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精校)第8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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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过去,两军仍旧静静对峙,凤泪没有进攻,联军也不敢主动出战。城墙上的军将个个站的满身汗水,也只有在迷了双眼时才敢擦拭一把。“凤泪军团为何不答话!如此列兵城外,不攻不退到底意欲何为?”李烟雨第三十七次的试图沟通,仍旧以失败告终。
沐琳剑柄上的缠线早被湿透,几番问话不得回应,心下也觉莫名其妙,过去与凤泪军团合作颇多,从不曾见过这等状况。
大地渐渐传来震动,不久,远远传来龙鸣。两军的注意力齐聚奔近的并行龙骑,看清一个是含笑的席撒。阿九不及暴起欢呼,诧异的看见易之女王的坐骑上,那个穿着易之战甲的美丽女人。有些冷漠的凤眼眸子中,在看到整齐列阵的凤泪军团时,微微动容,平添几分光彩。
“那女人是谁?怎么会穿着易之女王的甲披?”自从败北易之剑下便沉默不语的阳天此时紧紧注视越渐清晰的身影,恢复几分平日口气。“笨蛋!她就是易之。”阿九恍然大悟中,看见易之拿起金光护面,缓缓罩落脸上,几乎同时,默不作声许久的凤泪军团齐齐暴起欢呼。
“女王!女王!女王……”
军列前头的东方碧玉遥遥眺望,高声呼喊道“凤泪全军以及易之领地上下誓愿追随追随女王至死!”奔行中的席撒,面带赞叹之色,注目一旁的易之。“这是个奇迹,你创造了一个我永远不可能创造的奇迹。”
“即刻起,以我罂粟非烟之名,统领易之上下,脱离中魏,归入北撒领下。易之领地上下一切均如过去,但有欲侵我等利益者,即为敌!以此未领,即刻公告天下,自此与中魏再无干系!”
凤泪全军,欢呼呐喊,一片沸腾。“魏王无道,易之当立,上下齐心,为谋福利,敢有范者,誓为死敌!”
呐喊声直冲云霄,响彻天地。
急报传入中魏王宫,文书在魏王因愤怒而颤抖的手中滑落坠地。“竟敢如此!”文武官员,不敢做声。良久,才有人道“大王息怒,易之女王不知好歹,如此辜负大王用心,末将愿领兵剿灭叛逆,以正法纲!”
魏王狠狠拍案,恼怒异常。“都怪本王昔日不听劝阻,都说她不尊王命,孤傲清高,恣意妄为,必有谋逆之心。本王之念亲情始终纵容,不想如今竟成祸患!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魏王的愤怒声中,众文臣武将群起沸腾。却也有人默不作声,心中暗叹。‘若非大王对易之太过紧逼,又听信谗言划分易之领地,又岂会逼的易之领地上下皆反?又何来今日?大王啊大王,你往昔的宽容慈爱,英明睿智都去了哪里……唉!’
第二百一十六章
春暖花开冬又去(一)
相较于中魏,北撒族的形势犹如冬去春来。当易之带领凤泪踏入西吴领地时,所过处,人山人海,呼声如潮。席撒这个北撒族的王都如同她身旁的陪衬,惹得许多席王旧部心下不快,连阿九都玩笑嘀咕道“倒像是王投降了易之女王。”
西吴王率领文武群臣,于原都城外五十里迎接,席撒过去都不曾受过这等礼遇,说是迎接他这个王的回归,但瞎子都能看出西吴王对易之的敬仰之情远在他之上,言语举止间毫无两军不久前才方激战应有的仇怨。易之那长金光护面,一路闪耀华光,飞扬的金红披风,遮掩北撒军的旗帜。凤泪军团意气风发,全无降军所应有的消沉与沮丧。
易之声名之盛,由此可见一斑。又因为她已是影人之体,行走于阳光下天下离不得席撒方圆五十丈,偏又不愿成为隐匿于无形的鬼魂,始终装束如故,无论席撒出现在哪里,都必然有她在侧。
不久之后,北撒族双王之称戏称于天下。
校场,北撒骑军与凤泪骑军分庭演练,易之与西妃场边观望。阿九骑飞龙在半空看着两人偷笑。当日关城两人重见时,注视许久,易之首先开口道了声。“你很强大。”阿清楚记得,西妃那张永远含笑的脸上,那一刻没有笑。“你是第一个让妃不能阻挡的战士。”
这种话,连席撒都一次从西妃嘴里听到,他明白,做为血腥妖族战士的自信和骄傲,确确实实被易之狠狠打击挫伤。
演练的结果一如昨日,北撒骑军惨败收场。“练军行阵,妃实不及。得女王相助实我族之幸,北撒族骑还请女王多加费心。”西妃言辞态度诚恳的说罢,自上骑入场,示意练兵之事以身作则全由她做主安排。
易之话也不多,混编两军,继续演练,不片刻,忽将阵列中的阳天喊叫面前,后者神容一如每次面对她的透出古怪,既非恼,也非低头的沮丧。众人多日不闻他说易之的坏话,早已觉得奇怪。此刻见他短暂迟疑,默不作声的领命过去,更感诧异。
校台上,席撒陪着沐琳说话。许多时日不见,翼王已摘去了遮掩护面,久经战阵让她昔日那张尚显稚嫩的娇艳变的成熟,目光变的刚毅而沉静,若非性情仍无太多变化,席撒都会感到陌生。
“难得相聚,何必急走。”沐琳神容清淡,半响不做一言,席撒见状戏弄之心忽起,凑近些许,含笑轻问道“听说前日你我夫妻同房,翼军中许多人拿你说笑,莫非因此才要急走?”
沐琳神色果然染上一抹红晕,语气也变了颜色,不似片刻钱交谈般严肃。席撒看在眼里,甚觉有趣。“还以为你当了王会变的正经些,谁知仍旧如故,你我夫妻同房何怕人说笑?”
“哦?前日是谁入房后局促不安的久久不肯上塌……”“还说!”沐琳微微做恼,瞟眼左右,不见有人近前,怒容略敛。“明知我那样,还说这等话岂非让人难过?”席撒微微含笑,“你知道我是有意戏弄,只想看你脸添红晕的羞态美丽而已。”
沐琳故作平静,敛了笑容,回复沉静之态。“易之骤然脱离中魏,魏王必怒,多少年不曾受过这种挫折的堂堂魏国岂能不出兵讨回颜面?魏军本对翼国施加压力,此番相助西吴本已激怒中魏,如今魏王必遣使者来说,迫使翼国做些什么。
再者,前日易之当着许多人面对我见礼已是难得,过几日你们婚礼之时,还要让她居于台阶之下么?说来我和她交情非同寻常,知她素来性情高傲,也不忍她受这等屈辱,让旁人说道。”
席撒瞟眼场边易之,不以为然道“她既然戴上这张护面,早已做好面对压力的准备,你是本王之后,她理当如此。”旋又正色,“魏国是否拿千山岭地的不落城做借口?”沐琳沉默片刻,知道瞒他不过,终点头承认。
“不错。一要翼让道,二要相助攻夺。一副如若不从则为敌的横蛮姿态,说来说去,不过是想借口侵占翼国在中南的土地而已。不过如今倒也无妨,易之领地已非中魏领土,哪里还能轻易兵进千山岭地。”
“多少还是有些麻烦。不过此事我早有考虑,你归去后,可称不落城已归翼国所有,让中魏再不能以此为借口。”沐琳颇觉诧异,沉吟半响,不肯点头。“未免损伤北撒族军威。”“笑话!你我夫妻之间互相割让城池领地,何来有损军威之说?”沐琳抬脸注视他一脸理所当然的得色半响,笑言点头。
“翼国之事,王君不必担心。倒是西吴,不日必遭西蜀进攻,陈王会否乐见西吴归北撒族所有仍然难料,你与易之如今不能各领一方,两线作战,如何抵挡?”席撒胸有成竹状微笑道“西蜀不会来,刺情营送来可靠情报。西蜀内部如今乱成一团,自顾不暇,西南三国联军欲动,易之的归附让它们此刻求和尚来不及,不可能来犯。”
“竟有此事?”沐琳甚觉诧异,西蜀王颇有英武之名,继位以来虽然没有骄人战绩,但治理西蜀颇有成效,一直国泰民安,国力日渐增强。“西蜀王宫太子日前离奇暴毙,死法奇特,变作干尸一具。此前已有三个王子以及三十七员兵权在握的武将前例,兵权因此变换频繁,朝政形势动荡剧烈。近日又有闻西蜀王似患重症,神容憔悴,昏迷时多,清醒时少。”
“这倒让人意外。太子暴毙,朝政不稳,蜀王生死难料。如此混乱一团能否抵挡西南三国联军攻打都且难料,的确不可能再攻打西吴……如此说来,北撒军有意兵至中南与魏军交战?”
席撒毫不隐瞒心中打算,直言相告道“会捎带些时日,看南陈形势如何,倘若无事,中魏就有难了。”说着,便叫人取来图纸,招呼沐琳同看。
“中魏原来边关防卫严密,欲破在困难。但是,你看易之过去所取的中南土地,本为利于中魏切断这一片部族小国联系,而后逐步蚕食。如今易之领地尽归我有,以凤泪军团战力足可抵挡中魏兵犯,我亲领骑兵经走中南部落,只要说服晨曦国相助,势必影响一片部族立场,落王这几年虽然打下许多疆土,然而并不得人心,你说这些部族势力会否鼎力相助?”
沐琳沉吟片刻,点头认可。“落王虽非恶迹斑斑,但也确是盛气凌人,归降的诸多部族罕有未受其辱,相较于北撒族的声名而言,相差不止千里。晨曦国位于中魏西面,对一片部落小国具备非常影响力,但这些年却一直忍气吞声,受中魏欺凌,如果相助,形势的确可观。”
“只要北撒族能证明具备对抗中魏的实力,他们必然愿意结盟。中魏东为山川部落联盟所隔,中南为易之领地凤泪军团所阻,倘若西面晨曦国等部落也反抗,等若陷入众叛亲离,四面楚歌之境。
况且我料定不出两个月,东妖族必然穿过北荒林举兵犯魏,威震天下的中魏到时不复往日雄风,再难有做为。入侵中魏虽仍未有可能,但也绝不必担心魏军有余力反扑,那时若南陈形势仍旧稳固,我军继续北上,穿过东妖族的荒林区域,收服北撒族昔日所有的东北疆土。”
第二百一十七章
春暖花开冬又去(二)
沐琳思索半响,觉此事并非异想天开,不由欣喜。“中魏倘若被困,四面不能伸展,他日魏王一旦西去,必然衰败!”席撒也是如此想,中魏这种强国,能人无数,边防设施严备,即使南陈这种强国出兵也难以讨好,不过徒增伤亡。
唯一能击败中魏的,只有中魏自己。犹如两个宗师高手对阵交手,正常情况下,哪怕打上几天几夜,也没有结果。因为双方都太精通战斗,除非一方犯错,否则任另一方如何绞尽脑汁,都伤之不得。
纵使两相不顾一切的拼命,不过是耗损内力彼此互伤,纵使最后分出胜负,胜利的一方也满身重伤,为旁人所轻易击溃。
而中魏,就如这种层次的宗师高手。席撒认为,中魏早已经开始犯错了,易之的变故就是错误造成的必然结果。
两人正说着时,忽听校场那头易之的声音喊叫阳天近前。双双注目,席撒只怕阳天发作,意外见他沉默不言的遵令,不禁诧异。
阳天落骑过去时,头脸微垂,待到易之面前时,猛然抬头,神容冷静,直面相对。“换了手中的剑。”阳天怒色一闪而逝,也不知是按耐,还是忽然变好了脾气。“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你,把这种巨剑挥舞如电至少需要你如今内力三倍吗?”
阳天略显冷色,片刻,默然点头,径直走出校场,拿了柄精铁长剑,又回场中骑上。
席撒眉头越渐紧邹,又缓缓舒展,对于眼前的情景,他只想到一个解释,但有一个也足够解惑。
当日午时过后,沐琳在席撒的挽留中,领兵离去。临别之际,席撒望着她那张不再稚嫩的面容,想起这一别,又不知多久之后才能再见。便也不顾周遭众军注视,不顾沐琳失措,轻拥她入怀,相依久久,才自分开。也不知是谁带头,两国军将起哄喝彩,羞的沐琳险些不能故作镇定,却又不变嗔怒责备。
“为了翼国上下,本王不得不忍痛放手。将爱妻交予翼国将士守护,只盼翼国众勇士不会让本王失望,能够奋勇杀敌,守护翼国的人们,守护你们的翼王,不叫本王追悔懊恼所托非人,不负翼军武勇威名,不灭翼国强盛希望!”
翼军静听他说罢,齐呼呐喊。“我等誓死保护翼王周全!誓死守护翼国安危!北撒放心,翼王放心!”呼喊声经久不绝,声震人耳,仿佛能冲的人阵阵晕眩。沐琳微微垂面,眼眸含光,高举着手回应翼军将士的激情。
久久,抓起护面遮挡泪光,跨骑而去之际,回首朝席撒柔声留话。“若我是个真正的女人,宁愿留你身边。”一言罢,便又抬手昂面,挥手令发,在烈日午阳的照射下,席撒的目送下,英姿勃勃,头也不回的领兵远去。
席撒喜欢她的表现,王是不能回头的,哪怕多么不舍,哪怕可能是错,回头的王只会让人动摇追随的信心,回头的王看不到正前方的坦荡大道,只会在犹豫不决中不知觉步入崎岖小道,堕入毁灭的绝望。
夜深,明月下,身着杀人甲的席撒一步步行入前西吴王宫,今北撒行宫。金红长披的易之与他维持五十丈距离拉在后头。时至今日,她一直如此,从率领凤泪归降至今,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
席撒踏入横挂正大光明匾牌的大殿,驻足在王座之前,易之停在殿中,静静立那,一动不动。黄金的王座在殿门投入的微光照射下散发朦胧,而席撒则与昏暗几乎融汇一体,直到他那头暗蓝色的妖法亮放幽光,才让面目变的清晰。
一个时辰过去。席撒终于开口打破静默,他相信若不主动,易之还能继续沉默下去。
“我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站在这种殿堂。”纵使以仁德名满天下的西吴王宫也不免满堂金饰,精密中渗透华贵的光,夜色中庄严而又神秘。“在这里的应该是黄锦加身的庄严,而不是灰黑杀人甲的恐怖。”另一种语调,不那么阴沉,多了许多淡漠的冷静响起大殿。
“魔头不该站在这里,不是吗?”席撒回身,幽深的妖法衬托他那张异常苍白的脸色,也只这时,才让人相信他身体里流动着妖族的血。“为什么还要掺合乱世纷争?”“我不过是在行使强盗的使命,不过是凑巧抢占了些土地。”阴沉的语气中,透着几许嘲弄。
席撒只是在自言自语,用两种声音跟自己对话,易之仍旧一动不动的站着,没有接口,也没有插话。他终于停止了这游戏,相信继续下去易之也不会有反应。当他举步从王座台阶上跨下,到第三步时,易之开始后退,他进一步,她退一步。
席撒只能停下。“四天了,还没有处理好自己的情绪,还不知道如何与我相对?”沉默,安静,沉默,而后,响起易之的声音,不似平日那般淡薄,平添些生气。“我知道自己会让你厌烦,会带来麻烦,可是,那天告诫过你,不愿意让与我永远相伴……”
“就不要救你!”席撒接过话头,旋又轻声失笑,无论如何,她肯开口总是好的。“想不到你还是如此自卑。过去因为得不到力量,总觉得自己只是个没有用处,只能做为摆设的大魏公主而自卑,如今呢?又为什么?”
沉默,久久的沉默之后,才响起她的声音。“你怎么知道。”席撒笑,脸上挂着几分得意。“对自己的女人没有几分了解,怎么能得道,没有几分了解,又怎么会爱慕欲求?”易之再度沉默,席撒只能继续说。“现在是因为自己一点都不像个女人?”
“今天先到这里吧,你仍旧让我感到很陌生。”易之说着话时,微微垂面,颇有哀求之态。席撒看着,只是笑。“我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商量了?你好像忘了,我的剑出鞘,何时停止由我做主。”
易之不说话,沉默。“沐琳不愿让你太受委屈,所以急走。而我和她这一生怕也没有多少相聚时候,她是人类,不似妖族有千年之寿。我希望不致于太辜负她,也知道必须给你几天思考如何面对新生,所以这几天由得你沉默。”
说话间,席撒走近易之面前,这一次,她没有后退。“席思,我恨你!”
席撒不以为然,反倒得意。
“我知道!因为我,你从一个娇柔美丽的公主变成一个血腥恐怖的罗刹,离不开战场,回不到世俗。你领导着凤泪龙骑,一次次以为能实现愿望时,总又被毁灭。武当山崖,席思终于死了,而你仍旧无法告别一切回归俗世。
你当然应该恨我,当然会恨我。一个一直羞辱你,一直让你承受打击的恶魔。但这本来就是我的愿望,爱人让一个人思之若渴,恨是让一个人思之难咽。都是不停的想念,反正不能让你爱,只能让你恨。”
易之忽然闪身,欲走,却被早有准备的席撒追上,拦腰抱住。“我没说停。”冰寒的金光龙翼护面被摘下,抛甩落地,怔怔有声。那声音仿佛惊吓了席撒怀里的佳人,那张脸上,写满慌乱和惊恐。
暗蓝色的长发披覆过颈,遮挡着相印的红唇。
第二百一十八章
春暖花开冬又去(三)
昏暗的殿堂模糊了思绪,两人的记忆在朦胧中融汇一体,蓦的听见荡漾的铃声,仿佛回到若干年前,那一片殷红的武当山道。
山道上,那丛丛中魏禁卫的衣甲如此鲜明,那车厢窗边的纯洁眼眸透出的笑意如此真挚。喃喃自语的心愿,和着铃声,回荡。“真正的男儿应该是奔驰于战场,如父王般威名天下,统帅三军,所向披靡。哪怕只他一人,也能冲锋战阵如入无人之境,谁也不能阻挡他的道路,阻挡他手中长剑……”
席撒听见了,眼眸透出浓浓笑意,易之的脸上平添霞色。“那只是……”“看,我们在飞。”席撒打断易之的话,手指下空。阵阵清风拂过,两人犹有实体般能感觉到一阵清亮,彼此可间对方迎风飘动的长发。
“这是妖术吗?”席撒摇头。“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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