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妃在上第14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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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严霆跪在老夫人的床榻前,握着他骨瘦如柴的手,颤抖着声音,男儿泪顺着脸庞缓缓滑落。
  老夫人一个劲儿摇头,虽说不出话来,严霆却懂得她的意思。
  为了你的大事,为娘的不累!
  类似于这种话,老夫人对严霆说过无数遍,却从没有比这一次让他更为心酸、悲凉、凄楚甚至愤恨命运不公的。
  蓦然回首,兜兜转转近二十载,他到底得到了什么?
  处心积虑想往上爬,似乎依旧停留在原地。甚至败光了祖业,自身也落到了如此悲凉的境地……
  ……
  没人知晓严霆经过了什么样的心灵折磨,只是他踏出老夫人房门之时,再度恢复了往日的沉着。
  府里如今账面上的银子所有加起来,也不过只有一千多两之数,因着之前那事,陈氏也不敢提起此事。
  幸好没两日严霆便拿回来五千两银子放在了帐上,倒也是安了不少人的心。
  仅剩的那两个铺子被严霆收拢到了自己手上,同时还有威远侯府的勋田,这是如今府里的所有基业。陈氏还是管着家,却是不管进项之事。严霆说了,府中用度以后他会想办法。
  威远侯府再度恢复了平静,除了沈奕瑶日日忙着给女儿办嫁妆,还有操心给严茹定下婚事的薛氏。
  府里如今这种情况,想指望公中给姑娘们出嫁妆银子,估计是不可能。沈奕瑶本身就没抱这种希望,倒是薛氏愁眉苦脸好几日。幸好到了年关,她与沈奕瑶合伙的那个成衣铺子送来了红利,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现如今陈氏安静得厉害,似乎再度回到未管家之前的样子。
  据说三爷一直没给她好脸色,那日若不是三房的两个姑娘拦着,严瞿差点休了她。之后没过几日,严瞿便抬了一个姨娘起来。
  严瞿和陈氏的感情一直不错,严瞿算是一个厚道人,即使陈氏这些年一直没养个儿子出来,也未曾生过什么纳妾的念头。这次抬的姨娘是从身边里丫头选的,据说是个宜男之相,看来严瞿也是不准备再忍了,这次是冲着想生个儿子去的。
  陈氏有没有闹,大家都不知晓。不过平日里碰面,可以看出陈氏的气色并不好,似乎有颇多心事的样子。
  转眼间就到了过年。
  这个年,威远侯比以往都过得安静。
  老夫人卧病在床,严霆平日里似乎很忙,经常不在府中。就算偶尔出现在府里,样子也阴沉得厉害,似乎那次的事彻底刺激到他,让他整个人都变了。
  大年三十是在荣安堂用的团圆饭。
  老夫人不在,似乎所有人都没心思吃饭,严霆吃了两口,便搁下筷子进里间去陪老夫人了,如今整个府里似乎也就只有老夫人才能让他上些心。。
  其余人各自散去,沈奕瑶带着严嫣和严陌回了锦瑟院去守岁。
  相比其他处,锦瑟院要热闹许多。院子里张灯结彩的,来往的丫鬟婆子们脸上都带有喜气。沈奕瑶是个大方的,过年给下人多发了两个月月钱不说,许多人都有赏钱。比起前些年的威远侯府其他下人也是不错,更不用说如今府里这种情形,主子们都要俭省过日子,更不用说下人了,现如今整个府里哪个下人不羡慕锦瑟院、凝香阁的人。
  过了子时,便各自回屋歇着去了。
  过了今日,又是新的一年。
  初二那日,沈奕瑶罕见的带着两个孩子回了镇国公府。
  这次没有严霆,沈奕瑶也没有通知严霆,严霆也没有提出要陪沈奕瑶回娘家什么的,这两人已经许久许久未说话了,仿若是路人。
  
  这次沈奕瑶并没有被娘家拒之门外,镇国公夫人见到沈奕瑶和两个外孙高兴得直抹眼泪,镇国公神色复杂,却是什么也没说,仿若之前几年发生的那一切早就烟消云散。
  这母子三人在镇国公府过了极为热闹的一日,镇国公夫人与沈二夫人拉着沈奕瑶絮絮叨叨问着严嫣嫁妆办得怎样了,直到听到沈奕瑶详细的描述了一下,才放下心来。
  对于威远侯府所发生的事,沈家人也是知晓了。
  镇国公不屑的一哼,连说都懒得说,沈二夫人满脸的鄙夷,镇国公夫人再度抹泪说若是当年自己强硬些,女儿也不用遭这样的罪。
  看似沈奕瑶如今过得衣食无忧,光凭着嫁妆出息也能让自己及孩子过得很好,可哪个妇人不希望自己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男人护着,她如今虽已想开,但与严霆过得连个路人都不如。
  沈奕瑶自己倒没有觉得什么,在她的想法中,如今她的一切只是为了两个孩子。宛若之前那句话,最冷的时候已经渡过了,不过是偶尔刮个风下个雨罢了,又能如何?!可在旁人眼里,却颇为不忍,毕竟这世上最心疼你的,永远是自己的家人。
  沈二夫人建议让沈奕瑶和离。
  和离在大熙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以镇国公府的背景,沈奕瑶想要再嫁并不难。
  沈奕瑶却是拒绝了,原因不言而喻。
  哪怕严嫣再过不久便要出嫁了,可还有个年幼的严陌,威远侯府如今又是那样一副情形。沈二夫人也是明白其中道理的,只是忍不住这么说。
  沈奕瑶问起大哥沈栋,镇国公夫人说大儿子已经连着几年未回家过年了。这两年边关不甚平静,北夷一族蠢蠢欲动,他身为镇守平沙关的总兵官哪能轻易离开,大房的其他人也未回来。
  不光大房的人未回来,二房长子沈訸也未归。
  沈訸已经几年未归了,据说游历去了琉球,似乎和沈玄见过一面。安全是不用担心的,镇国公府的子弟出门在外,身边少不了有人护持,只是沈二夫人仍旧会担心。并且大儿子如今也不小了,哪能一直不成亲。
  镇国公叹道不回来也好,镇国公府本就是烈火烹油,这两年几位皇子俱已长成,暗中早就机锋不断,他们这些老家伙还好,久经官场,把得住章程。小的回来了,若是牵扯进去,反而会横生事端。
  毕竟以镇国公府的地位,哪怕呆在府里不去招惹人,谁能知晓事端会不会招惹上自身。就好比严嫣,不过是一个外孙女,却因为镇国公府的原因,牵扯了之前那些事端。
  镇国公府的人见过太多太多这样的事,一代传一代,早已知晓该怎么避祸。包括沈祁,镇国公也准备让他过完年出京。一来是为了历练,二来也算是避开京中这些是非。
  提到这个,沈二夫人又是泪眼朦胧,为了此事她已经许久都未睡过一个安稳觉了,每每做梦都会梦到儿子在外会碰到各种危险。当年沈訸出外也是如此,如今又再度经历一番。
  可都知晓这样是为了自身好,也是为了家里好,身为镇国公府家的子嗣,你享受了其尊荣,同时也要承担起应有的责任。
  说起这些,沈奕瑶有些担忧严嫣嫁给了四皇子,会不会给家中招祸。
  是非定然是会有些的,不过镇国公并不担忧。
  宫里发生的那些事并未瞒过他的眼睛,那个四皇子从小就是个机灵的。前些日子在宫中做出那一副副的样子,怕内务府见人下菜让严嫣在婚事上受了委屈是一点。另外又何尝不是一种演戏,一个蠢笨如猪又颇为没出息的皇子,哪怕他娶了镇国公府的外孙女,想必也不会成为威胁。
  烂泥终究是烂泥,哪怕你给他强糊上去,他也上不了墙。
  本来还有些忧心的太子一系并许贵妃一系,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加上昨日岁首大朝会,四皇子再度当众出了一次丑,便无人愿意再去理会他。因此事,熙帝大怒,不光训斥了四皇子,连四皇子生母马嫔也因此被牵连降为了才人。
  由于这事是昨日刚发生的,许多消息不灵通的并不知晓,镇国公又岂是旁人,事情刚发生,便传入他的耳里。
  严嫣听了,心中即骂骆怀远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又有些担忧他的状况。
  同样担忧的还有沈奕瑶。
  她倒没有想到别处,而是想远儿那孩子是不是着了旁人道才会如此,她自然不知晓骆怀远是明知故犯。毕竟这些日子他也是出了不少风头的,风头太盛会招人嫉恨,他还想娶了小王妃过自己的安稳日子呢!
  “你们不用担忧那边,那边心中比你们更有酌量。我见他并不是一个笨人,也懂得遮掩锋芒,皇子成年便能离京就藩,熬过这几年便好了。”
  如今也只能这么想。
  而此时话题的主人翁骆怀远,这会儿正灰溜溜的坐了马车往四皇子府去。
  他是被赶出来的,昨日当众出了一个丑,考虑到场合不对,他那便宜爹并未发作与他。当晚就传来他娘被降为才人的消息,紧接着自己被便宜爹派来的内侍训斥了一顿。
  这不,今儿早上一大早,便被赶了出宫。
  他倒有装个样子去求见便宜爹,想求个原谅,哪知便宜爹更加恼怒他,当场便让他滚出宫去。
  于是,他便滚了。
  小安子一脸如丧考批,反倒是骆怀远半躺在马车里,翘着二郎腿,甚是悠闲。
  “陛下,咱能不能不作!”
  如今小安子在骆怀远的带领下,已经颇为具有他的风范,明明是谏词,倒让他说出了一种逗比的效果。
  骆怀远敲他一个爆栗子,“作你奶奶个腿儿,爷爷我哪儿作了?聪明人的想法,永远是你这种愚笨之人无法理解的。”他做出一副身在高处不胜寒的孤寂模样。
  小安子揉了揉头,“首先,小安子全家死光了,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入宫。没有奶,所以没有奶奶的腿儿。再是,您这样可是会被人笑话的,小心传到严姑娘耳里,她嫌弃你。”
  小安子如今已经深谙打蛇打七寸之道,每每例无虚发,让骆怀远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对。
  不知道小王妃有没有听说那件事,会不会觉得他笨死了,亦或是嘲笑他、嫌弃他?
  即使觉得可能性不大,骆怀远也是有些担忧的。回到四皇子府后,茶饭不思一整日,小安子乐哈哈的,也就不去提醒他用膳。在小安子心目中,自家殿□□积远超旁人,所以一天不吃是不会有事的,甚至还能减些肉。
  非常烦恼的骆怀远自然没有洞悉小跟班的这种诡异的心思,他左思右想了好半天,才下了一个决心。
  于是,在这个外面滴水成冰的大冬日里,外面寒风呼呼,并天黑无月。骆怀远裹成一个球,出现在严嫣的闺房里。
  偌大的房间只有一角几上点了一盏小灯,散发着晕黄色的光芒。屋内温度适宜,暖融融的,却又不会觉得燥。晕黄色的灯光映射在屋中摆件装饰之上,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金光,一种若有似无的暗香弥漫在整个空间里,让人闻之心醉。
  小王妃的闺房耶!
  骆怀远心中叫嚣着,再没有像此时这样觉得自己这种行为是正确的。
  守夜的丫鬟在外间睡得正酣,屋中静谧非常。骆怀远蹑手蹑脚往床榻那处走去,他应该是出声叫醒严嫣的,却是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不由自主便去了那处。
  偷摸的撩起拔步床外的幔帐,里头还有一层薄纱的,因光线极暗,所以骆怀远并看不清里头的情形。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天地间仿若就这一个声音,骆怀远甚至怕这声音被人听见而发现了他的行迹。
  他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撩开里头那层薄纱帐,借着昏暗的灯光,他依稀可以看见里头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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