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葫(精校)第14部分在线阅读
它们原本跟那条鳝鱼精都居住在这一段淮河中,互相了解甚深,知道这条鳝鱼精本事平常,只是得了那套鱼鳞铠,这才修成了手段,把它们打的抱头鼠窜,因此才指点了焦飞,收取这套铠甲。
焦飞催起数丈的浪头,纵横淮河上下,心头忽然升起一股雄心来,不自觉的念了一阕本朝苏户部的另外一首水调歌头词:“一千顷,都镜净,倒碧峰。忽然浪起,掀舞一叶白头翁。堪笑兰台公子,未解庄生天籁,刚道有雌雄……”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踏浪而行比在水中游遁是两种感觉,一者潜潜于水底,一者招摇于浪峰,那修行有成的水族,都喜欢踏浪,彰显自家身份,非是普通小妖。
焦飞自修成法术,尚是首次有了这般畅怀的感觉,豪情壮志,气冲斗牛。在淮河上巡行了一圈,这才按住了浪头,心中忖道:“我才能逐浪就这般爽快,不知道那些凝成煞气,可以驾风的人物该当怎样?那些能炼就罡气,御气逍遥于九天之上的大人物,又是如何?”
焦飞心向往之,不由得一声长啸,在淮河上散了开来,滚滚如雷。那条赤鳞大鱼和灰白蛟龙也从水底钻了出来,伴随在焦飞身边,摇头摆尾,显得欢喜无尽。
第七章
淮河大总管(一)
它们虽然灵智初开,却也明白,若是焦飞本事越发大了,它们追随有功,好处也是甚多。
焦飞随手一点,九字大日光明咒化成了两道金光,分别落在了赤鳞大鱼和灰白蛟龙的身上,顿时让两头水族精怪的身上涌起一簇金光,九字大日光明咒文在金光中隐现。
这九字大日光明咒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法术,但是对这些妖族精怪来说,就算得了传授,没有数十年存神修行,也难观想成功。
他们跟焦飞不同,焦飞是得了黑水真法的传授,这才能轻易存神观想种符出来,这一步的功夫,若是普通人来做,最少也是十几年的功夫,精怪们智慧甚差,所需时间更久。焦飞打入了赤鳞大鱼和灰白蛟龙体内的九字大日光明咒,立刻就能化成种符,只要它们日夕修行,自然而言便会有几分佛门法力。
这一步,最少省去了赤鳞大鱼和灰白蛟龙几十年的苦功,让这两头水族精怪,心悦诚服,对焦飞更增了几分忠心。
“九字大日光明咒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道术,却能培养灵性,淡化妖气,让尔等在修炼的时候,比平常容易些。”
焦飞习练这九字大日光明咒已久,加之这九字真言并非什么高深法门,他早就揣摩出来十分之九的妙用,这一次牛刀小试,更让焦飞多了一分自信,脚下的大道之路,也坚实了一分。
赤鳞大鱼和灰白蛟龙在焦飞脚下连连点头,焦飞虽然心头畅快,却没忘了尚有危机潜伏,心想:“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可留恋,不如再往上游,僻静处寻找居所,何必跟那个大总管硬碰?”
焦飞把浪头一招,把赤鳞大鱼和灰白蛟龙裹在其中,浪头滚滚,逆流直上,两三个时辰就遁出二三百里。眼看两岸山峰延绵,嶙峋古怪,岸上时有狼虎咆哮,老猿长啼,再也不见有人烟气象,焦飞正琢磨这是到了哪一处府县境内,忽然淮河中心,浪花朵朵,一彪人马从淮河水底冲了出来。
这彪人马足有七八十,都是水中精怪修成,个个奇形怪状,或者鱼头人身,或者上半截是个人的模样,下半身却是条鱼尾,叫叫嚣嚣,喧喧嚷嚷,被一股大浪头托着,似乎正要出行般模样。
焦飞眼尖,先看到了这彪人马中,有一个鱼头人身,下半身还是尾巴的鳝鱼精,正是自己刚驱逐走的鳝太尉,不由得心中叫苦:“我怎么没有注意这条鳝鱼精往哪出跑?现在却撞入到人家的老家来,这却怎么是好?”
那鳝太尉见到焦飞也是一惊,暗道:“莫不是这黄脸小子自持法力高深,竟然打上门来?大总管虽然武艺精通,法术高强,但万一不是这黄脸小子的对手,却怎生是好?”
这一彪人马中为首的一个是十足的人身,五官清秀,身材修长,宛若十七八的美少年,托起众水族的浪头也是他招来,见到焦飞等三人,不由得开口问道:“来者何人?为何不打声招呼,就擅自跨越我的疆界!”
那鳝鱼精生怕大总管怪他,连忙说道:“就是这个黄脸小子,抢了我要送给大总管的鱼鳞铠,还险些把我也打杀。那条赤鳞大鱼和灰白蛟龙,都是他新收伏的手下,这两头腌臜货本来就骄横,现在助纣为虐更是气焰嚣张。”
大总管听得鳝鱼精的告状,不由得冷笑一声道:“我是受了道门五云老祖符诏,掌管淮河这一段数百里水域,凭他是什么来路,也敢在我手下逞强?”
听得自家头领这般豪言壮语,他手下的水族精怪顿时放声大喝起来,四下里散开,把焦飞和赤鳞大鱼,灰白蛟龙一起包围起来。
焦飞见躲不过,也把心怀放宽。自忖凭着自己的手段,看那大总管本事虽然有些,也不见得特别,未必就比拼不过。焦飞把脚下浪头一涌,抬高了两三丈,就连赤鳞大鱼和灰白蛟龙都昂起头来,摇头摆尾,为自家主公助威。
大总管见焦飞怡然不惧,心中先自有了几分怯意,但是在众多手下面前,怎么也不肯失了面子,也把两手一张,脚下的浪头高涌起来,足够七八丈高。那些水族在他涌起的浪头中载沉载浮,顿时超过了焦飞催起的浪头。
焦飞把浪头拔高,为的就是激这大总管展露本事,大总管竟然能把浪头拔起六七丈高,也着实让焦飞吃了一惊。他凭着黑水真法和鱼鳞铠,倾尽全力也不过能冲起五丈高的浪头来,显然这大总管的法力,比披挂了鱼鳞铠之后的他,尚要高明一筹。
“古人云,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跟他素不相识,既然敌对了,就不能留手。”
焦飞知道禾山道的法器上不得台面,出手就是九枚天星剑丸,这九枚天星剑丸被他炼化了第一层禁制,已经能化成飞虹,剑气锋锐,对着浪头上七八十名水族精怪就是一绞,大总管猝不及防下,虽然及时喷出了一团云气,挡住了两道金虹,但是七八十名手下却被绞杀了五六个,伤了一二十,剩下的见势头不好,都顾不得脸面,变化成了鱼虾螃蟹,都跳入了淮河水中。
大总管气的面皮发青,喷出了的那团云气扩大成了亩许大小,和焦飞的九道金虹纠缠在一起,虽然焦飞的天星剑丸威力奇大,但是大总管的修为比他深厚,金虹和云气争执不下,竟然一时不分胜负。
大总管心中暗恨:“这些淮河精怪就是上不得台面,如果不是他们都畏惧走了,趁我缠住这黄脸小子的九道金虹时奋勇上前,转眼就能拿下这大敌。我舅舅帮我走了无数门路,才能得到五云老祖门下乌云童子答允,求了一道老祖的符诏下来,让我管理淮河中段五百里的水面,若是连这个黄脸小子都拾掇不下,日后怎生在数万里淮河立足?”
第七章
淮河大总管(二)
焦飞的两个手下可比大总管那一彪人马忠心十倍,赤鳞大鱼和灰白蛟龙见到主公威风凛凛,连大总管也似是落了下风,都奋力拍起浪头,给焦飞助威。
大总管虽然心中甚怒,但是他只得这么一件法器,还是好容易才千辛万苦的求得,被焦飞的九道金虹圈住,虽然堪堪抵御的住,却不能挣脱,更别提另寻取胜之方了。
焦飞把天河九箓剑诀依次使出,手上剑诀变幻,九道金虹越变越奇,宛若九条金龙一般夭矫灵动。
可大总管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团云气也不用什么手法,只要把自家一裹,就有人一团棉花般,虚不受力,纵然被天星剑丸刺上去,也只是下陷尺许就不能攻破,把自家防护的牢靠无比。焦飞的剑法再精妙,也拿这团云气没辙。
焦飞暗自惊讶大总管的这团云气厉害,这团云气把大总管包括的严严实实,就算他叫两名手下上去,也无处下手;换了禾山道的法器,也不过增添一点声势,却没甚大用。心中暗道:“这大总管不知是什么来历,吐出的这团云气绝不是禾山道那种货色可比,比我这件鱼鳞铠都强了好多倍,就算逊色了天星剑丸一筹,也是一等一的厉害法器了。”
焦飞毕竟还不过是名十来岁的少年,虽然心思灵敏,有些机巧,但毕竟不是老奸巨猾之徒,面对这般情况一时束手无策。
倒是那个大总管虽然修炼不过数百载,但是家中前辈多有修炼者,知道这个时候,先不能乱。把那团云气喷了几口妖气,猛然扩大了一圈,然后才忽然把浪头往下一坐,收了那团云气,钻入河水中,打了个水花,就逃的不见。
焦飞把九枚天星剑丸往下一压,但也只是徒劳,虽然刺中了那团云气,却伤不到大总管半点,只能无奈的收了剑丸,站在淮河水上想道:“这大总管看来也没什么本事,不过有他在这段河水虎视眈眈,总是隐患,要想方设法消弭才好。”
大总管吃了败仗,心中恼怒无比,把一腔的火气都撒在了那些逃走的精怪身上。心中暗暗发狠道:“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看我回去怎生收拾你们?不让这些淮河中的乡巴佬知道我的厉害,他们下次还会这般临阵逃窜。”
等他回了自己新开辟的水府,只见七八十名手下只回来了十来位,这才心中一股凉意,顿时忘了刚才的发狠。只是苦笑,安抚了这些还能归来的水族精怪,回到自己住处去生闷气。
“这些水族精怪甚是蠢笨,我好容易才把是百余里水域的精怪收伏,还未来得及加以训练,上阵时不但帮不得忙,还大拖后腿。只是这些精怪野性难寻,又都胆小如鼠,这时候若是训斥的狠些,都一哄散了,剩下我一个做什么狗屁的大总管?”
“有了!”
大总管忽然想到,自家的表姐就在不远的毒龙山碧波潭盘踞,法力比自己强胜十倍,若是去求来帮忙,定可干掉那个黄脸小子。
“那黄脸小子也没什么本事,只是那九道金虹极其厉害,我的乌云兜也险些抵御不住。不过表姐手段厉害,定可轻易擒捉了他。我恳求表姐,把那九道金虹法器收了给我,还多一种御敌的手段。”
大总管心中想的热切,连一刻也按耐不住,离了自家水府,刚上了岸,驾起一股旋风,还未来得及飞出多远,足下的旋风忽然散去,把他整个人摔了下来。
大总管心中大骂,也甚是奇怪自己驾风的法术怎会失灵。却有三道清光先后落在了他身边,清光中是一男两女,两个女子都是十六七岁的妙龄,那个男的却是个十三四的顽童,脖颈上戴了一个白金的项圈,伸手一指大总管喝问道:“你是淮河中哪一段的总管?我们是漓江剑派的弟子,师门走失了一件新练成的宝物,据本门长辈掐算得知,是落在了这一段淮河中,你最近可有见到淮河中有什么东西大放光华?”
这个童子明知道大总管也有些来历,却依旧呼喝的如同自家仆厮一般。大总管心中恼怒,但是听得漓江剑派四个字,还是不由得暗吃了一惊,规规矩矩的答道:“我是从巫峡到铃鼓峰这一段的水路总管李宫,最近并不曾见什么大放光明的事物。只不过……”
那童子高喝道:“只不过什么?再敢吞吞吐吐,我就把你斩去原身,逐去转世投胎。”
大总管刚才吃过了焦飞的亏头,这时候就想栽赃上去,迟迟疑疑正在肚内盘算凑词,那童子一拍脑后,顿时放出一道清光大手来,把他按倒在地,一把捏了半死。
跟随这童子一同的两个女子温颜劝阻道:“淮河上下六十八个总管,都是有些来历之人,小师弟你还是不要过于折辱这人了。”被两个女子呼做小师弟的童子,冷笑一声道:“一条淮河怎需要这么多的大总管?左右也不过是个闲人,纵然有些来历,难道还能比我们来历更高不成?若是再吞吞吐吐,故弄什么玄虚,我杀了也就杀了,纵然他背后有人撑腰,让人来找我便是。”
这两个女子见劝不听这童子,相视苦笑,倒也不再开口了。大总管听的神魂皆冒,他虽然通过娘舅走的门路,这水路总管的符诏是五云老祖所授,但五云老祖根本也不知有他这么个人物。就算那乌云童子,只怕掉头也就忘了这事儿,天下求到五云老祖门下的妖族精怪不计其数,多半都过了乌云童子之手,这乌云童子也是贵人事忙咧!
漓江剑派乃是道门十祖之一,红发老祖的第四个弟子象山真人所创的法统。门下的亲传弟子,自然比李宫这等,不过是走了五云老祖门下童子的门路之人,地位要高得多。真要是杀了他,也不见得李家会有什么人帮他出头。
第七章
淮河大总管(三)
李宫不敢计较这童子的蛮横,连忙大叫道:“仙童有所不知,我管辖的这一段淮河,前几日来了一个黄脸小子,仗着有几分法力,强占去了小人的大半河段,因此有些事情,小人真的是不知。”
“原来如此,那黄脸小子现在何处?”
李宫还真不知焦飞所居水府坐落何方,登时就有些期期艾艾起来,见着童子又要发威,连忙说道:“连续几次,小人都是被这黄脸小子打上门来,实不曾去过他的居所。这一次小人本来是要去毒龙山碧波潭投奔表姐处躲难,没想到却被三位上仙捉了下来。”
那个童子哈哈一笑道:“两位师姐,这个叫做李宫的淮河水路总管,倒是个有趣的人。居然被人打上门来,还要去表姐处避难。”他扭头对李宫说道:“这样罢,我不管你认不认得这人的家宅,只给你一炷香的功夫,赶紧给我打探出来,若不然今晚就盹一锅鲤鱼汤,正好和两位师姐小酌。”
李家子弟都是鲤鱼成精,族中虽然没有什么大人物,但是却有几个长辈因为鳞片生的好看,被某些前辈仙真,佛门高僧捉去,养在洞府中观赏。因此和佛道两门都有些关系,那童子自是一眼就看穿了李宫的原形,这一句调侃揭穿了李宫的老底子,让这头鲤鱼精羞愧的满脸通红。
李宫自从修炼成人形之后,就以修的身材圆满,面貌英俊自矜,但是在这个童子眼中,他仍旧不过是披毛戴角,有鳞有羽的畜生,不当人子看。
虽然李宫心中愤恨,面皮上却不敢表现出来,那童子不耐烦跟他废话,脑后那团清光大手再次费了出来,捞起了李宫扔到了淮河水中,顺手也不知种了什么法术在他身上,让李宫连脱身潜逃的希望也没得。
李宫才一入水就想起了来报信的鳝鱼精,不由得恨的牙根痒痒,暗道:“若不是这条鳝鱼精惹祸?我怎会被人如此羞辱?亏我还封了他一个鳝太尉的官衔,地位超出所有精怪之上。记得他没有被那黄脸小子斩杀,自去逃命了,刚才也不曾回到我的水府。他倒是一定知道那个黄脸小子住在哪里,只是一炷香的功夫,我连他也未必找的到。”
李宫正愁眉苦脸,忽然看到那条鳝鱼精急匆匆的从河底钻出,连忙大喝一声道:“鳝太尉,你欲何去?”
这条鳝鱼精见李宫这大总管都吃了败仗,思忖自己乃是罪魁祸首,只怕两家都不肯绕过自己,便想要顺流而上,另换门庭,没想到却正正的给李宫拦截了下来。见到李宫面目不善,鳝太尉也不敢对言,知道逃不掉,只是把尾一摆,瞑目等死。
李宫还要着落他身上,找到焦飞的下落,自然不肯杀了他,虽然心中恨的什么也似,口上却淡淡的说道:“鳝太尉,恰好本总管要寻你。我刚去寻了几个帮手,你可知道那黄脸小子的居所?本大总管这就要去寻他的晦气。”
鳝鱼精听得自家大总管有了帮手,心中就是一定,连忙说道:“我知,我知,大总管可把那些人唤下来,我这就带你们去。”
大总管听得这条鳝鱼精知道焦飞的落脚处,就把乌云兜一卷,拿了这鳝太尉,就翻身踏浪,涌上岸来。那童子见大总管去的甚快,就拿了一条人形还变化不全的鳝鱼精上来,不觉有有些嫌恶,大声问道:“兀那大总管,你可打探到那黄脸小子的来历么?”
李宫连忙答道:“我这手下原本的巢穴,恰在那黄脸小子的水府不远,他愿意给三位上仙带路。”
鳝鱼精见到这三个男女十分年轻,尤其那童子更是稚龄,不禁就活泛了几分心思,高声喝道:“我知道那黄脸小子的家宅,只是那小贼十分凶横,我怕一露面就被他杀了,或者捉去当厮扑,因此不敢去也。”
脖颈上戴了白金项圈的童子笑骂道:“有你家小爷在此,凭那黄脸小贼如果本事,怎能当面伤的了你?不要给我弄狡狯,赶紧带路。”
他脑后清光一动,大总管知道厉害,抢先扑腾一声,跳下水去了。鳝太尉不知这童子的蛮横,还呆呆的留在原地,被那童子脑后清光化成了一条长索,咻的一声穿了两腮,顿时疼的满地翻腾。那童子高声喝道:“还不快些带路,稍慢片刻,我就把你的鱼脑子也抽出来也。”
鳝鱼精强忍着疼痛,一下子跃入了淮河水中,那童子足下顿起清光,招呼道:“两位师姐,我去看看那个黄脸小子,你们分别往上下游去搜寻,这件宝物要紧,千万不能丢失了。”
那两名女子都微微欠身道:“自然遵阳师弟吩咐。”虽然这两名女子年纪稍长,但却以这童子为尊,各自驾了一团清光,分别往淮河上下游两头而去。
焦飞杀败了大总管之后,思忖自己并无击杀大总管的把握,虽然一战而胜,也不过胜在场面,并未真个把敌人压服,何况那大总管说不定还有什么后手,与其费心和此人争斗,还不如避之则吉。焦飞本来就要迁居则吉,并未因此改变主意,半点也不曾拖泥带水,仍旧催了浪头往淮河上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