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桥中国史(套装全11卷)(校对)第36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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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另一项关心的事情是制定用于它的疆域里的法规。蒙古人的传统的法律“札撒”缺乏统治定居文明所需的复杂性,相反,它只反映游牧社会的价值观,不适用于中国。在夺取权力期间,忽必烈保留了金朝女真人的法律,但在1262年他命令他最信任和最有影响的两位幕僚姚枢和史天泽制定一部更适用于他的汉人臣民的新法律。从1271年开始执行这些法律,不过蒙古的法律、惯例和习惯还影响着新的法律。
在法律上蒙古人明显的比汉人得到优待。死罪的种类为135种,要比宋朝法典中规定的数量少一半还多。按照蒙古惯例,通过向政府上缴一定的赎金,犯罪者可以免遭惩罚。忽必烈可以发布大赦,而且他的确这样做了,甚至对反叛或政敌都予以大赦。为了避免滥用被告的权力,行省和中央政府的官员对地方司法裁决的重罪进行日常的审核。因为缺乏对法律执行情况的详细研究。很难辨别这些法令上的改革是否转化成比以前的中原王朝更为宽容和灵活的系统。然而该法律中体现的忽必烈及蒙古人所支持的法律思想看来的确不如以前的汉人法律那么严厉。[65]
作为中国皇帝的忽必烈
尽管忽必烈希望不仅仅被当作中国皇帝,但是他不能强迫别的汗国接受他的权威。作为蒙古大汗,他渴望统治广大地域,寻求对他作为整个蒙古帝国不容争辩的统治者地位的承认。斡罗斯的钦察汗国支持阿里不哥的汗位继位资格并且对忽必烈的胜利并不甘心。控制中亚察合台汗国的海都是忽必烈的死敌。只有波斯的伊利汗国创立者忽必烈的弟弟旭烈兀和他的后代承认忽必烈为大汗,但他们基本上是自治的。钦察汗国和伊利汗国纠缠于阿哲儿拜占牧场所有权的冲突中,转移了他们与大汗关系的注意力。
面临对他的大汗地位的这种有限的承认,忽必烈变得更加认同中国,并且寻求对他成为中国皇帝的支持。为了吸引汉人的忠诚,他必须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传统的中国皇帝。如果他希望得到中国士大夫或精英的支持或者至少他们的默认,他必须恢复一些儒家的仪式和习惯。忽必烈保持一个蒙古人的本色并且不放弃蒙古人的价值观,不过他意识到为了得到汉人的支持他必须做出某些调整。
忽必烈给他的汉人臣民的最明确的信号是把首都从漠北迁到中国北方。在他的幕僚刘秉忠的帮助下,他接受把首都从和林迁到今天的北京的想法。1266年,他下令建造汉人称为大都而突厥人称为汗八里的城市。蒙古人直接从汉语翻译,称它为大都。尽管回回人监督这项工程并且有大量外国工匠参与建设,在概念上和风格上这座城还是中国式的。因为忽必烈希望大都作为他努力吸引传统的汉人儒士的象征,设计者遵循了中国模式。但是,他选择了一个不落俗套的地点建设首都。和以前的大部分位于黄河或其支流附近的中国首都不同,大都位于中国北部边境附近(见地图33)。
地图33 元大都平面图
(译者注:本图采自陈高华著《元大都》)
忽必烈选择这个曾是辽、金首都的地点,一是因为他领悟到他的帝国不仅仅只包括中国,二是他希望保持对他的蒙古故乡的控制。这个在中国北部的行政中心将向他提供一个监控地点并向他提供确保他对故园权威的基地。大都的主要欠缺是谷物储备不足。为弥补这个缺点,忽必烈从中国南方运来大量的粮食,最终还将大运河延长到首都。
回回建筑师也黑迭儿和他的助手把大都建筑成典型的中国式的首都,但又带有一些蒙古格调,城市呈矩形,围在用土夯实的城墙之中。在它的外城墙之内是两道内城墙包围的皇城及忽必烈的住所和宫殿,百姓不得进入。城市按东西轴和南北轴对称地布局,宽阔的街道从11座入城的城门按几何图形延伸。街道足够宽阔,以至“九轨可并驰”。在所有的城门处,三层高的城楼用以警告对城市即将来临的威胁和危险。[66]紫禁城里的所有建筑,包括皇帝自己以及后妃的住所、接见外国使者的大殿,以及湖、花园和桥都明显地和典型的中国式的首都相同。然而,在一些建筑物中蒙古装饰是明显的。在忽必烈就寝的帐篷里挂着貂皮帐帘,这是他念念不忘蒙古人的狩猎生活象征。在宫里的花园中设立蒙古风格的帐篷,忽必烈的儿子们经常居住在帐篷里而不是住在宫殿里。当忽必烈的后妃们临产时,她们就被移到帐篷中分娩。[67]忽必烈从蒙古草原为他的宫殿台基带来青草和泥土,这样他自己和他的蒙古伙伴就不会忘记他们的传统。但是,最大的影响仍是汉人的。
汉族对城市建设的影响也许最清楚地表现在忽必烈下令在宫殿附近建造的庙宇。太庙的建设表明他想取悦于儒家精英的愿望。汉人极为重视对祖宗的崇敬,建造太庙表示忽必烈想保持有关敬仰祖宗的礼仪。忽必烈还为他的八位包括成吉思、窝阔台和蒙哥在内的祖先建造牌位。毫无疑问相同的动机促使他在都城建立地坛和社稷坛。1271年,他下令按汉人方式每年在这些祭坛进行祭祀,以便在神的保佑下确保丰收。他甚至建造孔庙,在那里宫廷官员向这位中国圣人祭奠并进行一年一度的仪式。忽必烈很少参加这些典礼,仅仅派汉人幕僚代表自己。
1274年阴历一月忽必烈首次在他的新首都主持朝会。随着大都成为更具汉人风格的都城,忽必烈原来的夏都开平或上都,即塞缪尔·泰勒·柯尔律治诗中的行宫(译者注:英国诗人,1772—1834年,《忽必烈汗》是他的著名诗作),变成别的用途。上都成为继续举行蒙古人萨满教仪式的主要地点,有元一代这些仪式一直在这里举行。[68]上都不再是真正的首都,而越来越多地作为忽必烈的夏天休息场所和猎场,此地是他赖以保持和重申他与传统的蒙古事务息息相关的纽带。上都没有那么多的政府机构,从这一点上看,上都的蒙古风格更浓,而汉族影响较小,所以这为蒙古大汗提供了良好的宽松氛围,使他从中国皇帝必须承受的压抑的生活方式中摆脱出来。
忽必烈与宗教
忽必烈还在国内宗教政策方面尽力迎合他的中国臣民。尽管他自己继续出席蒙古萨满教的仪式,他母亲的培养已使他牢记对新征服地的主要宗教提供庇护及支持的政治重要性。13世纪60年代忽必烈需要同支持他统治中国的各派宗教发展关系,从而确保蒙古对这个国家的控制。即使在他僭取中国皇帝的名分之前,他已经试图吸引汉地宗教的上层人物,但是现在这种努力更为重要和更加迫切。
首先,忽必烈力图与儒家保持良好关系。在开始建设大都的1267年,他下令建造太庙并且制作祭奠祖先所需的祖宗牌位,而且他选定了国家的历法,这是农业社会统治者必不可少的工作。他的王朝名称的选择对于儒士将是一个最重要的信号。采纳富有汉地象征的汉语名称将表示忽必烈希望和中国某些传统融为一体。1271年,在刘秉忠的建议下忽必烈从《易经》中选择了“大元”作为国名。元的涵义是“乾元——天地万物的起源”或者“原始力”,但最重要的是,新朝代的名号直接出自汉族传统经典著作之一。[69]
同一年,忽必烈在朝廷中重新实行传统的儒家礼仪以及伴随礼仪的乐舞。如果朝廷想防止导致洪水、干旱或地震的自然灾害,采用相应的礼仪是必不可少的。忽必烈不仅命令重新引入这些礼仪并且让他的儒家幕僚们教授200余名挑选出来的蒙古人演习朝仪,这是他希望迎合汉人的另一种表示。[70]
从忽必烈为最终被指定为继承人的次子所规定的训练和教育中,可以进一步看到他对儒教和汉人价值观的敏感。在佛教僧人海云和尚的帮助下,他为儿子取了一个汉文佛教名字真金。[71]为了使真金接受第一流的汉式教育,他指定姚枢、窦默和王恂——他的最好的儒家幕僚中的三人作为这位年轻人的老师。这些学者向真金讲授汉人经典著作,并向他介绍阐述早期中国各朝代皇帝及大臣的政治观点的文献。
忽必烈还让他年轻的儿子接触中国领土上的其他宗教信仰。这样真金接受佛教喇嘛八思巴的传授,八思巴为他的年轻学生写了一篇题为《彰所知论》的短文,向他说明佛教。[72]一位重要的道教大师向他介绍这门神秘的宗教。忽必烈为汉人对真金的信任不断增加而高兴,所以授予他的儿子更多的责任,并且不断地提升他,1273年达到顶点,指定真金为明确的皇太子。忽必烈这样指定自己的继承者,完全打破了蒙古习惯,因为这样做抛开了正常的选举过程,所遵循的是传统中原王朝的通常做法。
吸引儒家学者的另一种方法是为传播他们的观点提供实质性的支持。例如,忽必烈鼓励把汉文著作翻译成蒙古文。诸如儒学经典《孝经》和《书经》,以及真德秀(1178—1235年)所著《大学衍义》等理学著作,也在忽必烈的支持下得到翻译。[73]蒙古精英可以享用这些作品,忽必烈以此告知汉人他尊重儒家思想。他还招聘一些杰出的学者来教育汉人以及蒙古人和中亚人,此事给汉人学者留下深刻的印象。被招聘的杰出人物之一是许衡(1209—1281年),忽必烈在1267年任命他为国子祭酒。许衡被公认是那个时代最伟大的学者之一,因为在讲学中他专心务实而得到他的蒙古保护人的欢悦。他的成功在于“他不涉及纯理论、形而上学的内容或者更高深的内容”[74]。在他给忽必烈的建议中,他强调务实的观点,这是一种肯定会在蒙古宫廷中获得好感的态度。
忽必烈赞同用传统的中国方式记载元朝历史的建议,这也使他得到儒士的称赞。儒学重视过去,强调利用历史经验指导行为,所以它为这种官方认可的编年史工程提供了依据。1261年8月,儒家学者王鹗(1190—1273年)建议收集辽朝、金朝以及早期的蒙古统治者的历史记录。[75]他还建议朝廷在翰林院下建立翰林兼国史院以搜集记录并且撰写辽史和金史。忽必烈表面上没有汉人对编写历史的热情,然而批准建立国史院,这是另一个他希望获得儒士赞同的决定。
如果忽必烈希望自己被看作是中国的统治者,他必然要求助于除儒家之外的宗教和信仰。他特别急于想要影响的宗教团体之一是伊斯兰教。早在唐朝伊斯兰教就传到中国,到了忽必烈时代尽管他们正在向西北和东南集中,还是可以在全国各地找到回回商人、工匠和士兵——他们当中的大部分是来自中亚的移民,也有一部分汉人是昄依伊斯兰教的教徒。忽必烈对回回人执行一种仁慈的政策,因为他们有助于他在中国的统治。忽必烈把回回人招募到政府中,从而减少自己对汉人幕僚和官员的依赖。他允许回回人组成实际上自治的社团以回回宗师作为领导,由哈的为他们解释穆斯林法律。回回居民区有他们自己的集市、医院和清真寺,不禁止他们使用自己的民族语言,也不禁止他们遵循伊斯兰教意旨。事实上,忽必烈任命回回人在财政机构担任重要职位并给予他们特权。他豁免他们常规的赋税,并且招募他们担任汉人极少能够担任的达鲁花赤。回回人十分感激,并以忠心为宫廷服务作为回报。回回人中最有名的是来自不花剌的赛典赤·赡思丁,在1260年他被任命为中国北方一个地区的宣慰使并且以后提升为西南地区云南行省的平章政事。[76]
另一个团体是佛教徒众,忽必烈也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早在13世纪40年代他本人就接受过禅宗的僧侣海云的教导,但他很快发现中国禅宗太深奥、太超脱,不符合他的追求。例如,当一位禅宗大师告诉忽必烈“万物皆空惟灵仅存”时[77],看来他对实际事物毫不关心。但藏传佛教为忽必烈的理想提供一种适用得多的工具。几十年来吐蕃僧侣在世俗的政治事务中起着积极的作用,比起禅宗僧侣,他们在实际事务中提供了更多的经验。
吐蕃僧侣八思巴喇嘛(1235—1280年)证明是忽必烈在佛教徒中最接近的盟友。八思巴的大部分童年是在蒙古宫廷中度过的,通过长期和蒙古人的联系,他吸收了蒙古的许多价值观。他还是吐蕃佛教萨斯迦派主要领导人的侄子,1253年忽必烈对萨斯迦派作出崇信的表示,因此八思巴在他自己人民中赢得的如果不是崇拜也是尊敬。在汉地和吐蕃他都给予忽必烈宝贵的支持,因此蒙古君主对他特别友善。他家族的成员和蒙古皇室成员通婚。1260年忽必烈任命八思巴担任新职位国师,在第二年初让他掌管所有的佛教事务。
1264年忽必烈建立总制院管理吐蕃并监督政府和佛教僧徒的关系,八思巴成为总制院的第一位行政长官。在敌对的佛教派别必里公派领导的反叛中,八思巴在吐蕃的权威受到挑战,但1267年忽必烈调兵帮助这位年轻的佛教教长恢复了权力。1268年忽必烈的军队打垮了持异议者后,他虽然恢复了八思巴的权力,但又安置了一位蒙古人为吐蕃的宣慰使来帮助控制吐蕃。[78]
忽必烈希望八思巴和他的佛教僧徒能够通过提供他所需要的宗教法令作出回报。八思巴论述了寺院和国家的地位,并得出政教合一的结论[79],因此这位吐蕃佛教徒的确在这项交易中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八思巴把忽必烈等同于佛教的智慧佛文殊菩萨,并且按佛教传统歌颂他为宇宙之王。为提高他的派别和皇帝的联系,八思巴建议在宫廷仪式开始时采用佛教活动。每年阴历二月十五日组织消灭“恶魔”和保护国家的仪式,并且还在每年的阴历一月和六月安排音乐、典礼和游行。佛教僧侣参加这些庆典,从而使忽必烈在他的帝国里的佛教徒中享有更大的信誉。
反过来,忽必烈给予佛教徒特权和豁免。他在位时,佛教僧侣多年享有免税;朝廷为建设新的寺庙和修复佛道之争中损坏的寺庙提供资金;政府还为寺院拥有的工艺品作坊和土地提供工匠和奴隶。[80]政府的支持、赐赉和豁免使寺庙成为繁荣的经济中心,这有助于确保佛教僧徒对忽必烈的政策的支持。
道教是忽必烈试图从中寻求支持和帮助的另一种宗教。1258年忽必烈在佛道辩论中对佛教的支持使他不为道教所喜爱。然而他为道教驰名的法术所吸引,并承认他们对较低阶层群众有吸引力。因此朝廷为建设道观提供资金,并向他们提供佛教已得到的相同豁免和特权。一些道教领袖意识到需要与佛教和蒙古人相容共处,并且首先寻求儒、佛、道三家的和解。以后他们为忽必烈和他的朝廷演习和道教祭礼有关的祭祀和典礼,尤其是重要的皇家祭礼——祭泰山。他们愿意为忽必烈举行这些典礼是一种支持的信号,这种支持被传递给道教的普通信徒。在忽必烈统治的前二十年中道教徒相对地保持沉寂。
忽必烈与西方基督教徒
忽必烈甚至还寻求获得中国数量不多的基督教徒和外国基督教徒的支持和协助。在忽必烈即位以前,基督教使者已经到达蒙古宫廷,例如约翰·普兰诺·加宾尼和鲁不鲁乞,而且几位工匠例如著名的手工艺人威廉·布涉曾为大汗蒙哥服务过。[81]但忽必烈采取更关切的态度邀请和招募外国基督徒。
马可·波罗是忽必烈时代中西方交流中的最有名的基督徒。[82]这位威尼斯旅行者声称于1275年到达中国,他的著作是许多年中欧洲人了解中国的惟一渠道。[83]马可·波罗告诉我们,他的父亲尼柯罗·波罗和叔叔马菲奥·波罗先于他到达中国。这两位商人于1252年离开威尼斯,在君士坦丁堡做了几年生意,并且在1265年下半年或者1266年上半年到达忽必烈的宫廷之前在俄罗斯和中亚旅行。根据马可·波罗的说法,忽必烈“面带最仁慈的微笑”并且“以很高的礼节接见他们,使他们感到极大的喜悦和欢乐”[84]。在彬彬有礼的交谈之后,忽必烈提出他的请求:他要求老波罗们劝说教皇当他们返回中国时派100位有知识的基督徒同来。他断言他们可以帮助他的子民皈依基督。不过他做出这个请求的主要动机是吸收有学问的人帮助他管理中国领土。由于这种对待宗教的折中主义,忽必烈不急于使他的百姓转变为基督徒。但是他需要使教皇和基督教统治集团相信,他希望有学问的欧洲人帮助用基督教指导他的人民。
当老波罗兄弟于1269年返回到基督教的世界时,他们面临失望。他们很快获悉,教皇克莱门特四世于一年前去世,他们尽快完成忽必烈的请求和尽快返回中国的计划受阻。正当他们决定在没有教皇的祝福下返回时,新的教皇被选出了,他们受到接见。但是,他们不能得到所请求的100位有学问的基督徒。总之,1271年他们向大汗的宫廷出发。在尼柯罗的儿子马可·波罗陪伴下,他们最终于1275年到达中国。忽必烈肯定对他寻求的100位有学问的人没有伴随他们而来感到沮丧,但是他显然对马可·波罗的才智有了深刻的印象。根据马可·波罗的记载,这位大汗派他到中国和东南亚的不同地方去充当这位皇帝的“耳目”,并带回他所到之处的见闻。[85]
同样,马可·波罗被忽必烈的才能打动。马可·波罗看到的是高居权位的大汗,并以谄媚的词语描写他。马可·波罗把忽必烈评价为“毫无疑问是全世界空前绝后的最伟大的君主”[86]。他较详细地描述宫廷宴会、新年庆典、忽必烈率领的狩猎和带鹰出猎,并且报告诸如纸币、煤及驿站系统等奇特事物,所有这些都会给欧洲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这位年轻的欧洲人和蒙古人打成一片并且明显地钦佩蒙古人,这肯定让忽必烈十分满意。他认为善待这位年轻人对自己是最有利的,尤其如果他希望诱使更多的欧洲人到他的宫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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