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宠妾(校对)第19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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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这些个考生太损,大抵也是打着破釜沉舟之心。
  哭文庙?那可是要在史书中记载,只有那君主昏庸,朝廷无道,科场黑暗,让芸芸学子们上告无门,才只能去找孔圣人哭诉。
  一时间风声鹤唳,整个京城都是一片阴云密布。弘景帝命人摘了杏榜,封存所有考生的试卷,同时命人彻查。
  这彻查自然要从闹事的考生中查起,一来二去拔其萝卜带起泥,便牵连了无数人进来。
  首当其冲就是主考官礼部侍郎萧琤。
  为什么说首当其中是他呢,因为目前已审问出的数多名有问题的考生,俱是由他亲笔所点。
  提起这个就要说说这会试评卷制度了,前面也说了,历朝历代都少不了有人在科举上动手脚,所以这防范措施也是与时俱进。
  大乾施行的就是这朱墨卷,所谓朱墨卷就是考生答完卷,便会有专门的人来收卷糊名。糊掉了卷上的姓名,这考卷主人自然不为外人所知。当然这一步还不算完,需得送到眷录处进行眷录,由专门的书吏用朱笔重新抄写一遍,墨卷封存,朱卷才会送到考官手中。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阅卷官辨认字迹,或者考生在试卷上做记号,杜绝从中舞弊的可能。
  看似手续极为复杂,已是天衣无缝,实则只要有心,总有可供钻的漏洞。毕竟除了两位主考官以及其他同考官以外,贡院之中还有无数阅卷官,以及众多小吏无数,甚至负责监考的号军、杂役等等。
  就好比这次查出来的舞弊手段之一,关节条子。
  乃是考官与考生互通有无之后,在考生进场前约定会在试卷中某几处用特定字眼,多是虚词。而打通关卡之人,只用把记着关节字的条子递给主考官,考官自会“凭条索录,百不失一”。
  更不用说还有那其他手段,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做不到的。
  萧琤自是极力否认,可经过查阅卷宗,还真发现这被其取中之人有文理不通者,错字连篇者。几乎不用重考就可以笃定,这确实是一场科举舞弊案,还是以主考官为首的大案。
  萧琤辩无可辩,面色灰白供出一人,此人正是安王。
  其实像这种关节条子在每一科的会试中都并不少见,权贵们想提携个什么门人,座师同僚提携个把晚生后辈,都会用这一套,算是约定俗成。但都知道过犹则不及的道理,每次会试也就只有那么几个。
  而这次查出经由萧琤手的人也不多,也不过只有七八个而已。问题是事情闹大了,还与售卖考题有关,算是大规模的科举舞弊了。
  可这件事萧琤却并不承认,只说不知。
  那就只能找到安王头上。
  而与此同时,安王府一个叫王大同的门人浮出水面。
  据查证,此人正是在私下大肆售卖考题之人。
  将此人拿下审问,五百两一套的考题,他卖了五十多份儿。
  弘景帝龙颜大怒,亲自提了安王叱问,安王却只承认了递条子,并不承认命门人售卖考题。
  大抵安王也是清楚辩驳无用,说的十分坦白,递条子乃是约定俗成,他堂堂一个亲王万万没到要靠门人售卖考题来牟取钱财。可这王大同确实是安王的门人不假,且不提这层关系,这王大同还有个女儿乃是安王的小妾。
  难道说是女色误人,所以才会从安王手里走漏考题,以至于铸成大错?且不提安王亲王的身份,他在礼部不过是个小小的主事,考题乃是重中之重,不可能会经由他的手。
  因此又牵连礼部无数官员且不提,同时王大同本人也被抄家下狱。
  抄家的过程中,从王大同家里抄出了一样东西,就是这样东西将庆王牵连进来了。
  一封印有庆王印记的书信。
  庆王在家中喝得烂醉如泥时,被人押进宫了。
  他那份在光禄寺的差事,无足轻重,有他没他都可,所以他已经很久未去光禄寺点卯了。成日就在家中饮酒消愁,偶尔出趟府也是往肖家去,可肖家那边却一直对他闭门不见。
  所以他被押进宫时,还是醉醺醺的,根本不知事。弘景帝见之冷笑,命人好好给他醒个酒,等到酒醒后,庆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顿时色变,浑身冷汗,连声为自己声辩,又请求面见弘景帝,可并没有人理会他。
  而与此同时,庆王府里,王爷被宫里人带走了,上下自是一片惶恐不安,所以也没有人发现府里有人不见了。
  城外一条荒无人烟的小径上,此时行着一辆十分普通的马车。
  马车上除了车夫,也就只坐了两名女子。
  韩侧妃端坐在车厢里,双手在袖下紧握成拳,此时她已经褪去了华服首饰,只穿了一身简陋的棉布袄裙,若不是皮肤白皙,简直让人认不出是那犹如空谷幽兰的韩侧妃。
  车上没有人说话,她身边那个丫鬟模样的女子也是一脸紧张。
  她口里说出一段音节难辨的话,韩侧妃看了她一眼:“都跟你说了很多次,不要说高丽话,一次两次无事,可若是成了习惯,在人前说漏嘴了怎么办?”
  这丫鬟翕张了下嘴唇,有些委屈道:“咱们本就是高丽人,大家都知道。”
  是啊,所以她又在计较什么?她已经从那府里出来了。
  “娘娘,咱们这是去通州?”
  韩侧妃点点头。
  只要到了通州,坐上了船,天下之大尽可去的,她心中总有一种危机的感觉,觉得自己必须到了通州,远离这里,才能安全。
  他现在肯定已经发现自己偷了他的印,并害了他,心里大抵恨死她了。可要知道,她也是不愿的……
  车声粼粼,为了掩人耳目,这辆马车不过是最普通的那一种,坐起来十分不舒服。这几年韩侧妃跟着庆王养尊处优,早已习惯了锦衣玉食,浑然忘了在没跟庆王之前的经历。
  马车一上一下的颠簸着,韩侧妃必须紧抓住车窗,才能稳住身子。
  突然马车骤然刹住,差点没将车厢里的两个女人甩出去。
  “发生了什么事?”
  “娘娘,有人拦……”
  还不及话说完,就是一阵打斗声传来,赫然是车夫与对方打了起来,刀剑相击之声铮铮。
  韩侧妃下意识摸到腿边放着的一把短剑,她的丫鬟也是拿出一把短刀,丫鬟去掀开车帘,外面的情形顿时落入眼底,却是有十多名青衣大汉将他们拦下了,而她们竟一丝征兆都未察觉,明显对方就是守株待兔。
  韩侧妃装出一副受惊不浅的模样,白着脸道:“你们到底是何人,竟拦了我们的去路,这里离京城不远,随时都有人经过,你们就不怕被人发现?若是各位壮士求财,尽可直言,小女子倾囊相付,还请莫要为难我等。”
  没有人理她,那几名骑在马上没动手的大汉只是看着她笑。
  “你们到底是谁?我可是王府的侧妃,这趟简装出行乃是外出烧香,不想落人耳目。你们可知袭击皇亲国戚是何等罪名,识相的速速放我等离开……”
  “行了,韩侧妃,你就不用装了。”
  韩侧妃顿时色变,一时间脸上五颜六色极为精彩,她色厉内荏斥道:“告诉你们家的主子,该让我办的事已经办完了,速速放我离去,免得鱼死网破!”
  青衣大汉之中有一人不屑笑道:“鱼死网破,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不怕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即是将你拦下,就没打算放你活着离开。”话音未落,他浓眉竖起,斥道:“磨蹭个什么,一个车夫都解决不掉!”
  与那车夫对打的两人当即加快了速度,旋即那车夫就倒在血泊之中,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搐。
  而这边,眼见对方软硬都不吃,韩侧妃也放弃了做困兽之斗,和那丫鬟跳出车中与几个大汉战在一处,竟是打了想夺马而逃的念头。
  这韩侧妃看似身材纤弱,没想到竟是个武艺高手,与两名大汉缠斗不落下风。一把短剑使得是出神入化,也不知素来以为她柔弱的庆王看见会作何感想。
  一声惨叫响起,那方才还与她说话的丫鬟却是做了刀下亡魂。
  韩侧妃从高丽来到大乾,就只有这个丫头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对她也是忠心不二。此时见身边最亲近的人身亡,韩侧妃五内俱焚,目眦欲裂。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若想活命,就必然只能突破重围。只可惜对方人多势众,她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落入下风。
  “殿下……”一个侍卫打扮模样的人,忍不住道。
  明明是说要活口,可殿下却是一直不下令,眼见三人就剩了这一个,这一个也是危在旦夕,这侍卫免不了多句嘴。
  而就在他多嘴之时,场中那女子挨了一刀,血流如注。
  晋王微眯了下眼,这才微微抬起手挥了挥。
  随着利矢破空之声,挥刀砍向韩侧妃的那名青衣大汉顿时倒在地上,没了声息。场中顿时一片大乱,青衣人纷纷做防护状态。可根本没给他们时间,就又有无数枝箭矢射来,当即有四五人中箭倒地。
  那为首之人知道这是碰到了硬茬子,他们一贯的作风是不能留有把柄,便并未再做困兽之斗,能动的人纷纷上马,将受伤之人驮在马上,落荒而逃。
  “追!”
  树丛中跑出十几骑,追向逃掉的人。而晋王则是来到韩侧妃的身前。
  “原来是你!”韩侧妃呛笑了一声,一口血喷呛而出,打湿了她的下巴。白皙柔美的脸,当即显得狼狈起来。“我以为你不管他了。”
  “本王做何事,旁人无权置啄。”
  “也是,毕竟是多年的兄弟感情。”韩侧妃又笑了一声,顿时更多的鲜血流了出来。
  “你的目的,狙杀你的人是谁?”
  “我为何要告诉你?”
  “你完全可以继续待在王府中,若不是有异,我的人不会追出来。”
  其实也是凑巧了,晋王一直命人盯着庆王府的动静,宫里刚来了人传唤他入宫,就收到韩侧妃偷偷带人跑的消息。这当头此人偷跑,再加上那事出了后,晋王就只肯定与这女人脱不了关系,便亲自带人追了出来。
  没想到会看到一场大戏,不过也是预料之中。
  韩侧妃苦笑,若不是实在无路可走,她怎么可能会走这最险的一步棋。打从将那印交出去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必有这一日。只是她一直舍不得,总想能拖一日是一日,直到庆王被宫里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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