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还我河山(校对)第78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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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这里是支那军队在上海市区的最后一处阵地,派遣军司令部可是特意派了两名战地记者来随军记录,准备将他们完全攻占支那东方经济都市全部攻占的辉煌一刻发回本岛,好让天皇陛下和岛内民众开心开心。
  可是,已经连续两天被打脸了,结果到第三天,因为支那人的一个冷枪手,整个大军还要向后退却,这消息一旦传出去,恐怕不仅是第36步兵联队的荣誉被他丢到马桶里洗澡,整个第9师团的荣誉也被丢到支那的黄浦江里了,甚至,是整个帝国陆军的脸面。
  胁板次郎甚至都能想得出来停留在海面和江面上的帝国海军那帮孙子们幸灾乐的嘴脸。
  中国人,不能退,那是整个中国在上海市区最后的阵地。
  而日本人,也不能退,就算不断被打脸,脸都被打肿了,也得硬撑着死扛。大日本帝国陆军的荣誉不能被丢弃。
  双方都有不能退的理由,那就只能继续死扛了,就像是喷着粗气的两头公牛,互相瞪着血红的眼珠子遥遥的看着,只差没冲过去互相来个头槌看那头牛脑壳更硬了。
  只是,双方都还有理智,一个知道自己出去就回不来,最好是坐等对手冲过来撞个头破血流的好;一个知道自己还没冲到就会遍体鳞伤,旁边还有一大堆吃瓜观众在高声吆喝替力气稍弱的一方加油鼓劲,冲过去不过是徒增笑柄罢了。
  于是,这个白天,彻底成为了曾经水这个超级狙击手的舞台,射出的冷枪让胁板次郎大佐心如刀割外加暴跳如雷,昨夜想出的好计策而产生的美好期待都被毁于一旦。
  直到夜幕降临,战场上彻底归于平寂,日军指挥部里的气氛才稍微松了一松。
  有了夜色的掩护,中国人的子弹总不至于那么准了吧!
  严禁灯火,几乎已经成了所有日军的共识。谁也不希望成为中国神枪手枪下的亡魂,那个最后毙命于本方阵地上的帝国步兵中尉已经用生命向所有人证明了,700米的距离,依旧在可怕的支那神枪手的射程范围之内。
  日军阵地上黑漆漆的,再也不见任何灯火,任何的走动都需要口喊晚间联队司令部刚更新的口令。特战小队连续两晚的袭扰已经让日军无比惧怕夜晚,可唯有夜晚的来临可以阻挡住支那人神枪手的子弹,这真的是让第36步兵联队上上下下无比蛋疼的一道选择题。
  他们很难想象他们竟然会遇到这样一种窘况,打个仗而已,竟然连己方阵地上都变得不安全,大清早的起床第一件事不是喝上热腾腾的粥,而是先胆战心惊的排雷。护佑大日本帝国人民的天照大神难道去喝茶打牌去了吗?
  其实,不光是日军胆战心惊的搞了灯火管制,仓库里也有灯火管制,所有能向外透露出灯光的地方都是黑乎乎的,整个四行仓库就像是一头潜伏在黑暗中的怪兽,只要一被袭扰,就会露出锋利的獠牙把来犯之敌撕咬的遍体鳞伤。
  整个阵地上最亮堂的地方莫过于两军之间的空地,从距离四行仓库300米到日军阵地前的50米,被十几盏大功率探照灯照的犹如白地一般,纤毫毕现。
  除了租界和四行仓库之间的苏州河这一面,其余三面断然不可能会有人再在阵地上出没。
  曾经水在10点钟左右就离开了狙击点回到了仓库,因为日军采取的新动作,陈运发也没有让特战小分队再次出击,而是全体在仓库中修整。
  因为,四行仓库守军已经面临是走是留的战略性问题了。
  如同陈运发忧虑的一样,在确定四行仓库的无线野战电台失去作用之后,果然在入夜之后有人试图从苏州河游过进入四行仓库。
  不过,不光是陈运发想到了,谢晋元其实也想到了,在入夜之后,他就亲率从第一连调的一个担任他卫队的战斗班担任四行仓库面临苏州河南岸大楼这一面的警卫。
  在那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中年男子通过绳索进入大楼的那一刻,即被谢晋元亲自控制,并压往大楼中的一间密室,并没有让除他和警卫班之外的任何一人知晓。
  直到凌晨2时,陈运发接到命令,谢晋元要见他,两人才在已经堵上瞭望孔灯光昏黄的指挥部见面。
  谢晋元脸色灰败的独自一人坐在指挥部里用弹箱垒成的椅子上,见陈运发进来立正敬礼,也没有一如往常的还礼,而是挥挥手丢过去一支香烟示意陈运发坐到对面。
  两人互相抽着闷烟,没有一个人先说话,直到谢晋元极为烦躁的将烟屁股丢在地上用皮鞋碾碎,这才闷闷的说道:“大发,你料得没错,战区司令部的军令下了,我部作战任务已经完成,命令我等于今夜撤入租界,租界那边高层已经经过协商,可保留武装,等到时机成熟,我等可返回军中继续和日寇作战,而日军那边也同意任由我等退入租界,你意下如何?”
  陈运发似乎早有这个预料,目中精光一闪,沉默片刻:“长官,您是四行仓库最高指挥官,一切由您做主,您若愿遵守军令撤往西方租界,我等,无话可说,尊令而已。不过,我和我的弟兄们恐不能和长官以及您的弟兄们再并肩作战了,我独立团全军已经修整完毕欲进军淞沪。先预祝长官凭此一战之军功,青云直上,他日未尝不可为一军之将,在抗日战场上再显风采。”
  “大发,你不必相激于我,你的意思我明白。我谢晋元自从军那一刻起,也从未将军功建立在弟兄们的尸体之上,尤其是对日战场,自五年前的淞沪到今日之淞沪,那一次我谢某人不是身临一线和弟兄们并肩作战?”谢晋元的目光中隐约中有泪光闪动,嘶声道。“这一次,谢某更是将四行仓库做为某之坟地,只要能激起我全国全民族抗战之决心,纵算一死,亦是某之所愿。眼看,火种已经点燃,租界我国之民众正受此激励……可是,战区军令已下,谢某身为军人,必得以服从军令为天职。你能不能告诉我,此二者我该如何抉择?”
  “长官,军令对于军人来说,实是无法抗拒之存在。”陈运发看着不过三十出头的陆军中校两鬓染上的点点斑驳,眼中闪过一丝敬意,但口中却道:“但,相对于国家和民族之命运,不合理军令与之相比,孰轻孰重?”
  透过白天由标语中传过来的情报,浪团座的命令就一个字,“拖!”
  陈运发明白,浪团座的意思是拖延四行仓库守军撤军的时间。
  仗打到现在,几乎所有人都明白,四行仓库之战的意义已经不在于是否能守住这块阵地,而是坚守时间的长短,抵抗的越久,这颗火种点燃的火就会越旺。
  一支孤军,孤悬于大军之外,没有后援,没有退路,坚守于强寇的枪林弹雨之下,这个令人热血愤张的故事足以点燃越来越多血还未冷的中国人心里的那团火。
  “国家和民族的命运!军令!”谢晋元一时间也陷入沉思。
  显然,这正是他内心天人交战的理由,只不过再度被陈运发明明白白摆在他的面前。
  “更何况,我完全有理由相信,西洋人绝对会言而无信出尔反尔。”陈运发笃定的道。“因为,他们背后的日本人,卑鄙无耻至极。”
  “何以证明?”谢晋元目光中多了一丝希冀。
  如果陈运发能证明,正好给了他一个偏向另一方的理由。
  “日本人被我们毙伤如许之多,那会轻易放过我等,既然是他们出的鬼主意,那他们定然会趁我等离开仓库大楼掩体对我军实施攻击。”陈运发自信的说道。“不如,让我们先试试他们。”
第1388章
抉择(2)
  陈运发所说的“试试日本人”很简单,根本不用带人上苏州桥,而是命令麾下小分队的两人趁着夜色潜出仓库,在黑暗中潜出100多米,朝着左右两翼看似黑暗的日军阵地前沿300米各打了两颗照明弹。
  是的,日军左右两翼的探照灯并不像正面战场那样将双方阵地足有200多米的地带照得雪白,或许是因为地形狭窄的原因,日军架在楼内的探照灯仅只照亮了两军之间不足五十米的区域。
  但当照明弹从高空中缓缓落下,将距离四行仓库四百米左右的黑暗全部照亮的那一刻,谢晋元倒吸一口凉气,惊怒交加!
  好家伙,日本人真是不安好心啊!利用夜间,竟然在距离四行仓库约400米的位置建立了完善的机枪阵地。是的,在望远镜中,一挺挺重机枪被安放在工事中,枪口对准着四行仓库。确切的说,是对着四行仓库之后。
  因为,距离四行仓库不足30米,就是苏州河桥,那是四行仓库唯一能通向租界的路。
  谢晋元相信,只要他像来人所提供的情报中所说的那样集结一营官兵由苏州河桥去往租界,左右两翼日军花费巨大精力潜伏至400米距离建立的两个重机枪阵地定然会悍然开枪。
  猝不及防之下,不过数十米宽的苏州河桥定然是被血洗,损失甚至要比和小鬼子苦战三天还要多的多。
  没错,曾经的时空中,胁板次郎就背信弃义,趁着谢晋元部率部撤退时,以轻重机枪封锁桥面,最终导致二十余人伤亡,连团副上官云标亦在此役受重伤。
  而在这个时空中,胁板次郎远比曾经更痛恨这支军队。三天的战斗,他的步兵联队差点儿被中国守军给干成了一个步兵大队,搁谁,谁受得了啊!从晚间十一时开始,他就尽遣两个步兵大队的重机枪中队,于400米之外的黑暗中聚集了两处重机枪阵地共计18挺重机枪,几乎已经算是两个步兵大队除步兵炮以外的所有重火力。
  其实,不光是重机枪,这位甚至还准备了近20具掷弹筒,那是打算以覆盖式火力对从四行仓库至租界那六七十米的路面进行攻击的。也就是步兵炮不太好控制,一个不好就会轰到租界里去,要不然,胁板次郎定然会派出步兵炮来进行攻击的。
  他实在是已经恨这支中国守军入骨了。
  而且,胁板次郎的如意算盘拨得砰砰响,打算继续活学活用中国古代兵法大家孙子兵法中的“半渡而击”,就是耐心的放过前面通过的部队,等到中国守军撤退到差不多一半时再进行攻击。
  他那可不是说要放过最少一半中国守军的意思,他那是等着中国人撤去所有对重机枪阵地有威胁的重武器,等到中国人防备心理最薄弱的时候再发动攻击,不仅能一举将中国人打击得伤亡惨重,还能避免己方受到攻击。
  算盘打得很美妙。
  但胁板次郎可没想到,自己眼珠子都快瞪绿了,也没等到苏州河桥上出现中国人的身影,反而等来了中国人突如其来的的照明弹。
  “八嘎!不好!”胁板次郎感觉背心猛然一凉。
  重机枪阵地就这样暴露,要是搁以前,倒没什么可怕的,可若是就这样出现在这支拥有着迫击炮的中国人面前,貌似,就不是啥好事了。
  不得不说,胁板次郎的确是久经战阵的陆军指挥官,他的预料,很准。
  准的他都有点儿痛恨自己的乌鸦嘴了。
  他都只是刚喊出声,在400米的对面四行仓库大楼里,谢晋元面如寒霜,一声令下,“开炮!”
  是的,在陈运发说试试之后,在两名特种兵出了四行仓库向日军阵地潜行的那一刻,十四门迫击炮中的十门就已经被机炮连士兵们搬运上了楼顶,每门炮携带了十五枚炮弹,必须在一分钟之内全部打空。否则,日军的山炮报复就会随之而来。
  他们是在死神的刀尖上舞蹈,但与此同时,他们先当了回死神。
  对于日军突然暴露在照明弹下的重机枪阵地上的日军来说。
  由于是要对准苏州河桥射击,而且还不能让子弹射到西方租界中,日军的重机枪手们也是绞尽脑汁,重机枪主要放置在距离河边不远的地方。
  但那里,其实是一条街道,紧邻河边的小街,没有什么房屋做为遮挡,所有的工事都是由日军机枪手和弹药手自己辛辛苦苦从远处搬运过来的沙袋垒起来的。
  当然了,由于是两个相对的重机枪阵地面对面射击,别看两者相隔足有800多米,但92式重机枪的射程可高达1000米,哪怕就是失去平直弹道的流弹也是有极强杀伤力的。重机枪子弹可没有什么敌我识别系统,是自己人射出的就不伤及自己人。要是两个重机枪阵地对向这么一射击,结果把自己人给射死了,那第36步兵联队可不光是成为中日战争中最大的笑话,整个帝国陆军都将成为战争史上的大笑话。
  所以,两个机枪阵地在设置之前,都微微调整了射角,努力让两个阵地的射角不那么正好平直相对,以苏州河桥为交汇点形成一个夹角。虽然或许还会有射空的弹头会落入租界,但已经透过压迫西方租界而获得自己想要利益的胁板次郎这会儿已经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西方租界这会儿显然不会因为几个弹头落到租界就会和日本人翻脸,但为了达到攻击目的的日军重机枪阵地可就没多强的防御力了。那些并不算单薄的沙包工事或许挡一挡重机枪甚至机关炮的射击还有可能,但对于从天而降的迫击炮炮弹来说,那真是……
  脆弱的如同脱光衣物的十八岁小姑娘面对了一群纹着左青龙右白虎中间还有一个拿着平底锅的红太狼的恶棍,只能是,毫无反抗的被按在身下摩擦,被蹂躏。
  机炮连的炮手们很公平,每一边放了五门炮,早就将射角调整好了,等到谢晋元一声令下,就朝着犹如白昼一般的日军重机枪阵地开炮,一分钟之内,每边发射75发炮弹。
  炮手们甚至都没看自己炮击的成果如何,一群人蜂拥而上抬着数十公斤的迫击炮就跑路。
  实际上他们也看不到,照明弹的照明时间不过30秒,30秒之后一切夜色重新笼罩,除了迫击炮炮弹爆炸发出的火光。
  胁板次郎大佐又要哭了。
  不光是重机枪阵地被支那人的迫击炮光顾,几乎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损失惨重,而是,他被卑鄙的支那人给欺骗了。八嘎的!不是说好了,今天凌晨向租界撤兵的吗?老子倾其所有机枪都摆好了,你给老子来这个?用一堆炮弹来招呼?
  是的,在胁板次郎大佐心里,他是被支那高层给忽悠了,这可不是奇耻大辱吗?
  “支那人!真是个卑鄙的民族,一点儿也不遵守承诺!”胁板次郎有些默然的看着不远处轰隆隆炸得正热闹的重机枪阵地,一口大板牙都快碎了。
  这会儿日军陆军大佐可没想过正是因为自己卑鄙不守诺言才导致麾下被炮击的问题,“火背就喜欢怨社会”这句话拿来形容这个偷鸡老是喜欢蚀把米的日军大佐是再适合也不过。
  “联队长阁下,联队直属炮兵中队来电,要不要对支那人进行炮火压制。”北岛刚雄有些怜惜的看了一眼犹如困兽眼珠子布满红色血丝的上司,询问道。
  不怜惜不成啊!北岛刚雄中佐觉得自己这位长官已经算得上极度坚韧了,如果换成是他,在遭遇了如此痛苦的一波又一波打击之后,那还能如此坚强的站在指挥部里骂街?恐怕早就提着指挥刀给自己肚皮上划伤两刀向天皇陛下谢罪了。
  话说,这位咋还不剖腹呢?联队都已经快被他玩的一穷二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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