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带金手指(校对)第37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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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头一回干这种事儿。
  她知道,罗亲家母不过是驴粪蛋表面光,表面看起来是个好的,好像跟她家一心一意似的,实际上,那人压根儿不是啥憨厚人,几十年下来都属于事儿精的性情,怎么可能一朝一夕改掉,心里不定怎么编排她娘和左里正呢。
  可是,她却顾不得面子。
  她不看门咋整。
  外面天寒地冻的,总不能让老头老太太想说点儿私下话跑村口去吧,再者,去外面被村里人瞧见还不如在家呢。
  与此同时,屋里头真没干啥。
  一把岁数了,能干什么呀?有那心都没那力。
  秀花将一大包各式糕点拿了出来,坐在炕沿边说道:
  “给,不知道要给你家那些个孙儿曾孙买啥,就用你的银钱给他们买了些糕点。”
  左里正坐在炕沿另一边皱眉道:“给你的零花又不多,我不是说了嘛,是让你给自个买点儿啥,给他们捎什么东西。大老远的。”
  这趟秀花去府城,左里正给了秀花二十两碎银。
  给戴金耳钉的秀花,不多。
  人家子孙儿女的,不哼不哈就给买得起金首饰,就显得他给的这点儿银钱略寒酸。
  但也真不少。
  该怎么形容这事儿呢,分和谁比。
  在农村,娶个大姑娘过礼,也就十五两二十两银钱。
  这又不是过礼钱,只是给秀花出门一趟的零花。
  这二十两银钱要是小媳妇们知道,恐怕会心理不平衡,好像她们还没有老太太有身价似的。要是被左里正的儿媳妇们知晓,憨厚如左里正的大儿媳,恐怕心里也会很有意见。毕竟只是深接触,还不是自家人,凭啥给零花养外人。在农村,没听说过只相处就给花钱的。
  “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不过是出趟远门意思一下。给你就拿着,给亲戚老姐妹我都花钱了呢,更何况花的还是你的。我也听了你的话,在府城吃了不少好东西。带着玉兰和甜水下过四次馆子,小馆子大酒楼的,都进去点过菜,你瞧,花的就剩这几两银钱了。”
  这话让左里正心里舒服不少。
  尤其秀花承认会听他的话。那个柔弱的语气,说着用他的银钱过嘴瘾买吃喝,让他很满足。
  “剩下的银钱,你就收起来,下回……”
  没等左里正说完,秀花已经伸出了手,将银钱硬塞进左里正袄子怀里。
  她嘴上说是剩了没几两,可她又不是花冤家的钱,其实剩下了一半还带大拐弯儿。
  一年到头,农户种一亩地去掉成本才能净剩几两,咋可能大手大脚的花,她就是位普通老太婆,又没花惯钱。
  就这,秀花就已经认为自己很尿性了,拿人家的钱买礼物,又借花献佛,还用左里正给的零花顺手为姑爷左撇子买了两个月量的止咳粉,咳咳。
  本来想买半年的,后觉得玉兰说的对,不如让左撇子吃冻梨。等到天暖和了,新鲜梨下来了,包括左里正在内,到时候她可以他们熬梨汁。
  将剩下银钱塞好,秀花又顺手给左里正的棉袄前襟抿了抿:“我可不要你剩下的银钱,我可以吃、可以花点儿,收下这钱算怎么回事儿。”
  为了不让左里正磨叽这个话题,秀花又推过去她买的各种保健粉,“听人说,那些高门大户里富家翁,都喝这些,对身体好,我就给你买了不少。咱喝着喝着指定会断顿,不能像人家似的天天喝,但尝尝吧,活着一辈子,啥都试试味儿,能好一点是一点。”
  “那你留着吧,我觉得喝你家水就不错。”口感不一样。
  秀花寻思:你还挺识货的。
  今晚,好些人在屋里说话那阵,她就发现她家玉兰是单独给左里正泡的茶叶沫子。想必用的是神仙水。
  “你那个是老头喝的,人家我也给自己买了,我的是花粉。”
  她给自己买了一小纸包,正如她劝左里正的那番话,寻思活一辈子也尝尝富婆们喝啥。
  要是等到她能顿顿喝得起啊,家里搬进了那种大高门里,她怕她先死喽。
  这种小来小去的梦想,能圆就先圆上吧,先尝尝味儿。
  左里正自是继续嘟囔,怎么给他也特意买礼物了呢。
  心想:咱家还处于想顿顿吃肉的阶段,回头却给他买回来粉,让他喝稀。这不就是乱花钱嘛。
  要依他本心,他本是想让秀花买件毛皮衣裳来着。去县里,他见过富家太太穿那种带毛领的棉袄。
  却没想到,秀花全买的小物件,但他不会说出来买粉是败家,他败得起,也愿意惯着。将来他自己出手给买带毛领的袄子穿。
  且左里正那嘴角怎么也压不住。
  没听秀花说嘛,是惦记他天冷爱咳嗽才买的百合粉。可见平日里挺注意他啊。
  这心里要多么有他,整个用热乎胸腔捂着,才会连他多咳嗽几声都特别当回事儿。
  左里正越细究越心热,忽然伸出手,一把拽住秀花的胳膊。
  秀花本来要回原位置坐着,这一薅给拽到跟前儿。
  很让人难为情的是,那老头子拽她胳膊也就算了,又滑向她手,还摸来摸去。
  “咳”,左里正面上假装自然,“这一晚上,我只能支起耳朵听你和别人唠嗑,又不能插嘴。现在终于给那些人盼走,快和我念叨念叨,进城都吃啥好的了,我瞅你,咋没胖。”
  秀花没吱声,感觉外面好像有人想拉开门。应是女儿要进屋铺被。炕被再不铺好,炕会变凉。她在分心要不要立马甩开手。
  左里正没注意到外面动静,以为秀花是不好意思像个年轻妇人似的,告诉他在城里都吃了什么好东西,一般村里妇人只有害喜才会馋嘴,只能又拉着手哄道:“恩?问你话呢,怎么没胖。”
  在外面的白玉兰:“……”
  艾玛,真的,她不铺炕被了,屋里炕愿意凉就凉去吧,她很想搓鸡皮疙瘩。
  白玉兰实在是没想到,老头老太太一旦腻乎起来如此牙碜。
  没错,就是牙碜,都不是寒碜。
  因为她想象中娘和左里正在一起的场景,别看是私下说话,也应是会唠:
  峻熙去书院啦,德子和满山什么时候给边境送第二趟酒,家里过年孩子们去五叔家拜年如何,城里酒铺子卖的好与不好,娘着急回来淡季期间预备要存多少酒。甚至会聊李二四口人,以及开春怎么种地和怎么盖房盖酒窖。
  这才是成年人且活了大半辈子人,常唠的磕吧?
  却万万也没想到,正事一件没聊,竟在那里粘牙来着。
  她感觉,年轻人成亲当晚都没有屋里老头老太太那么黏糊。
  就在这时:“玉兰啊,送温水。”秀花主动叫水。
  因为左里正提出,他现在就要冲粉尝尝秀花买给他的心意。
  “嗳,来啦。”白玉兰怕老头老太太不好意思,特意木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送进来两碗水,一碗凉的,一碗热的,一个空碗,自个兑吧。
  掀开门帘出去前听到以下对话:“好喝吗?”
  左里正:“好喝。”
  白玉兰心想:好喝啥呀。她男人左撇子不是也借光喝过嘛,背后和她嘀咕,说像大鼻涕糊。
  ……
  又过了一盏茶时间,左里正才戴上棉帽子,推开门喊道:“丫头啊?不早了,我先走啦,你来闩好大门吧。”
  罗婆子在小屋,两手揣袖子靠墙上打个哈欠。
  她今晚得回秀花那屋睡觉,要不然李家四口来了,占了一铺炕,她没地方。
  闻言心想:真能唠啊真能唠,还知道走啊?她都困了。
  而那俩人,备不住还嫌弃时间过的太快呢。
  要不说呢:男人没小妇,活着像废物。女人没丈夫,活着不如猪。
  她现在就是头猪。到点不睡觉受不了,她终于能回屋了。
  当白玉兰送走里正叔,又跑到以前老张家那院落,检查一番门闩和后院的牲口再回来时,罗婆子哪里还剩下睡意。
  罗母正瞪着大眼珠子道:
  “啥玩意儿,峻熙那书院就教那么两天,二百两?!”
  “那府城先生说的不是人话吧,教的不是知识,我看他们往外吐的是铜板!”
  得,白玉兰算是明白了,她娘和左里正聊的是风花雪月,转回头面对罗婆子聊的却是过日子磕。
  你听听,都没过宿,这就在朝罗婆子要钱。
  秀花站在炕上朝罗母伸手道:“你赶紧把二百两给我,别那么眼皮子浅,你儿子要是能考出来,还差那点儿吗。”
  “婶子,您摸摸心口窝,那是点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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