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带金手指(校对)第102部分在线阅读
“那当然了,再朝上考考,咬牙供供,这已经见到天亮了,往后那就和咱这些泥腿子彻底拉开。”
左撇子喝的脸通红,说拉开啥呀,还是要种地,不种地吃啥喝啥。吃喝都没了,还臭美啥。
青柳村的老爷子笑着摇头,“你可别谦虚。有个那样的出息女婿,你就能吃顺口饭,干轻松活,那年年赋税愿意咋涨就咋涨,你不会犯愁。等考下秀才,你更能睡安心觉。”
心想:走哪还会被人捧着,你要是再说还一样,那就有点儿不实在了。
还好,左撇子一向是谦虚一半,实在一半,属于一半清醒一半醉的类型,闻言没再说那虚头巴脑的话。
而是笑的直用手抹嘴:“那对。不过,那也要看他明年二月秀才试咋样。孩子将来比起咱们摸土坷垃的,指定会强出许多,会和俺老闺女那小日子过的轻松点儿。但是和那些真正的富贵人比,还差着天地。谁知晓他最后能到哪一步。”
“错不了。”有人大声道。
一个喊起来,好些人也跟着说,一定错不了,都榜首啦,开玩笑,那是一般学问能考出来的嘛。
气氛极为热烈。
罗婆子在这份祝贺声中,听着那吵吵嚷嚷,看着那一张张脸,眼圈却一下子红了。
一幕幕、一步步供孩子读书的画面似浮现在眼前,当娘的哭了,感觉才上来那股激动劲儿。
“婶子……”罗母拽着秀花的手,之后再说不出话,只顾抹泪。
又拽把白玉兰的手:“他岳母……”
白玉兰心软,挺感同身受,也扯袖子抹把眼泪,跟着劝道:
“这不挺好的,快别哭。说实在的,我之前想过峻熙能考上童生,但没敢想是榜首,那第一哪是那么好当的,就一个。却没想到他是真争气。我还听那官差说,一般榜首很少有考不上秀才的。明年二月也错不了。”
罗婆子嘴上应着不哭了,大喜的日子哭啥,可是那眼泪却像不争气似的,连说话声都带着哭音: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听别人说恭喜话真挺乐,也挺飘的。可是一见到你们……呜呜,我就想哭。你们知道有多不易,只有你们,才知道他能考下来有多不易。”
是啊,自家人才会知晓自家事。
罗婆子心想:
为了今天,那蛇啊猪啊。
还有以前,甭管干啥,家里都不敢有个动静,一天天就是吃饭、睡觉,念书。
孩子爹的忌日,像别人家很重视要从早忙到晚,她家,不行。
不是儿子不同意,是她不让,有多出的那半日要念书。
她就在稀饭他爹的坟前说:“别挑理,别说你啦,就是我这个活的,吃五谷杂粮的会生病的,这些年一次次病了也从不告诉他,耽搁半日会少作学问。”
还有外面无论刮风还是下雨,她一次次送儿子翻山越岭给送出去念书,从没有耽搁。
哪怕稀饭儿摔到大泥坑里膝盖摔坏,她咋不心疼呢,那也要硬下心肠催促着:“儿子,快点儿跑,你忍忍疼,看去晚了,先生罚你。回头娘再给你抓药。”
可以说,为了能学出名堂来,为了今日,她这些年很不容易,她儿子也不容易。
秀花难得的拍拍罗母的大腿安慰,正要张嘴说点儿啥,里正五叔那面忽然喊她们这桌女眷,说来人了,要给介绍。
谁呀,又有谁来啦。
就是那卖羊的赤水沟子村的,有一户家境挺殷实的人家,两口子领着十三岁的儿子来恭喜。
先介绍关系,总不能不熟悉就说话吧。
左家有一位已经死了姑奶奶,不是左撇子家这头的,但论亲,都姓左,左撇子也得叫声四姑。
那四姑的老闺女是这两口子的婆婆,婆婆也死了,以前见面不咋说话,关系太远了,连着筋的又都死了,那家人平日为人还有点儿牛逼哄哄,然后两口子今日却不请自来了。
来取经。
为的是儿子也念书嘛,想找罗峻熙教两句。
姿态放的很低,见到左家人和罗母就说:咱哪敢耽搁童生榜首做大学问,只勉励两句就成。
说孩子就喜欢他罗哥哥。总想说两句话,还不好意思打招呼。借着今日大喜,又有这亲属关系在,本就该多走动,这才来沾沾光。
秀花:“……”
心想:
撇子那五叔可真没正溜,真能给没事找事。
十三岁才学到哪,又不着急下场。
还能教怎么考童生啊?现在说,那孩子能记住?再说小孙女婿他也没在呀,你就给应这事儿。
凭啥你们那头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要她小孙女婿凭白费吐沫星子,赶上你们不知晓一天天猎猪挺累的。
正心里吐槽得欢,这家妇人一把拉住秀花的手,红封就塞了过来。
这妇人,来之前就有考虑该给谁随礼。
给罗母或是给白玉兰都不好看,又不能给两份,就让罗峻熙和儿子说两句话,给两份那也太费钱啦。
索性,给两家最大的长辈,这怎么都说得过去。
秀花稍稍一撵,别人都没来得及看清她这动作。
只看见,她挺热情的拉着那妇人,又招呼那孩子、那孩子的爹,很是给里正五叔的面子,这面五叔一介绍,那面就给拽上桌。
“原来是亲属,来,快坐,往后可要多走动。你们要是不来,咱们走路撞一起也认不出对不对?”
秀花爽朗的笑,又继续道:“是吗,十里八村都知道啦?可我那小孙女婿还没回来呢。你说这事说起来招不招笑,他个正主估计还不知道,我们倒是喝上了。等会儿他回来,我就让他和你儿子说两句。他五爷爷呀,麻烦你在那头也多给张罗张罗。”
里正五爷爷喝了脸通红,心里极为满意,心想:你看看,秀花多给我面子。
“嗯那,你们女的那面也吃点儿吧,别光顾着忙。”
而罗婆子也没心思再抹眼泪了。真到喜事这天,哪有空哭,总被打岔。
罗婆子被秀花捅了一手指,开始主聊,问那妇人话。
听闻那孩子要换先生,要回头就转到她儿子曾念过的学堂,摇头道:“那倒不必,在哪里不是念。”
心想:
这咋能崇拜成这样呢,做学问那事,她懂。
先生领进门,其实修行在各人。
不是说你家孩子照着我儿子穿、照着我儿子戴,照着我儿子走过的路就能考上的。
和那有啥关系。
而且她还真不是得意忘形,好像故意显摆似的才这么说话,是因为她儿子十岁出头念的那个学堂最不咋滴。
各种节都要送礼。
那位先生更是罗峻熙这些年几位先生中最势利眼的。
有一回,那位先生要礼钱,稀饭儿回家没说,自然是空手回的学堂,居然打她家稀饭手板,还干过罚她家稀饭儿出去跪着背书。
那日,她要是没去镇上卖攒的一筐鸡蛋,差些这辈子都不知晓。
到那一看,问儿子怎在外面跪着,花那么多钱不在里面听先生白话,要是靠自己背,那凭啥交束脩费。
稀饭儿说,先生嫌他仪容不正。
当时就给她说愣了,哪不正了?哪里都没露呀。
“带补丁。”
明白了,奶奶个腿的,这不就是找茬嘛。补丁咋了,穿绸缎还不来你这镇上小私塾呢。
罗婆子眼下想起,她都憋着口气,恨不得明日让她家罗峻熙带着那童生头名的大喜榜,一巴掌烀在那位先生脸上。
可是,这世道还不让学生说先生坏话,要不然什么德行有亏,这才忍着没给宣扬。
又怎么可能会让另一个孩子跳进那泥滩子。
所以,罗婆子真心劝道:“真不用,不信,你等我儿回来的,问问他。”
说曹操,曹操就到。
猎猪五人组,走了一整天,而且比平日归来得还晚。
干啥去啦。
朱兴德:
别提了,寒山上的猪,好像被俺们祸害差不多了,上午只猎到两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