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衍神术(校对)第2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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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荼毒闻言脚步微顿,却没有回首,只是冷冷说着:“我看过,此事与玉清宗有关。”
  言罢再不停留,冷武生面色微狰狞,咬牙切齿:“玉清宗……”
  望着荼毒推开房门出去,暴怒中带着思绪:“该死的荼毒,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老苟平日如此惜命,应不会轻易死亡,或躲了?此时须得找那两位商议商议,玉清宗步步紧逼,看来计划不得不提前了。”
  思绪既定,便大声道:“来人……”
  便有黑衣人走进,半跪着抱拳行礼:“参见护法。”
  冷武生见了便说:“速去将二位贵客请来,就说我有事相商,去罢。”
  见黑衣人退了出去,冷武生眸内闪着寒芒,自语着:“玉清宗,总有机会将你连根拔起。”
  ……
  与此同时,玲珑客栈其中一间不对外开放的房内。
  房内当中放着一张玉石大案,案上摆满了各色笔筒,磊了厚厚竹箴与纸条,案上设了大鼎,从其内飘出熏香暖烟,闻之振奋精神,乃上品凝神香。
  另一边有个斗大原窑花瓶,插着满满的一囊菱花,菱花一年开一季,其色偏白淡黄,正盛得美丽。西墙当中挂着一副《烟雨图》,其上神韵非凡,笔触间可见其心思细腻,应出于女子之手。
  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房正中垂下一吊烛火,有真丝笼罩着,散发着明光,将房内照得纤毫毕现。
  案前坐了一个人,正是玲珑客栈的掌柜,他神情专注,疾驰而书。案下伙计微微躬身站着,口唇启合着:“掌柜的,那玉清宗出手果非同凡响,还有那散修竟真活了下来,不知得了甚好处……”
  他眼神闪烁不定,似有别样心思。
  掌柜将一条条情报分别录于纸条与竹箴上,神情微有疲惫。伙计见之突有些惭愧,掌柜对自己怎样他心里有数,只是他一直想另闯一番局面,是以对掌柜这样管束很不耐烦。
  “那散修归来后,便探查不出他房内动静,许是得了甚贵重之物。”
  见老掌柜仍是一语不发,他便继续猜测道。
  “子逾,我尤家上下共有多少人口?”
  掌柜终于出声,却头也不抬,只是淡淡问着。
  被称作子逾的伙计闻言微怔,心下细数,片刻后答着:“算上七个旁系,总有六百九十人整,算上外姓依附者,有一千五百三十六人。”
  “那你猜,一个像玉清宗或剑斋这样的大门阀,灭我们家需多久时间?”
  掌柜丝毫不意外,继续问着:“无需举宗之力,只需派出一个高手,我家有几人可挡?”
  尤子逾不禁冷汗淋淋,不知掌柜葫芦里卖什么药,却不敢答话。
  “倘你有机会修成长生境,我家可会轻易为人所灭?只要你修成长生境,我尤家才可万世兴盛,老夫对你抱有期许、老夫将你调来此地,便是为了叫你明白,力量的本质。”
  静默片刻,掌柜才开口,只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倘你还不明白老夫让你从底层做起的用意,那你便回总部去吧,那里有你需要的东西,只是以后切莫以尤姓自居,丢我这张老脸。”
  尤子逾咬牙道:“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掌柜疲惫地捏着眉心,挥挥手示意尤子逾出去。
  尤子逾有些明悟,又有些不甘,带着复杂的心绪退下了,出门前又回首望了一眼老掌柜,见其脸上已有皱纹,两鬓微微斑白,双眸没有聚焦,似又忆起往事,他轻轻将门带上,假意走了几步,却又停下侧耳倾听。
  掌柜竟没发现,他无奈长叹,将笔搁于案上,起身踱步至那幅烟雨图下,自言自语道:“阿颜,一晃过了十六年,子逾都已经这么大了,他是你的孩子,老夫本想让他无忧无虑过完这一生,却发现他竟有上品根骨……”
  “为家族考虑,老夫不得不……”
  “阿颜,老夫定会查出当年害你之人,将他千刀万剐……”
  似忆起难堪往事,他的双眸透着刻骨仇恨,双手攥得紧紧。
  尤子逾闻着全身就是一震,终于印证多年心中猜测,这思绪不由更是纷乱:“难道……难道掌柜的是我父亲?”
  自小被族里养大,谁也不言自己父母是谁,亦没有甚特殊待遇,八岁那年被测出有修道根骨,便被掌柜的带在身边,这客栈伙计,已当了有十岁,至今却仍不知掌柜究竟有何用意,他有些沮丧想道:“莫非我根本不适合修道么?”
  他带着满腹疑思,默默下了一楼,脸上仍是微笑,开始新的一天。
第36章
猜测
  花开二朵,各表一枝。
  纪修竹自苟魔虎死后便不断以《紫薇玄术》勘察晋城,可惜近夜功夫没有任何收获,便暗忖:“天坛教真沉得住气,死了个凝窍巅峰无关大局?我可不这样认为,他天坛教渗透进来多年,却未被我等发现端倪,只说明人数不多,一个高手往往能决定大局。”
  “倘如此……莫非请了外援?”
  有此猜测,他身形便不再逗留,而是回北城门上空,怕那二人出甚意外。
  一番风驰电掣就见云溪在城头施了障眼法,正百无聊赖四处张望,心头微微一紧,忙近前问询:“怎只你一人?”
  闻了音声,云溪才发现纪修竹,便嘿嘿笑着招呼:“修竹师兄,师兄去找苏伏拉。”
  纪修竹眉头轻锁,有些不愉,言道:“我不是吩咐你们不可擅自行动么,你们那个朋友本事大着呢,还轮不到你们来操心。”
  心下不禁想着昨夜苏伏那份表现,普通散修知道了自己身份,哪个不是战战兢兢,生恐怠慢自己。
  云溪可爱地吐吐香舌,嘻嘻笑着:“修竹师兄,人家又不是三岁孩童,虽我看不清苏师弟是甚人,可他对我们没有攀附之心,之前人家邀请过他来我们玉清宗呢。”
  “哦?”
  纪修竹惊讶挑眉,问道:“他如何答复?”
  此时早市刚开,临近城门处,大道旁有着各式摊铺,人流渐渐开始密集,晋城虽在青州排不上名号,每日里仍是热闹不休。
  下了一夜雨,整个晋城空气非常清新,叫人心旷神怡,响亮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只是天空仍有些阴暗。
  不过他们却没发现城门顶上有着两人在交谈,而混杂在诸多摊铺之间,有几个不起眼的民众持续逗留,偶尔不经意地瞧上一眼城门。
  云溪早便发现了,只是懒得搭理,闻言得意一笑:“不如修竹师兄猜猜苏师弟是如何拒绝的。”
  纪修竹拿她没办法,翻了白眼道:“遭了拒绝还这般得意,我对此人不感兴趣,想说便说罢,不想说我还不想听。”
  话虽这样说,其实心里亦很好奇,或苏伏真有所仗恃不成?
  “其实我们还没开口,人家已经说明了自己志在剑斋,那剑斋近期不是准备招人嘛,亦不知剑斋到底有何吸引苏师弟的地方。”
  云溪有些不满地嘟嘴道,倒不是对剑斋有甚意见,只是觉着苏伏这样的人应该加入玉清宗才对。
  “那剑斋都是一群呆子,有甚好去的。”
  纪修竹有些失笑,不由暗忖:“难道真是我看走眼了?”
  就这时,不远处传来破空声,他立马便有感应,转首望去,就见城门外有一人疾驰而来,不多时便来到城下,他动作敏捷地攀上城门顶,见纪修竹在此,忙恭敬行礼。
  “二哥,昨夜可有收获?”
  礼节虽不曾怠慢,却有质疑味道,云溪见了他神色不对,忙问:“师兄,怎了?”
  纪修竹似笑非笑道:“你既已心知肚明,何必多问?再说那苏伏,与我非亲非故,不救便不救了,莫非你还要怪罪我?”
  他见了自家弟弟表情便知他在想甚,毕竟看着他长大,这让他感到少许不快,便负手而立,音声平平,不抑不扬,继续说着:“你怪罪我不要紧,我始终是你哥,总要让着你,只是你真觉着那小子真可信?你性子我亦知,拧起来十头牛亦难拉回,不过我有言在先,无论此子对你们是否真心,你们还是给我离他远一些,我总觉得他很危险。”
  纪随风闻言脸颊便绷紧,有些不解道:“此为二哥主观臆测……”
  纪修竹摆了摆手,硬声道:“无论你听或不听,这是我的决定。”
  “修竹师兄,你们到底在说甚么?”
  云溪第一次见到纪修竹这样强硬地干涉纪随风,不禁疑惑想着:“苏师弟到底做了甚事叫师兄这样提防。”
  她见纪随风仍要反驳,便轻轻拉了拉他,见他一脸不解望着自己,又轻轻摇头道:“修竹师兄总不会害我们……”
  此言总算叫纪修竹好受了一些,任谁亲弟弟为了外人之事,不给自己好脸色都不会有甚好心情,他神情冷峻,转移了话题:“你二人在此可有发现?”
  纪随风其实不是为了要帮苏伏辩驳甚,他有自己的判断,绝不会因别人话语而有所动摇,既然揭过了话题,便顺势答道:“没有任何发现,妖人早便发现我们存在,是以行动非常小心。”
  云溪赞同,又补充道:“确实如此,我等那天摸不清状况,早知便要将那人杀之,最次亦要囚困他,这样我们的行踪才不至暴露。”
  “此事不怪你们,是我不小心,露了气息。我本以为此地即便有人作怪,亦只是宵小,本想着顺手解决,不想却是条大鱼。”
  纪修竹冷笑说着,又将目光转向底下摊铺间,那几个暗暗关注自己等人的哨探。
  “可要捉他们来问?”
  纪随风顺着他目光望去,顿时心下明了,便问道:“二哥,我方才出城,便有人跟踪,被我抓了几个,却都问不出甚,观其恐乃凡人受了邪术,神智有时清明,有时却又混沌,被我抓着,没多久便死去了。”
  “身上无任何身份标识,恐便是那些失踪之人,被人暗中遥遥操控,如今却是我等陷入被动,敌在暗,我等在明,须有破局之策啊。”
  纪修竹却摇头否定,指正道:“你思路没错,然非是我等陷入被动,而是天坛教已然无路可走,虽我有猜测,天坛教定有外援……”
  言至此,他冷冷一笑:“我青州又岂是玉清宗独大,要视剑斋无物,准要他们倒霉,倘我猜测无差,剑斋来人今日亦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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