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精校)第13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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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问过母亲,为什么自己和那些光屁股的孩子不一样,她也想光着身子跳水,惊骇的母亲连忙捂住她的小嘴,告诉她女孩子是不能光身子的,会被装在猪笼里扔到水塘里的。
  这个答案让辛月的童年一直在恐怖中渡过,那时候家里并不富裕,爷爷在遥远的京城里做官,俸禄还很微薄,家里人口众多,父亲还需要照顾田地才能维持一家的温饱。
  从很小的时候,辛月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被嫁给一个男人,至于这个男人甚至会是自己不认识的人,这在她眼里,远比浸猪笼还要可怕。
  见过妇人被浸猪笼,脱得很光,一根线也没给那个妇人留下,族长说既然不识羞,也就不用遮羞了,猪笼被扔下水塘,连停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冒了一串气泡就沉下去了,那个妇人没有挣扎,只是用手抱着胸,辛月那时候在想,她大概早就死了吧。
  别人都把这件事作为饭后的谈资,尤其是母亲,滔滔不绝的给女儿说了三天,告诉辛月,这就是不守规矩的下场,她哪里知道她的女儿整整发抖了三天。
  辛月趴在云烨怀里看远山的时候,就问过云烨浸猪笼的事,她万万没有想到云烨给了她另外一个答案,一个足矣把她从噩梦里救出来的答案。
  传说女娲造人的时候,先造出来的是男子,这样一来,世界上就全是男子,生命无法得到繁衍,造的这批人死亡后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了。
  女娲造了很多次,就厌烦了这一无休止的工作,在重新造了一批男子之后,就从他们的身上抽出一根肋骨,按照自己的样子塑造了女人,所以男人找女人就是一个寻找自己肋骨的过程。
  有的人很幸运,一下子就找到了自己的肋骨,有的则比较倒霉,总也找不到,所以总是换,人都是贪婪的,有钱有势的想多找几根肋骨备用,就多娶了几个女人,那个被浸猪笼的女人只是找错了自己的位置罢了,族长的惩罚,过了。
  “你是我的肋骨。”这是辛月听到的最迷人的情话,这句话让她全身发软,浑身滚烫,为了这句话,就是死了也心甘。
  太阳照在眼睑上,天地都变成了粉红色,辛月不愿意醒来,自己在梦里还没有补充完自己的恋爱史,才梦到十二岁一起读书的样子,那个坏小子,把青菜虫放在自己的头发上,自己吓得大哭,而她被严厉的父亲打屁股,自己趴在门缝里偷看。
  那个叫梁山伯的男人真蠢,还是那个叫祝英台的女子太难看,同窗三载,居然会认不出祝英台是女子,如果自己扮男孩子,不知道烨哥儿会不会认出来?
  答案是肯定的,他一定会认出来的,辛月撩起被角,低头看自己的胸,圆圆的将亵衣顶的老高,用束胸他也会看出来的。
  一想到云烨那双作怪的手,辛月就脸红,把手按在上面,不让自己的心跳得太快,小秋进来三趟了,小姐还在睡觉,不好打扰,她知道小姐昨晚睡得很晚,今天是一个劳累的日子,想让她多睡一会,不过看到小姐把头埋子毯子里,就知道她已经醒了。
  “小姐啊,好命婆婆已经来了,正等着给你开脸,不能再睡了。”她坐到床前开始摇自家小姐。辛月没好气的在毯子里踢腾两下脚,无奈地坐起来,长长的秀发垂在肩头,揉着惺忪的睡眼,亵衣松弛,露出半个胸脯,把小秋看得都愣住了,小姐好美!
  瞪了小秋一眼,掩上衣襟,把身边一只硕大的绒毛兔子放好,这只兔子是她生日的时候云烨送的,是她的宝贝,再看看手里的发夹,完好无损,这才起身,去小秋备好的浴桶里净身,准备迎接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
  辛家很热闹,父母不在这边,只有大哥千里迢迢的从蜀中赶来,就为了把辛月背出家门交给云烨,现在看不见人影,躲在书院里看龙骨头,据说已经看了三天了,还陪着魏王殿下去了山上,据说这回是把一头牛从山上扔了下来,也不知那头可怜的牛是不是还活着,都是疯子,刚来书院几天啊,就结识了一大群狐朋狗友,也不知在家里陪陪爷爷。
  边嘀咕边下楼,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奶奶就坐在小厅里,见辛月出来了,笑得更欢实了:“多漂亮的一个孩子啊,云家的侯爷老身也见过,是一门好姻缘。”
  辛月顷刻间就被一群好事的妇人围了上去,到了洗澡的地方,她们也没有离去的意思,一个抓了一把花瓣撒浴桶里,一个拿出一瓶香水往浴桶里加了小半瓶,剩下的理所当然的揣袖子里。
  小秋插不上手,老婆婆开始给辛月脱衣服,还在辛月的胳膊上拿簪子扎一下,在辛月的尖叫声里,开始了她自己的新婚之旅。
  辛月只是被扎一下,云烨恨不得从窗户里逃走,一群妇人把他团团围住,七手八脚的就把他脱得只剩下短裤,塞进浴桶里解开他的头发就开始洗澡,最过分的是拿松柏枝子扎他,像拍重口味小电影一样,老奶奶拄着拐杖,笑眯眯的看孙子受罪,趴在门口看过程准备过两月成亲的程处默,一脸的骇然,牛见虎是过来人,一副戚戚然的模样。这个罪他已然受过。
  要不是云烨发明了内裤,现在说不定早就赤条条的了,白头发的老婆婆把缺牙的嘴张的老大,手底下一点都不含糊,云烨知道自己的后背一定很惨,这连抽带打的,不要说晦气,就是福气也早就被抽没了。
  被虐待完,妇人们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程处默趴在浴桶沿上同情地看着气息奄奄的云烨,牛见虎则把一瓶子烧酒递给云烨,希望他喝一口壮壮胆,还鼓励他:“咬牙把今天熬过去,好日子就来了。”
  云烨像木偶,任由这些兴奋过度的妇人们摆布,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穿官服,还是上朝堂的那套,这破衣服为了挺括,衬了八层里子,昨天才笑话完穿冬衣的庄户,自己今天就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农历四月,阳历五月的关中,称为骄阳似火毫不过分,穿这一身,不捂出痱子才怪。
  娶老婆就是个遭罪的事,尤其是到了古代,上一次娶老婆虽说西服领带的傻透了,这回穿正宗的唐人服饰,更傻。
  来,先把里衣穿上,再把亵裤穿上,哦,错了,先穿袜裤,带子绑大腿上,衣服全用带子拴好,啧啧,少年人穿绯袍就是好看,哪像我家老爷,穿上都像螃蟹,没错,这话是程夫人说的,她以云烨的婶婶发的这话,可云烨怎么看她怎么像是在自己身上来找经验的,好为她那个傻儿子成亲做准备。
  护心镜?我是成亲,不是上战场,揣这东西做什么?什么?武侯家都这样,是礼仪,在腰上绑了四五个玉佩,脖子上再挂上两条玉饰,脑门再绑上一条有玉石的布条,云烨认为自己可以开玉石店了。
  五斤多重的宝刀挂上,头上再顶一顶紫金冠,如果再插上鸡毛,就是吕布吕奉先了。折腾完穿着,拜完祖先,牛婶婶发现一个大漏洞。
  居然没擦粉,这还了得,众妇人一起拍额头,把云烨重新拽回来,摘下帽子,重新洗脸,宫里赏赐的绢花挑一朵红的,大的,准备插头发上。
  在云烨以死抗拒之下,妇人们只是给他薄薄的扒了一层粉底,那朵宫花没逃了,被结结实实的插在紫金冠旁边,比头都大。
  从早到晚一口水没喝,一口饭没吃,就被奶奶婶婶,姑姑,姐姐,撵出去接亲,旁边马上是一身青衣的程处默,脸白得像鬼,脑袋上也插一朵大红花,一张血盆大口似乎用了口媒子,面目呆滞,看来让他去应付娘家的那些妇人有些不靠谱。
  还好从陇右赶回来的长孙冲就靠谱多了,虽说也没有人样子,一朵花遮住了半个脸,但是从他得意洋洋地表情来看,似乎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虫子,一会就看你的了,处默已经废了。”云烨忧心忡忡的对长孙冲说。
  “他一会只要负责挨打就成,其他的都交给哥哥来做。长孙冲很有自信。”
  “挨打,谁会打我们?”难道会是女方家看到三个鬼怪登门,准备打鬼?
  “是啊,挨打,还是乱棍!”
第六十二节 过五关斩六将
  在太阳走到山巅的时候,云烨率领的迎亲队伍也到了辛家小楼,这种格局的小楼给迎亲带来了莫大的困难,易守难攻不说,当初为了很好的体现私密性,院墙没有选择半人高的胸墙,全是高达一丈的保护性墙壁,当时还招来书院诸先生的口诛笔伐。
  什么悠然见南山的意境全毁了,书院的先生全成了贼,要不然为什么要建那么高的墙壁,都是坦荡君子,有什么不可见人的。
  文化人和女人是一样的,都不好伺候,一个个还脾气大得惊人,无奈的李恪后来建造的小楼全是半胸墙,分房的时候,先生们却又抢着要高墙大院,不要半胸墙了。
  如今催门的红包塞了无数,厚重的大门才开了一条缝,还要念诗,长孙冲一路上前,亮开嗓子就开始念好几百年都没有变化的开门诗。
  诗念完了,门又关上了,程处默大怒,喊过几个膀大腰圆的就开始推门,都是军伍里的厮杀汉,知道怎么把门闩撞断,一用寸劲,胳膊粗的门闩顿时碎裂,大门开向两边,门后还不时有惨叫传来。
  云烨向前要进去,被长孙冲拉了一把,稍一停顿,程处默就一马当先了,好大的一群妇人,个个拿着缠着麻布的棒槌,劈头盖脸的就砸了下来,想要还手,只闻见幽香阵阵,还不得手,只好用双手抱头,用身体硬抗瓢泼大雨般的棒槌。
  长孙冲这才带着云烨闲庭信步的穿过暴怒的妇人群,来到客厅,辛老大一脸的不愿意,爪子伸得老长,没红包就不要上楼。
  大舅哥啊,这得打发,见他瞅着云烨腰间的玉佩,这就看上了,云烨才弄明白,腰上挂的玉佩原来是贿赂大舅哥用的,一把就扯下来两个,塞到辛老大手里,辛老大并不满足,还准备再勒索一下,长孙冲在辛老大耳边嘀咕一阵,就把辛老大高兴地抓耳挠腮,云烨只模模糊糊的听见燕来楼三个字。
  楼上的闺房门口站着辛月的贴身大丫鬟小秋,自从知道侯爷对自己没兴趣,只要小姐不要她,那张小脸对云烨就没笑过,哭了好几次,说人家小姐的丫鬟都是和小姐一起嫁给姑爷的,自己没人要,是奇耻大辱,要报复,直到云烨承诺给她找个好人家才善罢甘休。
  如今仇人见面格外眼红,牙齿咬的吱吱作响,一个小篮子就伸了过来,长孙冲大惊,人家的大丫鬟守门都是轻轻松松的由姑爷抛两个媚眼就搞定的事,怎么到云烨这里就要用好东西把篮子装满才成。
  作为色中恶鬼,花丛老手,上下瞄了一下小秋带鱼一样的身材就恍然大悟,云烨没要人家,这个仇结的大了,难怪递个篮子过来,没用竹筐已经是给新姑爷面子了。
  云烨全身被打劫个精光,连长孙冲都没有逃脱厄运,也跟着糟了劫,小秋眉花眼笑的捧着篮子走了,连催妆诗都没让念,这一篮子足够她快活一生了。
  门开了,喜娘后面是哭的稀里哗啦的辛月,脸上的粉不比长孙冲薄多少,被眼泪一冲都花了,正趴在辛先生怀里受安慰呢,辛先生也眼圈发红,一个劲地安抚孙女,见云烨进来,站起来,对云烨说:“好好对待辛月,她是一个好孩子。”说完就扭身下了楼,似乎受不了这种场面。
  云烨吃惊极了,自己养的毛驴还不知道驴脾气?辛月早就巴不得嫁过来,对爷爷感情虽然深,可是离得不远,随时就能看到,还谈不到伤心,前些日子还问自己出嫁时如果哭不出来怎么办,会不会让人家笑话。怎么今天会哭的如此伤心,看辛月泪眼婆娑,绝不是葱姜之类的东西造成的。
  云烨只能认为事到临头,辛月的感情闸门才豁然打开,不能自已。
  送上来的馄饨是生的,辛月流着泪吃生混沌,还要被一群妇人催着问生还是不生?辛月哆哆嗦嗦的说了句:“生。”这些人才放过她。
  云烨看到辛月用唇语向自己求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显得很辛苦,还是很坚决的告诉众人,吉时快过了,需要早些出发。
  云烨在前面,辛老大背着辛月随后赶过来,这一出来,嘻嘻哈哈的样子就不见了,每个人都露出悲意,多情的妇人甚至在流泪,不知心里想什么,总之很悲哀。
  程处默一直在挨揍,其实只要告个饶,讨个人情这事就过去了,谁知这家伙就不知什么叫投降,也不知道跑,就蹲在那里挨揍,直到妇人们打累了才罢休,这时候程处默才站起来,扭扭脖子,对着揍他的妇人们嘿嘿一笑,若无其事的随云烨出门,到了门外,才迅速的搓着胳膊呲牙咧嘴的喊疼,妇人们见他不识相,打得很卖力。长孙冲笑的路都走不稳,这时候他才从被打劫的噩梦里清醒过来,看到程处默的惨状,心头平衡了好多。
  有内侍早早在此等候,将早就准备好的封诰交给了辛月,他爷爷一辈子坎坷才混了个四品,赶不上他孙女嫁一回人。
  辛月的鼻头都在发亮,这是她处在激动时期的最明显标志,捧着衣冠在妇人们无比羡慕的眼神中上了车驾,否则,她是没资格上云家四匹马拉的车架的。
  全副依仗出动,二十四名盔明甲亮的护卫前面开道,全披着猩红的斗篷,非常的威严,一声断喝,大队开始行进,武侯家娶亲不同于文官和百姓,是以战鼓开道的,三声鼓响敬告了天地,万邪退散。
  当云烨在大路上行进的时候,他不知道道路两旁有十几条敏捷的身影快速地在山林间穿梭,沿着道路两边搜索前进,为首的汉子赫然是刘献,背后的长弓这时握在手中,眼睛耳朵的功能发挥到了极致,当草丛里忽然升起一条声影,沉重的弩弓引弦待发的时候,一只长箭已然插在了他的咽喉。
  云烨的婚礼他没有参加,借口身体不适,这个如同豹子一样敏捷的汉子哪有一丝的病态,脚步虽小,速度却很快,这已经是他射杀的第四个刺客,作为宫里的侍卫头领,能够支使动他的只有皇帝和皇后。
  辛家和云家离得并不远,一路上好的刺杀地点也只有那么几个,那些不知死活的游侠,刀客,梦想着用云家人的鲜血来换取巨额钱财,如今,钱没有见到,命已经丢了。
  一脚踹翻犹在剧烈喘息的刺客,撕开他的衣衫,见到一个猛虎纹身,刘献低声说:“该死的猛虎帮,以为他们已经能在长安横行了吗?”说完脚上的鞋子的铁尖,重重地踹在刺客的太阳穴上。
  云烨低估了窦燕山对自己的仇恨,五千贯铜钱会让那些为钱卖命的家伙疯狂,繁华的长安市上,总有些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那些亡命徒就在黑暗里行走。
  在皇帝的默许之下,长孙下的令,刘献与五十名皇家精锐暗中保护云烨,这些天除掉的杀手数目,远远不是明面上的那几个蠢货。
  在刘献领着护卫继续向前的以后,老江的头从草丛里冒了出来,挥挥手,另一个背着短弓的老汉就从大树上滑下来,背着短弓的老汉朝刘献远去的方向撇撇嘴,对老江说:“江头,这些小崽子,就是百骑司的小子?怎么干事情干的毛毛糙糙的,气势不错,咋那么没脑子呢?咱哥俩要是下毒手,这六个小子能活着回去么?早年间那些让人发憷的汉子都哪去了?现在净是些毛头小伙子。”
  “侯爷年轻,没经验,我们这些老人就是这时候派上用场的,杀人的事还用不到侯爷脏手,侯爷只需要带着庄户们挣铜钱就够了,至于百骑司,那些老家伙都享福去了,现在能不能轮得起刀子还两说,富贵是把杀人的刀,今是少夫人进门的好日子,咱们手上少沾血,为侯爷积点阴德。”
  无知的人总是快乐的,云烨把辛月接回了家,婶婶,姑姑站在大门前迎接,庄子上年纪最长的老汉抓住了马缰绳,扯开嗓子喊:“到家喽!”
  两块绣着富贵牡丹图案的毡子就铺在马车前面,小秋扶着辛月踩在毡子上,一步一停,后面的妇人就把毡子又铺在辛月的脚下,美其名曰:步步高升,脚不踩泥,沾不上晦气。
  进门又跨过马鞍子,火盆,夫妻拜完天地祖宗,拜完老奶奶,在笑的眼睛都看不见的老奶奶的见证下,夫妻对拜完毕,有喜娘把两人的头发剪下来一绺,编成辫子,放在小匣子里,交给了辛月,喻示着结发夫妻,然后就把辛月送进了洞房。
  云烨还没有来得及跑,就被恶狠狠地牛见虎擒了个正着,一想到牛见虎成亲时自己的恶劣表现,云烨的腿肚子都打哆嗦。
  好在云家的仆役总是那么的善解人意,两坛子酒,摆在他们俩人面前,也不离开,面无表情的看着兄弟俩个,那仆役掀开一坛子酒,一股脑的就灌了下去,然后把两个坛子放在他俩面前说:“小的是今日的酒王,尉迟老国公已经醉了,他说只剩下侯爷和牛小侯爷两位可以灌倒小的,所以特意前来领教。”
  牛家人就没有孬种,云烨见到酒坛子上硕大的六十这两个字,就掩住眼睛不忍再看。
第六十三节 肉中刺
  云家就没有废物,你看看这个外表憨厚的家丁,一脸的为难之色,老国公下了令,那就是军令,必须得执行,为了命令连主家都往外卖,的确是一个遵守命令的典范仆人,至于尉迟老国公现在是否还清醒就不得而知了。
  云烨干了一坛子酒抹抹嘴巴就走了,正好有些渴,酒坛子口抹了烈酒的清水醪糟温度适口,这些下人们总是这么善解人意,嘴里赞叹着就把抱着酒坛子发愣的牛见虎撂在那里,一个人出去招待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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