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桥中国史(套装全11卷)(校对)第111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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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现代银行成了政府债券的主要持有者。银行常以自己发行的钞票,按面值一定的比率购买公债;但可能公债永远得不到兑现,其价值可能会一直跌下去。另一方面,公债的市场价格也可能因为得到新的担保,而部分抽签兑现;或新任财政总长,也会使公债市场上扬。公债市场价格如此剧烈涨落,证明这是有利可图的投资。然而,要在投机中获得成功,就必须要预测,甚至要有影响市场的活动;这就需要与政治进行密切的联系。
总行设在北京和天津的银行,与北京的政治活动关系最为密切。(上海的银行也从事政府公债投机,但其业务重点是票据交易和工业投资。其他条约口岸的银行,与当地政治活动的关系,比起在北京政治活动的关系更为密切。)典型北京或天津的银行董事会,是精心组成的。其核心是一些与政府内各派系有良好关系的银行家;此外,就是一些与政治团体利害攸关的人,或具有银行以及其他金融经验的人。这样各方面人事平衡的目的,在于为银行确定债券市场价格的涨落,获得政治内幕的情报,并结识政府中能获得保护特权的朋友;从而避免政局发生变化时,由于银行的单一倾向而陷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1919年以后,政府的财政日益拮据,而银行及对其有影响派系的政治地位却逐步上升。交通系(下面还要谈及)作为内阁命运的主宰者形成了。与此同时,银行向政府施加影响的能力,普遍有所增加。1920年12月,银行公会在上海举行会议[22],决定拒绝认购所有政府债券,除非政府“重新调整”旧债券的清偿方式。政府对此的反应,于1921年3月3日发布的总统令中,政府建立统一国债基金会,将关税余额用作偿债基金,由海关总税务司安格联爵士管理。第一、第五、第七年的长期公债及第八、第九年的公债(后来又加上了其他债券),按面值的一部分重新作价,并兑换成两种新发行的债券;这两种债券的偿还金,是由上述基金担保的。
整理公债基金的设立,对银行家是一种照顾。债券的重新作价低于其面值,但这无关紧要,因为银行当初购买债券时就打了大折扣。现在一旦认购的债券能兑现,就可以得到高出原购价一倍以上的收益;或者如果进行市场交易,亦可以高于买入的价格出售。虽然政府发行任何新的债券,都必须经安格联爵士同意,但政府的威信还是提高了。
派系与私人关系
从表面上看,北京政府的制度是合乎宪法的,立法、司法、行政的权力由法律予以区分,决策也按规定程序制定。但政府的组成,实质上却是派系在起作用。一大批个人追随者,越过法定制度的界限而取得捷径;每个派系以一位特定的领袖人物为中心,由其个别吸收忠诚的追随者组成。
在组织这些派系时,政治领袖特别注意;凡是工作上既能干,政治上又积极可靠的人,认为也是有前途的人。领袖人物对可靠性的判断,在极大的程度上取决于“关系”的观念。对大多数中国人来说,社会是由父子、君臣、夫妻、师生的关系网所构成。信任与自己有确定关系的人,比信任仅仅是相识的人要安全得多。即使是关系疏远,也有助于建立交往的稳定性;因为交往双方的尊卑,可靠的惯例,包括一方有权向对方要求,或要从别人那里期待得到什么。
当然,血亲或姻亲的血缘关系极为重要;尽管一个人毫无从政经验,但因其人为亲属之故,也会派给一不具敏感性职务,使之其位居挂名差使。另一种重要关系,是来自中国同一地区的人之间的关系,即同乡关系。由于语言和风俗习惯上的差异,远离家乡的广州人或安徽人,在北京很容易各自结成一伙。教育过程产生另一类效忠中心:一些受业于同一教师的人,毕业于同一学校的人,或在1905年以前同科中试的人,均彼此视为同学,其间之亲密关系远胜于兄弟关系。这些同学,对其过去的师长和主考官[23]负有终生忠诚的神圣义务。与此相似的,从官僚生涯中滋长出与其同事或上司的关系。除了这些自发形成的关系之外,或作为这类关系的替代,一个人还可以通过师生关系,保护人与被保护人的关系,或金兰结义的兄弟关系,使自己与另一人联系在一起。
以广泛的关系网为基础,杰出的政治领袖人物,在其身边集结一批精明、称职而忠诚的追随者,组成派系。在由共和宪法规定陌生的社会中,这些政治领袖们,越来越依赖其派系继续展开政治活动。
最有影响和最复杂的派系之一,是由段祺瑞(1865—1936年)领导的。段氏于1887年(应为1889年。——译者注)毕业于北洋武备学堂炮科,去德国深造后,回国任炮队统带,兼任袁世凯训练新建陆军(见第11卷第10章)的小站炮兵学堂总办和主要授课人。由于段氏在小站练兵的重要作用,新建陆军中约有一半的军官,包括民国初年华北的许多军阀,都是段氏的学生。段祺瑞为安徽合肥人,与其家乡有政治活动能力的人很接近;合肥出生的子弟,具有浓厚的地方主义色彩和非凡的政治手腕。虽然段氏是位将军,但其政治基础,不是军阀式对军队的直接指挥,或是对地盘的控制,而是凭其资历的影响、威望和政治手腕,特别是以其大批追随者为基础。
民国时期,通过其追随者,段祺瑞的影响力,遍及政府的许多部门——参战军(后称边防军)、内务、财政、交通等部,国务院秘书厅、京汉铁路、官办的龙烟铁矿公司、大理院。本文特别感兴趣的,是段祺瑞如何通过其两个密友王揖唐和徐树铮组织的安福俱乐部,其势力控制了1918—1920年的国会。王揖唐与段祺瑞同为合肥人,是靠段氏庇护的政客。徐树铮是段氏在清末提升为助手的年轻军官(安福俱乐部的介绍见后)。
民国另一个主要派系是交通系,源于清末的邮传部(1906年设立)。由修建和赎买铁路,扩充电报系统,邮传部遂组建交通银行,于是大量资金流入该部,使之成为具有政治、金融势力的重要部门。袁世凯的追随者担任该部及其下属机构的各级官职,梁士诒(1869—1933年)即是其中之一。梁氏从1906年(应为1907年。——译者注)到1911年,占据邮传部里最重要的职务——铁路总局局长。美驻华公使芮恩施描述梁氏称,他“被认是在北京仅次于袁世凯,是最能干,最有影响力的人……一个广东人,身矮体壮,长着拿破仑式的大脑袋。他很少说话,但他在一旁的插话,表明他总是在讨论问题中先行一步。这一点也通过他尖锐的提问反映出来。当直接向他提问时,他总是能对任何问题给予清楚而连贯的说明”[24]。
1906—1916年,梁士诒担任一系列政府高级职务。在此期间,梁氏在邮传部和交通部的官僚中组织了势力网,并在梁氏从政府引退后仍继续存在。例如梁氏的追随者叶恭绰,曾任铁路总局局长、交通银行总理、交通部次长(1913—1916年、1917—1918年)及交通总长(1920—1921年、1921—1922年、1924—1925年)。梁氏另一位追随者[25]曾任吉(林)—会(宁)铁路督办,主管过吉(林)—长(春)铁路,并几度出任交通部次长及代总长。梁氏还有其他的追随者。
交通系在金融界的影响,为其权势所及的另一个方面,而以对交通银行的控制为关键。交通银行起着政府银行的作用,然而却由私人投资者所控制。梁氏于1908年建立该行,作为邮传部管理铁路、邮政、电报和航运运营资金的管理机构;1914年,被授权发行货币,并与中国银行共同管理国家财政。[26]尽管该行在政界拥有势力,享有特权,但在1914年后,其70%的股票为私人股东持有。梁士诒通常控制政府股份,并通过在董事中之友人控制大部分私人股份。除了交通银行外,梁氏还组建了其他几家私人银行,包括中国最重要的一些银行(其中有金城银行、盐业银行、大陆银行和北洋保商银行)。根据一项资料,在20年代初,政府欠有债务的“大多数”国内银行中,梁士诒及其同伙,都享有股权。[27]约在1920年,梁氏担任国内公债局总理;该机构是为重新调整内债以恢复政府信誉而成立的,其助手叶恭绰和周自齐二人,分别任交通总长和财政总长。梁氏本人不仅是交通银行的董事,还是六家私人银行(其中有三家是一个向政府贷款的财团——国内银行团的成员)董事会的董事;交通系的其他成员,在这几家银行和其他大银行中担任董事职务。
这些事例表明,民国初年的派系活动是多种多样的。其他派系具有强烈的军事性质(曹锟、吴佩孚的直系,张作霖的奉系);还有一些派系,主要是由国会政客和报人所组成(研究系,政学系)。总之,最成功的派系全仗着人多势众,随机应变,才能在政府更迭和军事、金融局势变动之中得以幸存。
主要由派系组成的政治体制,可能在宪政框架下运行,但现实的政治斗争必然是派系之争。由于是对个人效忠,而不是以对体制效忠为基础;而且派系的规模仅限于领导人亲自培养,或通过最接近的助手培养的二三十人。然后,可能再由其党羽驱策最底层的军人或政府雇员,这仅限于派系成员当权之日,某一派系的领袖争得总统或国务总理,而其对手仍将在政府各部、国会、银行保留自己的势力,并可以继续控制地方的军队。这一派系仍将通过其在据点上的成员,联合起来对付在朝的派系或其盟友,攻击谩骂,散布谣言,撤回资金,拥兵自重,直至时机成熟之时,行使贿赂,或发动政变,迫使政府改组。同时代的外国人,常将民国初年的政治称之为“一场闹剧”。实际上,这场闹剧,都是宗派主义作祟的政治活动;按其自身的逻辑发展,在其发展过程中破坏了宪政的结构。
1918年的安福国会选举
对1918年国会选举的研究表明,在宪政早期阶段,宪政的形式和宗派主义的现实是互相渗透的;斯时,看上去二者尚能共存。1917年6月12日,保守的辫帅张勋,在力图复辟清帝的短期几天中,1913—1914年选出的第一届国会又第二次被解散。张勋为效忠段祺瑞的军队逐出北京,段氏复任国务总理。段氏在前此内阁任职时,视国会为眼中钉,此时下决心更换国会;借口挫败张勋的复辟为是再造共和,应遵循辛亥革命前例,召集临时参议院起草新国会组织法和国会选举法;以选举新国会,将为民国带来一个新起点。当然,只换国会而不换国务总理,是不合逻辑的;南方5省拒绝参加。[28]然而,临时参议院于1917年11月10日在北京还是召开了。段祺瑞的党羽及结盟派系成员,控制临时参议院,制订的参选人数更少,是更为驯服的国会条例。
条例规定选举分两阶段进行。第一阶段为选出各省的选举人,由选举人再开会选出国会议员。例如在江苏省,众议院议员的初选和复选日期,分别定在5月20日和6月10日;参议院议员的初选和复选日期,定在6月5日和20日。第一阶段众议院议员选举,英国驻南京领事翟比南形容,是“一次腐败与吵闹的闹剧”(原文如此[29])。翟比南领事写道:“选票的行情与每日市场涨落情况,逐日登载在当地的报纸上,是一件可买卖的商品,像大米、豆饼或其他商品一样。”选举监督人截留大批本该发给选民的选票,填上捏造的姓名投入票箱,或者雇些“乞丐、小商贩、算命先生、乡下人等市井小民”前往投票,这些都不足为奇。另外,办理选举的人员将一大堆选票卖给候选人,由其如法炮制。那些没有能力买足选票的人,就雇些无赖恶棍在投票时抢选票。同样的例子,有的候选人付钱给另一些候选人,要其退出竞选。在第一阶段参议院议员的选举中,翟比南的报告说,情况比较平稳,因为选举人较少,更容易收买所有的选票。[30]
在第二阶段选举中,候选人“开始认真地竞相出价”;在此阶段,众议院的选票价从150元到500元不等。因对选票价格争论不休,选举一再推迟。来自天津的报告说,如果说江苏的城市与天津有什么相似之处的话,那就是茶馆、酒肆和妓院的生意。由于候选人要款待可能的支持者,利用各种场所达成选票交易,这些茶馆、酒肆和妓院从春节后的冷淡又都兴盛起来。一位天津的作家写道:“谁谓选举无益于小民哉。”[31]
国务总理段祺瑞的选举机器安福俱乐部,在江苏有个名叫雅园的分部,大概在南京的这幢房屋因用金钱交换选票而得名,安福系在这里秘密招待未来的支持者。翟比南的报告称,尽管“该省大部人都强烈反段”[32],众议院第二阶段的选举结果,安福俱乐部还是赢得3/4的众议院议席。安福系在江苏的主要对手是研究系;在众议院选举不利之后,研究系作了“极大的努力”,才赢得参议院的一些席位。研究系多亏其盟友,江苏督军[33]李纯发起“虽不引人注意,却是强有力竞选运动,才得以在参议院的复选中,设法收买到几个议席”[34]。
据报告,每位参议院候选人的选举费用为4万元。安福俱乐部在江苏的投资,据一位观察家估计为10万元;据另一位观察家估计,仅参议院选举即达16万元。[35]安福俱乐部用钱支持无财力买国会席位的候选人,比起自行筹款,用安福俱乐部牌子当选的候选人,在未来国会中保证能得到更忠诚的支持。
尽管安福俱乐部在其他省份也花了很多钱,但选举结果却极少像江苏这样不明朗。当时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的报告,记述得一点也不夸张,“所有各种情况的结果表明,要和控制选区的军事要员的观点要一致”[36]。当然,国会的席位是十分有利可图和受人尊崇的,甚至激起了当地的军阀的拥护者,也竞相参与买卖选票。但在大多数省份里,省议员团的成员虽尚未确定,而其政治上的结盟已事先确定了。
向新国会派出议员团的17个省份中,13省的军阀已与段祺瑞结盟;其中有11个议员团实际上已加入了安福俱乐部,并成为该俱乐部的一个组成单位。在秉承当地军阀愿望的首领率领下,使一省、两省或三省集团,或议员团在俱乐部内进行活动。两个与段祺瑞结盟的军阀所控制的省议员团中,产生了巨大的非安福系势力。三个拥护段氏政敌冯国璋的省份及中立的浙江省,也产生了混合议员团。特别行政区的蒙古、西藏、青海[37]和所谓“中央选举区”(分为六个小团体,由少数名人在北京组成)的议员团中,亲安福系的势力极强,因为其成员都是在中央政府的直接影响下选出的。
总之,在这次选举中,安福俱乐部赢得重大胜利。在470席国会议员中,安福系控制342席;其余的128席中,研究系控制了20席,交通系也许占有50—80席,其他席位由无党派独立候选人占有。
议员们于1918年8月到北京;各派都建立了俱乐部,以便联络和活动。在以后的两年中,俱乐部是国会里的主要组织。最大的当属安福俱乐部,总部设在北京安福胡同,秘书处设在更宽敞的场所,可以在此召开全体会议。秘书处下分五个部门,每个部门由一名俱乐部领导成员监督,下分若干科室;科室则由指定的俱乐部官员管理。
俱乐部章程规定了详细的制度,进行内部管理,有评议会、议员会和政务讨论会;但在实际上,俱乐部是为少数几个创办人的小团体所控制,资金也为其所操纵。俱乐部的决策,在集团成员中与其外部盟友之间,以非正式的协商作出的。然后,各省议员团负责人将这些决定,分别带到各自在北京的寓所,提交各议员团召开非正式的会议讨论,对于其间产生的问题进行调处。所以当俱乐部正式召集决策会议时,通常是在领导人的发言之后,进行几乎无异议的象征性投票。
俱乐部的领导成员的能力卓有成效,议员们想从总统、副总统、议长、副议长候选人,及被提名的内阁成员处得到贿赂的路子,也被俱乐部的领导给这个财路断绝了。在得不到大笔贿赂的情况下,议员们每年有5000元政府发给的薪金,再加上俱乐部每月给予的300元津贴;但这些款项都是以支票形式支付,只能在俱乐部的会计部门兑现。对于省议员团的领导及其他重要工作的议员,俱乐部每月另付300—400元薪金。一些有知名度的议员,还有兼任政府闲职的收入,如各部的参事,政府谘议委员会委员。此外,安福系的议员,可以在众议院秘书厅安插自己的亲信,这是个任人唯亲而又臃肿的机构。因为俱乐部成员不能用惯常收取贿赂的方式,以补偿谋得议员席位所支付的费用,于是只得竭力维护俱乐部在国会中的优势,使之其领导能保持着势力和在政府的职位;而这是议员们每月津贴和干薪的根本来源。在国会的明争暗斗中,俱乐部在国会中的优势,也有助于加强其内部纪律。[38]
安福俱乐部的纪律及其在国会中的优势,使国会能顺利地履行职能,从这个意义上讲,是有助于宪政发挥作用的。选举总统是国会的主要任务之一。1918年9月4日,国会几乎一致推选段祺瑞支持的前清官僚徐世昌为总统候选人。这次总统选举,是民国早期和平的和符合宪法的总统选举,经过反复讨价还价,国会还批准新总理和内阁的提名。[39]这一届内阁,是民国早期少数几届经国会完全批准的内阁之一。众议院和参议院还产生了各自的议长和副议长[40],但由于交通系和研究系的多方阻挠,安福系提出的副总统候选人流产。[41]职位安排的问题一经解决,国会也就完成了基本任务;安福俱乐部虽仍旧存在,并不时为段祺瑞的皖系所利用;直至1920年7月的直皖战争后,国会被解散为止。
宪政理想的衰落,1922—1928年
很难确定,自由共和国由一个充满生机的理想,是何时变成了遗忘其目标的。也许中国人对于在宪政制度下政治家的正直与诚实,期望过高和不切实际。正常的政治妥协被视为背叛,策略上的转变被当成缺乏原则的证据。然而,新的开始仍能使人重新抱有希望。1916年袁世凯死后,黎元洪就任总统便是一例;1918年安福国会选举徐世昌为总统,则另是一例。但制宪的第三、第四次恢复又归于失败,人们普遍产生对宪政幻想的破灭感。其原因之一,也许是1922—1925年之间,北京产生的种种事件,比之已往更严酷地暴露宪法的虚伪性,原来在其背后还有派系政治的现实。
宪法恢复又衰落的第三次循环,始于1922年春的第一次直奉战争(见第六章)后不久。直系(以曹锟、吴佩孚为首)希望将其对奉系的胜利,扩展为在其领导下对全国的统一。直系及其盟友发了一系列通电,要求徐世昌辞去北京的总统,孙逸仙辞去广州的总统,并提出在黎元洪领导下“恢复法统”(黎氏于1917年为张勋赶下台,导致后来被直系宣布为违宪的安福国会的选举)。黎元洪表示在接受职务之前,要求军阀们同意“废督裁军”政策。对此意见一致后,黎元洪来到北京,为此目的发布一系列的命令和任命。有些军阀甚至将自己的督军头衔改为“军务善后督办”[42]。黎元洪还采取行动裁撤冗员,惩办腐败,恢复政府信誉。[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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