三成,妾身估计,八条月光链子也被他家赚回来了。”
李二刚要坐起来发发脾气,却被长孙在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火气就消散了。
“算了,您怎么说啊,那桌酒菜就是您点的,妾身也拿了珠子,所以咱们夫妇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这些都是小事,其实妾身最担心的是有一天内府的钱财会超过国库,妾身以为,皇家不能再把钱庄握在手里了,现在钱庄虽然挂在户部的名下,但是真正运作钱庄的还是内府,这是非常不妥当的一件事。”
“妾身昨夜特意查看了岳州钱庄的账目,数目非常的惊人,钱庄已经从一个襁褓中的婴孩已经长大了,陛下,您是该给他找一个合适的去处了,妾身已经掌握不了钱庄了,现在已经有人提出用廉价的纸片代替金银铜成为钱币,妾身不懂,万一错了就会酿成滔天大祸。”
“云烨怎么说?”李二听完长孙的话不由得坐了起来。
“妾身在大帝号上曾经问过云烨,云烨当时的脸色变得煞白,像是看到了最恐怖的事情,说了一些妾身听不懂的话,最后云烨红着眼睛对妾身说:再敢有提起印制纸质钱币者斩立决!”
李二闭着眼睛思量了一阵子缓缓说:“相比别人,我更相信云烨的判断,钱庄本来就是他和太子,还有恪儿鼓捣出来的,所以如果世上有一个人最清楚钱庄利弊的人应该就是云烨,回到长安之后,钱庄的事情我们需要好好和他谈谈,我只担心钱庄的发展太快,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夫妻两相对无言,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凉亭子里显得更加的幽静。
云烨被一辆豪华的马车接去做客了,请客的人就是薛万彻,等到云烨到达薛万彻在岳州府邸的时候,许敬宗已经酒意半酣,半躺半卧的靠在锦榻上考校薛万彻大儿子的学问。
“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许延族问薛子怀此话何解?”
薛万彻的大儿子虽然身子和他父亲一样雄壮,但是眉目却清秀,正在低头遣词造句,打算考虑周全了再回答,很明显和他父亲是两个性格,一个浮躁,一个沉稳。薛万彻平生最恨的就是咬文嚼字,这一会去屏气收声,目不转睛的看自己的儿子,面色紧张,酒杯里的葡萄酿都已经洒到锦塌上了依然不觉。
薛万彻的大儿子终于打好了腹稿拱手说道:“此语出自《论语》颜回篇第十二,颜渊问怎样做才是仁。孔子说:克制自己,一切都照着礼的要求去做,这就是仁。一旦这样做了,天下的一切就都归于仁了。实行仁德,完全在于自己,难道还在于别人吗?”颜渊说:“请问实行仁的条目。”孔子说:“不合于礼的不要看,不合于礼的不要听,不合于礼的不要说,不合于礼的不要做。”
云烨站在门外直到薛子怀回答完毕才拍着手掌走了进去笑着说:“延族兄今日好雅致,怎么想起考校子怀的学问来了,这孩子一向勤勉,并没有因为生活富庶而改变自己的志向,这样自律的孩子将来必然会是一个有出息的。”
薛万彻大笑着站起身迎客,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一个清秀的妇人,看到薛万彻志得意满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女人满足了他对女人的一切渴求。
“云兄来的晚了,罚酒一殇可是逃不掉的,来来,先饮了这杯罚酒,再喝迎客酒不迟。”那个妇人盈盈下拜,拜谢了云烨的援手之德,这才斟满了一殇酒,由薛子怀跪地献酒:“云叔叔的大恩大德薛子怀永世不忘,请酒!”
“小事一桩,折腾孩子做什么。”云烨佯装发怒,还是接过薛子怀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后,抚着他的头顶说:“你刚才回答延族先生的问题,回答的并不完美,你听着:克己复礼为仁”,这是孔子关于什么是仁的主要解释。孔子以礼来规定仁,依礼而行就是仁的根本要求。所以,礼以仁为基础,以仁来维护。仁是内在的,礼是外在的,二者紧密结合方能称之为仁。
“你要记住,看书不是要求你片面的理解这句话,而是要用心去体会,用自己的语言来阐述它的含义,其实这就是做学问,并不深奥。”
“看样子延族兄有意收你为弟子,如此良机为何不知把握,见到延族先生这样的名师只要有机会就要纳头就拜,三分把握都嫌多,你性子沉稳,谋定而后动并不是在任何时候都会帮你占到便宜,人是善变的,有机会就要把握,老天爷在你的一生里不会给你太多的机会,抓到了就能改变你的一生。”
薛子怀听到云烨的话,站起身来扑通就跪倒在许敬宗的榻前,连连磕头不已,每一声都脆响无比。
妇人看到薛子怀额头已经有了血渍,习惯性的想去护住儿子,却被薛万彻牢牢地拽住,铁血汉子流着眼泪对妇人说:“这是孩子的造化,千万莫要耽误了他!”
第二十七节 奢侈品税
许敬宗终于认识到自己单打独斗在勋贵这个圈子里是没办法混下去的,所以,他开始给自己寻找朋友,薛子怀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只要把薛子怀收入门下,薛万彻,薛万仞兄弟两就会成为自己的盟友,至于丹阳公主,许敬宗从来不认为一个暴躁骄奢淫逸的女人会成为自己的阻碍。
但凡是有点眼光的,都已经看到大时代已经来临,这是最好的时代,同时也是最糟的时代,能顺应历史大潮的人就会混的如鱼得水,不能与时俱进的人在这个新的时代面前就会觉得格格不入,老的理念在和新的思潮做最后的搏斗,云烨认为,新时代的獠牙已经显现,并且已经咬在了“过去”这个老人的咽喉上。
李二和长孙还是在岳州的大街小巷转悠,有时候还会出现在郊外的农田里,他们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而是在韩城,钱升的陪伴下有目的查看新城。
云烨当年胡乱扔稻秧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座小小的庙宇,碑文还在,上面讽刺的口吻没变,只不过在最后面加了一句话:“年末,此处田亩丰产一成。”
庙里有云烨的造像,也不知道谁刻的,居然将云烨惫懒的模样刻画的入木三分,手拿着一束稻秧正在往田地里扔。
“胡闹也能闹的百姓自动给他造像,朕实在是无话可说。”李二进到庙里,拿手拍着塑像的脑袋感慨万分,这家伙的神奇到底是运气还是冥冥中真的有百神呵佑。
“娘娘不知,云侯当年金冠锦服的要种地微臣就觉得不妥,不过他一个少年贵人有种地的心思就已经难得了,谁料想,他种地的法子就是抡着稻秧到处乱扔,您没见到啊,别的田地里的秧苗都是整整齐齐的,只有云侯种的这片地乱七八糟。”
“微臣认为他就是在胡闹,拿种田这样的大事瞎胡闹,气的不行,就辞了官打算回乡下教书,微臣万万没想到,别人辛辛苦苦种的整整齐齐的田地,秧苗长势居然赶不上他胡乱扔的,于是微臣就收回了辞呈,打算到秋收之时再看看,结果您也看到了,微臣不得不自抽嘴巴,在那座石碑上又刻下了最后几个字。”
长孙对云烨的神奇见怪不怪,看着田地里已经要收获的稻田问:“本宫观田地里的秧苗依然整齐,既然云烨随便扔都能多打一成粮食,百姓们为何不学着做?”
钱升苦笑着说:“娘娘啊,老百姓一年到头就指望地里的这些收获活命,谁敢拿土地里的秧苗胡来,胡乱扔秧苗这种事自古以来闻所未闻,云侯能成功,百姓们认为这是有福的勋贵祖宗在保佑,自己草命纸身的没那个福气,还是按照老祖宗的法子种田稳当。”
长孙叹了口气和李二对视一眼,继续前行,李二看着四周葱茏的群山问韩城:“这里三面环山,一面近水,沼泽密布,蚊虫横行,为何很少看到野兽?朕以前听闻云梦泽里蛟龙横行,山上虎豹成群,如今我们君臣在这里走了一天,为何连狐狸之类的小兽都很难见到?”
韩城躬身回答说:“回陛下的话,微臣如今只是叹息蛟龙太少,虎豹的踪迹难寻。”
“哦?这是何故,蛟龙与虎豹都是害虫,卿为何有此感叹?”李二知道其中必有缘由,没有轻易地下结论,反而出声询问,前几天的遭遇让他耿耿于怀,岳州这地方有很多地方都和其他州府不一样,其中一条就是岳州城门从不关闭,只要到了后半夜就会有络绎不绝的车马驶进岳州城,问了之后才知道,岳州城不允许商家白日进货,只能在后半夜街市无人之时将货物运进岳州,原因就是刺史认为猪羊过市有碍观瞻。
“陛下,蛟龙虎豹虽然都是害虫,却也全身都是宝,蛟龙皮鞣制之后就成了最好的皮料,用来做靴子经年不坏,您有所不知,最好的糅皮工匠,能把一张蛟龙皮剥离成四层,就这样云侯还不满意,认为剥离成十张才算合格,剥离后的鳄鱼皮柔软如丝,坚韧如麻,用来制作各种箱笼乃是上上之选,您看,那些女官身上背的箱包就是云家店铺出产的,价格贵的离谱,以微臣的俸禄一年买不了几个这样的箱包。”
“蛟龙肉现在更是紧俏,医家认为蛟龙肉能够补气养血,平喘止咳,所以大户人家都备有蛟龙肉干以备不需。至于虎豹,也是一样,长安来的高手匠人制作的皮裘如今已经贩卖了大食,岳州城有两成的产业就是依靠这些蛟龙和虎豹支撑的。”
“如今岳州城周围不但见不到大个的蛟龙,就连小的都不见踪影,虎豹之类只能进入深山才能见到,就因为如此,岳州制作的箱笼和皮裘,价格又高了好多,微臣非常担心这些祸害没有了会给岳州造成冲击,没想到云家人居然从鄱阳湖引来小蛟龙,人工饲养,估计饲养虎豹也已经在云家人的计划之中了。”
李二唤过一个随行的女官,让她把自己的背包拿过来,李二拿手撕扯几下,又打开看看,女官的俏脸立刻变得绯红,里面都是些女人的私人物品,李二不管,翻过来就倒在云烨塑像前面的供桌上,看着背包上一个铜质的被云朵包围的鳄鱼标示仔细研究。
“这种箱包妾身有很多,云家只要有新货都会送到宫里一些,只是它们的价值妾身就不知道了,一个箱包能有多贵。欢奴,你的这个箱包花了多少钱?”长孙上前接过箱包不以为忤的问自己的女官。
“回娘娘的话,这是奴婢攒了两年的份例昨日在云家老铺买的,用了十二个银币。”女官把头垂的低低的,不敢看长孙,娘娘一向崇尚节俭,看不习惯这样的行为。
“十二枚银币?”长孙惊叫了一声,随手一巴掌就拍在女官的脑袋上:“云家的东西要价从来都是黑了心的,五十石粮食就买了这个东西?”
见到长孙发怒,欢奴连忙跪下请罪,其余的女官都把自己的箱包放在长孙面前也跪下来请罪,居然每人都有一个。
韩城拱手替这些女官求情:“娘娘息怒,微臣家中有一妻一妾三女,这样的箱包足足有十个之多,箱包对她们来说已经是除首饰之外最大的念想了,她们随娘娘从长安来岳州,不购买一些箱包微臣才会奇怪。”
“你是说妇人家购买这东西已经是常态了?”长孙不敢置信问韩城,这东西毕竟太昂贵了,一般的人家可购买不起。
“确实如此,微臣有些老友身在楚州,成州都会来信要求老夫替她们购置几件新式的箱包,说来惭愧,微臣的俸禄都搭在这上了。”钱升也在一旁帮腔。
“混账,都是混账,心思都到哪里去了,一个箱包哪里价值五十石粮食了,本宫这就要去问问云烨这个混账东西,如此搜刮民财天理何在!”
李二却笑了起来按下长孙指东画西的手说:“朕倒是认为价格定高些是对的,能买得起这些箱包的都不是贫寒人家,至少需要衣食无忧才行,这东西能把一个妇人和普通百姓家的妇人从根本上分成两个阶层,十二枚银币并不多。钱升,云烨怎么说?”
钱升无奈地说:“微臣当初问过云家人,他们说他们卖的可不是什么皮包,他们家只贩卖尊贵的生活,这个皮包不过是一个表示主人身在富贵生活中而已。”
李二呵呵一笑说:“朕想起来了,云烨以前就奏请过加征奢侈税,当时朕不以为然,现在看起来云烨这是给朕敲警钟啊,也罢,五十石粮食买一个皮包赚的确实过分,来人,拟旨。命中书省制定奢侈品名单,将它们的税率提高三倍……”
李二宣完旨意就让女官们起来,并不准备呵斥她们,自己能在无意中发现一个漏洞并且迅速补上,不能不说这是一个胜利。
皇帝准备征收奢侈税的消息顿时让云家老店的大掌柜老周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赚钱赚得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个底,现在好了,朝廷开始征收重税了,这是大好事了,云家做生意从来都是以稳妥为第一,必须合情合理合法,奢侈税的出台让早日的担心顿时化为乌有。
泡了一杯热茶,找了一把最舒服的椅子坐下来,今年主家的木牌该落到老夫手里了吧,征收重税?到底征了多少?这得问问,刚才没听清楚。
“福寿,福寿,你说说,陛下的旨意里到底说没说奢侈税的税率是多少?”老周放下茶碗就问刚才报消息的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