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精校)第2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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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席撒怪笑声,“小战神在此可不只为迎接本王,想来于此少有一月之期了。此刻军团该已快从水路绕过东北险峻,穿过荒林直抵天峡谷口了吧?”白莫歌哈哈大笑,虎啸天抱拳道“席大哥果然料事如神。”
“也没什么。魏,翼两军已占据千山岭以南大片土地,罗国眼见成为下一个。南陈若不拿下天峡谷凭借天下抗拒,如何能保后顾之忧?夺下天峡谷,进可谋罗国之地,退可与北撒军共谋峡谷以南诸国,成半围之势,凭借地形险要,诸国诸部落始终不能合力共进,便不需担忧战线过长不堪负担。
虽不曾耳闻白虎国,但若所料不错,其必在南陈以西中峻一带吧?从此出兵共进,曾耳闻中峻多米国王昏庸奢侈,朝臣不谋国事,凭南陈之威名若许以名利,这道难关轻易可破,那时便如易之对中魏南面诸国手段,成瓮中囚困,灭亡只剩时间问题。”
虎啸天更为拜服,出席拜礼道“大哥国士无双之名所来不虚,佩服,佩服!”席撒连忙着他起身,谦虚几句。白莫歌神色平淡,沉思半响,忽道“大哥莫非要说天峡谷已为北撒军占据?”
虎啸天闻言色变。却见席撒笑道“此番随行皆为见习法师,北撒族十数中高级法术均已携水晶于天峡谷南面假设魔法阵,此刻想已完成关隘改造,战神军即使去也不过多此一举。”
“这……”虎啸天神色颇显愤慨,偏却不便发作,白莫歌叹气道“我好心迎你相聚,你却送我一份如此见面礼,真不义气!”席撒不以为然,又喝干杯酒。“天峡谷若被掐断,北撒族与千山岭地不落城联系尽握南陈军手,不可不夺,不可不夺啊!不过我也明白你的担忧,故而命人与峡谷口建起营地,可容南陈谴军两千驻扎,以确保魏翼绝不会经北撒族领地悄然入侵。你以为如何?”
虎啸天禁不住做恼,拂袖道“大哥两面当好人,便宜占尽,实在让人难以心服!“白莫歌却苦笑道“主动权在你,我还能如何?难道挥军去于天然险要拼命么?”又大笑劝慰虎啸天道“兄弟不必介怀,大加兄弟何必计较许多,大哥如此考虑也属情势所需,换作本王也会如此。本王早前就对兄弟说过,务要因能见他太过欢喜,他到哪里,那里就没有好事情。”
第七十章
荒林夜谈(下)
虎啸天火气稍平,自罚杯酒,赔话道“大哥若不助魏翼谋南陈土地,方才便是小弟太过小气。”西妃接话接话圆场道“王绝无此意,早曾便听王道,翼陈两国必须交好,纵使他日面临情势所迫,北撒也绝不偏袒一方,那时天峡谷两头关隘各归一方,以示互不相帮。”
“小弟不是,方才言语过激,大哥见谅!”席撒笑道无妨,说欢喜他性情干脆了当,又道“兄弟之间如此才好,若猜疑藏心,如何能够坦诚信任?我这人办事如使剑,便喜欢一味主动进攻,绝不喜欢一味被动防守。故而考虑事情也是如此,事起唐突,惹兄弟不快也是必然。”
虎啸天转而开怀,白莫歌笑道“本王从不担心大哥会谋陈国土地,所以意气萧条,只是气恼如此精心布置竟于关键时候出此差错,故而觉得败了一招,心下愤愤不平罢了。”转而恨恨道“真是可气!他日再有类似情形必寻黑岳相助谋划,非让大哥吃次哑巴亏不可!”
众人齐笑出声。
便又谈起其它,虎啸天一再将话题转到剑上,听席撒论及入魔太极剑,跃跃欲试,几番开口请教都被白莫歌打住,只说留待明日,又道顺便可见识阿呆长进,他这才作罢。说道军械时,席撒对南陈新产的九刺龙舌枪赞口不绝。
那枪头呈螺旋型,攻击回收时均需用旋劲,可轻易刺穿沉重厚甲,巨大凶兽也能一枪直破皮肉,创伤内脏,威力十分惊人。白莫歌哈哈大笑道“此事说来可耻,这枪可非南陈工匠设计,实际上偷自中魏。大哥猜猜乃中魏何人提出?”
席撒一连说几个中魏白塔楼军械大师名字,白莫歌都道不是。最后见他沉吟不语,显是有所猜测却不愿说,这才揭晓答案。“李若。”席撒脸色稍变,颇有些忧愁丧气。“你见过她了?”
“不错。”“想不到她有此才智,这等兵器实难想象会出自一个不通实战人之手。”白莫歌哈哈笑道“大哥不必乱猜,这兵器的设计图也并非她所创。”“哦?”“绿国小言,大哥还记得吧?”
席撒闻言惊喜交加,当然记得幼时在心之眼呆过两年的玩伴,那小女孩父母均为绿盟军械制作名家,曾在心之眼随团中三把手学习手艺,聪慧可爱,与他们三人关系极好。“她果然得偿所愿。”
“迟早如此,小言自幼聪慧,专心此道,又得绿国多位名师指导,异日必定名满天下。”席撒深以为然,只不知何时还能相见,转而叹口气道“所以那设计图是黑岳送给李若的,然否?”
白莫歌呵呵轻笑。“我过去就说黑岳一定暗自爱慕李若,就她姿容,没有几个男人与之相对而不动心。看,本王才出手时,那小子已不知发起攻势有多久。到头来我们三兄弟竟然都想争她。”
“若儿在中魏过的如何?听闻她被魏国太子看中,真有此事?”白莫歌哈哈大笑,自顾连干三杯。才肯开口道“说来可笑,实在可笑!魏国落王苦心多年,最后却替中魏太子做嫁衣,我在魏国听人说起,都说落王世子为此郁郁卧榻半月,始终不能介怀。偏又不敢与堂堂太子殿下争抢,将李若观音似的供着,更有一月干脆气愤的不愿见她。你说此事可笑不可笑?”
席撒也觉可笑,虎啸天却不以为然。“两位兄长未免太过沉溺女色,区区一女子,何必多说。”白莫歌笑道“你是不曾见过才如此说,若你见着,不定也会从此牵肠挂肚,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
虎啸天不敢苟同,自信道“小弟自信不会!宫中一女子有倾国姿容,便从未令我沉溺不可自拔。”白莫歌摇头不信,他急道“明日我便叫人带来送与兄长,到时就知小弟意志如何!”
“一言为定,我倒不信那女子有多美。”席撒也不以为然,许多人都说自国美色如何倾国,实则在懂欣赏的人眼里不过如此,只觉虎啸天不好此道,言过其实。虎啸天也不辩解,一副到时就知如何的自信模样。
“不过虎弟所言并非无理,所谓红颜祸水,正是如此。有心机城府的女人大多可怕,越漂亮越如此。我猜测魏国太子离走一事,与李若脱不了干系!”席撒并不反驳,微微点头道“我也有此猜测,只是想不通何故。”
“呵呵……大哥是当局者迷吧?说句丧气话,李若所以如此不过是为拖延时日,仍旧在等大哥回头。”席撒失笑道“哪有可能,贵为太子妃离她梦想不过一步之遥。”虎啸天不知此事,忙追问究竟。白莫歌笑而说明缘由,末了道“兄弟你是拒不入美人关,大哥却能出入自由,这境界可比你更高一筹啊!”
旋又道“此事料想不错,李若与那落王世子一直维持距离,使之神魂颠倒偏又不敢贸然轻举妄动,对她十分敬重。无非是想即达目的又不委身而已,不料横空杀出魏太子,她自难故技重施,无计可施之下,嘿嘿……说不定就利用易之一事,做鼓励姿态激那太子离家外出闯荡声名,如此一来,她在魏国据未来太子妃之高位名利双收,那魏国太子一去死活难料,何日归来更难料。她仍旧只得好处不委身,占尽便宜!”
席撒难以置信,总觉若儿难有这等城府心机。“不可能,若儿哪有这等深沉心计,狠辣手段!”白莫歌大笑不止。
“大哥,小弟旁观者清,过去就看出她城府。初时觉得她根本看不起大哥,也只是利用,只是大哥那时并未深陷其中,素来处事果断主动,她那套难以行通,最后才委身于你。
再后来了解多时,才渐渐倾心,所以说,李若如今也绝难轻易忘记大哥,对她好的人能有千万,其中未必没有不能与大哥相较的出色人物,但能如大哥般狠心的,恐怕再也没有,让她既欲得,又不甘离的人,当然非大哥而已。
她深知大哥情性,必然心存希冀,绝不愿就此委身魏国太子,致被大哥彻底放弃,情急之下使此毒计也属正常。”
旋又失笑道“可惜那魏国太子,但愿务要横尸荒野悲惨结局。黑岳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如今也陷入被李若白白利用之局,还以为一腔真情能感动她倾心。嘿,本王偏不提醒,看他总一副算尽天下事无遗漏嘴脸,到时落个灰头土脸,看我们两兄弟不好好羞他。”
虎啸天赞同点头附和,拍案道“红颜祸水,自古如此。白兄能看透彻再好不过,漂亮女人有心计可怕,没有心计同样可怕。”这番话惹的众人侧目,均有倾听下文之意。
只听他道“没有心计的女人不识大体,不知国事。满腔柔情纠缠男人时刻陪她,一旦沉迷必定荒废国事,如何不是祸水?”白莫歌与席撒齐声叫好,由衷佩服他这番见地,一齐举杯致敬。
第七十一章
荒林隐士(上)
白莫歌又觉这话有贬低西妃之嫌,忙举杯敬她道“还是大哥有幸啊,西妃智勇双全,姿容之美天下无双,得其伴随左右,行事难有不成,羡煞人也。”虎啸天竟也举杯,言语中对西妃十分敬服,倒让席撒感到好奇,不知她曾做过那些让人侧目的事情。
西妃举杯致谢,微笑道“得追随王左右,乃妃所幸。”
席撒心下仍思若儿之事,觉得白莫歌所言实不可能,但觉眼前已谈论李若太多,虎啸天与西妃对此话题并无兴趣,便按耐不提。不料他不说,白莫歌却说,只闻他长叹口气道“唉!李若看来会成为本王一生憾事,在翼国时就藏着想法不提醒大哥。料想大哥一世孤侠,日后早晚让李若死心。想不到竟遇旧部,担负复兴重责,将来威震天下时,还会接回李若,说与不说,都已无可奈何,三五年内本王也难有做为,真是可惜,可叹!”
虎啸天终于不耐,道“白兄今日怎么纠缠女人说个不停?他日将那女子送到,必能让大哥从此忘记那个李若!”白莫歌笑道“那就全靠兄弟解救了!”旋又一副怀疑之态盯席撒久久,警告似道“若那女子当真美丽异常,大哥可务要太过霸道横刀来夺啊!一个人可不能占尽天下好事,否则必遭天谴!”
席撒失笑道“再说,再说。”心下不以为然,言过其实则罢,若真如虎啸天说的那么美丽,不抢才怪。“看,大哥的露出狐狸尾巴了,看来南陈将不免有场夺美决战,虎兄弟可要助本王。”
虎啸天不屑道“那女子十分卑贱,胜的必是白兄无疑。她若知道能侍奉南陈太子殿下,必定喜出望外。小弟坦言,大哥勿怪。”席撒示意无妨,白莫歌却兴趣索然。“若是那样有什么意思,这样的女子外表再美也对本王没有太多吸引力,如庸俗奢华装饰点缀,看似华丽,实无灵魂,也只有无品之人才视之非常。”
虎啸天有些尴尬,抱歉道“小弟不好,不该提议将这种卑贱女子赠送白兄的。”却听西妃插话道“虎王所说女子若是中峻有掌上舞之能的飞仙凌上水,恐怕并非卑贱之人。”
虎啸天惊异非常。“医神使竟听说过这贱婢之名?”白莫歌恍然道“原来是她,本王也曾听人提起,掌上起舞真有其事?”“妃曾替她治过脚上,深知其能,更曾亲眼目睹其芊足踏波如平地之神通,更知她身世遭遇凄苦,看似卑贱,实则坚强不屈,内心极洁。奈何为亲族拖累,不敢任性而为。”
虎啸天不能苟同,一脸不屑。“妃医使此言差矣,那贱婢毫无廉耻,虚荣成性,刚被送进宫时本王曾做试探,假作命她接待别国来使,她连眉头都不见皱一下就领命去了,如此女子,还不卑贱么?”
白莫歌脸色骤沉,十分不悦。“兄弟将这种女人赠送本王?哼!”虎啸天顿觉不妥,他情性直接,听两人谈论李若如何美貌,不想听下去便搬出凌上水,却未考虑不周之处,此刻难以补救,一时尴尬。
好在席撒插话笑道“不用管他,他不要,就送我!还省了跟他为此争吵。”虎啸天连声道好,白莫歌这时却又急道“本王何时说过不要!那女人本王就是编作宫妓也不便宜了你!”“堂堂南陈太子如此出尔反尔,丢不丢人!”
虎啸天见两人争吵厉害,劝说不止。又实在没兴趣陪他们谈论女人,告辞歇息,西妃随后也走。他们一走,两人便不再争吵。席撒满上酒杯,笑道“说吧,何事如此隐秘还要避讳他们?”
白莫歌轻笑一声,十分开怀。“大哥果然知我心意。”旋又正色道“只是此事关系南陈声名,实在不便让外人知悉内情,倒非信不过他们。”便叫来侍从,不久送来封火漆封口的密件。
“具体所托均在其中。三日后拔军回南陈国都,到时大哥假作领阿呆,西妃几个走大路游览风景,途径南陈白三王领地时,设法将其子杀了。”席撒暗吃一惊,白莫歌语气越发冷沉。
“此子作恶累累,早犯民怒,不久前更害得我军损伤惨重,奈何碍于王叔情面不能问罪,但也实在忍他不能。偏偏月前此子竟然勾搭父王爱妃,这才让我寻到由头劝得父王口谕,但也不便亲自动手。大哥王之门高举除恶旗帜,杀他顺理成章,到时列举密件中他那些罪状,自有人及时出现接应,足可让三王叔不敢冒犯。”
席撒微作沉吟,点头答应。“举手之劳,也可让王之门声名更盛。但此事并不急切吧?”白莫歌点头称是,“此子自知勾搭父王爱妃一事事发,暂时都不敢离开三王叔领地,大哥何时经过只要带上西妃,他必然来寻麻烦。”
“但愿他能有如此眼光才好。”白莫歌冷笑道“此子负有赏花第一人之名,这点欣赏水平还是有的。”又道“此外尚有一事拜托大哥,接临三王叔领地以南铜国战王也需除去,经本王查明,此人力主联纵诸部落反陈,却做的十分隐秘。南陈与铜素来交好,不便由我动手,以免落人话柄,反被疑有虎狼之心。
这人也有许多恶迹,大哥到时,寻密件地址认一女子为义妹,假作因她之故追查到此人种种作恶证据,事后谁也难以指责王之门什么,铜国碍于本王情面,又本忌讳他功高盖主绝不会责难。此外,他所使乃昔日第一铸剑大师锻造子所铸斩铁宝剑,想必大哥愿据为己有。”
“你还有完没完?邀我来就是替你当杀手呢?嗯?”白莫歌哈哈笑道“算我恳求大哥帮忙,若非不宜亲自动手,我倒恨不得与他一战。”席撒本不打算推辞,便道“本王无好兵刃,若你将干将莫邪双剑借来,此事可以考虑!”
白莫歌嘿的笑道“大哥说晚了,那剑已经送人。”席撒不信,“胡说!当初分别时都没能从你手中要来,你能舍得送旁人?‘此事要怪大哥,替我寻来个好妹夫!’席撒吃惊道“已经定下亲事了?”
白莫歌苦笑道“何止定下!二妹都已经和他回南陈国都准备婚礼了!”“怎么可能?”“你不知道二妹对他如何钟情,那小子发呆时,二妹痴痴看着,说他在思人间疾苦,有大慈大悲之心;他坐着,二妹寻我说他坐似霸王;他站着,二妹说他势如峰岳;他睡着,二妹说他静似汪洋;他开口,二妹说他言辞无一不是传世简言!天啊,你都不知道那几日我被二妹的痴病烦恼成如何模样,干脆书信一封,打发他们回都,说情央父王准许他们亲事,临别是二妹把干将莫邪要走,本王拒绝话都不敢说,只求他们赶紧消失眼前。”
第七十二章
荒林隐士(下)
席撒听的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白莫歌叹气道“二妹日日看他帐内歇息后就跑来拉我说话,还不许人有半点不合意见,否则就指责旁人嫉妒诋毁,能让他们回都结婚,别说要干将莫邪,就算要本王配件湛卢,当时也会双手奉上。再者那仇恨天也确是人材,也不算辱没宝剑。”
“他又开始练功了?”白莫歌笑道“那是当然。其意志之坚实非寻常可比,本王都想不到他能那么快振作,坦然面对二妹。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竟开始修炼正道心法,武当流派太极劲,倒也不得不说,他对二妹用心也算良苦。”
席撒当然明白,不禁暗自钦佩。白莫歌王妹一直认为他如幼时般善良心肠,为人正派。他为不令其失望,竟决心抛弃过去所有,强行扭转认识,修炼完全相反的浩然正气,以求与恶上王彻底诀别,成为旁人眼中的正道高手。其中艰难痛苦,非旁人所能想象。
“我实在佩服此人,当时不忍杀他。只盼他能渡过难关,成功修有所成。”白莫歌闻言笑道“本王也佩服他,见他一身修为被你毒计尽废时,都忍不住心有责备,怪你太不惜材。”
两人谈论到三更时分,白莫歌才显倦意,告辞回帐,临别时,道“大哥若无睡意,可至荒林东面走走,里头湖边居一隐士,绝非寻常之辈。可惜本王不合他性情,几番上门请教都未有收获,本王猜他与大哥同为道门流派,兴许会对大哥另眼相看。”
‘荒林之中竟住的有人?’席撒吃惊之余,倍有兴趣,当即辞别而去。一路东寻途中,席撒已整理回忆许多曾从撒拉口中听来的话,乱七八糟的系统整理一番,以备稍后作敲门石砖。
又自调节心境,尽量附和道门的平和淡然,犹自不放心的寻水映照检阅,直到目光之清澈再寻不到一丝混浊,平稳淡定的神情中隐隐透出丝似有若无的悲天悯人气态,这才放心。
装得道素来是他所长,最初学习道法,虽明其理却不以为然,为求通过撒拉考校,就日日下山寻些善事做,从中寻找那种情怀,渐渐越装越像,从此练就装腔作势本领,屡试不爽。也因此白莫歌和黑岳冠以天下第一假道伪善之称。
如此行约二十里路,终转入山道,经过瀑布,又走数里,水激声远去,顺支流至处环山腹地,中央水汇成湖,花草怡然,徐徐清风拂面,清香阵阵。湖泊一侧,依崖有处石穴,内中黑暗,不见灯火。
席撒猜测那隐士就在其中,信步湖岸。口中念叨有声。“山以身养草木虫鸟兽,故为仁;水蕴含万物却清明洁净,故为智。此地依山伴水,迎清风徐徐,静听天地怜悯倾诉,悠悠长长,恒久不绝。好地方,好地方!”
自语罢,立足湖边,仰面闭目,沉静不动。如静受清风沐浴;如生长土中卷缩大地温暖怀抱;如沉浸静谧柔水,通体放松。他不去留意山穴内动静,切断六识,陷入寂灭。如万古恒久耸立石雕,纹丝不动。
时间一点点流逝,席撒不觉。
天色渐渐放亮,正午至,又去,暮色夕阳,黄昏大地,黑夜悄然来临,繁星满天眨眼,闪烁不定。弯月如勾,黄亮如金,映照淡淡冷光,披洒满地。光冷,沉入黑夜怀抱的大地更冷,阴煞之气弥漫无形,当月至中时,水面反射的一丝光亮映照席撒身上,勾动他体内隐藏的煞气齐动,骤然外溢。
静谧的湖泊忽跃起条鱼,造出些许响动。煞气作崇下,席撒战斗本领使其意识回归自我,刹时自寂灭状态醒转,混浊阴冷的双瞳骤然张开,逼视不知何时停立身畔的蓝衣素袍隐士。
‘高人。’席撒暗自心惊,不料伪装竟被如此破去。
“以佛道意识寂灭之法虽可与天地融汇一体,奈何天地仍为天地,人仍为人,只消些许响动即被打回原形。小兄弟不知道?”那人声音不显苍老,平和清淡,能辨性别,却让人判断不出年级,道袍练帽,遮挡头脸,浩然正气如山地所赐,如与自然一体。
‘不如此哪装的出道法精深?这人可真高明……’
便是煞气毕露,目光混浊阴沉,席撒仍旧维持平和心态,淡淡然道“本门武道追求阴阳并济人人皆知,然煞气难控,若干年来都只有精修浩然正气一途。幸蒙名师指点,自幼得修成阴阳并存之气,望能穷一生精力致力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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