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带金手指(校对)第382部分在线阅读
可是谁也没想到,罗母从年后一直到春天,不只生一次病。
在这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她又连续生了两场病。
一次是在大半个月后,罗婆子带着儿媳妇去县城钱庄“掰开”银票。挺大的数额,就那么化整为零了。
在还给左家二百两束脩费当晚,小麦来到堂屋本是要取布料,趁着晚上睡不着觉,想给远在府城的罗峻熙做几双新鞋,忽然发现罗母嘴唇莫名发白,说心直突突,两手也哆嗦。
大晚上的,白玉兰不敢让小麦怀孕出门,她深一脚浅一脚顶着风雪敲开张家大门。
给小麦吓的,不孕吐的人,恁是从这天开始孕吐。她又是给婆婆灌药又是掐人中,抢救完婆婆,她自个累虚脱了。
秀花更是连给罗母灌两大碗神仙水。
秀花被气的不行,她服气死罗母了,这位比她还拿钱叫爹。
白天还钱的时候明明没事儿,脸上还带笑,那漂亮话说的很是敞亮,说千金散去还复来,养鸭子再挣钱。搞不好全是装的,夜里睡觉前又在瞎琢磨了,这才犯病。
果然,张瞎子诊断,是心悸症,应是多思多虑,且常年气性大的原因造成的。
其实这次挺有惊无险的,别看当晚就见好了。
小麦很是后怕。
至于罗婆子第三次生病。
当左小麦知道婆婆是怎么作病的,当场就被气哭了。
咋回事儿呢?
这不是要开春了,盖鸭舍要提前定下人手和位置。
选址那块地,倒是不贵。
鸭棚要建在稻田旁边的干燥处,最好坐北朝南。
罗母给挨着她家田的附近几家白送了些豆腐,又给村里意思意思交了二两银钱。
村里正看在罗家有出息孩子罗峻熙的面子上,且帮过村里纳税少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同意了。反正也是盖在罗家地头,至多影响挨着罗家田地另几家收割而已。那几家人只要没意见,村里就不拦着盖鸭舍。
按理挺顺利的,包括左家新买稻田地边盖第二间鸭舍,由左里正出面协调,也是花了二两银外加一些单独的人情礼就轻松拿下,罗母是不应该上火的。要知道那第二间鸭舍搭的人情礼,等于是左家将来要还的,她还省下点儿。
可是,罗母控制不住的,总在心里算计盖鸭舍成本。
这事儿,她真控制不了,到了夜里就不知不觉琢磨。
鸭舍地面,她想用竹子铺,铺完还想雇人做栅栏网,防着外人偷鸭子。又想鸭舍院落建大一些,院子最好引到水渠存水用,以防稻田地里缺水,鸭子也缺不了水。
什么都想一步到位,那花销自然就多。
然后她就上火了,尤其是在和村里帮工们,谈完干活费用后,她牙肿了。
最开始,罗母是用手掰牙,硬生生给火牙掰松动了。
后来太疼了,含凉水没用,塞清凉草药也没用,一宿宿没法睡觉,疼的她恨不得想劈开自己脑袋。
罗母忽然想起,村里有人自己拔牙。
她瞒着左小麦,等到儿媳妇睡了,她大半夜用绳线一头,将火牙绕圈系紧,再用绳线另一头系在门闩上,接着像拔河一般助力猛跑。
当左小麦听到“砰”的一声响动时,罗母的火牙早就蹦出去很远,寻不着去处了,同时她人也晕死过去了,满嘴满下巴全是血。
小麦:“啊!!”
多亏着因为要养鸭子看,也因为罗母那次高烧来势汹汹和之后的半夜犯心悸症,小麦不放心早早跟随婆婆回了罗家,要不然罗母就得在灶房昏死一宿没人发现。
小麦连惊再吓,极为可怜的,一边控制不住大半夜哇哇孕吐,一边知道求助闹僵的林家没用,拎着早先卖豆腐的破锣跑到大门口,哐哐敲锣喊“来人啊!”
那一宿,再折腾折腾天都快亮了,罗婆子才被牛车送到镇上。
左小麦敲城门报人名,喊着她夫君罗峻熙是青柳村秀才,她是秀才娘子,麻烦快些开门放她们进城看病。
罗峻熙在镇上很有名的,毕竟拢共没多大的地方,也没几位名人,所以他不认识别人,别人却认识他。
很多人给行了方便,还有人帮忙提前跑到医馆敲开大门。
郎中看完罗婆子情况,没个好脸色。
郎中骂小麦:“你以为拔牙是小事儿吗?那是能死人的。”
小麦这才知晓,婆婆满嘴的血,不是磕掉牙,更不是突然晕倒摔出血的,而是婆婆自己作的。
她早先劝多少遍不听。
早就让婆婆去镇上找个郎中看一看。
说没多少钱。
她外婆过年那阵去府城,她大姐夫特意给外婆找的城里郎中,又是摸脉又是顺便帮外婆治一颗松动的牙,还拿了点儿治牙药,拢共拢共全加在一起才花了一两半。
婆婆却不听,要么撒谎说不疼了,要么说花那钱干啥,嫌家里钱多烧得慌啊?
再多劝两句,婆婆又张嘴不是好气儿地嫌弃她说:“管好你自己得了,这么点儿岁数怎就那么磨叽,到老了,你可怎么整。也不怕你男人烦你。”
怎么整?作吧,人差些没死了。
在医馆住了四整天,鸭舍那一摊扔下,多花出好几两,这回不用嫌弃她磨叽了。
但小麦甭管在心里吐槽的多欢,面上却一点儿没漏。
她除了背后气哭一场,觉得长辈咋那么不听话呢,当面甚至更关心罗母了,劝着哄着捧着,还要反过来开解婆婆。
左小麦主要是怕啊,别忘了,她婆婆现在有心悸症,怕婆婆因为治牙多花不少银钱感到窝囊,再憋气上火之类的。
要是那样,再生了其他病,这不等于是恶循环了嘛。
倒是罗母,从医馆回去后,有那么一阵很沉默,接着又忽然将家里的财政大权交给了小麦。
“这是咱家所有屋门的钥匙,地窖门、仓房门。往后你愿意做啥吃就做啥吃。”
“娘,不用问你了吗?”
“问我,也是问咱娘俩晌午吃啥行不行,想不想吃那个,而不是问我要舀多少粮食。往后你自己拿主意吧,家里反正就咱娘俩,你还能倒腾粮食啊?”
左小麦一想也对,她娘家现在有钱了,婆婆不怕她倒腾粮食救济娘家。
情况不一样了。
但是当罗婆子将银票又给了小麦,小麦呆了。
“我岁数大了,别哪日糊涂藏忘了。这票子还轻飘飘的不像银子,不好翻找,就由你来藏好吧。”
左小麦记得早先婆婆连家里藏多少钱,连对她亲儿子都不说实话。为了银钱又几次生大病,那么看重钱财的人,就这么将银票给了她?
第二日,左小麦要交雏鸭定钱,朝罗婆子要碎银子。
这不是银票了,而是实钱。
罗母拧眉道:“那碎银子不是告诉你在哪了吗?自己去取呗。”
“我能自己去取?”这在以前简直是不敢想象的。
人都是一点点在改变。
小麦很怀疑她在娘家待太久了,所以婆婆的转变过程,她才没看到。
她婆婆等于没有转变过程,直接来个大劈叉。
“那怎的,不自己取,还想我送到你面前?一天娘、娘的,喊八百来遍,啥事儿都喊我。”
左小麦:“……”
之后在罗家盖鸭舍的忙碌日子里,罗母和小麦吃晚上饭时,还反过来劝小麦道:
“你别跟着瞎掺和帮忙干重活,做做饭,往后喂喂鸭子就得了。
你肚子里有娃不知道吗?要注意些。
你都已经有了那一身本事,给家里帮了大忙,还想怎么要强?
唉,你是真岁数小啊,没心眼子。
咋就不想想,女人大着肚子最是脆弱,一旦出事,那就不会是小事。
闪腰伤着了,你自己要遭罪,剩下谁能帮你受着。
你男人吗?哼,快拉倒吧,久病床前都无孝子呢,那还是有血缘的扔不开的关系,你俩可没有血缘,你敢指望他伺候你?
我告诉你,儿媳妇,谁身体好都不如身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