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校对)第63部分在线阅读
蔡孤烟倒是平淡的回答着，但她却知道，操作这件事情，她自己也是很费了些心思的。要说第一次囤粮，是想为眼前这可恶的负心人解决些粮食上的事情。但他没要。随后，却完全是沉浸于这种奇妙的感觉之中了。她也是灵光一闪，深思熟虑后，遂作出了这种举动。
“你可真是，给我一个很大的而惊喜啊。”
赵哲呼了一口气，苦笑道：“本事比我大多了。”
“烟姐姐你可真是个商业奇才，竟然能想出借粮卖的奇妙主意，素素很是佩服呢。”
陈素素也是由衷的赞叹道：“可惜，当时你游说我一起做的时候，我胆子太小了些。不然的话，倒是不用跑这一趟辽东，便能将窟窿补齐了。”
“这也没什么，其实说穿了也很简单。我只是想着紫禁城里的那个皇帝，是不会看着粮价如此暴涨，危害到天下百姓，危害到朝廷而不管的。”
蔡孤烟神色虽然平静，却也忍不住微微看了一眼赵哲。清冷道：“既然笃定皇帝会出手，那粮价跌的可能性就很大了。只是那些粮商，被利欲熏了心，看不透罢了。其实我这么做，风险也是很大，毕竟事情没有出结果之前，什么都有可能会发生。”
当然，她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原因没说。她比其他粮商，要对皇帝了解得多，也知道那个负心人做事情还是很霸道的。这才铁了心赌上了这一把。而她心中也是打着小九九，若是自己手中多积攒些钱，在他困难的时候也能帮助他一下。至少，他会多念想些自己。毕竟，已经好几次听他无意中为了国库空虚没钱而烦恼了。
赵哲哪里料到蔡孤烟会有那种细腻的心思，却也真对她的敏锐嗅觉和当机立断的决断力而吃惊。不由又是好奇的问道：“那你又怎么会想到，跑辽东来做这一趟买卖的呢？”
说着，殷勤的亲手帮她续了下茶：“来来来，蔡大师喝茶喝茶。”
“还是分析。”
蔡孤烟心中微微一得意，倒是挺享受他对自己如此殷勤讨好的，不由得泛起了些甜蜜。这人，虽然有时候总不出现，让自己心生怨怼外。和他在一起时，却是挺会讨好人的。一眨眼，倒也是差不多把他的不好之处给忘记了：“那女真部物产丰富，但自从反叛大赵成立了后金国这二十多年间，却是主动的切断了与大赵的商路。以至于这二十多年间，各种珍稀药材，极品皮毛的价格一涨再涨。原因很简单，只有少量胆子大，运气好的商人才有可能走通这条商路。货物少，自然价格就高了。而从今年开始，后金国大军侵入我辽东肆虐，把仅剩下的一些通商渠道都掐断了。那些货物的价格，上涨速度比粮价还快。这些，我猜很多人其实都知道。但已经没有人敢走这条商路了。”
“但你为何，又敢走呢？”
赵哲好奇的问道。
“因为局势变了。”
蔡孤烟冷静的分析道：“我们这次的买卖，其实是从两个月前山东河南两地平乱大劫，便开始筹备了。因为我知道，等朝廷大军腾出手来，是不可能再任由后金蛮族在境内肆虐的。我们只需要提前把货物准备好，等后金人一退，我们趁着空挡马上插入……”
第131章
品尝孤寂
“我们大赵缺乏珍贵药材和皮毛。但后金国诸国也缺乏大赵的奢侈品，丝绸，茶叶，瓷器等等的价格在那边绝对不会太低。在互相都有极其强大的需求时，一旦给我们这次贸易成功了，便能在短时间内赚取大量的银钱。第二个，第三个进入的，利润便会差上无数。但此事时机和运气都很重要，若是我们操作的慢了些，筹措货物的时间太长，战争早已结束了的话。那势必会有很多商人，响马也开始动这种脑筋。若是战争长时间不结束，那如此批量的货物积压在手中，也会出问题。”
蔡孤烟淡然道：“但我和素素，都比较信任杨定山将军，认为他只要将军队开到辽东，会在短时间内将战争终结。而此时来辽东，却是最安全的。一来是素素本身与杨定山家关系匪浅，能得以照顾。二来，有如此强大的军力在辽东，响马也不会出现。如此。我们才用险搏了一把。”
说到此处，蔡孤烟凝眉不止道：“按理说，像狼王那种大股响马，是不可能出现在辽东的。因为一来辽东兵力很多很强，二来，现在辽东除了我们外，根本没有商队给他们劫。除非……有内贼，而且是早就已经联系到了狼王。还有，我看那狼王的表现，根本就是直接冲着我们商队而来，没有半点含糊。”
“内贼。”
陈素素也不是个傻蛋，自从狼王如此蹊跷的出现后，她就一直在怀疑是不是真有内贼。一想到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只有自己最信任的心腹才知道。就连那王显，也是在最后一刻才知道是来辽东的。她忍不住就脸色开始发白。
“素素，你仔细想一下，究竟谁最可疑？”
蔡孤烟也是对此事极其不放心道：“若是不能解决掉内贼，后面可能还会出麻烦。”
她也是有些心闷，这件事情本来计算得已经很透彻了，准备工作也是极其充分。防范马贼方面，也是请了镇远镖局，但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出了内贼，将狼王招了过来。若非有他出现，这次恐怕……最让她心有不甘的便是这事了，自己本来就是有些想做成大事后。向他炫耀，让他多注意些自己的打算。谁料，竟然坏在了内贼手中，被他看了笑话。一颗芳心之中，倒是恨死了那内贼。
“不用东猜西测了，把事先知情的名单列出来，让秦云去做吧。”
赵哲也是极其光火，先前不知道烟儿也在这商队里还好。如今一想到若非自己出现，烟儿差点就被那内贼害死。心中就充满了暴怒，冷声道：“秦云他们几个，一定会让做内贼的人，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事实上，御前侍卫与锦衣卫本是一个系统。而秦云他们些人，以前在锦衣卫中也都待过。而锦衣卫，在大赵国的刑讯手段上，除了东厂能持平手外。几乎是最顶尖的存在。
陈素素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是被赵哲那显露出来的杀气吓得憋了回去。叫得秦云进来，让陈素素给了他一份不算太长的名单后，秦云也是阴着脸出了营帐门。
看着赵哲脸色不甚好看，知道他似是在发火之中。也不敢多待，便起身告辞。而云冰梦。也是知道赵哲与蔡孤烟，似乎已经有些时间没见面了。而且，他应该还有些话要说。虽然有些不舍，却也是借故告辞，出了营帐。
待得只剩下两人时，赵哲才一屁股坐到了蔡孤烟对面，瞪眼道：“烟儿，你也胆子太大了些吧？辽东这么乱，你怎么会敢出这种主意？虽然我承认你观察的很敏锐，很有商业天赋。但事实无绝对，总有意外事情会发生的，你又不是神仙，哪能算计得如此清楚？你看看这次，要不是我正好撞到了你们的商队。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提前和我商量下？”
说到此处，赵哲也是越想越心虚，不觉语气又是重了几分。
蔡孤烟本来还在心闷呢，听得他口气如此凶恶。眼泪不觉扑簌簌的掉了下来，别过身子去不肯再看他：“你，你还说呢？你都两个半月了杳无音信。我，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去哪里找你，找你商量？难不成，让我，让我一个没名没分的情妇跑紫禁城找你去吗？”
越想越是心酸，自己每天每夜的，都一直想着他。他倒好，竟然有本事两个半月不出现一次。若这次不是在此巧遇，怕是半年也不会见到他了。
赵哲被她说得是一滞。知道自己在这事情上理亏。便坐在了她身边，扶着她柔嫩的腰肢，嬉皮笑脸的哄道：“好了好了，这件事情呢，是我的错。不过你也不能亲自来辽东吧？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会让我很担心的。”
“我就是要让你多担心担心我，省得我在你心中，一点地位也没有。”
蔡孤烟垂泪不迭的说道。
“好了好了，要不回头你搬紫禁城住吧，也省得你老是责怪我没时间来看你。”
赵哲的贼手，开始在她身上的敏感处，轻轻揉捏了起来，嬉笑道：“这样的话，只要我家烟儿想要宠幸了，可以随时来找朕帮你解决啊？”
“谁，谁要你的宠幸来着？”
蔡孤烟还想挣扎呢，但偏生这可恶之人手段实在了得，自己最敏感的几个地方被他拿捏得死死的。忍不住娇躯发软，倒在了他的怀中。但嘴上，却是不肯吃亏的犟道：“我不要去紫禁城，反正我现在有事情做，也不会寂寞。”
心中却是暗叹，以自己的身份去紫禁城住。岂不是要让他蒙羞？罢了罢了，还是做他的情妇好了。名分什么的，自己也不在意，只要他对自己好，能想着自己便满足了。
“还嘴硬呢。”
赵哲荡漾的笑着凑到了她耳朵旁，低低说了几句。直惹得蔡孤烟双颊发烫，娇嗔不迭道：“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这能怪我么？”
赵哲嘿嘿直笑：“分明是我家烟儿，自己不争气哦。”
赵哲抱起她，将她压在了榻上，邪声笑道：“就让朕，来好好的惩罚惩罚你这个不听话的小荡妇吧。”
“呜呜”
良久之后，一切归于平静后。蔡孤烟如同一只猫咪般，神情虽然有些疲惫，却极其满足的偎依在了赵哲怀中。而赵哲，则是舒爽的拿了一支烟在抽着。搂着个绝色美人儿，吞云吐雾着事后烟，这对男人来讲真是一件极其满足而享受的事情。
“我说烟儿，抛开这次的内贼意外不提。你的生意头脑，还真是让我很佩服呢。”
赵哲轻轻的婆娑着她柔顺的秀发。
“这是烟吧？我听素素说，西方一些寂寞的女人，喜欢一个人在夜里静静的喝一杯红酒，点一支烟，品尝孤寂的滋味。”
蔡孤烟外表成熟，看似温顺。但性子深处，却是充满了叛逆的心理。从赵哲那里，抢过一支做工很精致的烟，给自己也点上了一支，呢喃道：“孤独的抽烟，真的和我的名字很像。”
也许是天赋，更也许是她本身的气质，符合那种冷艳，成熟，而孤寂。修长的素指夹着烟，任由那微微青烟在指间缭绕，轻轻的吸上一口，原本有些凄苦的眼神儿渐渐地迷离了起来。第一次抽烟，让她有些飘飘欲醉。却是罕见的，没有咳嗽。
她的这般造型，却是让赵哲一阵错愕。好像一下子，让他回到了自己原先的那个年代。她如此冷艳而优雅的抽烟时，犹若一个诱人之极的贵妇，还真是让赵哲异常心动。若是按照原来他的身份与钱财，像她如此极品的女子，绝然和他不会有任何交集。但是，现在……
赵哲看着蔡孤烟，心中却是暗忖，等回头有空了。把自己记忆中的一些女性衣服啊，高跟鞋，发型啊之类的画些草图。让她去找人制作，销售，应该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哪怕是太过领先这个时代，不能让人接受。让她们穿给自己看，都是一件极为享受的事情。像什么OL装啊，女仆装啊，还有诸如空姐啊，警察，护士之类的制服。这些东西，可都是自己最为喜欢的啊。
蔡孤烟转过身来，轻轻趴到了赵哲的胸膛上，美眸半睁半闭。低声呢喃道：“哲，不要抛弃我好么？”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赵哲笑着轻轻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抛弃你了？”
“你是皇帝，天下女人任你予取予求。孤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怕，我好怕有一天你对我厌倦了，就抛弃我，不理我了。”
她的瞳孔微微一紧，显然是想到了那种可怕的场景，凄然道：“向冰梦姐姐那样出色的女子，都逃不过你的手掌心。我又怎么可能留得住你？”
“别胡说。”
赵哲轻轻挑起了她的柔嫩的下巴，深深地看着她道：“虽然朕身边会有很多出色的女子，但烟儿，却只有一个。”
第132章
辽东局势
内贼查出来了。便是赵哲等人进入营地后便开始发难的大恒祥李供奉，以及陈素素的一名侍女。要说这御前侍卫的办事能力就是强，才天亮没多久，区区一个时辰之内。不但从嫌疑对象中审查出了两名内贼，更是让这两名内贼为何要背叛，怎么背叛的，都一一查明了。而那个李供奉，在招人之后却是想着要投靠赵哲，并口口声声的下了毒誓，甚至愿意服用定期毒药来保持忠诚。
一品高手，在江湖中已经是名震四方的高手，受人崇敬的对象了。换做其他人，有一品高手愿意服毒效忠，绝然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情。但对于赵哲来讲，一品高手虽然珍贵，却是对这种背叛者极为不喜欢。遂让秦云麾下一名精善于刑讯之人，当即在营地中央架起了邢台。挑断了他所有经脉，被活生生的剥了皮。而那侍女，在陈素素的呕吐不忍之下，倒是没有受太多的活罪。只是让人点了死穴。
拔营帐而启程，原先对赵哲崇拜而尊敬的大恒祥和镖局人马。却更是多了一些害怕。一名对他们来说高不可攀的一品高手，却是被像一条狗一样的剥了皮，不，比狗还惨。他的皮剥下之后，人竟然还是活着的。挂在邢台之上，直接丢下了他在荒野之中。其下场，让每一个见到的人都心中发抖。
而赵哲，又在渐渐地宣扬了一番他的忠诚理论。没有能力没关系，可以培养，可以努力学习。但是背叛，却是没有可能有饶恕的机会。一些协助这李供奉通风报讯，来回联络的江湖人，名单也一一列出。等回去之后，每一个人都会遭受到极刑。但在赵哲做主，这次回去后，在原先的奖励报酬中，再拿出一百万两来给七百多名没有临阵退缩的勇士分。如此奖罚分明，又是手段霸道厉害的赵哲。很快，取得了这七百多人深深地好感。对一些诸如三四五品的高手来说，这千多两银子不是个大数目，但赵老大的行为，却是令他们很是赞赏。而对于那些品级还低者，千多两银子可是一个大数目了，对赵哲更是感激。
士气激昂下，赶路速度也似乎快了些。天黑之前，便驻扎到了军屯内。在略微亮了一下杨定山的身份，以及私下钱财开道下。倒是一路畅通无阻。区区十来天后，整支庞大的车队便开进了沈阳卫。而此时，杨定山与刘破军均是驻扎在沈阳卫中。
当然，沈阳卫并非是最后一站。根据陈素素的介绍，在辽东与后金国那长长的边境线上，有着大大小小数十个接洽点。但由于战乱，也不知道多少个点还在运作。不过货物既然已经到了沈阳卫，陈素素又有杨定山这后台罩着。自然可以慢慢接洽对方商人，互相谈妥价钱后，一批一批的出货。商队暂时驻扎在了沈阳卫中，而她那数百名属下，分成了很多批去找人谈生意。
为了避免曝露身份，等陈素素花了些时间搞定诸事后。与王显那帮子镖客到处见识过一番沈阳卫风情后，才秘密召见了杨定山与刘破军。自然，两人是早就知道皇上来了。但没有皇上的命令，也不敢胡乱上前觐见。
赵哲还是首次见到了刘破军，此人将近四十岁，却是个青壮年模样，脸型方正，或许从小被刘超老太监拼命培养，多读了很多军文历史。甚至是诗词歌赋。使得他虽然身为将军，但身上却是透露着一股子儒雅的书卷气。而三十三岁便晋升宗师境界的他，脸也是挺年轻的。一身铠甲下的他，倒是显得颇为英气。
一见到赵哲后，便虔诚的拜了三次。一次是觐见皇帝之礼，另一次却是拜谢皇上不杀其义父刘超，让其得以颐养天年之恩，三拜皇上信任，赐了他整个辽东战役的指挥权。
对于此等人物，赵哲也是客气的很。亲手上前扶起了他，并赐坐而谈。至于杨定山，其君臣两人早有沟通与默契，很多事情心照不宣了。三人坐下，边喝着茶，边谈起心来。先是刘破军，巨细靡遗的将整个辽东和后金国的局势，点点滴滴，有条不紊的汇报分析着。包括双方军队实力的对比，经济实力的衡量，甚至是国内的支持度，和周边国家各种势力的态度等等。
随后，他与杨定山两人，又是开始请罪。这次辽东战役，虽然打胜了，但大赵的士卒损失也是极大。尤其是两大王牌骑军，骠骑军和骧骑军的损失，更是令人触目心惊。但对于此事，赵哲也十分的理解。后金国民风本来就极其彪悍，军队战力非凡。而其深入辽东扰乱侵袭的这五万骑军还是后金国骑军中的精锐。能让其损失掉一半，已经是一件天大的功劳了。两万五千人对于大赵来说，那是九牛一毛。但后金国总人口数，也不过区区数百万。扣除掉无法打仗的弱男女子，至多六七十万的精壮。而这六七十万精壮，也不可能都拿来加入军队吧？撑死了能组织个三十万军队，已经是顶天了，需要进行大量的掠夺才能维持下去。如今一口气让其损失掉两万五千精锐，对于后金国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伤筋动骨了。
但如今的局势，对大赵也不见得多有利。虽然后金国如今军队总数在二十几万人，但这二十几万人几乎绝大部分都是骑军，游牧民族就是这点有利，马多，会骑马的人更多。光是这二十几万人，已经够大赵帝国头疼了。若是双方打到白热化程度后，难保对方不会狗急跳墙，举全国之力与大赵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