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桥中国史(套装全11卷)(校对)第1325部分在线阅读

字体大小: | | 上一章 / 章节目录 / 下一章 / 返回书籍页面 / 当前阅读进度1325/1806

几个月后当战争爆发时,这些党员大部分在自己的家乡,准备组织地方抵抗力量和迎接来自八路军的同志。他们的行动,匪帮和散兵的抢劫,以及地方村社为提防这些掠夺者所做的努力——这些构成了“自发动员”的大部分,这是由日本入侵的最初震动造成的。“有证据足以毋庸置疑地得出这样的结论,就是地方上的抵抗力量不是自发形成的,而自发组织起来的力量也不是为了抗日。”[26]支持这个结论的是,人们发现在那些最能直接感受到日本侵略的地区——城市和连接城市的铁路沿线——几乎找不到任何有组织的抗日活动。华北的绝大部分农民直到1939年才感受到日本人的存在,当时华北方面军将其绥靖活动扩大到铁路地区以外。到这时,华北的主要根据地已经卓有成效地建立起来了。
根据地的建立
尽管领导权的斗争、高层政策和意识形态都很重要,然而如果没有根据地,中共将是一个没有基础的建筑物,这是真的。毛生动地说,这些根据地是“革命的屁股”,支持着它的全身。它们为党和军队提供了庇护所,中共力量最终依赖的人力、物力和群众支持的源泉也都来自根据地。
1.陕甘宁(陕西—甘肃—宁夏的简称,即总部所在地或“延安地区”)。从1935年10月长征结束毛到达时起,直到1947年3月其首府延安放弃给国民党人时止,这里一直是中共的神经中枢。它作为中日战争前就存在的唯一的根据地,提供了有关中共的最丰富而且易于得到的资料,也是外国观察家最经常访问的中共地区——从1936年埃德加·斯诺的访问(从而诞生了《西行漫记》)到1944年末和1945年新闻记者、外国武官,和美国军事观察组成员(“迪克西使团”,见下《美国与中国共产党人》一节)的访问。
陕甘宁(第629页见地图10)是中国最贫瘠、长期落后而且人口稀少的地区之一。尽管它面积广漠(大致相当于美国俄亥俄州),但只有大约140万居民。大多数极端贫困,但估计地主和富农占人口的12%,却拥有土地的46%。农业生产不稳定,生长期短,雨量稀少且难以预测,大暴雨会倏然而至,冲走庄稼,并把解冻的黄土坡冲刷成一条条沟壑。在1928年到1933年间,饥荒席卷了中国西北部,包括陕甘宁在内;千百万人死去,大量土地荒芜。剧烈的地震会周期性地摧毁那些掘进黄土峭壁的窑洞。与严酷的自然环境一起,这一地区长期为动乱、骚动和暴力所困扰。它长期未能从19世纪70年代可怕的穆斯林暴动中完全恢复过来。土匪和军阀是本地的特产。
地图10 陕甘宁
基本资料:政区   人口和人员     
1937年15县,到1941年扩大到29县。
     5分区  
总人口:约1400000  1941年266区,1549乡
     1941年武装力量:八路军18000;公安15000;自卫民兵224000;党/政府:8000。
资料来源:谢尔登:《革命中国的延安道路》,第102页。基本资料取自谢尔登此书和安德鲁·沃森:《毛泽东与边区的政治经济:毛泽东〈经济问题与财政问题〉的译文》,第12—15页。
有几种情况使陕甘宁不同于其他的根据地。(1)作为中共总部所在地,该地区的绝大部分在实行较温和的统战土地政策前已经历了土地革命(没收地主的土地),因此乡绅的反抗比其他根据地弱。(2)陕甘宁是唯一远离日本军队的根据地。虽然延安受到过几次轰炸,但陕甘宁没有其他根据地必须对待的安全和生存问题。(3)由于没有中央政府和伪军,陕甘宁军事形势比较简单。(4)日本战线后方的根据地是常被分割的各种地区混合体,有巩固区、半巩固区和游击区,而陕甘宁则几乎全部是巩固区。(5)由于陕甘宁地区人口稀少而且落后,改善生活的措施比其他根据地更为有效,也更明显。八路军的警备部队也可以更自由地做出这方面的努力。(6)毛泽东和党政军中央机关在陕甘宁,意味着政策的执行可以得到最高层密切的和不断的监督。
虽然陕甘宁边区政府在1937年9月6日才正式宣布成立,但它在这以前很久就开始工作了。直到1937年春,它像早期的江西苏维埃那样,许多职责下放给由党监督的地方军政委员会。1937年采取统一战线政策后,没收地主财产被终止了,而一个由更多人参与的“新民主”体制被建立起来——然而并不废弃党的最终控制。每一级都选举人民代表大会,从代表大会产生行政机构,处理政府的实际工作。虽然宣布了普选权,但党可以不许某些人投票或当选:汉奸、罪犯、敌特、低能儿等等。国民党党员可以投票并为人代会工作,但只作为个人,不作为一个有组织的政党的代表。此外,每一级行政机构都必须由上一级的机构批准,并向其负责。共产党员在各级人代会中占很大比重;在行政机构中他们通常也占多数。值得注意的是,这一选举程序很快就终止了,而边区人代会直到1939年1月才召开,这意味着无论是名义上还是事实上,整个结构都是由党中央任命的边区政府指导。
从1937年直到战争结束后很久,边区政府主席都由中共最受尊敬的老政治家之一的林伯渠(也叫林祖涵)担任。林生于1886年,比毛泽东早出生7年,他曾经是孙逸仙的同盟会和国民党的早期成员。在20年代第一次统一战线时期,他同时为国共两党工作。1927年后,他去过莫斯科,然后回到江西苏区,并参加了长征。到1938年,他是党的中央委员会的委员。
除了这一行政机构外,还要求成立工人、妇女、青年等群众团体,并逐渐开始在各级出现,但在这一时期这些团体似乎不很活跃。除民兵外,军队实际上是独立于这些统战结构之外的,由中央军事委员会直接控制。在两年左右的时间里,延安和整个陕甘宁出现了相当规模的官僚机构。同时,在1937年到1940年间,估计约有10万人迁入,大多得到边区当局的认可。[27]有些人是由外省迁来的农民,开垦荒地;有些是老兵、残废军人和受赡养的人。但大约有一半来自中国东部和中部失陷的城市,其中有学生、教师、新闻记者、作家、各类知识分子。1938年末,据说有2万名学生等候批准进入陕甘宁。[28]然而,尽管他们具有理想主义精神,延安和陕甘宁根据地的严酷生活也使许多人感到震惊。有些人不仅对如此严峻的物质条件难于适应,而且对政治环境也有同样的问题。这里个人主义和批判性的独立思考不像在北平或上海那样受到重视。
虽然无论用什么标准衡量,陕甘宁都是非常贫穷的,但边区经济在战争最初几年还是相当稳定的。这是一种混合经济,既有公营企业或垄断企业,也有在全面的政府监督和价格管理下运行的大量私人经济。除了早先没收的土地以外,私人占有和耕种土地受到鼓励。允许租佃与雇用劳力,规定有最高地租和最低工资,但常不能执行。这一时期农民的经济负担相当轻。大部分杂税已经废除,甚至土地税也已普遍豁免,只向小部分农村人口征收。这一点之所以成为可能,部分是因为有来自捐献与没收的资源,部分是因为有重要的国民党的补助,部分是因为与陕甘宁以外地区有广泛的贸易。[29]所有这些条件到1940年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对毛泽东而言,从1936年中期到1939年中期是一段不寻常的安全期,从日复一日的重压下解放出来,当时他有比过去任何时候都多的时间从事研究和思考。在毛的谋士陈伯达协助下,他在这几年中写下了许多最富有洞察力的重要文章。[30]正是从这时起,人们开始越来越经常地听到“毛泽东思想”和“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见施拉姆的著作第14章,第844页以下各页。)
2.山西。山西恰在陕甘宁东面的黄河对岸;它的西南角在黄河东大弯处伸向西安和陕西省的门户潼关。到日本战线后方去的中共部队必须通过山西,延安和各华北根据地之间的交通往来也必须经过山西。除山东外,所有这些根据地的总部都设在山西东部山区。
中共的统一战线在任何地方都不如在山西那样有效,而且在战争爆发前这种努力就已颇有成效。首先,这意味着要与该省的军阀主席阎锡山打交道,而中共把他当作仅次于蒋介石的统战目标。就本能和气质而言,阎显然是反共的。但他求生本能更强,而这使他能如愿地维持对山西的统治达20年以上。阎害怕任何人侵入他的领地,不论其政治色彩如何;到1937年初他害怕蒋介石和日本人,超过了共产党。[31]1936年春阎要求增援以抵抗共产党对晋西南的入侵,蒋和中央政府开始进入山西,而在1936年12月西安事变引起的部队调动期间这一过程仍在继续。从1935年末华北自治运动开始时(甚至更早)起,日本对山西的威胁已很明显,而1936年11月恰位于山西北边的绥远发生了战斗,这清楚地表明关东军的意向是包围山西并将它纳入其政治和经济圈。日本特务也在省内密谋。山西的资源,尤其是井陉煤矿,对日本扩张主义者有极大的吸引力。
阎锡山敏锐地意识到他的山西家乡并不太平。他的军队不很有效,而他的统治只是被容忍着,不是得到积极支持。1935年底,他要求成立“主张公道团”,这是为节制过分滥用权力的乡绅以争取民众支持,并从这些乡绅榨取更多钱财而设的一个群众团体。到1936年夏末,阎准备更主动地与“左派”合作,甚至同共产党人合作。阎的态度转变符合中共的统一战线路线,这条路线要求在抗日民族主义与对党的活动的某种容忍的双重基础上寻求朋友与同盟者,或至少是顺从的支持者。而中共则准备严格保证不让他们的活动越出可能会疏远潜在的同盟者或支持者的限度。在这种气氛下,公道团的活动分子说服了阎锡山组织“牺牲救国同盟会”。牺盟会因此在1936年9月18日沈阳事变五周年之际成立,并保证支持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大约在此时,阎锡山有一段被引用的讲话,“同共产党搞统一战线,这中间有风险。但是,不跟共产党合作,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我只有用共产党的办法,此外都不能抵制日本人和蒋介石。我是用共产党的办法削弱共产党”。[32]
许多个别的共产党人[33]从一开始就活跃在牺盟会中,与爱国的教师和学生、自由主义者以及其他各种人一道工作。新近从北平和太原监狱释放的共产党人,如薄一波,以坚强的意志投入工作,这种意志可以从以后的一份机密的国民党情报中看出,它不无夸张地承认:
他们的“忠诚”和“努力工作”远远超过常人。而且,他们常常放弃或不愿担任有权力的职务,但非常愿意工作而不顾惜自己(特别谋求下层工作,因为这是他们政策的核心)。他们的忠诚就像一条狗;他们的驯服又像一头羊。任何主人有这样的奴隶都会欢欣之至。[34]
牺盟会又制定出大量在军队、学校、政府官员中以及农村里的培训与宣传计划,并在进行这些计划时,传播统一战线的信息和补充党的后备力量。
因此,当战争爆发时,八路军三个主力师的指挥部通过山西并未遇到障碍。中共华北局总部几乎立刻从北平迁到山西首府太原,刘少奇也同时到达以监督中共在该省的活动。太原失守前,由于日本压力增大,阎已经允许牺盟会建立军事组织,并拨给他们一批轻型的步兵装备。为区别于原有的省属正规部队“旧军”,这支部队被称为“新军”,它由4个“决死纵队”组成,每个纵队都由一名同时担任政治教官的党员指挥。不久,山西105个县中大约有70个县都由牺盟会的人担任县长,而省内7个较大行政区中有5个据共产党人所说是在“我们手中”。所有这些是一个令人鼓舞的开端,但就到此为止。如薄一波以后告诉杰克·贝尔登的那样,新军的长处是与人民的紧密联系;其弱点是缺乏统一性,缺乏中央领导和军事经验。这是一支由学生、教授和农民组成的军队,学生不懂如何打枪,教授不懂战术,而农民既不懂战术又不懂政治。这支军队由于缺乏指挥首脑与技术,处于分裂与被消灭的危险之中。[35]
地图11 八路军的部署,1937
年7—12

资料来源:查默斯·约翰逊:《农民爱国心与共产党政权》。
但是由林彪、贺龙和刘伯承分别指挥的八路军第115、120和129师所提供的帮助正在途中。由八路军与分散在敌后的抗日力量的袋形地块联系,华北根据地于是在山西山区诞生了。只要有可能,共产党人便进入邻省:河北、河南、绥远。第115师和129师的小分队被派得更远,进入山东。
3.建立根据地。八路军三个师的行动得到蒋介石和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两人的批准。面对日本在山西的攻势,这些部队,尤其是第115师,与山西正规部队配合,但保持组织上的独立性。由于这种配合,迎来了中国在这场战争中的首次胜利,这就是1937年9月25日发生在晋东北的平型关大捷。在当地激烈而混乱的战斗中,大部分任务由山西军队承担,林彪则对精锐的板垣第5师团后方的一支补给辎重车队布置了一次精心的伏击。日本人在一条狭窄的山沟里不意被分割成小股。然而,共产党人只缴获到大约100条枪,而没有抓到俘虏;日本士兵顽抗到底,幸存者破坏自己的武器,然后自杀。[36]
平型关的经验可能有助于使毛和同意他观点的一些人相信,与“友军”配合对优势的敌人作常规战是不明智的。林彪在这场争论中或许站在毛的一边,他在战斗报告中含蓄地确认以下结论:
(1)由友军协同作战实际上非常糟。他们决定进攻计划,但他们自己并不能贯彻……(7)敌兵有很强的战斗力。我们在北伐和苏维埃时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强敌。他们的步兵在战斗环境中能发挥个人主动性,他们即使受伤,也拒绝放下武器……(12)我们部队的军事技能和训练仍有大加改进的必要。在过去半年中,我们的部队得到了一次休整的机会,纪律、士气和正规化都大有进步;但在战斗训练方面,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37]
当日本对山西的入侵还在进行之际,第115师的几支部队(约2000人),在聂荣臻率领下,占据了山西东北部以及相邻的河北西部山区的阵地(林彪在1938年1月负重伤并回到延安,然后赴苏联养伤)。聂荣臻在五台/阜平地区的活动标志着以后成为晋察冀边区的开端。
早在1937年11月,晋察冀根据地的大致轮廓开始形成。当地的“动员委员会”和其他早期组织活跃在晋东北和冀西的近30个县、冀中(平汉铁路以东)的20个县和察南的4个县。但抵抗组织还没有完全控制这些县,而且在许多情况下他们并不互相邻接。他们之间还很少合作。
1938年1月10日至15日,在冀西山区一个县城阜平举行的一次会议上,根据地正式成立。来自39个县的148名代表参加了会议,代表28个“组织”:从动员委员会、牺盟会和各种军事组织到黄教喇嘛。这是一次非常明确的统战会议,而且完全受中共指导。会议通过了一系列赞成抗日、军事动员、政治组织和温和的经济改革的决议。会议也批准了晋察冀根据地的组织结构;它指导根据地今后5年的工作,因为下一次根据地全体代表大会直到1943年1月才召开。阜平会议的代表批准成立一个9人行政委员会,由牺盟会的活动分子宋劭文领导,他同时还是五台县县长。[38]聂荣臻是军区的司令员,军区与民政体制是分开的,但双方在所有层次上都互相影响。这一机构全面管辖11个专区,那里的抵抗运动的组织者最为活跃。1938年1月22日,蒋介石和阎锡山勉强批准了晋察冀边区的成立。在中共建立的所有敌后根据地中,它是得到中央政府正式承认的唯一的一个。与晋察冀的发展同时,贺龙的第120师活跃于晋西北,这是一个几乎与陕甘宁同样贫穷落后的地区,后来成为晋绥根据地。晋绥的重要性首先在于它是一条连接延安地区与更东边的根据地的战略通道,也是部分地护卫陕甘宁东北部的一面盾牌。
刘伯承把他的第129师推进到晋东南的太行山区,接近河北和河南边界。这一地区,加上鲁西部分地区,成为晋冀鲁豫根据地。在战争的大部分时间里,它实际上是松散地结合的两个根据地,一在平汉铁路以西,一在路东。以后发展的是山东半岛根据地,离八路军主力更远,那里共产党人、日本人、伪军、地方武装以及与中央政府有联系的部队之间的斗争非常复杂。
在华中,某些与华北不同的条件使得中共的势力发展缓慢。在受日本人攻击最厉害的地区,尤其是长江三角洲和沪宁干线,地方行政往往崩溃,秩序混乱,而各种类型的武装团伙迅速涌现,恰与北方一样。也是在这里,日本人起初对他们经过的地区不注意占领。但在别处,华中较少受到日本入侵的破坏。地方和省级行政机构继续行使职能,经常与国民党控制的自由中国接触。长江北岸的安徽和江苏部分地区没有直接受到日本的进攻,国民党军队没有撤走,留了下来。在长江南岸的江南地区,虽然起初大多数国民党部队撤走了,但有些部队不久又被调来,更多部队接踵而至。这些部队中很多是中央军或与蒋介石有密切联系的部队,不同于八路军地区内的地方杂牌军。毕竟这一地区曾经是国民党政权的核心地区,国民党人对外来势力的侵入十分敏感,同时他们也处于抵挡这样的入侵的较有利的地位。
虽然新四军规模较小,在几年里战斗力也不如八路军,但是毛泽东和刘少奇不久就要求他们在全区,尤其是在长江以北,从事进取性的根据地建设。国民党正式划给新四军的活动地区见(第642页图12)。中央政府每月补助约13万元以弥补经常费用。在长江北岸,他们的战场是国民党第5战区的一部分,由令人敬畏的桂系领袖李宗仁指挥;长江以南是第3战区,由蒋介石的心腹同僚顾祝同将军指挥。直到1938年末六中全会时,新四军的活动很少受到延安的直接控制。虽然项英的军部中某些高级干部来自延安(叶挺并无多大权力),但新四军的政治指挥系统却是经过当时以王明为首的长江局。起初几乎全部军事活动都在江南,包括部署新四军各小分队,招募或吸收杂牌的武装团伙来扩大自己,并从事力所能及的抗日活动。有时他们邋遢的外貌使当地农民把他们与打家劫舍的匪帮混同起来;有一两次他们被当作前来恢复秩序的日本军队而受到错误的欢迎。当地的老百姓,无论是普通农民还是地主,对他们的接待常常更多地取决于他们消灭土匪的能力而不在于抗日。[39]在战争的头一年左右,共产党在华中各地并未试图攫取政权和建立北方正在开始形成的那种根据地。
1938年末六中全会后,情况开始发生变化。1939年,新四军大大地扩充了,江北的部队日显重要,在某种程度上是以牺牲江南部队为代价的。这一军事扩张也是以项英为一方和以党中央为另一方(包括毛泽东、周恩来,尤其是刘少奇)之间日渐紧张的关系的一个部分。这种扩张和强调建立根据地,当然使华中的共产党人与中央、省和地方各级的国民党当局发生日益严重的冲突。

< 章节目录 >   < 上一章 >   当前阅读进度1325/1806   < 下一章 >   < 返回书籍页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