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色无双(校对)第2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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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再不地道,福生也知道自己拦不住,而且他也不能插嘴主子的事,只能略微点了点白天发生的事。
  他也不知道这位主儿知不知道,反正他就是点点,起个提醒的作用,免得两位主子想法相左,到时候场面不好收拾。
  最后福生才说了几句夹带私货的话——殿下还是跟主子串一串想法,如果殿下还是坚持要去,就多疼疼人小姑娘,人也挺可怜的。
  这一番话承前启后意思良多,可把纪昜给听笑了。
  他斜睨着上下打量了一番福生,“你俩有亲戚关系?”
  “那哪能啊!”他无牵无挂,光棍一条,亲人早就死绝了。
  “没有,怎么这么多废话!”他做事,还用得着别人点拨?
  福生心力交瘁极了,道出真相:“她幼年时老奴好歹抱过一场,也算有点渊源。”
  这大抵是福生这辈子最难得的经历,彼时还是三皇子的纪昜初到边关,那年他才十七,还是个少年,边关军营里的将士们只服强者,只服战功,从不服什么天潢贵胄的身份,难免用异样眼光看待他。
  尤其他还是受罚被贬过去的。
  年轻的三皇子表面没什么,心里却极不甘心,以至于之后一次贪功冒进,被围沙城。
  当时消息传回来,都说救不得,那沙城地形险要,又深入敌军腹内,去了就是送死,有多少兵力送多少兵力。
  福生还记得自己当时在军营大帐,是如何跳脚威胁、无所不用极其地逼着人前去营救。搁在今天,他都不忍目睹自己当时那丑恶的嘴脸,可再来一次,他依旧会那样做。
  最后只有郿战去了,领着拼凑出来的一千骑兵。
  那是魏王此生以来最大的危机,也是他吃得最大的一次亏,可以说那一次的教训奠基了今日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魏王。
  可魏王被救出,郿战却战死了。
  当时那小姑娘送到福生手中,人还病着,就像个瓷娃娃。魏王无法回京,只能他来送,一路上小心照顾,细心呵护,就这么送回了长阳侯府,临走时说实话,福生还是有点不舍的,不然他也不会多事地去敲打郿老夫人。
  有这一段渊源在,到底有些不一样,福生不好明面指摘主子的错处,也就只能在边角上多尽尽心。
  听完福生这一番心路历程,纪昜嗤了一声,扬长走了。
  可把福生给尴的,感觉就像对牛谈了场琴。
  可谁叫他是他祖宗!忙不迭又跑出去交代暗一要好好跟着,有事就往府里传信如何如何。
  .
  另一边,无双寻思着,纪昜就算再来,总要隔上几日。
  晚上用了晚饭,她就上了榻,却睡不着,就叫来梅芳,要教她说话。
  前世无双就寻思过梅芳结巴的毛病,她觉得梅芳结巴很可能是幼年耳濡目染,身边有一个结巴,所以养成她这种说话的习惯,这是因,而她容易急,一急就说不好话,这是果。
  她就寻思,一句话说不好,几个字几个字总能说,先练着用几个字来说,梅芳最多可以一次说三到四个字不结巴,就用三到四个字来断句,尽量简短话语,克服结巴的毛病,等能完整表达意思后又能不结巴,再扩充能说的字数。
  想法挺好的,可惜一个高估了自己教人的能力,一个认命自己就是笨,辛苦了姑娘,不能让姑娘这么辛苦,却不知该怎么说。
  “你没事就多练练。行吧,时候也不早了,你也去睡吧。”
  今晚梅芳守夜,自打她跟无双回来后,现在每晚都是她守夜。其实守夜也不干什么,姑娘睡了,她也睡,姑娘很少起夜,所以大多数她都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梅芳帮无双放下帐子,又去吹了灯,只留了墙角高柜上一个烛台。无双惯是拍黑,所以夜里睡觉都要留一盏小灯。
  干完这些,她去了外间,在小榻上铺好被褥,躺了下来。
  无双一时有点睡不着,看着帐子上的光影发呆,也就眨了个眼的功夫,帐子上突然多出一个黑影。幸亏这披头散发的黑影她很眼熟,所以只吓了她一跳,下一刻她就认出来人。
  不用她认,人已经掀帐子进来了。
  饶是无双知道纪昜向来行事无忌,胆大妄为,也没想到他能这么胆大。
  “你怎么又来了?”
  纪昜挑了下眉。
  “我不是说你不该来,不对,你确实不该来,不是……”无双还在打口胡,人已经自己躺下了,就像这床是他的床,熟稔得让人叹为观止。
  屋外,梅芳似乎听到了动静,叫了一声‘姑娘’。
  无双忙道:“没事,你睡吧,我也睡了。”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是又慌张又着急又生气又委屈。
  “就算我们有婚约,但还未成婚,你不能这样!”她压着嗓子低喊。
  “不能怎样?”他又挑了下眉。
  不能一副穿着寝衣理所当然地跑到她这来睡觉的模样!
  现在无双算明白了,吓了长阳侯府满府人的鬼影,哪是什么鬼,就是这厮一副临睡之前的样子到处游荡。
  披头散发是临睡之前要把发髻拆了,宽松大袍是他的寝衣,今儿倒还好,还不全是黑的,里面还套了一件白色的。
  同时,无双也看出今天纪昜的神态和之前两次不一样,难得的适意,似乎今天没有头疼,也没有那种濒临爆发的紧绷感。
  没有处在发病时的纪昜,比发病时的他要好说话很多,这也让无双胆子大了不少,打算就这事好好跟他掰扯掰扯。
  “若是被人瞧见了……”
  “不会有人瞧见。”
  “你这这样,是不对的。”
  “本王说对就是对。”
  “我们毕竟还没有成婚……”
  “快了。”
  无双还要说,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扯着她发尾的纪昜,突然松了手。
  “我不会动你,就是找个地方睡觉。”他略显有些不耐道。
  这个‘动你’,让无双克制不住脸红了起来,嗫嚅道:“你又不是没有王府。”
  “那床不好睡,睡不着。”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哈欠所带来的生理泪水打湿了他眼眶,让他微微带着红血丝的眼,看着有些湿润,却也减淡了他身上的戾气。
  “要是只是借床榻睡的话,我把床榻借给你,我去外面小榻睡?”她小小的,斗胆了一下。
  纪昜哈欠打了一半,撩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指又去拽她的发尾。
  那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唯一有些不完美的就是这双手上有些不显的细碎的疤痕。而随着他的动作,宽大的袖子下滑,露出他精瘦有力的小臂,上面也有一些细细碎碎的疤痕。
  “你洗发了?”
  无双没料到纪昜会这么问,但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纪昜又扯了那顺滑的发尾一下,他扯得很有度,看似用了力气,但无双并没有感觉到疼。其实他不是扯,更像是在把玩。
  他将一缕发丝捏到鼻尖前,嗅了嗅,这举动让无双忍不住红了脸。
  “你干什么?”
  “挺香的。”
  当、当然香了,她从小就是香的。很小的时候无双就知道自己有体香,秦师傅不许她擦香熏香,有时候天热出了汗,她身上也不会有汗臭味,相反会有淡淡的异香。
  后来这件事被秦师傅知道了,说她这是狐臭,很是让她质疑了自己一阵子,可鼻子摆在那儿,又不是闻不到,怎可能是狐臭。
  不过这件事倒也让无双知道了,有些东西要隐藏起来,所以她勤沐浴勤换衣勤洗发,这样那股异香就不会太明显,久而久之,这件事似乎被人遗忘了,没想到这一次他这么快就知道了。
  为何会说这一次?
  因为前世纪昜也察觉到她自带体香。
  无双现在不想关心体香,她还在试图商量:“要不我打地铺也行,就在床边打地铺?”
  纪昜嗤了一声,看着她软软的怂怂的小脸。
  他搞不懂她为何要做这种无谓之举,明明心里怕,还要壮着胆子惹他。不过倒是看着挺乖,挺可人疼的。
  此时的无双和纪昜一样,也披散着头发,穿了件靛蓝色的寝衣,她的衣裳大多是暗色的,这种颜色看着沉闷,却极衬她的肤色。
  像个瓷娃娃。
  不知为何纪昜想到福生之前说的一句话。
  他的手指顺着发丝一路往上挪,来到她额头上,本来无双以为他是发怒了,慌得一批,谁曾想他恶劣地扯了扯她的额发。
  这一次没有头发的长度来减力,无双感觉到疼痛。
  她没敢说疼,只是捂着额头,眼泪花花的。
  “碍眼!”他掸了掸那发丝,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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