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带金手指(校对)第410部分在线阅读
二柱子的伯娘被这几句讽刺的,哭声跟着停了下来,再哭不下去了,脸色通红通红的。
二柱子的大伯也拧回了身,脸色比他媳妇还难看。
只不过依旧是蹲的姿势。
他先狠狠地瞪一眼媳妇,眼神里似在训斥:你说那么细致作甚。
二柱子的伯娘看到那眼神了,心想:我冤枉啊,我明明没说啥,你在旁边也听见了不是?是朱兴德猴尖猴尖猜到的好嘛。
柱子的大伯顾不上再瞪媳妇,耷拉着脑袋眼泪吧差对朱兴德道:“俺们是来找柱子的。家里那头现在乱着呢,人没的太突然,啥啥都没有准备。要是柱子不在家,他啥时候能回来啊?我寻思着,让他……”
剩下的话,朱兴德不耐烦再听。
要让柱子干什么?给买身后事的一应东西?明明有三个儿子,却让孙子辈里的柱子承包丧礼一切费用?都到了这种时候还算计呢。
朱兴德一指大门口,示意柱子的大伯和伯娘去门口等着,别在他眼前碍事,自个转身就进了门房。
索性左家有小卖铺,老人去世需要花钱买的一应物什,除了棺材等一些大件,剩下的小卖铺里都有。
朱兴德和杨满山来回跑了两趟,往车上放一应物什。
连着白蜡烛,朱兴德都给多装了两捆,以备晚上守灵的时候用。
杨满山和朱兴德是一个心理。
他朝车上抱了不少麻布、孝布,连着停灵时会用到的遮挡黑布都带着。
宁可多,别少了。
柱子是他们的兄弟,柱子爷眼下没了,满山懂大姐夫为什么只简单问几句,就忍着气开始马不停蹄张罗。想必大姐夫会一直忙到最后。
无非是希望别在送老人最后一程时吵吵闹闹的,尽量让老人体面些走。
至于其他的事情,柱子就算再傻,也有他们哥几个护着,往后有的是机会再细追问。
……
屋里,左撇子一边穿衣裳,换下平时一身干活的埋汰衣服,脱掉草鞋换上黑布鞋,一边也在向白玉兰打听:
“就以前,我差点儿摔死那回,你给我准备的那套装老衣料子还有吗?动没动?”
“有,自打你好了就一直放着。我寻思着,咱这个年纪等几年再做装老衣也赶趟,就没动过剪子。以免胖了瘦了的还得改。现在还是里外三新的料子,连着里衣都有。”
“那你给我全包上吧。正好柱子他爷的个头和我差不离儿。”
白玉兰停下动作:“可是,他家能没有装老衣吗?一般老人到岁数了,就算再困难,家里也会提前几年陆陆续续给准备上。我怕咱给拿了,他家明明有,到时却装傻。”
白玉兰认为她绝对不是小人之心,是那一家子人绝对能干出来的。
左撇子摆手道:
“唉,让你拿,你就拿吧,这时候就别想那些了,先可着去世的老人来。
柱子他那几个叔伯不是那种特别孝顺的人,儿子都指望不上,还能指望儿媳妇们提前几年给准备装老衣?
我先带着,到时看情况再说。
要是真没有,咱总不能抓瞎,总是要让老人体体面面的走,比啥不强。”
白玉兰一听,也对。
所以她不仅将那块装老衣料子给了左撇子,而且还挑选出一块最好的鞋面料子。
鞋底她是没办法了,咱家没有现成的鞋底。
实在不行,只能让二柱子的伯娘婶娘现做了。
外面,在朱兴德将大门打开,要将牛车拽出去时,秀花忽然出来拦住他:“德子,你等会儿,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什么?”随着问,朱兴德打开了外婆递来的两张纸。
朱兴德粗略看过后就愣了一瞬,望着面前矮他两头的外婆:“这是啥时候写的?”
秀花眯眼回忆道:“前几个月吧。不止柱子他爷写了,凡是在咱家干活受重用的,且家里没分家的,我怕将来有破烂事儿的,我都趁着那些老人在给我送菜时,依次让他们写下这个字据了。也得承认,他们能配合是心里有这些孩子们。唉,要不然凭啥这么大个事儿会听我的。”
朱兴德手中这张纸,赫然是一份协议。
协议上写的极为细致,从发工钱,该由谁来取,一直到老人去世怎么办,家里该怎么分家,这里全都有。
比方说柱子这张纸上,就有写到:
柱子爷没去世时,虽然没分家,但是柱子的工钱,只能由柱子本人支取。
任何人不得以没分家、家里很缺钱、出大事故了需要银钱等理由代替柱子支取工钱,以及不得以柱子名义在外借贷。
只一个领取工钱就能如此,更不用说分家了,好些条款。
其中有一句话是:关于分家,或是关于柱子爷在分家前去世的处理方式,不得将柱子在分家前,在外所得收入,并入分家前财产总和中。
从这话上就能看出来,柱子那些叔伯婶娘堂哥堂弟,甭打算在分家时提出,先将柱子在外面挣的那些钱拿回来再分。
是啊,要是那样做,是柱子不合适。
那一家子有啥啊?拢共就几亩地,几间破瓦房,可是算上柱子那些堂哥堂弟几十口人一起分,柱子很可能到最后连半亩地都混不上,连个小单间也分不着。
倒是二柱子能往家里拿回大几十两,让别人给分走。
虽然朱兴德不可能认下这个亏,毕竟有给柱子盖的房子支在那里,就说柱子挣的钱全用在那个新房上了,但是其实麻烦事还是有的。
比方说,那一家子要是有人真不要脸起来,非说左家给柱子盖的新房也等于是分家前的财产,要给他们匀点儿,还别说,朱兴德还是要用点儿心思才能摆平的。
先不提这份协议,只提眼下,朱兴德望着秀花很感动。
外婆为这个家,背地里要操心这么多,连这个都想到了。
倒是秀花没觉得这算啥。
她都走一步看十步聪慧习惯了。
秀花只顾犯愁道:
“就是不知道那一家子会不会认。
本来吧,我还寻思等到新房搬迁时,再让你五爷爷帮柱子爷给写个补充协议,由柱子爷按手印、葫芦画瓢签个名,补充一下柱子爷是搬过来和柱子住啊,还是往后怎样。
我知道他那人,那位老爷子没敢写完这个就早早告诉家里人,是怕将他撵出去没地方养老。那柱子新房有了,也不差他口吃喝,不就不用再怕了?
总之,到那时最后彻底定下来,连着这一份一起拿给那一家子看,然后再多叫上他们村一些人作证,这样一口气办下来才叫最终不用费口舌。没想到,他人忽然就没了,唉。”
人算不如天算。
这是秀花今日的第三次叹息。
人到了一定的岁数,不愿意面对谁死不死的事儿。
秀花强打起精神道:
“所以这东西没经过他们村里正见证,很多人也不知晓,他们有可能会不认。
我想告诉你啥呢,但是咱不怕啊,因为这玩意儿它是真的。
条款是你五爷爷当初写的,可手印和下面那散花子似的签名,确确实实是柱子爷亲手按的、亲手描的。
我和你说,德子,他们要是不认,你就回来找我,我和你五爷爷大不了去一趟。要是经过我们解释他们还想继续耍无赖,那就没办法了,那就告咱家去吧。”
她家不怕被告。
“而且,他们也别想着死无对证,一口吐沫星子就能冤枉这玩意儿是咱家写的。我可问过柱子爷,他那狗爬似的签名和手印还在哪里使过,他说前两年卖地的时候写过,很好认。他们村里正知道,一看就能辨认出来。”
朱兴德听完只一个感想:外婆啊,您连这个都有后手。
……
朱兴德和满山一人驾驶一辆车。
打算载着左撇子和柱子的大伯伯母赶紧过去。
出门时,看到从庄稼地回来的李二,朱兴德不得不停下脚,急忙叮嘱句:“等砖一批批到家了,帮着多支应一下,今天格外忙。”
家里就剩下几个女眷了,奶娃娃还要占个人看管。
李二看见车上一堆死人会用到的家伙什,猜想朱兴德有要紧事:“你放心,我姨我姐那面还有我呐,你们该忙就忙去。”
朱兴德只顾和李二说话,当跳上车扬起鞭子时才发现,汪家那些人还在左家门口不远的地方磨磨蹭蹭着。
他一下就来了火气,边赶车边冲汪氏拧眉道:“不是我说你,大嫂。你和我大哥之间的事儿,去找我伯母哭去,跑我老丈人家算怎么一回事儿,绕着几道弯儿呢,还在这里磨蹭个啥。”
至于汪家其他人,朱兴德连个眼角风都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