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雪(校对)第46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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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痛快,痛快,真是解恨啊!”
  “李大官人果然是个为民做主的好官啊!”
  “废话,要不然李大官人为民颂为‘李青天’啊?是白叫的吗?”
  “李青天为民做主,我等小民感激涕零!”
  “小民等定要为李青天立下长生牌位,天天烧香磕头,保佑你一辈子福寿双全。”
  众百姓见状顿时心花怒放,感到无比解恨,并纷纷对李三坚表达感激之情,一些百姓甚至已经跪下向着李三坚不停的磕头。
  半响之后,施刑毕,朱汝明、二赖子被打得屁股开花,血肉模糊的晕死在了地上。
  朱汝明、二赖子手下随后将二人架上了船,仓皇离去。
  此日过后,朱汝明、二赖子等人也不敢在福建路呆了,慌慌张张的奔回了苏州,去向他们的主子哭诉去了,临走之时,还不忘带上数艘大船,大船之上满载搜刮而来各种奇花异石、奇珍异宝。
  “小民等叩谢李青天大恩!”
  “李青天大恩大德,小民等无以为报啊!”
  朱汝明、二赖子等人仓皇逃走,妈祖石自然就安全了,最起码近段日子是肯定无人敢来取了。
  李三坚将朱汝明、二赖子打了个屁股开花,差点命丧黄泉,还有何人再敢再强取妈祖石?
  于是众百姓纷纷跪倒了在了李三坚面前,黑压压的一片,纷纷磕头谢恩,众皆感激涕零。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李三坚长叹一声后,对众百姓说道:“诸位父老乡亲,快快请起,李某本事实在有限,不能多为百姓做些什么,当不得‘青天’二字。”
  陈十四等摩尼教教众闻言,均是惊惧的互视了一眼。
  他怎么知道他们摩尼教之言?难道李三坚也是摩尼教之人吗?众人心中均是暗暗吃惊、纳闷。
  “李青天,妈祖石之事。。。”此时仍有百姓不放心的问道。
  “诸位父老乡亲放心!”李三坚点点头后说道:“李某在福州一日,定当护得妈祖石一日周全,定当护得我福州百姓一日周全。今日之事,本官只当做未看见,不过本官还是要劝你们两句,那就是鸡蛋岂能与石相击?今后遇到这种事情,万不可与其硬拼,硬拼的后果只会是你们受苦。”
  “李青天啊,小的们也去过官府也告过官,也送过钱啊,也哀求过,可他们。。。他们却置若罔闻,执意想取我等的妈祖石啊。”袁里正闻言泣道。
  李三坚无言以对,良久之后,长叹了口气道:“都散了吧,都散了吧。”
  众皆闻言散去,鲤鱼湖湖畔只剩下了李三坚、费景阳、山魁、许彪等人。
  李三坚呆呆的站着鲤鱼湖湖畔,怔怔的看着妈祖石是久久不语,夕阳照射之下,将李三坚的身影拖得长长的,显得异常的孤寂。
  此时一阵冷风吹过,妈祖石又是发出一阵呜咽之声,就似乎是妈祖娘娘又在哭泣。
  妈祖石给石竹山的百姓带来福祉,可给李三坚带来了什么?到底是是福还是祸,却尚未可知也!
  “相公,天色不早了,回去罢。”良久之后,一直陪伴在李三坚身边的费景阳开口劝道。
  “回去吧。”李三坚闻言点头道:“庭举,今日李某此举到底是对还是错?或者。。。或者说是否妥当?
  “非万全之举,极不妥当!”费景阳实言告知李三坚道:“蔡京、朱勔之辈此时权势熏天,相公今日行此举,就摆明了与他们作对了,后果。。。后果实在是难以预料啊。”
  费景阳此数年间,一直跟随在李三坚身边,为李三坚出谋划策,李三坚也听从了费景阳之劝,专理民事,而不管兵事了,确切的说,是不理陆路兵事了,福建武威舟师李三坚却一直没有放弃,原因就是李三坚有了个很好的理由,那就是福建路匪患未除。
  其实此时的李三坚欲清除福建路海患,是易如反掌,但费景阳建言李三坚,此时当养寇自重,方能保留李三坚付出无数心血的大宋黑旗军武威舟师。
  有海患,朝廷才会允许福建路保留一支舟师的,否则要不了多久,朝廷就会收回李三坚统兵之权的,说不定还会解散武威舟师呢,就如泉州黑旗军一般,此时已被朝廷打散编入了各地的大宋禁军之中了。
  目前看来,那一日迟早会到来,是无法避免的,为了在那一日保留一支骁勇善战的大宋舟师,李三坚也必须这么做。
  养寇自重,实为李三坚不得以而为之。
  不过这只是李三坚、费景阳等人一厢情愿的,今后朝廷到底是怎样的,对此,李三坚、费景阳等人却是无法预料的。
  “嗯,李某还是年轻了。”李三坚点头道:“可今日之事,李某实在是难以容忍。且李某与那蔡京、朱勔之流早已是结下了怨仇,常言道,虱子多了不怕痒,今日之事,不过是多了一些虱子而已。”
  李三坚故作轻松,但心中却是异常的沉重。
  出了这种事情,换做自己,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李三坚心中暗道。
  此时的李三坚唯一感到安心的就是,自己为正,而蔡京、朱勔之流是邪,邪不胜正,这是李三坚一直坚持的。
  但这个世上,邪真的不能够不胜正吗?正又真的能够压制邪吗?
第八章
有备而无患
  福建路福州安抚使司衙门
  一路之安抚使,掌一路兵民之事,其中主要就是一路之兵事。
  李三坚为管勾安抚使司事,但也为知福州军州事,也就是福州知州,因而每日里都要于福州安抚使衙门当中处置各种兵事民事。
  此日一早,李三坚刚刚来到衙门,还未来得及喝口茶,福建路转运副使崔永梽就闯了进来。
  “李翰韧,这是怎么回事?”崔永梽将一纸文书丢到李三坚面前后问道。
  “崔公,有话慢慢说,先坐下来喝碗茶吧。”李三坚笑着说道。
  两人是老搭档了,因此李三坚不用问,就知道崔永梽所为何来了,当然就是应奉局之事。
  “你现在还有心情喝茶?”崔永梽气急败坏到说道:“你居然要将应奉局之人全部赶出福建?我看你这官是做到头了。”
  李三坚为了石竹山妈祖石一事,不但将应奉局提点朱汝明与福清县县令二赖子狠揍了一顿,还下令要将在福建路的所有应奉局之人赶出境去。
  这不是公然与朝廷对着干吗?
  谁都知道,就是因为宋帝赵佶的默许、纵容,造作局、应奉局等诸局所才会如此的嚣张,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
  并且谁都知道,花石纲一事,其背后始作俑者,其背后真正的运作之人就是大宋宰相蔡京。
  如此,李三坚此举岂不是将大宋皇帝与大宋宰相一起得罪了?而且还是往死里得罪。。。那么李三坚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最起码李三坚这福建路安抚使算是做到头了。
  最为关键的是,李三坚想横了,豁出官职不要了,可也许整个福建路的官员都要被李三坚拖下水,也许整个福建路都会受到牵连,到了那个时候,整个福建路官场必将会对李三坚是恨之入骨,到那时,李三坚也必将会处于四面楚歌之境地。
  如此严重后果,怎能不令崔永梽替李三坚担心?崔永梽又怎不心急如焚?
  造作局、应奉局等诸局攫取民财,鱼肉百姓,对此崔永梽又怎会不知道?
  一路之转运使是不常设的,此时福建路只两名转运使副使,而崔永梽为其中之一,那么他几乎就是福建路转运司之长吏了。
  而职掌本路税赋钱谷、仓库出纳、权衡度量之转运司,与花石纲是密切相关的,转运司可以说是首当其冲。
  崔永梽早已是不厌其烦,不胜其扰,可也不能与朝廷,与皇帝、宰相硬顶吧?其中可采取一些策略,阳奉阴违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崔公勿急!”李三坚亲手倒了一碗茶放在崔永梽面前后说道:“你先看看这个。”
  李三坚随后将一张白纸递给了崔永梽。
  “这是何物?”崔永梽诧异的接过这张白纸后问道。
  “廉政,秉公执法威自显,善听民言政更廉;常思贪欲之害,常戒非分之想,常怀律己之心,常修从政之德。奖罚,赏毫厘之善,必有所劝;罚纤芥之恶,必有所阻。赏当其老,无功者自退;罚当其罪,为恶者戒惧。爱民,为政,通下情为急;足寒伤心,民寒伤国。治军。。。。。”
  崔永梽照着白纸之上的字念了一遍后,是更加诧异的问道:“翰韧你。。。到底是何意啊?”
  “古之欲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李三坚背了一遍《礼记·大学》,更是令崔永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是何意。
  《礼记·大学》谁不知道啊?这是宋每一名读书人必修之功课,崔永梽又岂有不知?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吾辈所求。”李三坚随后指着白纸说道:“此七戒,李某打算将其作为我福建路官员之官训,崔公以为如何?”
  “好是好,可此与应奉局又有何关系?”崔永梽问道。
  “上固有错,但我等既为臣子,当尽臣子的本分。”李三坚随后叹道:“李某感觉在福建路的差遣将要罢了,可李某在福建路为官数年,总是要给福建路留下些什么吧?李某思来想去,就留下这七条训诫吧,至于今后是什么样的情况。。。李某也不能预料。”
  宋官员一般都是三年一迁官,或升官,或平调,或贬黜,反正就是不能够长期在同一地方为官的。
  李三坚为福建路管勾安抚使司事,也就是福建路经略安抚使,时间已达数年之久,再加上此次与蔡京、朱勔之辈算是彻底翻脸了,已经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了,因此李三坚必然会受到此事的影响,罢官免职是跑不了的了,最起码李三坚必然会被转迁他处为官。
  因此,李三坚希望在那一日到来之时,在福建路,在福州,在泉州能够有一片净土,能够有一个支撑大宋这一片天的沃土。
  当然这只是李三坚的一厢情愿,李三坚为福建路长吏,可下令将此七条训令作为福建路官场的官训,可李三坚走了,李三坚不再是福建路长吏之后,后继着会遵守此官训吗?就算是遵守这七条训令,但又能够遵守到什么程度?此一切的一切,均是不得而知的。
  说不定,李三坚前脚走,后继之人就将此七条训令当做厕纸给扔了。。。
  其实李三坚自问也不能完全做到这七条训令的。
,但有总比没有好,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
  “官训之事今后再说不迟,可当下应奉局之事又当如何应对?崔某以为驱应奉局之事万不可为之。”崔永梽随后说道。
  “李某在福建为官一日,就要为我福建百姓做一天事情。”李三坚闻言说道:“李某在福建一日,就决不容有害民之事。至于犯上之事,李某也顾不了许多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李某恭候便是。”
  李三坚随后坐回到了椅子之上,取过一本空白奏疏,提笔略一思索,写下了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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