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和大佬协议结婚(校对)第277部分在线阅读
后来盛明稚愣愣地学他对着飞机喊话,然后跌跌撞撞地摔在地上。
声嘶力竭,嚎啕大哭。
江别用了所有的力气让自己站在原地,在盛明稚冷的发抖时才脱下衣服披在他身上,带着他到了半山腰的奶茶店里。
盛明稚坐在前面,在便签上认真地写。
江别也要了一支笔,撕了一张便签。
没有任何犹豫,看到外面大雪的一瞬间,那句话就从脑海中冒了出来: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贴墙上时,老板娘忽然提醒:“同学,你贴太里面了,没人看得到的。”
江别认真地贴好,笑嘻嘻道:“我不用他看到。”
盛明稚写好了之后凑过来:“你写了什么?”
江别面不改色:“加v看海绵宝宝微信。”
他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在他肩膀上重重地锤了一下:“你神经病!”
江别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少年模样,一边躲一边叫:“家暴啦!”
下山的路上,盛明稚发起了高烧。
暮色四合,江别背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下走。
云京的雪越下越大,两人都没带伞,到了山脚,头发已经被鹅毛大雪染得花白。
在等盛旭来接他们的时候,盛明稚忽然开口:“你头发好像白了一样。”
江别抖落了身上的雪,笑了声:“你不也白了。”
盛明稚不服:“白了也比你帅。”
注意到江别的视线,他开口:“你在看什么?”
“月亮。”江别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抬头看着夜空:“明天肯定是个晴朗的天气。”
他知道那不是他的月亮,但至少在这一刻,他却短暂的拥有了一瞬。
第100章
番外别茫茫
云京国际机场。
Sare替江别收拾好小提琴,还在碎碎念:“明明都准备好了,你真应该在刚才就送给他。你的朋友收到两个礼物或许会更高兴。”
直到再也看不见盛明稚,江别才收回视线。
他正想和Sare嘴贫几句,却感觉鼻腔中有一股热流,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什么,连忙找了个位置坐下,摘了口罩。
Sare转头,尖叫道:“Jenson!”
机场的员工注意到他们时,江别的脸色已经苍白的可怕,他捂着下半张脸,血已经从指缝中溢出,与惨白的肤色形成强烈的反差,看上去十分骇人。
“这位先生,您没事吧?”
江别摆手,结果Sare递过来的湿巾,“没事。只是北方的空气太干燥,流鼻血了。”
机务人员将信将疑的离开。
Sare翻出口袋中的药,白花花一片,不同的种类不用的药效,放在不同的瓶罐中,错综复杂,但江别却能稳稳的分辨出哪些药该吃多少,哪些药是出现了什么突发状况吃的。
江别吞完一把药,安慰Sare:“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做久病成医,一点也不假。”
Sare红了眼眶:“你的医生告诉我,你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长期的旅途。”
江别笑道:“Alex去年还说我活不到过年呢,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Sare,你笑起来要比你哭起来好看多了。”
也就只有他的性格,在浑身疼痛的时候,还说得出这么不着调的话。
Sare担心他:“我不应该答应你,让你回国的。”
江别笑嘻嘻道:“饶了我吧,Sare,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
Alex说得没错。
他本来都活不到今年。
一月份的时候江别各项生命指标都到了临界点,在重症监护室呆了一周。
随后经过抢救和调理,渐渐恢复到了一个稳定的状态。
Alex问他鬼门关走过一趟的感觉如何。
江别细想起来,只记得头顶上刺眼的手术灯。
“没有什么感觉。”江别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回答的,“就是忽然想起一个朋友,他的生日快到了。”
“本来打算这个冬天就死去的,想起他的生日在春天,就想着无论如何也等到春天再说吧。”
他意识到。
他还想再见盛明稚一面。
江别第一次被检查出身体有问题,是高三。
十八岁成人那天,夺得了国内非常有含金量比赛的一个赛车冠军。
那天他什么都拥有了。
奖杯、冠军、挚友,和一个光明灿烂的未来。
他站在讲台上,勾着盛明稚的肩膀,郑重其事的吹了个牛逼。
他说阿树,拿个世界冠军给你看看!
所以上天看不下去,才会从他身上剥夺他年轻的生命。
江别从那天起,开始时不时的发烧。
一开始没有人在意,可是频繁发烧之后,最先注意到他的是爸爸。
江别的母亲最初也是这个症状,无端的发烧,咳血,最后变成无法救治的绝症。
依稀记得。
他妈妈的病是具有一定的遗传性的。
医生说概率很小。
可命运就是这么爱捉弄人,如此小的概率,都让他给撞见了。
可见天妒英才。
上帝嫉妒帅哥。
Sare低声道:“可Alex说你……”
“不会的。”江别温声:“我答应过盛明稚,今年过年会给他发短信的,所以我一定会活到过年,好吗。”
云京的飞机去往英国,中途在香港落地。
江别难得回国一趟,抽了半天的时间去看望一下妈妈。
这些年香港的变化不大,太平山顶和他儿时的记忆没差多少。
江妈妈的墓在太平山顶最高的地方,在那里可以看到维多利亚港的每一个日落。
江别把白菊放在墓碑前,笑道:“最后一次来看你了。”
想了下,又讲了句俏皮话:“下次来看你,就能面对面的见面了。”
Sare急道:“Jenson!”
“好的好的,我知道,不能说丧气话。”江别眨了眨眼道:“你真是比我还迷信,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再说也不一定能见着面,我妈说不定早投胎了。”
Sare被他逗得又好气又好笑。
最后都化作一丝悲伤。
他站起身,正好赶上太平山顶的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