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就要对自己狠一点(校对)第9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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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你妈的屁!老子自己不会生吗?要你送?!”
  吴晨又是一棍子抽在江阿豹屁股上。
  边上围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指着江阿豹嘀嘀咕咕,人人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这犄角旮旯的山窝窝,精神食粮实在供应不足,能看到村干部公然打人,绝对是极好的消遣。
  “啊……”江阿豹被吴晨狂扁一顿,又继续抽了半天,抽到这会儿,喊爹也不行,送儿子也不行,在他有限的认知水平里,感觉自己今天可能是不死在这里不行了,不由哭得越发悲伤,嗷嗷吼道,“领导啊!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你别杀我啊,别杀我啊,呜呜呜……!”
  “麻辣隔壁的!谁特么要杀你了?!”吴晨抽打着江阿豹,心里比江阿豹还郁闷。这个山里野人,简直没办法沟通啊,只能举起铁棍子,敲打着江阿豹的脸,用更直接的方式教育道:“说!你以后,再也不逼你儿子退学回家种田了!”
  江阿豹被那根拍在脸上的铁棍吓得半死,连忙哼哧哼哧,飞快重复道:“你以后……再也不逼你儿子种田了!再也不逼你儿子种田了!再也不种田了!”
  “我草!什么文化水平!?”
  吴晨简直要疯,暴跳如雷地把铁棍子狠狠往地上一砸,生生在水泥地上砸出一个印子,把一群混在人群当中,还妄图趁乱复辟的村委会元老们,顿时吓得连屁都憋了回去。
  “你再敢让江森辍学回家,我就打死你,听懂了没?”忍无可忍的吴晨,一把双手抓住江阿豹那张脏兮兮的脸,冲着他的脸高声怒吼。
  江阿豹这下终于听明白了,连忙哭着答应:“听懂了!听懂了!我不敢了!送给你!你让他干嘛就干嘛,我不要他了!这个狗东西就会花钱!一点用都没有!一点用都没有!”
  “唉……”吴晨听着江阿豹那文盲到没救的话,满心说不出的无奈,长叹着,放开了江阿豹的脸,转过身,望向江森。
  江森依然保持着刚才的眼神和形态,沉默了好一会儿,感觉这场戏无论是感情还是声台行表都挺到位了,才缓缓说道:“吴支书,放了他吧。”
  “记住你刚才说的。”吴晨这才拍了拍江阿豹的脸,随手一拉绳索。
  绳结打得很有技巧的绳子,非常顺滑地自动解开,显然这活儿吴晨平时也没少干。挂在篮筐的江阿豹猛地向下一落,刚惊叫一声,就被吴晨稳稳接住,随手扔在了地上。
  “哎哟!”江阿豹被摔得痛呼。
  吴晨看都不看他,又望向四周,拉下脸问:“怎么,还没看够啊?有谁也想被吊起来试试?”
  围观的村民们顿时一哄而散,哈哈笑着四散开去。
  江森一只脚跳着,蹦到江阿豹跟前,蹲下来帮他解开了脚上的绳子。江阿豹虽然很想趁这个时机,直接一脚把江森踢死,宁可搞死也不让吴晨免费多个儿子。
  但终归还是没这个胆子——不是不敢杀人,而是实在被吴晨打怕了。
  吴晨捡起地上的铁棍,走到江阿豹跟前,再次冷冷提醒道:“记住了,以后再敢让我知道你逼孩子回去种地,老子打死你,都算你死了活该。”
  江阿豹连连点头。
  吴晨这才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吼道:“自己滚去卫生站找医生!”
  “不找了,不找了,不痛,一点都不痛……”
  江阿豹摆着手,看都不多看江森一眼,转头就找山里跑去。
  吴晨却一把就拽住了他的后领子,拎过来吼道:“让你去你就去!听不懂吗?”
  “去!去去去!马上去!”江阿豹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屈,连忙哭喊着点头。
  “操,真的是贱骨头……”吴晨放开江阿豹,转头又问江森,“要不你也却找马瘸子看看?”
  江森一想,自己脚底板这个伤也是挺耽误事情的,点头道:“行,一起去。”
  “我背你。”吴晨走到江森身前。江森爬上这大块头厚实的背,江阿豹莫名有点羡慕地看着,就又被吴晨没好气地吼了声:“看你妈看!你特么这种人,就不配当爹!”
  “是是是……”江阿豹连连笑道,脸上写满山里人质朴的感情。
  ……
  同一时间,村口外面,两辆贴着公务用车标识的别克,缓缓停在了村外的坡地下。车门一开,前后车一共走出来五个人。江森前几天刚在县里见过的县中伍校长,从前车走到后头,面向一个穿短袖戴墨镜的矮子,指着陡峭的十里沟村入口,轻声说道:“汪局,车上不去了。”
  任职两年多,今天才头回来此地调研的县教育局二把手汪副局长,看着眼前这片一眼只能看出一个穷字的村落,万分感慨地叹:“老话说得好,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那孩子,确实不容易。下学期之前,他读书和生活的问题,一定要马上解决和落实掉!
  这个事情,必须搞成典型。市里那么远,去市里干嘛?那不是给市里头添麻烦吗?就来县中读书,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一定让他转回来!他家庭要是有什么困难,今天就地解决!”
  “汪局放心,这个事,我们瓯顺县中这边一定举双手支持!”伍校长满脸笑容,“这个孩子,后年参加高考之前,我让他出不了县城!”
第106章
太上老君炼丹炉炸了
  十里沟村的卫生站虽然机构微小,但承载职能和业务范围却相当巨大。服务内容包括从最简单的治疗伤风感冒,一直到各种跌打损失,但凡是病,就没有不能试一试的。
  内外妇儿,一概接诊。
  不过更牛逼的还是,整个卫生站的机构运营成本还极低,基本只用让医生有口饭吃就行。医生数量也不多,总共就一个。姓马。因为早些年挨批斗时被村里人找借口打断了一条腿,当时医疗条件又不行,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马先生也就时运不济变成了马瘸子。曾经十里八村人所共知的大能人,一夜之间成了残废,说好的亲事也泡了汤。
  之后颓废三五年再振作,但可惜也没振作出什么大成果来。而时光流逝的速度,仿佛从那之后又变得异常的快。那个有为青年,转眼的工夫就须发全白,成了今天的乡野老叟。
  出事多年以来,马瘸子因为腿脚不便,就再也没离开过这个村子半步。但残疾后依然要讨生活,就一直兢兢业业,一心扑在青民乡的农村卫生事业第一线,继续服务着整个十里沟村的这一两千人。只有他一个人驻守的十里沟村卫生站,每天早上七点就开工,到晚上九点才打烊,不论寒暑,风雨无阻,在村子里很是受人尊敬,孩子们都亲切地喊他死瘸子。
  江森感觉老马没给全村下毒,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属于积阴德了。
  卫生站的位置在村子的最西面。吴晨背着江森、赶着江阿豹到卫生站时,马瘸子正在给一个二十多岁的村中少妇把脉。看诊的桌子就摆在门口,正对着屋外。
  马瘸子今天干活有点一心二用,抬眼瞧见满头包的江森被心来的村支书背着走过来,马上招招手,对江森喊道:“小麻子,放假回来啦?来来来,看看这个,你说怎么治?”说着话,就直接站了起来,让出位置,显然以前没少跟江森搞过这种互动。
  不过江森跟马瘸子的关系发展到这一步,其实也是被逼的。
  初三毕业后的一整个夏天,他因为担心再次被江阿豹打死,自然就没回山上,但又没别的地方可去,就只好留在村里昼伏夜出、东躲西藏,连着好几天都是吃喝水不吃饭。
  然后就在他差点要饿死的关头,江森猜测可能是自己的专业气质吸引了马瘸子,马瘸子就捏着鼻子,收留了他个把月。于是就在那个把月的时间里,江森一边吃着马瘸子的饭,一边很识趣地给马瘸子打下手,端茶送水甚至端尿壶,平日里每天也听马瘸子讲点医理和药理。
  在这种专业氛围的熏陶下,他前世学了足足五年但也几乎望干净的本科专业知识,居然也奇迹般复苏过来,今天还尼玛各种药的功效搞不清,一周后就回忆起了上百个药方,第三周开始狂背了几十段《黄帝内经》和几十条《伤寒论》的条文,第三周半就直接飘了,居然在吃饭的时候问马瘸子王清任到底是不是傻逼,马瘸子自然当场怒斥江森狂妄,骂完后又以为自己是遇上了千年不遇的奇才,差点要反过来求江森给他当徒弟。
  然而江森一心只想写网络小说,毕竟写网文富贵一生,当医生死路一条,所以没几天开学后直接跟着孔老二扭头就走,根本不在乎马瘸子拿秘方勾引他。
  毕竟他又没钱开药厂,要秘方有毛的用!
  不知道江森和马瘸子这段短暂师徒情谊的吴晨,对马瘸子的反应颇为惊讶,这时不禁转头问江森道:“你特么还懂这个?”心里一边感慨,这娃娃还真是个大宝藏,不但做人机灵,而且比之前他遇见过的那些刚毕业进村锻炼的大学生牛逼多了。果然全市第99就是全市第99,能考重点大学的苗子,就是比那些混饭的二本子有质量啊!
  “你们这些凡人啊……”江森果然不辜负吴晨对他的欣赏,吴支书话音落下,江森就露出一脸欠抽的表情,很不想张扬地叹道,“为什么,非要逼着我装逼?”
  于是吴晨把江森放下来,顺手就给了他一嘴巴子,笑道:“奶奶个熊!老孔说得真对,就你这张破嘴,早晚哪天要被人打死。”
  “胡说!我难道不会跪地求饶的吗?”江森摸着脸,愤愤在马瘸子的位置上坐下来,然后不甘愿地伸出手,摸向那个长得其实也不怎么样的村中少妇的手腕。
  不想那少妇居然比他还颜狗,立马把手一缩,冲着马瘸子撒娇道:“阿公,我不要让他看!我就要你看嘛~!”
  江森转头看看马瘸子。
  马瘸子就指了指吴晨,问那村妇道:“吴支书的面子也不给?”
  少妇怯生生抬头,见吴晨笑了笑,不禁心中犹豫,然后又听马瘸子接着说:“这孩子以后有大出息的,今天给你看病,那是碰上了,以后你就是想让人看,你猜他理不理你?”
  “诶!这话也不对!”江森立马正气凛然,喷完吴晨喷马瘸子,“请你们永远用最高到的尺标衡量我好不好?我江森岂是那种苟富贵、马上忘的人?”
  “呵呵……”马瘸子皮笑肉不笑,仿佛摸着江森的灵魂反问道,“你不是吗?”
  那语气实在太过于叩问心灵,江森当场就被问得莫名心虚,自己也无法确定了。
  “我……真的是吗?”
  “你说呢?”马瘸子眼中闪烁着“我这么大把年纪,什么人没见过”的光芒。
  正在流鼻血的江阿豹也忍不住了,跟了句:“肯定是!”
  吴晨冷脸看江阿豹一眼。
  江阿豹又连忙撤回:“不是,不是!”
  江森对江阿豹的声音充耳不闻,仿佛陷入某种沉思。安静几秒后,突然冷不丁握住村妇的手腕,直接转移了话题:“姐姐,你哪里不舒服?”
  “啊!你干嘛?!”村里的小姐姐吓了一跳,下意识挣开了江森的手。
  可是在马瘸子和吴晨的注视下,她想了想,还是把手放了回去,低下头不去看江森那张恐怖的脸,很委屈地小声说起来:“我最近,就是一到下午就感觉身上热,人也没什么力气……”
  病人的话匣子一打开,慢慢就停不下来。
  村中少妇很快变成村中逼逼怪,连前些天吃了什么,今天早上拉了什么,都开始事无巨细地向江森交代。尤其说到高兴处,她还特别郑重地反复跟江森强调几次,她刚刚结婚,老公身体强壮,尤其夜里格外强壮,听得站在一旁装聋哑人的江阿豹眼神发亮,脑子里瞬间脑补出大量需要严厉封杀的内容,鼻血流得跟水龙头漏了似的,唰唰不停地淌。
  马瘸子眼见江阿豹这样搞不好要死在站里,急忙先给他做了点处理。
  而一旁的江森则很职业将这种和脉证无关的信息,第一时间就直接排除掉。搭着村里已婚小姐姐的脉,听她说了半天,又看了看舌苔,没一会儿就开了个方子出来。
  “没什么毛病,气虚发热,补中益气就行。”
  “啊?那是什么意思?”村中少妇满脸不解和怀疑地看着江森。
  江森随口回答:“可能是营养不够,也可能是夜里没休息好,反正问题不大。”
  “啊,你怎么乱说……”少妇闻言,立马发出害羞的声音,双手捧住了脸,又幸福地埋怨道,“我都跟我家那个说了,他就偏要,就偏要,每天弄都大半夜……”
  吴晨听得直特么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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