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木匠皇帝(校对)第136部分在线阅读
“朕的翰林院,都是各地科考上来的读书奇才,贤名远播、学识渊博,说话又好听。”
“去年拟定年号的时候,怎么没人知道这个年号,是别人用过的呢?”
“有意思,真是群好秀才,居然让朕这天启一朝,闹了这么大的乌龙。”
魏忠贤默然片刻,忽而悦色拍手,道:“奴婢恭喜皇上。”
“喜什么?”
朱由校望着奏疏,头也没抬。
“此乃天降嘉祥,乃我朝此后、钱源不竭之征也!”
朱由校听了这话,很是为老魏审视圣意的本领惊叹几分,也极为配合,眼中一亮,和悦不少。
他靠在躺椅上,深叹道:
“回京一月,比朕亲征数月的事更多,忠贤哪,朕好累……”
魏忠贤稍稍一愣,旋即屏退了众人,笑道:
“陛下放心,奴婢在这给您分忧,什么屎盆子,他们往我身上扣就行。”
忽地,朱由校一时兴起,道:
“忠贤,你去安排安排,南海子那边朕许久没去了,明日就去一趟!”
“备好弓马,还用亲征时的战马。”
魏忠贤不和东林党一样,皇帝要做什么,他只管听命照办,当即应了一声,悄悄退去。
因皇后张嫣的肚子愈发显隆,朱由校今夜去了西六宫之一的永寿宫。
南京鹰扬卫段氏,上回选三后被册为纯妃,也是五千人中选出来,水灵灵的美人儿一个。
久未沾雨露,忽逢驾幸,纯妃惊喜不已,紧张的梳妆、沐浴完毕,便以最好的姿态,将皇帝迎入宫内。
当晚,春宵一刻,自是不必再提。
……
刚过下元节,不等人喘口气,礼部会同内阁上了一份奏疏,主题是天启二年二月初九的殿试题目。
初拟为二,问帝王之心、问帝王之政。
殿试,又称御前对试、策问,属于科举诸试中等级最高的一级,能走到这一步的,多少都有些真才实学。
朱由校初见这两个题目,也是眉头紧皱,一头雾水,这也太笼统了,能问出什么来?
有明一代,策问的题目千篇一律,国家之政、帝王之心,或是古今礼议,不少考生猜都猜得出来。
天启二年的殿试,状元是个叫文震孟的,好像也有卢象升吧,朱由校记得这个人,是文官中少有的全才。
垂眸望着手中奏疏,很快,朱由校的批复下去了,意思很简单,不准,这题目得改!
本来,礼议、政论等策问题目,应该是可以的,但皇帝那没过去,肯定也有原因。
大臣们能到这个位置上,自然都有两把刷子,内阁、礼部互相一合计,很快有人提出一个新的策问题目。
来殿试的,都是天下间所谓精英的士子。
皇帝不是刚亲征西南回来吗?那正好,让这些人品评一下朝廷于西南施行的新政!
比如强行改土归流,再比如,开办学社,让土司人民学习汉语、汉化,普及基本文化。
朱由校再一见到这份题目,二话没说,当即准许。
皇帝这边一点头,天启二年的策问题目就算定下来——问西南夷训之政。
出题的人都是本朝大学士,学识上不会有半点问题。
这道题目,看似简单,实际上政治性很强,也很考验士子们的发散思维。
考卷上的答案,可以轻易分辨一个人是否具有真才实学。
朱由校有些好奇,题目一换,文震孟还能不能当上壬戌科殿试的状元?
魏忠贤得知这个消息后,乐得是捧腹大笑,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内阁的这些阁老们,也在向自己学习。
学的还挺快!
这回策问,学问上的东西魏忠贤不懂,可殿试上去问皇帝的西南之政,这不是让那帮士子猛夸皇帝吗?
你做言官的,可以靠抨击时政来争清流之名,这些参加殿试的士子,哪个不是为获得皇帝肯定,从而功成名就来的。
这帮老不死的,一个个也是老奸巨猾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
对袁崇焕不放心
凭借着《复仇疏》,魏忠贤将汪文言案划入王之采案,并联三大案,欲借机挖出更多的东林党人。
按他的设想,这回东林党铁定会反扑。
可咱老魏手中早握着他们的把柄,在这事儿上,只要他们敢回击,就能直接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论京官还是外官,只要与东林党沾上边的,就甭想躲过去!
天启元年的十一月里,魏忠贤在静待赵南星、魏大中等东林党人的反击。
可奇怪的情况来了,一直以来,号称“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东林党们,半个多月了,却什么动静都没有。
莫非汪文言被他们直接一脚踹了?
要是东林党直接来了一手弃车保帅,魏忠贤可就有点难受了,搞了这么大动静,头上多了不少屎盆子,最后就逮了一个汪文言……
这战损也不成正比啊!
有这样的顾虑时,老魏也没闲着,他也想着,要是东林党人真这么绝情,也要将损失降到最低。
于是,这几天朱由校总看见老魏有事没事就来东暖阁进言,比科道言官来的都勤,主要为了推荐一些官员走马上任。
这些官员,朱由校也让许显纯去明察暗访,看看到底有没有真能耐。
魏忠贤一共推荐了二十二个人,有些是靠送礼而获得推荐,有些是于地方上有真能耐,但被东林排挤。
归根结底,魏忠贤选人也有一套,这批人杂七杂八的,全是东林的对立派,用哪个留哪个全凭皇帝做主。
故意放几个明显来凑数的,让皇帝挑了出来,这也能显出皇帝辨识人才的能耐不是?
万历年党争,不可谓不激烈。
齐、楚、浙党作为执政党,过于看轻东林党人的能耐,以至于被后者来了一招捧杀。
三大案过后,方从哲请辞,叶向高登顶,东林盈朝的局面就此形成。
到今日,叶向高请辞了十六次,没有例外,朱由校全都驳回,来了还想走?
东林党明显有被魏忠贤打压下去的势头,所以叶向高就不能走,他得继续待在内阁首辅的位置上,充当东林党的门面。
新启用的这批官员里,就有不少是万历一朝时党争被东林击败,然后回乡种地的。
这次因魏忠贤的势回来,本也是争斗方的众人,全都被收拢进魏党门下,成了妥妥的“帝党”。
东林党放弃了汪文言,但人毕竟不能白给,在舆论上,他们也加紧了攻势。
由是,朝野内外,一股子“正道”之风呼呼地吹了起来。
所谓“魏阉权势熏天,群小无不登用,善类为之一空”这般的话,在各地士子口中开始传唱。
当然,士子们喊出来的,自然都是好听的。
市井之间就没这么多顾虑,魏忠贤当年好赌好偷,经常进局子,还有诓骗小妹妹搞黄色的事儿,有真有假,全让东林党给扒了出来。
现在又说他集内外大权于一身,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两相一结合,老百姓很容易就能明白。
感情这魏忠贤现在这么嚣张,全因为以前是无赖出身啊!
魏忠贤向自己哭诉,说浑身都让东林党浇成了屎黄色,朱由校也是哭笑不得。
这帮东林党,眼见朝上斗不过人家,开始玩小伎俩了,还号称“名门正派”,使的却尽是些下三滥的手段。
乍一看上去,像真是那么回事儿,自己这个皇帝什么都没管,坐视魏忠贤把持朝政,多方扶植亲信。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一个能亲自带兵打仗、平定西南的皇帝,一声令下,不说全天下,起码整个京畿的明军全都朝发夕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