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精校)第1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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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大多数人面对箭雨采取后退拨打的原因,后退间,射来箭夭在严重速度相对慢些,加以拉出的距离就更容易反应。能迎箭雨疾冲又丝毫不伤者,其修为反应之高明与寻常间差距绝不止些许。
念及此,思及过往战斗经历,自觉反应确有应付战斗中动作速度加倍的能力。当即欣然解释给大块头听,边思索总结边详细解释,一直到夜半三更时分,阿呆才在完全明白,又在他吩咐下使斧演练。
这一试,到天亮仍不见倦意。此后接连十数日,阿呆一直陪他演练心决,逐渐完善。直到翼国与三狼部落联盟的战斗,才被迫停住。翼国的左翼城便是当初二公主身亡之地,翼先王在时,凭其多年战威,迫使十七个部落小国组成的三狼部落联盟不敢侵犯,他逝世后,二公主曾与之交战三次,一直败退到左翼城,失却三处险要。
第二十七章
一战而定
沐琳继位后,因整顿政局之故,至今才敢亲自领兵出战。保护左翼城的最后关隘却也已沦陷,三狼部落联盟四万军队已将近城下。战时,沐琳听从席撒主意,骑修罗率领木林旧部精锐,带上阿呆迂回绕至三狼部落联盟退路袭击夺取关隘。又事先将左翼多处能容大军通过的道路堵塞,桥梁拆毁。
三狼部落联盟大军攻往左翼途中,两战均做无力抵挡,败退城内姿态。引得本就深入左翼的他们为占据要地军力更分散,不得不自后方关隘等地抽调人马。沐琳与战前更早以假情报欺敌,让三狼部落联盟只以为到达左翼的军队仅有两万之数,实则五万。
当三狼军队兵围左翼城时,城上席撒同时施展暴雨引导术,配合寒流引动之下,几乎便是当初对阵魏国狮鹭飞骑兵战斗的再现。时值初秋,漫天倾盆大雨,又寒流冰雹倾袭之后,衣装淡薄的敌军大多冻死冻伤。等候城内的翼军打开四门,潮水般蜂拥杀出时,几无抵抗力的陷入被屠杀境地。
许多敌军撤退逃散,剩下的渐渐被分割包围,满地的黑血残尸,其场面几如修罗地狱。当寒流持续到半个时辰时,翼军爆起阵阵呼喊。“三狼指挥自杀啦!三狼指挥自杀啦!”
城楼上,传令的副将如其它人般,将佩服的目光投落席撒身上。“国士真是神机妙算!三狼军统帅果然没能撑至寒流散去便自杀身亡。”席撒谦虚两句,笑言道“这算不得什么。三狼军统帅极重荣誉感,此次领兵前来寄托众部落期望无数,眼见败势已成,必定无颜说降,又不愿全军覆没,只有自刎一途方能保全声名同时由众将高呼投降。”
众人纷纷称道,更有人笑道“可惜啊,他到了九泉之下,看到随后不久寒流便已散去,必定后悔莫及!”又有人欣然称是,接过话头。“他若再支撑些时候,寒流一去,反倒我军出战部队难耐酷热了!”又有人插话道“那也不过苟延残喘罢了,国士早于城内留有备军。”
丧失主帅的三狼败军终于陆续举旗投降,近约两万把兵器纷纷坠地。席撒见状忙招呼一将近前,低声交待几句。那人顿时脸色大变,几番想要张口劝言,终还是领命而去。不多久后,那将领阴沉着脸回到城楼,众人纷纷议论追问。
只听他从牙缝中挤出声音道“回禀国士,三狼俘军原来并非真降,进入外城后集体暴动,试图占领城池。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全部击杀!”
顿时有人‘啊’的惊叫出声,也有些人侧目偷望席撒,心中揣测。凡有经验的军将都知这绝不可能,被缴去武器的三狼军除非活不耐烦,否则绝不会做此愚举。席撒神色泰然,悠然长叹。
“可惜,可惜。早闻三狼部落联盟将士忠勇,今日才敢相信。宁可全军覆没,竟也无一人肯屈膝投降。也怪我思虑不足,险些因此酿成大祸,所幸王将军最终控制局面,没让他们奸计得逞。”
众人闻言纷纷对王将夸誉有加,他却仍旧黑沉张脸,不见丝毫欣喜。次日,攻陷关隘的沐琳领兵返回,阳光照耀下,头上那顶王冠闪闪生辉。在左翼城外队列整齐的军士呼喊声中,缓缓入城,所过之处,人皆致礼高呼“翼王!翼王!……”。声如响雷滚滚,将一众迎接将领的欢词淹没的无影无踪。
此战让三狼部落联盟元气大伤,七万联军活着逃回去的不足三千,近半死在左翼,其它也在撤退中被沐琳率领部众击杀,四面逃串的那些,因道路被断,也被收复失地的军将逐一杀死。投降为俘者,数不过三千。
沐琳之威望因此水涨船高,回返中翼国都时受到十数万民众欢呼迎接。而席撒也在她计划下名传翼国上下。婚嫁之事,随后不久被其敲定,反对之声竟比意料中少了许多,那些执着进言的人,也终没能动摇她的坚定。
席撒却没因此与翼国权贵交往频繁,每日总是谢绝访客,看阿呆演练武功。这日沐琳料理罢朝政,独身寻来。神色颇为着恼的支走大块头,便朝席撒质问。“王将军称,当日你授命他屠杀降军,可有此事?”
“一点都不错。”沐琳见他答话时神色坦然,毫无愧色,不禁咬牙切齿。“为什么!你以为下禁令就能瞒过别人?当日执行的士兵中已有七人发疯,如今事情眼见传开,明日朝堂上叫我怎么应付执意反对的大臣?”
“实在受不了可取消婚礼。此事虽然残酷,但我自信所做应当。”沐琳一窒,便要发作时,忽想起魏国若儿家中情景,这才强自收敛火气。“我只是想听你说说理由。”席撒自顾轻喝口茶水,含笑盯她一阵。
“三狼部落联盟其势不弱,多年来从不肯屈服翼国。他们位处凶兽盘踞之地,存在的时候越久,开阔的土地也会越多,发展势头绝不是被夹中央的翼国能比。一年前他们不过二十一部落联盟,如今已有多少?
今日打败,明日又来。翼国西为山川部落联盟,是隔绝魏国的重要屏障,不可与之交恶。北至东面临海均为多年交好的友盟,且无多少待开拓土地,不宜通过武力谋取。剩下西南的三狼部落联盟,非取不可,翼先王逝世不久,他们便背信弃义大军来犯,如今军力遭受重创,人心必乱。
翼国据理出兵,西南一带部落国家又几个敢举兵相助?轻易就能联合友盟军队一举击溃,最后获益最大者必属翼国无疑,占据三狼联盟临凶兽盘踞地区,逐年驱兽开荒,土地不断增多。对友盟施以仁德,收买人心,必能使许多部落甘愿归附。
山川部落三族并立,只需如魏国般对其假做友好,制强扶弱从内分化,使它们维持平衡,不能一统对外,绝难有所作为。不出几年,翼国疆土将会扩大数倍,列身强国。为此背负点恶名又有什么关系?何况我本不会长留此地,纵使旁人唾骂,也不会对翼国名声造成影响。”
席撒悠然说罢,含笑反问道“现在,沐琳你告诉我,该不该屠尽三狼联军?”沐琳一时愣呆,以难以相信的眼神盯他发呆,久久只会重复的说“你……你……”。
“此事并非仓促决定,思谋已久。魏国的假神修已不能于战阵上施展大型攻击妖法,凭山川部落地理险要优势,必要时又有翼国出兵相助,纵使不愿看到翼国崛起,也绝难有所作为。但如果可以,希望你日后设法多与易之女王交好,此人日后在魏国内的地位权势绝不寻常。只要不让魏国注意力集中翼国身上,便不需担心!”
沐琳仍是一副不认识他的吃惊目光,迟迟才能如常说话。“这些……是谁教你的?”席撒晒然失笑,十分不以为然。“并非我谦虚,这些根本没有什么了不起。战争一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若非通晓妖族法术能尽去敌此三利,甚至尽为己利,纯以韬略而言,仅心之眼中在我之上者就不少于三人。放眼天下更算不得什么。”
“我不信!”沐琳答的坚决,席撒更觉好笑。“你虽然不喜欢黑岳,但将来有机会碰面还是加以颜色的好,毕竟他与我情同兄弟。他胸中谋略胜我许多,强盗联盟与翼国若干年内不会有正面利益冲突,因我的关系你肯求教,他也必肯指点。”
“他?”沐琳甚感诧异,总觉得那黑岳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当时展现高明身手已让她难以置信,说他胸中韬略更胜席撒,实在难以相信。“信不信都好,总归勿要对他太多冷淡,他怎都要称你声兄嫂。”
第二十八章
婚礼
沐琳被他说的颇有些羞涩,却强做淡定。“好吧,看你情面日后不会冷淡对他。”席撒十分满意,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婚后第五日,我就带修罗和阿呆走。相信不久之后就会在别处听到翼国为首联盟大军占领三狼部落联盟的消息。”
沐琳心下不舍,却不能流于言表,只是淡淡一笑。“那还早了,单是磋商利益分配就需要不少时候。‘席撒含笑不接,心下却另有计较,只待倒是给她一个惊喜。’离开前,我会送你份礼物,也是送翼国一份礼物。”
“噢?”
席撒却不说是什么。
婚礼的举行不如预期顺利,尽管沐琳极力禁令,仍有不少朝臣面禀状告席撒密令屠杀降兵之事,尽管没能迫使沐琳改变主意,却也造成不小的压力。背后更有许多人不再叫他国士,拿修罗的名字替代议论。更有许多因此失去希望的权贵背后散布谣言,笑他不过是个没落王族,族人死净无力光复,才故意对沐琳讨好卖乖,想借翼国得荣华富贵。
长期侍候席撒的王宫婢女时常愤愤替他不平,席撒却不以为然,仍旧谢绝访客,专心与阿呆修炼心决。时不久,婚期至。诸国均派人前来道贺,临近的友盟更是大王亲至以表诚意。中翼国都一时间车水马龙,随处可见黄袍加身的王族。沐琳与席撒,接连数日仅是接待便已忙不过来。
其间,竟有为数许多前来道贺的宾客乍见席撒时,都露出又惊又喜之太,十分熟稔似的拍手言欢,都说几乎一样的话。“席撒!果真是你啊!收到翼王请柬之时,便忍不住暗自嘀咕……”
席撒也总亲热的笑着略加思索,或道“想不到会是你来,算来一别也有半年……“又或道”想不到会是你来,算来一别也有三年……“。言语中别期之跳动,自七载至四个月不定,却罕有重叠。沐琳惊奇的难以置信,怎都不明白这些人怎会与他一副交情深厚模样,却又无暇追问。
到婚礼仪式当天,翼国王宫殿前几乎被道贺宾客围满,禁军都只能远远驻守。翼都居民仍嫌不够热闹似的涌上街道,宫门外更被围的水泄不通,喜气洋洋,人声鼎沸,呼喊祝贺声此起彼伏,碧空云彩似都受惊散走,万里无云。
黄袍加身的席撒,在侍女收拾下面貌焕然。见着一身衣装颜色,却禁不住思起幼年时候,那时的父王母后以及自己,也总是穿戴如此。当抵达殿外禅台,见全然没了平日英气,姿态间仿如柔弱闺秀的沐琳时,恍惚间便觉得自己与她便仿佛那时并立的父王母后,心头不由滋味百般。
在礼毕,牵上她手步入喜宴大殿途中,不知一次感觉到她的紧张。“啧啧,想不到翼王竟会紧张至此……“沐琳被他看穿,面纱下的脸庞泛起潮红,便待发作时,一旁席间传来两未朝中重臣夫人蓄意放大的交谈声。
“他可真有本事,攀上我国翼王,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呐,后半生残废也不怕呢。“另一人附和轻笑,接话道”可不就是飞上枝头变嘛……“周遭几个朝臣纷纷低头偷笑,更有人故意传出些许声响让人听见。
如此不顾身份,可见这桩婚事让他们何等怨恨。席撒示意推车婢女停下,朝那几人望去,逐一打量。交谈的贵妇神色自若,仿佛先前的话并非出自她们之口。更朝臣见状暗自冷笑,只待他因此恼怒发作,丑态毕露。
沐琳也正自紧张时,只听席撒语气平和,却又不失威严的开口道“喜庆之日,在座诸位若有无心贺喜者,请自行离开,若有人再敢言行无礼,修怪本王下令逐客。“说罢,不再理会几张色变而难看的脸,示意婢女推车前行。
一旁的沐琳,轻咬下唇,旁人却见不着她复杂的神色。“你比我更像个王。“”我也只会装腔作势而已。”
宴至途中,忽有禁卫急匆匆的闯入,惊的众人齐目而视,沐琳脸色略沉,心下有气。“何事如此惊慌!“”王!南陈太子殿下白莫歌与魏国易之女王联袂前来道贺!“一句话说完,竟已上气不接下气。
众人无不惊疑。南陈距离翼国极远,与魏国同为强国之列,白莫歌虽然年轻,却与易之女王般,早在南大陆闯出一番威名,人称南陈小战神。谁都想不到魏、陈两国竟会前来道贺,更料不到会是如此身份的人亲来。
莫说那禁卫惊成这样,就是沐琳也感震惊异常,一时乱了方寸。禁不住疑心易之女王此来用意,却也不敢怠慢,连忙走下台阶,与纷纷起身的众宾客一齐出迎。
宴厅大门,同时闯入一条黄影,人未至时,爽朗大笑已先至。“好在赶的及时!“众人看清来人,一身甲胄在身,金甲黄披,威武的面庞上一对黑眸透出凌厉英气,大步行走间,呼呼风声响作,好不威风。
沐琳见状,更见失措,不待说话,就见他径直行至面前三步,单膝跪地。语气真挚的道“白莫歌拜见义兄,拜见兄嫂。姗姗来迟,还望恕罪!“不待发愣的沐琳开口,自又起身,大步冲至席撒面前,用力抱上他肩头,哈哈大笑。
“义兄,收到请柬时简直不敢相信!‘席撒欣然大笑,反手重重拍他肩头一记,拿眼仔细打量一阵。’好!多年不见,二弟更见雄武!阔别多年,你我兄弟之间要叙之情实在太多,容后细说。”
白莫歌笑道声‘好’。转而大步奔近沐琳,作礼道“兄嫂勿怪!我自幼好武成性,从来这般装束出入见人,绝非有心无礼!‘沐琳一时之间哪里能接受这等情形,堂堂陈国太子忽临,又对她如此礼重,好不容易挤出几句话,白莫歌却略显不满的道’兄嫂休要如此客套,你我虽是除此见面,若说这些客套话未免太过生分。”
沐琳勉强笑言称是,哪里又能不觉拘束?陈翼两国,地位差距太大,她便是行以臣礼也不为过,如今情形相反,怎能适应。相较于白莫歌,易之女王的到来反能得体应对。人都知易之女王素来冷淡,也不甚看重礼数,虽不知为何到来,却也毫没让人尴尬的入座就席。
但沐琳很快发现,易之女王龙翼护面上的护目晶片,几乎从没有离开过席撒。有此两位贵客的加入,席间气氛之热闹自不必说。谁都觉得不虚此行,能得参与,实属荣幸。至婚宴结束,也没有几个宾客愿意就此告辞。
直到回返婚房,席撒仍旧心下揣揣。沐琳察觉到他异样,不禁追问,席撒却只笑道见着义弟白莫歌而心情大快。沐琳虽然不信,知他不愿说,便也不再追问。又见婚房中烛光朦胧,思及自身状况与眼前场景,禁不住黯然轻叹。
“我是不是太过自私了。明知道自己不是个完整女人,却骗央你这般相助。‘席撒晒然笑笑,拉他在床榻坐下。’那有什么,我们的洞房花烛别具一格,来,先替为夫宽衣解带,然后……“”然后又能怎样?”
第二十九章
白莫歌
“替我捶背,今日真是够累。‘听他说的认真,沐琳扑哧一笑,当真替他宽衣,不轻不重的为之捶背。’你真不怪我吗?‘席撒晒然一笑,却不答话。沐琳不甘心的又追问道’今日有否想起李若,会否身旁之人不是她而遗憾?”
“会,当然会!想到此,悲痛欲绝的难以言表,哎!‘沐琳顿时捶的重了,有些恨恨,复又停下,心情复杂。席撒见状笑着轻戳她腰际,点的她笑出声,才道’快替为夫捶背,不准发呆。‘沐琳知他有心逗弄,心情这才好些。’那天,李若姑娘给你的信到底写了什么?”
“佛曰:不可说‘席撒煞有介事的调笑说罢,便想起义母,迟疑再三,才道’他日见到撒拉寨王时,私下必须称她为母。“”什么?“”实话跟你说吧,她是我义母,双亲西去后,便是她将我养大,教我本事。“沐琳更感吃惊,”那为何又说她必会杀你?“”此事说来话长,长话短说又说不清楚。总之她是我义母没错,会杀我也没错。”
沐琳思索半响,仍想不通,却知他脾气,转而问道“陈太子白莫歌跟你怎生结识的?“席撒简单说了。
“他年幼时曾拜义母为师数年,初时彼此不服,故而时常打架,一打两年,却谁也赢不过谁,最后又成莫逆之交,加上黑岳,我为长,白莫歌次之,黑岳最小。他最爱说既生我,何生他,为人自视极高,便也只将我真正看在眼里。
与他相对,不需有丝毫拘束,他这人素来任性妄为,不重礼法。生母仙逝时,竟也甲胄在身跪拜灵堂,任其父如何发作甚至大骂也不肯卸甲,多翻气的陈王要废去他太子之位。”
沐琳难以置信道“竟有这等奇事,亏他至今仍能为陈国太子!“”所幸陈王并不昏庸,对他一直又爱又恨,既知他并非不孝,又气他太过自我。但他从小就文武双全,兄弟姐妹中无人能比,又心高气傲之极,倘若真废去他太子之位,陈王也知道他一定会从此离开陈国自打天下,绝不再回。哪怕气恼,终究也没能狠心。”
“他的武功真有外间传说的那么厉害?“沐琳听得兴致勃勃,禁不住寻话追问。”又不是学来表演的功夫,叫我怎么解说?反正修罗唯一害怕的人就是他,从前不止一次被他赤手空拳打的逃,见到他,比对着我还温顺乖巧。“沐琳骇然变色,无法想象人怎能将修罗那种凶兽打跑。
沐琳还想再问时,门外忽然响起龙笛吹鸣,席撒顿时从床榻爬起。心道来了,便听外头有人传音而至道“春宵之际冒昧打扰,乃可本王尚有要事,偏又有些话非与席撒国士谈谈不可,还望翼王予以片刻。”
沐琳神色恼怒之极,想发作,却又不敢发作,只听声音便知外头的人是易之女王。凤泪之威在中大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易之性情手段更让她不得不强压怒气,劝说自己隐忍退让。
席撒知她心情,束音成线,安慰道“不必如此,她其实非常可怜,故而才养成这等个性。倒不是有心持强凌弱,你先回避片刻吧。“沐琳气愤难平,却自知不能拒绝,也不愿答应回话,就那么甩袖离去。
房内跟着就多出个人,竟是以移形换影身法瞬间开关窗户,闪身进入,却没带进丝毫气动,身法之快,只让人疑为凭空突现的鬼神。“好身法!无怪能追杀席红梅数载之久。“席撒拿不定她为何寻来,便以言语加以试探。
易之一身兵甲,一如多年前般,面目总被龙翼护面遮挡。她入房后,静静打量床榻上的席撒许久,才淡淡开口。“本王听说,席红梅是你胞弟,他因我而死,难道不恨吗?”骤闻此话,席撒吃惊不小,不知是哪个混蛋如此编排,岂非有心找他麻烦?
“哎……致远落得那等下场,实在咎由自取。也怪我自幼太过宠他,致使如此悲剧。要说心下不怨那自是假,但也知道,即使不死于你手,总归会被旁人所杀。也就不想计较了。再者……你必也受他许多委屈,尽管将他杀死,怕也不能释怀吧?”说罢,又道“假若易之女王为此而来,此刻便可以走了。”
易之不动,双拳却渐渐握紧,身躯明显有些颤抖,久久,才自牙缝里挤出句话。“他真的葬身武当山崖了吗?我来,只想问你这一句话!请……请你如实回答。”席撒哪能如实回答?
“是,席红梅已死,就是葬身在武当山崖。否则以他个性,这一年多来,岂会龟缩不出?”心下却暗道‘这可不是骗你,席红梅的确不存在,他从来不叫这个名字,旁人口中的这个名字,本就算是早已死去。’
罂粟非烟定立当场,默然久久。直到窗外刮起大风,吹的树木沙沙作响,她才回过神般,丢下句‘打扰’,又如来时般施展移形换影,穿窗而出。这一回,却房内却有窗沿碰撞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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