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小首辅(校对)第27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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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没什么!弘儿,既然不愿宛姨来,宛姨以后少来就是,可你要知道宛姨是没有其他意思的。”
  弘儿懒得再听她说,叫了声送客,门外的下人便进来送客了。吴宛琼也只能依依不舍地走了,临走前还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葳哥儿从外面跑进来,道:“你把她撵走了?”
  弘儿点点头:“我怎么以前没发现她这么恶心,我觉得她对我爹有不轨之心,还想给我当娘,所以我损了她一顿。”
  七岁大的弘儿已经长成一个小美男子,集合了爹娘所有的优点,唇红齿白,五官清秀,看得出长大以后定能倾倒许多姑娘家。
  葳哥儿也不比他差,若说弘儿一看就是个小男孩,葳哥儿则有些雌雄难辨了,看起来像个小姑娘穿了男娃的衣裳。
  “我就说我娘说的没错吧?这女子没打好主意。用我娘说的话,此女目光淫邪,非奸即盗,意图不轨,居心叵测。”葳哥儿一手背在后,侃侃而谈。
  弘儿笑他:“姨母可说不出这样的话,是不是你给姨母编的?”
  葳哥儿恼羞成怒:“你听明白是那个意思不就行了,非要关心这些无谓的做甚!”
  两个小的一阵嘻嘻哈哈,弘儿又想起方才吴宛琼那句话了,眼中闪过一抹疑虑,同时还有一种恨。
  只是这恨与他的年纪着实不符,即使有人看见了,恐怕也会以为是错觉。
  不过不管如何,这一切并没有影响两家票号的合作,自打泰隆票号签发的会票可以在宏昌票号通兑后,可是迎来了不少江南一带商人的称赞。
  随着天气转热,定海也迎来客商的高峰期,每日都有无数的会票在宏昌票号各地分号通兑,而定海这里也屡屡有押送着银子的镖车前往宏昌票号苏州总号。
  与此同时,福建和广东一带却是屡屡出事,主要原因还是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一伙海盗。
  这伙海盗船坚炮利,且装备精良,又神出鬼没,屡屡打劫出海的海商。
  关键是无人能掠其锋芒,早先在南海流窜的几股海盗似乎都消失了,只余了这伙人一家独大。
  他们不光抢海商的,还抢红帮的,熟知些内情的海商都巴不得红帮能出面灭了他们,也免得他们交两茬保护费。只可惜这次红帮却怂了,与对方交手了几次,硬是就没能啃下这块硬骨头。
  自此,那些海商们终于觉出红帮的好,红帮就算收保护费,可也总比这伙人连骨头带肉都吞掉的强。
  福建广州两地海商的生意受损,红帮不行了,自然扭头去找官府。
  他们平时可没少孝敬。
  既然是海盗,那就由官府出面围剿,邵开迫于压力派了两地水师出面围剿。可惜,连水师的人也在这伙海盗面前也受了挫。
  两方交火,不光船不如别人,炮也多有不如,福建、广州水师皆大败而归。
  事情传回来后,一片哗然。
第214章
  乾清宫里,嘉成帝高居龙椅之上。
  其下站了许多官员,入目之间皆绯色,竟俱是三品以上大员。只有最后面站着几个杂色,却是科道官员。
  “好,很好,两地水师竟拿一伙海盗没办法,看来朝廷每年拨给水师的银子都白花了。”
  “陛下息怒。经查,福建、广东两地水师舰船多为老旧,且经久失修,所以这次围剿才会无功而返。”
  “冯阁老恐怕说错了吧,这不是无功而返,而是被人打得落花流水。一处败也就罢,两处皆败,置朝廷的颜面为何地?朝廷每年拨给两处水师的银子也不少了,今年年头才拨去了两百万两,用来修缮船只。这银子还是冯大人亲自报上来,经由内阁票拟,户部的银子也拨过去了,难道冯大人记性不好,忘了这事?”郑赟杰不愧是御史,句句见血,直插核心。
  “这……”冯成宝面上闪过一丝恼羞成怒,道:“这银子虽是我兵部报上去的,可拨钱的是户部,再说这银子一路运过去,用来修船造船不用时间?照郑大人的意思,这银子难道是我兵部贪墨了不成?!”
  “无凭无据的事,本官可不敢如此妄下断言。当然,若是冯阁老怕朝廷疑心,可上报账册由户部核查,至于清白与否不就出来了!”
  冯成宝还想说什么,吴阁老在一旁咳了两声。
  郑赟杰是御史出身,舌有龙泉剑,杀人不见血,若是论嘴皮子,恐怕朝堂上没几个人能及得上他。
  他从一旁打圆场道:“既然郑大人疑心,等两处水师账册送回来,冯大人交由户部核查就是,何必在此做无谓之言。”
  冯成宝也面露冷笑:“那郑大人就等着户部的结果,别红口白牙就污蔑本官。再有如此言语,本官就不顾同朝为官的情谊,弹劾你个污蔑朝臣阁员之名。”
  “冯阁老,本官可从没有说过一句你兵部贪墨银子的话,又何至于让你动如此大的气怒……”
  这时,作为给事中的陈坚上前一步,对龙椅上的嘉成帝一拜之后,道:“陛下,下官愚见,现在紧要是如何剿灭那伙海盗,而不是争吵两地水师行还是不行,为何不行。如今广东、福建两地水师尽皆败下,当是另择其他合适人选,以扬我大昌之国威。”
  “陈爱卿所言甚是有理!那不知以你之见,当是推举何人出面剿匪?”嘉成帝面露微笑道。
  “当然是浙江水师!”陈坚满面庄肃,掷地有声:“我大昌沿海只有三处水师,其中福建水师年代最久,名头最响,广东水师次之,浙江水师乃是新组建的。之前冯尚书所言,两地水师之所以会败,是败在战船陈旧之上,浙江水师的战船都是新修造的,除过浙江水师,不做他人之想。”
  别看陈坚这边说得慷慨激昂,嘉成帝也是连连点头赞道,并不代表大家没有意见。所以陈坚话音方落,就有人站出来反驳了。
  “陛下,臣反对。浙江就是浙江,福建就是福建,广东就是广东,哪有越俎代庖之理。”
  “陛下,臣也反对。浙江水师毕竟是新组建的水师,其中的兵士俱是从巢湖水师借调。这巢湖水师虽是水师,不过也就是个名头,一群运送漕粮的漕丁,如何和穷凶极恶的海盗打,是时只会丢尽我大昌的颜面。”
  “陛下,臣不同意他们的说法,末学新进怎么了?浙江水师提督薛大人便是末学新进,可如今我大昌近两年的国库收入,俱皆来自浙江。浙江一带也临着海,定海城便在海上,可至今也未曾听说有海盗肆掠的事发生。这其中代表什么意思,想必诸位大人都明白。”
  当然明白,脸被打得啪啪直响,还能不明白?!
  可薛庭儴先是独揽了浙江,再让他去沾染福建广东,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也因此许多朝臣都反对。
  反对的理由各式各样的,主流的说法则是定海是朝廷之重,万万不能有失,浙江与福建两地离得太近,若是浙江水师前来福建广东剿匪,后院失火了又该如何。
  总而言之说什么的都有,而有经验的都知道,这事没一时半会儿是议不出个什么结果了。
  上面可以慢慢议,下面可是等不了。
  福建广东两处水师尽皆惨败而归,已经引起许多商人的恐慌。倒也有不怕死的硬着头皮继续出海,可十有八九会被抢。
  那伙海盗也是出了奇,不杀人,就只抢货。劫了货后,还会留下船只让这些商人回归陆地,也因此这无名海盗之名几乎传遍两地,人尽皆知。
  之所以会说无名海盗,是因为这伙海盗从不挂旗,所以根本不知他们是哪路人马。
  不过因为对方不杀人,还是有抗拒不了诱惑的人想尽各种办法浑水摸鱼,这些人大多都是和那些夷商合作多年的,若是连连失信,唯恐损掉了这条路,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天还未亮,大雾天气,位于福建福州琅岐屿,十多个人正像蚂蚁一样往船上装货。
  船是小船,这地方也进不了大船。
  货多是生丝,以数层麻袋所装,看似不大的一包货,却能压垮一个壮年劳力的脊梁。
  他们已经这么运了一夜,所有人都是精疲力尽,而唯一能让他们撑下去的就是,东家开出的高价力钱。干这么一晚上,可得纹银百两,所以连劳力都是拼了命。
  终于,货物都上船了。
  劳力们悄无生气地随着人离开此地,而船也缓缓往外行去。
  琅岐屿当地,每到这个时节雾气便多,这种时候一般为了安全着想,是不会出海的。可被那伙儿海盗们逼的,只能冒险出行。
  “马管事,你说咱们不会碰见那无名海盗吧?”一个伙计模样的年轻人,瞅着外面的大雾,心惊胆战地说。
  “呸你个口没遮拦的,肯定不会!就这天气,那伙儿海盗敢出门,老子把头剁下来给他们当椅子坐。”
  伙计想了想,觉得确实有道理,他们敢出来这趟,也是东家特意寻来了几个有几十年经验的老船手,他们就好像那老马,不用司南,闭着眼睛,就能在海上摸着地方,可不代表海盗里也能有这种人。
  船行得很快,站在甲班上,五十米之外都笼罩在一片雾气之中。
  他们寄望能在太阳出来之前,离开东沙附近,根据他们的所得,只要能出了东沙的船,极少会碰见无名海盗。
  天色一点点地亮了起来,马管事有些焦躁道:“还有多久能出去?”
  下面有人回答:“管事的,还要两刻钟。”
  两刻钟?
  再急也没用,总不能给船插上翅膀。
  就在马管事烦躁不已,打算进船舱时,突然船头响起一阵喧嚷声。
  他赶忙往前跑去,不用旁人与他说,他就看见距离他们一百米的地方,有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正踏着滚滚浓雾,往这里行来。
  所有人都被吓着了,这种场景极为罕见,有人活了一辈子就没见过这种奇景。
  近了,更近了,是一艘黑色的大船。
  桅杆上没有悬挂任何旗子,那是——
  “是无名海盗!”
  ……
  这一船人很老实,大抵也都清楚无名海盗的规矩,没有试图做任何反抗。
  海盗们将所有货搬上自己的船,便隐没在茫茫大海之中。
  而那些被抢还要被当做劳力的人,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能望着空荡荡的船,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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