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2002当医生(校对)第369部分在线阅读
对于这种车技,周从文都懒得应,他笑眯眯的去刷手,回来上台。
现在三院进了电烧,手术又快了少许。
切开,把镜子送进去,周从文没有特殊交代,而是仔细观察李然的动作。
第二个口打开的时候,周从文把钳子送进去,看着电视机屏幕。
李然果然很有天赋,或者说他平时琢磨的比较多,对手术的理解还算是深刻,镜子扶的特别标准,术野完好。
周从文有些欣慰。
扶镜子听起来轻飘飘的,其实在胸腔镜手术中极为重要。
一个角度的倾斜,没有经验的术者会耽搁很长时间才能找到正确位置。
而李然从来没当过术者,却能从术者的角度思考,这一点难能可贵。
患者肺裂发育完整,右肺中叶、下叶膨胀尚可,与胸腔形成条索样粘连。
右肺上叶不张顺时针扭转约70度,右肺上叶色泽良好。右肺中叶与胸壁粘连后致右肺上叶活动受限。
周从文双手拿着钳子,抓住扭转的肺叶,眼睛没有看屏幕却紧紧的盯着监护仪,盯着患者的血压、心率。
轻轻转动,患者的生命体征平稳,一切正常。
周从文松了口气,今天虽然是一个乱糟糟的奇幻之夜,但运气似乎还好,没有在扭转肺叶的时候患者出现莫名心跳骤停。
把肺叶归位,周从文用钛夹把右肺上叶和中叶边缘夹在一起,做一个固定。
“老刘,胀肺。”周从文道。
胀肺后见右肺上叶没有问题,位置也没有再转动,周从文笑呵呵的说道,“关胸,结束了。”
“啥?!”
巡回护士刚准备去温盐水,毕竟两三个术间来回跑事儿特别多。她听到周从文的话后怔了一下,“周儿,你是不是没睡醒啊,我看手术通知单上写的是肺扭转。”
“是啊,肺扭转。”周从文把钳子抽出来,拍了拍李然的手,示意他把镜头抽出来。
这台手术只打了两个洞,缝合的时间都要少。
“不切肺叶么?”
“当然不,又不是卵巢囊肿蒂扭转。”周从文笑道,“我们的肺扭转复位就行,我还做了固定,看样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巡回护士抬头看了一眼时间。
“十五分钟?周,你这么快你女朋友知道么?”
“姐,你要是这么说我可要好好探查了。”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你看看你怎么还当真了呢。”巡回护士连忙笑道。
手术做的比阑尾切除术都要快,这对手术室的医生、护士来讲是天大的好事儿,尤其是今天还忙到了骨子里面。
早做完早休息。
刘伟没有接茬,而是皱眉仔细琢磨。
“小周,肺扭转我第一次见,很罕见吧。”
“肺扭转发生率仅为0.09%~0.40%,还主要是肺叶切除术后的并发症。”周从文简单讲解,“一般自发性的肺扭转发生率不到百万分之三,咱们今天中了大奖。”
中奖……
手术室的医生护士都叹了口气。
的确,这么一个玄妙的夜晚,整个三院都中了大奖。
第422章
真的,都是真的
手术成功,周从文感觉在这么一个夜晚里,自己也有极大的收获。
但患者家属毕竟作妖,周从文不放心,让李然换衣服回家,自己和沈浪一起送患者回呼吸内科。
出了手术室的门,大波浪女表情复杂的迎上来问道,“医生,他怎么样?”
大波浪说到“他”的时候,语气有些不屑,也有些担心,和李然的表情一样复杂,复杂到了骨子里面。
周从文说道,“患者已经醒了,手术很成功,回去休养两天就好。”
女人的表情随即冷淡下来,看那样子就差对着患者吐口口水;又像是上去把刀口上的敷料揭掉,踩上两脚。
“没事就行。”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沈浪看的眼睛里八卦直转,雪亮雪亮的光晃动着,完全看不出来忙了一夜的疲倦。
把患者送回病房,孙主任问东问西说了一会话,周从文和沈浪这才回到胸外科的值班室。
周从文不准备回去了,这么一个玄妙的夜晚,他心里知道就算是回家也睡不好,还不如在值班室对付一晚上。
换了自己的隔离服,周从文躺在值班室的床上,终于松了口气。
“从文,你说……”
沈浪的声音传来,周从文脑海里闪出的一个念头就是他和自己讨教肺扭转的诊断和治疗。
但旋即周从文笑了,沈浪就不可能这么上进!
果然,沈浪悠闲的盘腿坐在床上,“患者家属之前说什么都不肯签字,我以为她想要他死。可是手术结束把患者推出来的时候,我怎么感觉那个留着大波浪的女人有点担心呢?”
“我也感觉她有点担心。”周从文坦然说道。
“这么矛盾么?”沈浪疑惑。
“今年年初,3-6床,那个农村的老太太,你记得么?”周从文问道。
那是一个78岁女患,肺癌晚期,来三院的时候已经没办法做手术了。但是家里死活不肯把人拉回去,要死在医院里。
这种事情所有医生都懂,是江海市的规矩,也是全国绝大多数地儿的规矩。
一般没有人愿意家里死人的。
而且人死在医院,患者家属回家和乡里乡亲有交代,不会因为不孝顺之类的事儿被人戳脊梁骨。
但患者家属的确是不孝顺,他们不去理睬躺在病床上时日无多的老太太,每天就为了那点可怜的家产、甚至为了一点饭钱吵吵闹闹。
最后老太太走了,一家人在医院的走廊里大嚎了足足有三个小时,连肛肠科穿着裙子的患者都受不了这种吵闹。
沈浪点了点头,“记得,这种事儿不会忘。”
“你听过很多患者家属唠叨,说老人偏心吧。”
“嗯。”沈浪继续点头,他隐约猜到周从文要说什么。
“赡养老人的时候,弟兄姐妹责任不均,内心不平甚至心生怨念是真的。”周从文头枕着双手,透过窗户看着对面神经外科病房里的灯光。
“老人去后为了争财产,连亲情都不要大打出手也是真的。”
“父母去世后记得父母的恩情,在尸体前因为心痛而放声大哭,同样是真的。”
“从文,要这么文艺么?”沈浪笑眯眯的问道,他摸出烟,向周从文晃了晃。
“少抽烟,对身体不好。”周从文说道。
要是别人说,沈浪也就认了,可周从文这么一杆大烟枪竟然说这话,沈浪当他在放屁。
“我也知道是真的,人么,都差不多。”沈浪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环境改变心态,面对家产的时候贪婪的想法自然而然的出现;看见父母尸体的时候,也自然而然的悲伤。”
“这不是都懂么。”
“但夫妻不一样!”沈浪道。
周从文鄙夷的冷哼一声,“你个小屁孩连婚都没结,说什么夫妻。等你什么时候结婚再说吧,现在说这么多都没用。”
“你看你,举个例子吧,我觉得活难干、屎难吃,但不用真的吃上一口才有资格说吧。”沈浪抬起杠来也是一等一的牛逼。
周从文叹了口气,沈浪这货是没救了。
“我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烫着大波浪的女人看咱们推开手术室门的时候,她的表情特别复杂,担心、焦虑甚至我感觉还有点欣喜。”
“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