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木匠皇帝(校对)第36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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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魏忠贤时朱由校手上拿着的这一本,也是目前存世的唯一一本。
  第一卷讲的是自万历十六年起,一直到万历三十六年这二十年间大明发生的各种事,包括了援朝、播州、宁夏三大战争,还有辽东建奴兴起的归根溯源。
  王在晋在这本书中,概述辽东分野、沿革、战略地位、边防及朵颜、福余、泰宁三卫,海西、叶赫九部同建州的势态。
  除此以外,他还特别表达了自己关于建州之所以兴起,大明从何时开始逐渐下坡的看法。
  不过在这之间,最主要内容还是叙列此二十年间辽东战事。
  王在晋依年按目,历叙战守梗概、兵饷要务、将士怯弱、官僚相讦情况,引录朝臣奏议、攻讦,敢言敢写,朱由校看的很是起劲儿。
  这本书据说在后世乾隆年间被禁了,这回王在晋写出来,朱由校除了打算在日后全书发行以外,也要留在宫廷里一套。
  以往宫廷里那么多儒家著作,是该有一本这样的书来换换口味,也让那些养尊处优惯了的人们看看战争带来的恶果,知道一下大明的边防形势!
  “好,这本书以后就摆在西暖阁,朕看着方便,后世的皇嗣们来此处处理政务时,也能时刻警醒!”
  朱由校赞叹一句,随手将书交给王朝辅,淡淡说道:
  “传旨,叫广宁参议孙承宗进京面圣,朕要当面问一问他袁崇焕的事,好一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对于袁崇焕,朱由校正是因为他在后世那般大的名声,考虑到多少有些能力,所以才会一忍再忍,留他守备宁远。
  可袁崇焕也是执拗得很,不知道哪根筋搭错,整天朗朗上口的就是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崔呈秀不是朱由校,他不知道袁崇焕在后世有多大的声名,他只看见一个小小的宁远兵备,忤逆兵部檄令也就算了,居然还三番两次抗旨不遵。
  兵部落权,下狱,这已是袁崇焕这般作为以后必然的结局。
  只是不知道朝臣们到底怎样想的,明明是袁崇焕抗旨不遵,崔呈秀明明是秉公执法,稳定了辽东局势。
  可是在科道言官们的嘴里,崔呈秀虽然没了擅自议和的罪名,却也无法洗脱阉党奸臣之身。
  在清流们的眼里,凡是阉党必定是小人,凡小人所谋害的,必定是天大的忠良,更何况袁崇焕是“帝师”孙承宗的门生呢!
  昔日的王化贞,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
  魏忠贤从宫里回到东厂,就一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傅应星上前满了一杯贡茶,恭候问道:
  “大捷传闻,京城每家每户都是喜气洋洋,外头放了爆竹,喜庆得和元日节一样,舅父脸色却怎的如此难看?”
  魏忠贤看了他一眼,心中有气,却不打算迁怒于亲人,伸手接来贡茶,一口喝尽,没好气道:
  “还不是因为那个高第!”
  “当初本督真是瞎了眼,居然向陛下举荐这样一个贪生怕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
  “那……陛下怎么说?”
  高第做的事傅应星也略有耳闻,脸色顿时一变。
  要知道,上边那位眼睛里可是向不揉什么砂子的,这高第犯的事儿,难免落到魏忠贤那堂堂的东厂厂公头上。
  魏忠贤要是倒了,那他这人称的“红孩儿”也就完了。
  红孩儿,是东林士子们给傅应星起的外号,类似于其余的“四十孙”、“八虎”、“五彪”,流传的都是一样的凶名。
  自然,许显纯、田尔耕等人眼下在北镇抚司自称体系,历史上的五彪等自然是另有其人。
  魏忠贤松了口气,摊在椅子上,说道:
  “爷还是懂得我的难处,没有为难,只是放了口气儿,说叫我看着办。这件事你要亲自处置,去山海关一趟。”
  傅应星眼珠一转,献策道:“舅父,我觉得不妥。”
  “您想,这高第是贪生怕死之徒,但是兔子逼急了也还咬人哪!他手里可是握着兵的。”
  “番子们再是敢打敢拼,也敌不过那些刀头舔血的兵,侄儿贸然去了,怕是会逼反那厮。”
  魏忠贤一听是担心这个,当即就是一乐,拍着傅应星的脑袋说道:
  “本督的好侄儿,你就放一百八十个心,就算他高第敢反,于龙、高贞又不是傻子,岂会跟着?”
  “你就只管去传话,把高第给本督完好无损的押到京师,到时候你要亲自监工,让他给陛下好好儿的修三大殿!”
  傅应星的确是想的简单了。
  历经西南之役,还有刚刚取得的辽东大捷,天启皇帝的威望已经非常之高,地位无可动摇。
  何况高第虽然是总兵,可总兵上头还有巡抚、经略、总督,最上边还有一位督师压着没走。
  任高第玩出了花来,也实在是翻不起什么风浪。
第三百九十六章
合作还是滚蛋
  傅应星很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在当夜即亲自带着一批番子前往山海关,处置高第在太子河畏战一事。
  番子们刚出京,朝廷上对袁崇焕的一审也才结束。
  这天,魏忠贤神神秘秘的来到西暖阁,说道:“爷,老奴打听到,钦天监的汤院士近来忙活的脚不沾地。”
  魏忠贤这话里所谓的汤院士,自然就是说前两年来大明的神圣罗马帝国传教士汤若望。
  汤若望早年进入罗马学院,主要方向是研究神学和数学。
  罗马学院是罗耀拉于十六世纪创办的,虽说是一所“基督精神的神学院”,但这个学院的课程涉及甚广。
  除罗马教廷规定的传教内容外,还教数学、天文学、地理学、机械力学、化学等很多科目,培养出的人才也很多。
  伽利略就曾担任过罗马学院的教师,他在学院的报告厅里展示经他改良后的望远镜,受到热烈欢迎和钦佩。
  后来,这种改良后的望远镜普遍用于欧洲航海,无论前往世界各地的探险家们,还是舰队的指挥官,基本上人手一个。
  大明之中比较少见的所谓“千里镜”,其实就是一种仿制的单筒望远镜,只有总兵级别的武将或是总督级别的文官才有资格配备。
  其实自倭寇之患消除后,万历年间以来,大明一直都在积极吸收各种所能接触到的西方先进科技知识。
  汤若望在罗马学院就读时,听过伽利略的演讲,对富饶的东方产生浓厚兴趣,便开始用各种方式自学汉语,吸收东方知识。
  万历四十五年,汤若望以最优秀的成绩完成了在罗马学院的学业,被罗马教廷授予为神父,可以有资格传教。
  五年前,在红衣主教金尼阁的带领下,汤若望、邓玉函、罗雅谷等二十二名传教士,在葡萄牙帝国的宫廷中受到其皇帝接见,然后从里斯本启航东渡。
  这就是汤若望和大明的渊源。
  朱由校正在看吏部、兵部呈上来,对袁崇焕第一次审问的结果,闻言“哦?”了一声,也没多想,笑着问道:
  “他都在忙些什么?”
  魏忠贤道:“老奴今日去钦天监寻汤院士,却被他带来的西洋学徒拦在外面,语气还蛮横得很,说是里边在布道讲经,谁都不见!”
  “陛下,老奴不是自己个儿生气。您听听,一个西洋的学徒就敢在宫里这般的大放厥词,谁都不见,岂不是连陛下去了也……”
  话说到这里,朱由校侧目一眼,魏忠贤浑身一颤,虽然没再继续说话,脸上却还是欲言又止。
  朱由校哈哈一笑,放下章奏,用手指点了魏忠贤几下,道:“瞧瞧你,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跟个三十几岁的传教士置什么气?”
  “你以为朕不知道这是你无理取闹,人家汤若望早就说了,布道讲经是神圣的时刻,你非要捡这个时候进去,能埋怨得了谁。”
  魏忠贤的确也是一时气不过,要是别人他可能还会考虑一些有的没的,也就算了。
  可一个从西洋来的传教士,居然也敢拦着本督不让进去?
  他以为自己是谁呀,这皇宫大内,除了后宫以外,到了何处,不得尊称自己一声厂公!
  听了朱由校的话,魏忠贤这时候气头也都消了,但心中还是有件事不甚明白,便道:
  “爷,老奴的事儿是自己个儿糊涂。”
  “可汤若望每天确实是从早到晚忙个不了,不是布道施洗,领着教徒们做礼拜,就是去教堂传教,连到钦天监当差的功夫都没了。”
  “一个传教的,顶多做个钦天监的活儿,他怎么比爷还忙呢?”
  朱由校听了这话,略微沉吟道:“你是说,这汤若望在朕的宫廷里头传教,发展了一批天主教信徒?”
  魏忠贤不懂皇帝话里那天主教是什么意思,但大致意思听得明白,忙点头道:“爷,不是老奴心眼小,老奴是担心,这汤若望在谋划着什么别的事。”
  “不止是内监各局各司,就连老奴的东厂,都有许多人受洗入天主教,老奴不得不为陛下担忧啊!”
  朱由校沉思起来,看来是有些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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