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堕落(精校)第6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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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随着久久到达烈火庄后四顾打量,烈火庄内所有人见到久久都会尊敬的问好,称呼全是帮主。旖旎不解问道:“久久,为何他们都称你为帮主?”旖旎听飘渺峰师姐说过,久久从没创立过帮派,以旖旎对久久的了解而言,也不认为久久会对帮派感兴趣。
“檀是我妹妹,她是帮主,我当然也是。”久久回答的很简单,久久脸上永远挂着欣喜开怀的笑容,什么时候都让人觉得,和蔼。
旖旎见着檀的时候,生出几许妒忌,不是檀的美丽,檀虽然美,但还不至于让旖旎妒忌,而是因为檀对久久的态度,极是亲近,没有丝毫的客套生份,这让旖旎妒忌。
檀身上的伤势还没复员,久久细心的检查一番,笑着道:“焚化内劲,若不是伤你之人功力不如你,早已是死了。何系武功所伤?”江湖门派中具备焚化特效的内功,只有灵鹫宫和紫宵剑派,烈火庄本身是紫宵剑派联盟阵营,灵鹫宫中没有谁不知道檀跟久久的关系,所以久久才有此一问。
檀笑着道:“姐姐,我也认不出那人武功传承自紫宵剑派哪系,那个男人很奇怪,动手过程中身体一直覆盖着一层色泽特别浓郁的紫色气劲,却又不是全力催功形成。伤我的女子跟难男人同路,功力却是不高,只是,剑意非常强大,跟她武功本身完全不成正比。”
“需要帮你报复他们么?”久久仍旧满脸笑意,檀轻轻摇头道:“不必,我自己技不如人,只有勤练武功亲自雪了这耻辱。只是,姐姐,那对男女,竟然会移花接木!”
久久神态不变,却没说话,片刻后开口道:“确实奇怪,让我想到一个不可能的可能。”旖旎和檀同时露出疑惑和期待后文的神态,久久笑着道:“紫宵剑派创跑祖师确实会移花接木,但是从没留下过相关记载,不仅移花接木如此,甚至许多功法都没有遗卷可供人学习,也是因此,紫宵剑派神话系势力长年都占据最强形式。”
久久顿了顿道:“不过,事实上紫宵剑派创派祖师跟本门创派祖师关系非浅,两人的许多功法都是互相懂得的,比如紫宵炎和御使决,江湖皆知是紫宵派祖师赠与本门祖师。据我所知,紫宵剑派祖师出手时有个特征,也是绝对不外传的功法,便是全身覆盖着一层色泽特别浓郁的内劲。叫做紫宵剑意,能强化自身内力,速度,杀伤力,随着催功的时间,不断增强,但是这套功法,绝不曾外传。”
檀深知久久说话想来极有根据,因此判断也向来准确,既然这么说,那么这套功法肯定就不曾外传,顿时明白为何说是不可能的可能。心下最震撼的却是旖旎,听了烈火的叙述后,不由奇怪,难道江湖上的这个残韧根本不是自己要找的残韧?
旖旎自然对残韧的武功有了解,起码也知道,残韧的气劲颜色根本不是紫色,而是银色,极亮的银,一个人的内功和自身的属性决定内力色则,除非将内功尽废,重新修炼其他功法,否则内劲色泽成形后,绝不可能改变。
檀见久久也无法做断定,想起自己叫久久来的目的,笑着道:“姐姐,这次叫你来,不是为这事。姐姐你不太关心江湖事,风华宫主想必也不会告诉你,天合庄不知从何处挖掘了一批上古神宝强化垦山靴的事吧?”
……
数千年来,江湖一直都有人投靠朝廷,江湖中的成名高手或是小团伙自不必说,就是江湖中有名望传承许多年的武林世家,同样有举族向朝廷投靠的存在,有的是厌倦了江湖中的腥风血雨,不过更多的是,在对江湖颇感厌倦的同时,又面临了无法对抗的危机。
这种时候,为了不致毁灭,加上些家族内对江湖厌倦的声音,最好的选择当时投靠朝廷,一旦投靠了朝廷,也就退出了江湖,罕有仍旧遭遇江湖人打击而毁灭的。
必须生存,这类世家也习惯了过富裕的生活,若是退隐山林,那实在无法忍受,但是投靠朝廷,却能保荣华。几千年来,从江湖投靠到朝廷的世家,多的难以计数。
当然,其中许多已经消逝,因为朝廷也是一个旋涡,同样是一个难以长存,不断创造着辉煌,毁灭着辉煌的旋涡。
天合庄得到这批上古神宝,非常意外,完全是意外,得到的初时,天合庄极是雀跃,但是很快,变成了恐慌。六十余对神宝强化垦山靴意味着什么,会带来什么,天合庄非常清楚。
天合庄更清楚,绝对保不住这批神宝。
天合庄在江湖中一直保持着中立姿态,尽量少的不牵扯各派阵营间的争斗,只希望平静的维持着声望,平静的存在下去。但是这批神宝,给天合庄带来了不得不改变的定数。
送出去?送给谁?无论送给哪方阵营,结果都会遭到其它阵营的报复,同时,无论接受方还是其它方,都会怀疑天合庄仍旧有私藏,毁灭的厄运,仍旧不可能避免。
天合庄已经无从选择,面前的路只有一条。
“皇上很高兴。”风流轻声说着,阑风晨轻声笑笑。
“所以,这批神宝,一定不能出差池。”风流继续道,阑风晨微笑着道:“恐怕很难,天合庄一直属于江湖,这批神宝,江湖中人绝不会放过。要想成功保住上缴朝廷,不是一件轻松事。”
风流同意的点点头,笑道:“谁让天合庄位置距离我们的大军最近,哪怕不容易,也必须完成。否则皇上的高兴,很快会变成愤怒。”阑风晨微笑着道:“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根据可靠消息,不仅皇宫会派遣高手前来协助,碧落妃也会亲自出手,只是,隐藏了自己身份而已。”
风流皱眉,疑惑着问道:“难道碧落妃竟是高手?此事如此危险,皇上怎会舍得?”“碧落妃当然是高手,而且是中秦无可争议的第一高手,皇上无法不答应,碧落妃决定的事情,皇上从不否决。”
“关于碧落妃就是香妃的事情,可有更进一步证据?”风流沉吟片刻后开口道,阑风晨沉默着摇头,“没有进展,此事想要探知非常难,所有清楚此时的人,几乎都死完了,没死的那些,绝不会告诉我们。”
风流自然知道阑风晨指的那些人是谁,是自己父王,是阑风晨的父王,是千若的父亲,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凭风流和阑风晨,绝对不可能威胁得到。
尤其千若的父亲,千万宰相,更是个身份奇怪的人。太傲,傲的让人不可思议,似乎连皇上都对之敬让几分,一个投降过来的宰相,虽说本就是为中秦而做一切,但是长年在外,朝野中定然丧失支持。
官员中更不该会有他培植的亲信,没有这些,哪怕是宰相,也不可能跟其它势力庞大,控制的势力网极为庞大的重臣相抗衡。然而事实却非如此,从千万回朝开始,支持者就如同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出,不但皇上对之特别倚重,连风流秦,阑风王对待千万都极为敬重,人前人后都礼让三分。
风流时常忍不住感叹,千万真不可谓不了得,过去假投降叛到上清,不多久后就成为上清国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如今回来中秦,同样如此。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背景,有什么能力,能创造如此奇迹?
“你是否很期待?”阑风晨突然没头没脑的开口说道。
风流大笑,将杯中烈酒一口饮尽,沉声道:“本王当然期待!江湖,本王自小就对之充满期待,如今机会放在眼前,本王当然期待。本王倒想看看,江湖凭什么以第二世界自称,凭什么对朝廷的存在不屑一顾。”
“我不期待。”阑风晨轻声道。
阑风晨当然不期待,阑风晨对江湖知道的比风流多,自小听阑风王讲解过,阑风晨根本不期待,更不期待这次护宝任务的结果。阑风晨认为,能保住神宝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风流不这么认为,朝廷有大军,对于朝廷的大军而言,江湖人,如同螳臂,螳臂岂能挡车?
当然不能!
第一百二十七节
马车车厢内,残韧突然睡着了,睡的很熟。原本是静坐着的,突然缓缓侧倒,单手撑头,就那么侧着身,沉沉睡了过去。
开始,依律还倒残韧在练功,因为这么些时日以来,依律从未见过残韧睡觉。但是过了阵子,依律发觉不妥,残韧的呼吸跟平时练功明显有区别。依律坐到残韧身旁,轻声喊了两句,得不到任何回应。
这才肯定残韧真的睡熟了。依律替残韧盖上厚毛毯,却是拉不动残韧撑着头的手,太用力又怕吵着残韧,不理会却又觉得残韧这么睡觉醒来定会觉得难受。依律于是半靠着床塌边缘,轻轻抱着残韧的头,让残韧埋在自己小腹,以身体当枕头,静静的看着残韧沉睡。
车厢内的窗户,早被紧闭,否则会很冷。车厢很大,因为碳火的关系,非常暖和,马车配置很豪华,如同一间小形寝室,日常起居需要的一切,应有尽头。
“可夕……”残韧在说梦话,残韧有说梦话的习惯,依律早就知道了,只是最近这些日子,已没听见过,因为这些日子,残韧没有入睡过。过去残韧睡着了,说梦话时,就是喊着这两个字。
依律心下一时间被哀愁填满,残韧的妻子,依律只见过画像,却是那么美,那么好,依律一直认为残韧因为柔可夕的身亡而痛苦,依律也因此难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残韧的高兴和伤心,也主导着依律的高兴和伤心。
“律,为什么不练功?”残韧的声音,很冷淡,依律一惊,低头一看,才松了口气。本以为残韧是醒了,却发现仍旧在熟睡。依律收拾着心情,准备开始练功。
残韧连说梦话都不忘记提醒自己练功,依律觉得自己实在不能不勤奋,否则定会辜负了残韧的期望。
残韧确实睡着了,残韧本在练功,突然觉得无比疲倦,就那么很自然的睡了过去。不但睡着了,残韧还做梦了,梦中的自己,有着两张变换不定的脸,其中一张是自己的,另一张却无比陌生,残韧肯定自己没见过这个男人,但是残韧又觉得很熟悉,觉得那就是自己的脸。
这感觉,很奇怪。
残韧还梦见了一团紫炎,燃烧跳动着的紫色焰火,看的仔细了,发觉是一柄剑,一柄被紫色火焰包围着的剑。而后,残韧看见那柄剑睁开了眼睛,确实,一双眼睛,空洞无物的眼睛。
残韧听见了一个陌生的声音,残韧听见了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残韧不知道声音从哪里来的,却又很自然的知道那是剑发出的。
“你真的很想出去吗?真的很想寻找主人?”
残韧根本不知道这声音在说什么,却又偏偏似乎明白剑在说什么。“是的,我一定要出去,出去寻找主人。”残韧开口说话了,说着残韧不明白的话,却又明白无比的话。
“主人说会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做到了,你就会能见到主人,如果做不到,即使有一天你出去了,也不会见到他。”剑继续说着话,残韧莫名其妙,残韧激动无比。
“我一定会做到的,告诉我,我需要做什么?”
“忘我意境不是无情,你从诞生那刻即已拥有,但是拥有不等于理解,你从来不明白这一切。所以你一直只是工具,你不是我,因为你的诞生定位本就只是件工具。可是很意外的,你存在了下来,而且因为我,给予了你灵魂。你需要成长,做到拥有和理解情感,当你真正懂得人还是人时,就是你达到条件的时候。”
残韧莫名其妙,残韧疑惑。“什么情感?我不明白。”“所有的情感,一切希望的,不希望的,愿意的,不愿意的。你确实不明白,从一开始你就不具备这些,所以你是残缺的,可是你必须做到,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残韧焦急,“可是,我不明白。我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做。北落紫宵,帮帮我,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达到主人的要求。”
残韧面前的剑,沉默着,沉默了很久,残韧觉得,仿佛过了一百年那么久。剑终于再次开口,语气仍旧那般平淡,不带丝毫情绪波动,张开的眼睛,仍旧空洞无物。
“如你见人,初觉好,若你进一步了解观察,却觉查他深处的自私,甚至丑陋,你觉得他已非他,他已不好。当有一天你深识自己,深识他人,一切。你会觉得他仍旧好,你能理解他的好,能理解他的自私或是丑陋,能理解一切喜怒哀乐以及其后的各种因果。
那时,你已不会悲,不会喜,只因一切喜悲因果都已被认识。如你见人,好的,仍好,坏的,仍坏,不同的确实,这种好和坏,已非盲目单方面的判断,不仅是缘自肤浅的感性判断,而是理性和感性双重深识后的结果,你不为好而快,不为坏而悲。这就是见人仍是人。”
残韧很认真的听着,不是很理解,但却把剑的话深深记进脑海,残韧不认识剑,残韧却认识剑,残韧还很清晰的知道,剑从来都在帮助自己。“从你诞生起,你就自然拥有了见人仍是人带来的一切结果和反应,但是你却从不明白,主人需要你从不明白到明白,而后再回到见人仍是人的状态。”
残韧很兴奋,“北落紫宵,我仍旧不很明白,但是我会记住你的话,一定会达到主人要求。”
被紫色焰火覆盖着的深紫色剑,逐渐淡去,消失,而后残韧脑海中片段纷飞,过去的种种记忆一一闪过,所有的那些,残韧无比熟悉,为之开心,为之悲伤。所有的那些,残韧漠然,残韧没有丝毫感受。
那是我的过去……那是可夕……
直到纷飞的画面中出现依律,残韧恐慌,心潮起伏。残韧轻皱眉头,淡淡开口道:“律,为什么不练功?”
而后,一切陷入黑暗,残韧发觉自己有点不同了。
是风流,是可夕,是依律,是阑风晨……
残韧再不觉得莫名其妙,认识的,就是认识,再不同时感到陌生。
残韧醒过来的时候,闻到一股舒心的香味,残韧知道,那是依律身上香气。残韧醒时,依律也睁开了眼睛,愣愣的注视着清醒过来的残韧,脸上现出绯红之色。
残韧是撑着起身,如果躺在床上,是撑着头枕着的上一些位置,但是枕在依律小腹上,也就撑着了会让依律害羞的位置,依律自然害羞了。偏偏,残韧还揉了揉,而后语气认真的道:“跟可夕的一样丰满。”
当一个人太紧张时,往往会爆发出比寻常强大的力量,若是平常,依律绝对推不动残韧,依律的内力,比残韧差了太多。但是此刻,双手极快的推出,附带的力量,很大。
因为一把将残韧推的飞出床塌,当然,残韧没有摔落地上,人方飞出床塌,已然凌空一旋,闻稳站直了身体,满脸迷惑不解,“为什么推我?”依律本很后怕,已是迅速起身,刚欲张嘴询问又没伤着残韧。
却被残韧问的不知如何回答,依律总不能回答说,因为自己害羞,太紧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练功。”残韧没有继续追究这个问题的打算,自顾在桌旁坐下,依律轻咬下唇,低着头走到残韧身旁,收起杂乱的情绪,凝神练功。两人刚凝聚心神,就被一阵歌声惊扰。
“开心可相对,伤心请归去,离合惯了面对不会心碎潇洒来亦去……”
是女人的声音,而且是很好听的女人声音,歌唱的很好。残韧睁开了双眼,信手轻挥,房内原本就有的一尊琴隔空飞至残韧面前,“律,伴唱。”依律很吃惊,因为残韧最近很长一些时候,除了练功再也没有抚过琴。
依律虽然吃惊,仍旧很快收拾情绪,启唇高歌,以前,残韧是会如此的,抚琴,而后让依律唱。残韧的琴声,夹杂着精纯的内劲,四散扩开,甚至将依律的歌声糅合,一并,远远传出。
那不知哪里响起的,女子的歌声,声音变的更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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