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有毒(精校)第20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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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小腰脸上的笑容立刻被冻住了,愕然站在当地,也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心疼,拳头捏的嘎巴嘎巴直响,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温乐阳赶忙从怀里取出被锥子施法封住的小碗,往花小腰跟前一递:“这个赔你家,天水灵精!”
  花家世代修习的都是水行道法,花小腰又是白袍少年中的佼佼者,隔着锥子的封印也能感觉到小碗中那滴湛湛清水中氤氲的浩然巨力,怪叫了一声咕咚就坐在地上,脸色又惊恐又骇然,当然更有深深的惊喜,傻愣愣的瞪着温乐阳,嘴巴嗡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锥子不耐烦的催促着:“傻小子,大造化,还不接过来!就这一滴,要是不小心被你们毁了可别来怪我们!”说完又想起一件事,补充道:“那个小碗得还给我!”
  花小腰这才如梦初醒,奋力的吞掉了一口口水,应该还顺便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尖,看他呲牙咧嘴的样子应该挺疼,伸手接过了‘天水灵精’,随即又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像冰雕雪铸似的呆呆发愣,不知道该说点啥。
  直到锥子笑嘻嘻的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花小腰这才彻底清醒了,大声对身后吼着:“花小朵,花小朵出来,陪着……陪着剑仙贵客!其他人护送我回去见家主!”一个清秀的少女一跃而出,欢声答应着走到了温乐阳跟前躬身施礼。
  花小腰说完之后,又有点觉得失礼,几乎有些可怜巴巴的看着温乐阳,温乐阳哈哈大笑着摆手:“快去快去……”
  花小巴站在最前面,仰着光秃秃的小脑袋瓜,依旧不依不饶的哭着:“你们还我鞭炮儿,还我虫潮……”话还没说完就被花小腰堵住嘴巴抱走了。大群的花家弟子转眼消失在冰盖中,只剩下了那个叫花小朵的白袍少女。
  温乐阳总算遇到人了,有些焦急的问花小朵:“我一去一回,多少时间?”
  花小朵眨着大眼睛,表情先是困惑,继而犹豫,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两个月!”
  温乐阳吓了一跳,没见过问个时间跟赌命似的,直到花小朵真跟玩命似的用力点点头,又重复了一边:“就是两个月!”温乐阳才长出了一口气,算算时间,还来得及赶回徙尔小镇帮狗头雕除虫。
  花小朵看温乐阳的神色好像挺满意,居然也松了口气,继续呵呵笑道:“你的那些朋友,也一直冻在冰锥里,这些日子我们都小心照看着……”
  温乐阳这才想起来,小掌门刘正、昆仑七十二剑、老顾非非小沙还全在冰锥里冻着呢,霍然望向了锥子:“不会冻死吧!”
  刘正、昆仑弟子这些修士还好说,老顾他们三个人只是凡人,别说冻在冰锥里,就是放在冰箱冷藏室两月都得死了。
  锥子却胸有成竹的一笑:“死不了人的,放心!”说着拉起温乐阳,衣袂飘然几乎足不沾地向着昆仑众弟子被冻起的地方赶去。那片冰锥依旧璀璨,两个月下来也没有一丝融化的迹象,无论是修为最高的刘正,还是肉体凡胎的顾小军,都在冰锥里沉沉的睡去了,让炯和破土正倚在冰锥下,百无聊赖的打瞌睡……
  等锥子撤了法术,一群人就像活鲤鱼似的劈里啪啦的掉在地上,温乐阳百忙之中只接住了一个非非。
  刘正等人醒来之后,不仅没有委顿,反而神采奕奕,当初锥子冻住他们,是为了留住他们的性命,施展的是以水行滋润为主的神通,不会伤人还会助养他们的元神。
  温乐阳也没再废话,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众人,无论是刘正还是让炯,都被惊得目瞪口呆。随后大伙又在花小朵的带领下,去看那些被鞭炮儿认主的近千昆仑弟子。
  大批的道士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诡异模样,不过其中多了个呲牙咧嘴的图塔吞忒,黑黝黝的异常醒目……
  雪顶的事情基本了结了,对于温乐阳来说当务之急是先去给狗头雕除虫换回秦锥和侏儒老道。
  温乐阳不想再耽搁,也不肯等花家的长辈赶来,嘱咐着花小朵请花家代为照看图塔吞忒和昆仑弟子,随后与锥子、老顾三人、让炯和破土再度启程,出山赶往徙尔小镇。
  小掌门刘正不知道温不草里就藏着‘大饼破锣狗’的下落,暂时也无处可去,就留在雪顶上守着自家弟子,和温乐阳约好如果有事互相联络,双方就此告别。
  锥子想暂时留在雪顶上,一是雪顶的水行环境比其他地方都浓厚的多,利于天水灵精冲击封印,二来锥子对这里有记忆,还想努力的再找出些痕迹,试试看能不能再多想起来些什么。但是锥子又担心徙尔小镇下的怪物会在除虫之后对温乐阳不利,最终决定先和温乐阳一起去小镇,然后再只身返回。
  不管怎么说,天音重塑柳相水行孽魂的设计,在最后功亏一篑,他自己也身受重伤逃逸,被镇压在黑白岛的柳相真身暂时也无法挣脱天锥。温乐阳得以功力大进,锥子也得到了破解封印找回记忆的契机,他们之间更是化敌为友,这趟雪山之行功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在他们离开雪顶的时候,我服了跑到温乐阳的肩膀上,遥遥对着那只顶天立地的流金火铃忽忽的叫了几声,红色巨剑欢鸣着回应,但是巨大的剑身却斜插在冰天雪地中纹丝不动,远远望去妖娆得刺眼,桀骜的刺眼!
第四卷
风波恶
第十九章
仨月
  一路上大家都步履匆匆,温乐阳本来还想像来时那样背着非非,结果锥子不干,放着大穿山甲在跟前,她无论如何也看不得温乐阳受累,最后大穿山甲毫无怨言的扛上了非非姐弟和锥子、温乐阳。大喇嘛让炯没这么好的待遇,继续背着老顾一路小跑的跟在穿山甲身后。
  到现在为止,老顾非非和小沙的任务也完结了,现在实际就是在搭便车,现在高原上已经到了雨季,大雪封山封路,唯一能用的交通工具只剩下修士了……
  天音重伤而遁不知去向,不过算起来他逃回黑白岛的可能性最大,但是现在任谁也没有力量去找他,本事大的若苌狸、锥子,找真魂就只有被附身这么一个下场;本领差的找天音和送死也没什么两样。
  无论是锥子还是温乐阳,只要一想如何对付天音就觉得头疼,按照锥子自己的说法,像苌狸、裹环或者她这种级别的高手,虽然不怕天音的修为,但是真要对上了,也只剩下落荒而逃的份,这架根本就没法打。
  最后锥子叹了口气,对温乐阳说:“想办法尽快找到那些什么……大饼破锣狗,这三件天音着紧的东西,应该和柳相有着不小的牵连,”说着,勉强笑了笑:“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这三样东西,还会系着克制真魂的办法!”
  谁都不知道大饼破锣狗到底是什么东西,更不了解它们到底有什么用途,不过谁都能想明白,这三件东西有可能和天水灵精差不多,能帮助柳相尽快挣脱桎梏;也有可能系着制服真魂、甚至九头怪物的关键,反正都要努力寻找就是了。
  一行人返程的速度,比着进山的时候可要快得多了,没几天的功夫他们就返回徙尔小镇,让温乐阳意外的是,他们进入镇子的时候,侏儒老道正笑呵呵的在镇子里溜达……
  镇子上除了侏儒老道和祁连仙宗的人之外,还有十几个温不草弟子,而这次带队过来的,不是几位家长,也不是不说不做两兄弟,而是死字号中的另外一位叫做温马克的好手。
  温马克早就得到了外面放哨的弟子回报,欣喜的神色间还留着几分疲惫,远远的迎上来,一把抓着了温乐阳的胳膊:“还以为你出事了,怎么过了这么久才回来?”
  温乐阳笑呵呵的摇摇头:“在雪山上耽搁了两个月……”
  他的话还没说完,温马克就瞪大了眼睛:“两个月?我到小镇就三个多月了!再算上祁连弟子离开这里去九顶山、几位家长准备药物和我过来的路程功夫,你离开小镇最少四个月了!”
  “啊?!”温乐阳几乎是跳着脚怪叫了一声,他离开狗头雕之后,绕湖、进山耽误了几天时间,然后爬山历险又是几天,最后在矿洞里耽搁了俩月,到现在全加在一起,也不过七十多天。温乐阳正算着这半截,锥子突然笑了,仰着俏生生的小脸问他:“你还记得不,那个叫花小朵的丑丫头?你当时问她咱们在矿洞里呆了多久,她说两个月。”
  温乐阳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嘀咕了句:“那个小姑娘挺漂亮的……”
  锥子先撇了撇嘴巴,随即又高高兴兴的笑了起来:“你想想那时候她那副表情,咬牙切齿得跟什么似的。”
  温乐阳还是不明白,裹环霍然在也在玉刀里哈哈大笑了起来:“懂了懂了!这些隐修千年万年的不见人,哪会算时间算得那么细,最多也就是数着春夏秋冬划出一年又一年,至于一年是十四个月还是九个月,他们才懒得算!”
  大伙总算想通了,那个花小朵当时说的‘两个月’,根本就是押宝……温乐阳在矿洞里吸收‘鞭炮’水毒,足足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
  温乐阳吸溜着凉气,回头看了一眼大穿山甲和大喇嘛让炯,花家是隐修,不按天算日子的也还有情可原,他们俩居然也一点没觉得超时了?
  破土和让炯对望了一眼,都搓着手心笑了,温乐阳陷在矿洞那段时间里,哥俩睡了醒醒了睡,等到想起来数日子的时候,温乐阳也快出来了……后来听说是两个月,他们俩挺高兴来着,觉得没误事儿。
  温马克听不懂他们说的话,苦笑着摇摇头继续解释:“我算着日子,到你差不多离开小镇快三个月的时候,也看不多你回来,就自作主张带着药物下去给那头怪叫除虫了!”
  温马克也是死字号顶尖的好手之一,地位和不说不做兄弟差不多,为人干练毒法精深,他从知情的仙宗弟子口中了解了事情大概的经过,眼看着三个月的期限将至温乐阳还没回来,就带着除虫的药物,和几个祁连弟子一起下去了。
  温乐阳又是惭愧又是心疼,拉着大他十几岁的温马克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出乎意料的温马克显然会错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从从兜里掏出了一棵胡萝卜,塞进了他手里……
  大穿山甲破土还有些不相信,吊着眼睛斜忒温马克:“就凭着你,能杀尽那些铁疙瘩似的蜣螂?!”
  温马克笑了笑:“那些虫子也就是个头大些,虫性和普通的蜣螂一般无二,咱们在山上就按着温乐阳的方子调好了药物,只要剂量足够,随便让个温家的娃娃都能把这差事干了!”温马克的表情不像其他温不草那样桀骜,看上去谦和而淡然,但是目光深处那股子戾气却比刀子还瘆人。
  毒药是专门针对蜣螂的,杀虫几乎毫无悬念,其中最大的问题也就是要小心大蜣螂的偷袭,在狗头雕的身体里,安全问题自然全由猴子千仞负责,温马克这才能最终除尽了虫子。
  蜣螂杀干净了,猴子千仞大喜之下也信守诺言,把侏儒老道放了出来。
  听到这里,温乐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那秦锥呢?”
  侏儒老道这时候也溜溜达达的走过来了,对温乐阳说:“那小子被猴子留下了!嘿,好大的造化!”
  让炯喇嘛和顾小军同时哈的一声笑了出来,异口同声的说:“果然如此!”在他们上次离开狗头雕的时候就提到过,猴子千仞和丑汉秦锥异常的投脾气,想不到回来的时候,秦锥果然留在了狗头雕的肚子里。
  “你们上去之后,秦锥法宝被毁人也重伤,不敢造次就老实巴交的待着,猴子千仞却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秦锥被欺负的实在受不了就跳起来和他拼命!”侏儒老道现在对温乐阳的敌意已经不知不觉的淡薄了许多,也不等其他人问,就主动说出了事情的始末:“他们两个一打架,我自然要帮忙,丑小子秦锥虽然不怎么样,但是猴子更让我讨厌……”
  温乐阳在苦笑里透出了一股钦佩,猴子的实力他们有目共睹,侏儒老道敢帮秦锥,就泼出去了一副不要命的胆色。
  老道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有些讪讪的笑了:“我一上去就被猴子制住了……秦锥本来就重伤,根本就不够猴子打的,猴子也不下狠手,只等秦锥爬起来就是一脚,一直到了第四天头上,秦锥才彻底动不了了,我拼命扑过去一看,这小子全身的筋骨都被打断了。猴子却哈哈大笑起来,说秦锥的路子虽然不错,但是根基太差,要给他重塑筋骨,然后不由分说,就用自己的真元给他洗髓筑基,最后还用古木之法,帮他重铸了筋骨!”
  温乐阳略带意外的看了锥子一眼,锥子却根本没看他,脸上荡漾着几分楚楚的怯意,只顾看着侏儒老道。倒是裹环呵呵笑着解释:“先破后立,毁掉秦锥的烂底子之后,用大法力帮秦锥重塑筋骨,这本来就是木系道法的拿手好戏!”
  直到那时候秦锥和侏儒老道才知道猴子没有心怀杀机,反而倒是一番好意,千仞的性情古怪,明明看上了秦锥偏偏不肯好好说。秦锥为人木讷嗜武成性,但是不缺心眼,天上掉下来那么大的一个馅饼,他当然张开嘴巴接着了,而且秦锥也的确从心眼里替着猴子千仞鸣不平。
  裹环、锥子、猴子千仞,再算上玉刀里的三味老道,这四个绝顶妖仙联手打造了修真道上的四大奇冤。
  侏儒老道对这种高深的木系法术也不了解,只是继续说着:“我上来的时候,秦锥已经快出来,他让我带话给你,说他过不多久,再去九顶山和你打架,夺十九……”
  侏儒老道的话还没说完,锥子突然打了个寒战,眼神中充满了柔弱的恐惧,望着他说:“你怎么一直看着我,还在……记恨着我么?”
  锥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温乐阳可知道她这样就是准备要打人了。
  侏儒老道吓了一跳,想喊冤枉又不肯低头,咬着牙说:“我没看你……我一直看着温乐阳呢……我真没看你啊!”直到他和锥子说话的时候,目光才从锥子脸上飘逸开……
  按照猴子千仞的说法,狗头雕是他的肉甲,说白了就是最外面的一层身体,现在蜣螂和虫卵被温家的奇毒尽数被杀了个干净,他已经封闭了当初狗头雕脑袋上那个入口,开始静心恢复身体,也不打算再和温乐阳等人打招呼,只等狗头雕的筋肉尽数张全之后就可以重见天日了。
  秦锥自愿留下和千仞一起修炼,那是一份天大的福缘,在别人看来只有羡慕他、替他高兴的份。
  锥子看这边没什么事了,和温乐阳打了个招呼,径自回雪山去了,玉刀裹环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我的身体……”
  锥子哈哈大笑,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说:“三两个月之后,不管封印冲开还是没冲开、我能想起或者想不起,都会去找你们!到时候你要还没找到洞府,我帮你去抓分身!”说着,突然站住了脚步,回过头饶有兴趣的看了大穿山甲一眼。
  破土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倒是裹环心眼挺厚道,觉得是熟人有点下不去手,大笑着说:“带着条尾巴的,我可不要!”
  锥子目光流转,在轻笑中又深深的看了温乐阳一眼,随即身形一晃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破土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跟温乐阳和裹环客气了半天,驮上侏儒老道,在一阵昂昂嘶吼中,摇头摆尾的走了,现在的祁连山没有了玲珑冰,祁连仙宗弟子也就没有了家,继续四处游荡着,漫无目的……温乐阳心里琢磨着,如果等黑白岛的事情处理完,大伙还都有命活着,无论是央求苌狸也好,还是让锥子帮忙也罢,总要想办法帮帮祁连仙宗的,这笔账还不干净,能还一点是一点吧!
  让炯大喇嘛也告辞离开了,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助温乐阳降伏柳相,不过他在高原上还有些事情要先料理清楚,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喇嘛是去交代后事,他是高原上的天行者,在离开高原之前,必须要先找到继任者。
  高原上的大事已了,先后加入队伍的人也各自散去了,老顾他们三个人也会在到了拉萨之后就转机回部队,温乐阳突然有种大热闹落幕后的寥寥感觉,不过很快又摇摇头笑了,几天里分别的这些人,恐怕过不了多久又会重聚吧!
  除了温乐阳之外,其他人都是肉体凡胎,现在乘客激增,但是交通工具都各忙各的去了,好在徙尔小镇距离拉萨不算太远,虽然已经到了冬天,但是总算老天赏脸,这几天没吹起那种能冻透牦牛骨髓的白毛风。
  剩下的人心眼都不错,大伙谁也不好意思让温乐阳自己扛着十几个人赶路。温不草们和顾小军等人也不再耽搁,启程上路。
  这几个月里,高原上早就不知道下了多少场大雪,周围尽是白茫茫的一片,偶尔会有一行淡淡的小兽足印歪歪扭扭的掠过,给银色的天地里,悄无声息的点缀上了几丝盎然的生趣,也给艰苦跋涉的人们带来几分暖洋洋的舒服。至少大家都能确认,这片雪色的高原,真真是活的。
  路上温乐阳向温马克问起家里的情况,温马克却笑着摇摇头:“我前段时间都随着坊主守在坊子里,家里的事儿不是太清楚,现在说个一知半解,还不如你回家去问几位家长。”
  温马克在死字号里地位崇高,又比着温乐阳大十几岁,他不肯说家里的情况,一句话就把他给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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