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雪(校对)第37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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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三坚闻言点头道:“姚叔兴言之有理,此言甚善。诺大的福建路等路,如此漫长的海岸线,若处处设防,岂不是处处都是漏洞?不但如此,我泉州也无法投入如此之多的人力、物力、财力,因而主动出击,剿灭其最大的数股势力,其后剿抚并用,彻底解决海患,还百姓一个安宁的日子。”
  以上靖海十策,其实许多策略李三坚早已在做了或者准备做了,而打造或改造新型、大型的战船,建立泉州舟师等事需朝廷准许。命吴淼山、燕四派出大量的斥候察探海贼的一切情况,甚至混入海贼内部,李三坚同时也命吴淼山、燕四派出人察探海贼的眼线并控制他们,至于赏罚分明更不用说了,这是古之用兵之道,是最起码的。
  而使李三坚感动欣慰的就是,自己手下两员战将,姚舆与章阚,能系统、全面的提出靖海十策,此确实是难能可贵的。
  李三坚急需的是文武双全之战将,而不是需要一介莽夫。
  李三坚笑了笑后对姚舆说道:“其实你二人所献之策,就是两件事情,其一就是准备剿灭海贼,其二就是出兵剿灭海贼,依本官看来,靖海十策,件件均为上策,皆为釜底抽薪之策,当行之,且当立即行之。”
  “李知州说的是。”崔永梽也开口说道:“两位战将已献十策,按说已经是较为妥当了,是为可行。但本官还是要说两句,那就是目前最为紧要之事乃是安民,民若富庶、安定,沿海百姓安居乐业,何人心甘情愿的去做海贼啊?”
  “然也,然也!”李三坚闻言连连赞许道:“崔公老于府事,果然一语中的,有好日子过,何人愿意刀尖上舔血啊?崔公之言,说到本官心里去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许多沿海百姓被官府苛捐杂税逼得实在过不下去了,才铤而走险,落草为寇。
  不过其中也有部分人是贪图享乐,贪图淫欲而落草为寇的,这部分人是李三坚重点剿灭对象。
  剿贼首在治州事,而治州事亦是为了剿贼,两者之间可谓是环环相扣,缺一不可。
  “李知州,新年还未过完呢,就此放过我等如何?无论如何,年总是要过完的嘛。”崔永梽随后笑着对李三坚说道。
  李三坚经常称呼崔永梽为“崔公”,使得崔永梽心中不断地犯嘀咕,要知道崔永梽今年还不到四十,却被李三坚喊老了。。。
  不过在李三坚面前,自己确实可为其叔伯的,崔永梽转念想到,同时这是李三坚对崔永梽的一个尊称,那么崔永梽又能说什么呢?
  “呵呵,崔公言之有理,是本官疏忽了。”李三坚闻言点头道:“如此诸君就各自回家过年吧,但本官有句话可是要说在前面,那就是过年期间,应有的值守不可缺失,不但不能缺少,还必须加倍防火、防贼,在此期间,若再出了何事,本官决不轻饶,到时候休言本官言之不预,诸君之中许多人也许已经知道了,本官在京师之时,可是有个雅号,号‘李屠夫’。。。”
  此时为正月十日,一般来说,过了正月十五,甚至还要往后延续几日,才算是过完年,而除夜出了海贼一事,因此李三坚没等年过完,就将州衙所有官吏召集起来议事。
  而不李三坚不过年,其他人还要过年了,因此崔永梽方才劝道。
  李三坚随后看了看一眼噤若寒蝉的诸泉州官吏后,微微一笑道:“年未过完,本官就召集诸君议事,耽搁了诸君与家人团聚,本官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因此州衙就赏诸君钱、粮、布若干,新年值守之官吏、巡检、捕快、军卒等人加倍封赏。”
  “多谢李知州了、崔通判了。”众人闻言大喜,一起谢道。
  又赏?崔永梽闻言脸色肌肉乱跳,是肉痛不已。
  泉州今年由于李三坚“赖账”,还不容易才有所结余,可虽然如此,也不能这么随意赏赐啊?崔永梽心中暗道,靖海十策若真正的实施起来,哪一策不需要钱?哪一策不跟钱有关系?
  自己理他作甚?反正李三坚似乎是极善理睬。。。崔永梽又转念想到。
  “李知州、崔永梽,狱中十余名贼子该当如何处置?”
判官周方寍随后问道。
  李三坚闻言与崔永梽对视一眼后问道:“依律该当如何处置?”
  “应当众处死,以儆效尤!”周方寍答道。
  “罪大恶极者,月后斩首弃市,余者刺配。不过需年后由本官与崔通判亲自审讯,需证据确凿,方可定罪。”李三坚沉吟片刻后说道。
  李三坚本打算对这些罪大恶极的贼子施于磔刑的,而磔刑是一种酷刑,割肉离骨,断肢体,再割断咽喉,因此李三坚心中是有些不忍。
  自汉唐以降,便有了"秋冬行刑"之制,除谋反、谋大逆等罪犯即时处死外,其他的死囚均待秋季霜降后至冬至前进行,同时重大案件,需奏请路衙、朝廷复审复核,大辟之刑更需皇帝亲笔勾决。
  而铜盘岛海贼之罪行,与谋反、谋逆同,同时李三坚有当机处断之权,因此泉州州衙可将其即时处死。
  李三坚行此举也表明泉州与铜盘岛海贼势不两立,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因而李三坚就不打算“秋后问斩”了。
  “遵命!”周方寍打了个寒战后应道。
  。。。。。。。。。。。。。。。。。。。。。。。
  “崔通判,奏章一事就由你代劳如何?泉州匪患已达刻不容缓之地步了,因此重点写明‘靖海十策’实施的必要性与重要性。”诺达的州衙设厅之中,只剩李三坚与崔永梽二人之时,李三坚对崔永梽说道。
  李三坚有临机处断之权,但“靖海十策”如此重大的事情还需奏明朝廷、路衙,同时实施“靖海十策”是离不开朝廷、福州帅司的支持或协助的,因此李三坚打算急奏于福州帅司、朝廷,当然奏章还是由李三坚与崔永梽联名签书。
  “嗯。。。”崔永梽点点头后,取出一本朝廷急递而来的文书对李三坚说道:“李知州,新年年号为‘崇宁’。”
  “崇宁?为何非建中靖国二年?”李三坚闻言异常吃惊的问道。
  年号为朝廷用来纪年的一种名号,为汉之武帝首创,遂成定制。
  年号极为关键或重要的,原因就是能够自年号看出朝廷之意,能够分析出皇帝施政的方向或者皇帝的心思。
  建中靖国,建中者,建立中正之道;靖国者,荡涤海内污秽,还朝政以清爽。
  宋帝赵佶继位之初,是采取了右相曾布施政之策的,也就是无论是“元祐”之人,还是“元丰”之人,均能并列于朝堂之上,也就是说平衡新旧两党,还朝政以清爽。
  因此宋帝赵佶第一个年号就是“建中靖国”。
  而此时,赵佶继位的第二个年号,即将“建中靖国”之年号换成了“崇宁”,这就使李三坚不得不猜测赵佶的意思了。
  崇宁者,崇尚熙宁之政,而熙宁为先帝神宗皇帝之年号,是神宗皇帝赵顼与王安石变法的年号。
  因此可以据此分析,此时的赵佶已有了承继父兄之志的愿望,同时可以分析出,赵佶此时已向变法派,“元丰”之人倾斜,已经打算重用“元丰”之人了,而一旦“元丰”之人受到重用,那么“元祐”之人好日子就到头了,同时朝廷也必将会发生遽变。
  目前,朝廷左相韩忠彦为“元祐”之人,而曾布为“元丰”之人。
  同时蔡京是“元丰”之人,而此时李三坚已经得到蔡京被重新起复并已经回到京师的消息了,那么蔡京此时回京是否与此事有关?蔡京回京之后,是否能够得到重用?甚至蔡京是否能够坐上宰、执之位,位列两府大臣?
  十有八九就是如此了,李三坚郁闷的想到。
  李三坚欲阻止此事的发生,但他毕竟官卑言微,又如何能够阻止?
  螳臂是无法挡车的,该来的就一定会来,此乃天意,无法改变。
  李三坚为苏轼之门徒,这是天下皆知之事的,而苏轼却为“元祐”之人,那么李三坚也可以说是“元祐”之人,是自动被划归“元祐党人”了。。。。最起码蔡京肯定是这么想的。
  此时的李三坚甚至动了派遣刺客,将蔡京刺杀的心思了。。。
  无论怎样,蔡京仍是李三坚名义上的泰山大人,若李三坚妄行此举,就是大不孝之举,将会被万民所唾弃。
  “朝廷又要发生遽变了。”
崔永梽看了看李三坚吃惊的表情后叹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
密议言和
  福建路东海铜盘岛
  “大头领在哪里?”铜盘岛海贼二头领费景阳急匆匆来到大头领谢怀忠的居所后问道。
  “大头领在里面呢。。。”一名海贼喽啰指了指谢怀忠的住所后答道。
  谢怀忠的居所有个很雅致的名字,名为“达观轩”,不过在达观轩之中,铜盘岛大头领谢怀忠所为之事就不是那么雅观之事了。
  谢怀忠好女色,房中有抢来的十数名女子,其中有汉人、夷人、高丽人、日本人等等,谢怀忠也经常是不分昼夜的淫乐,白日宣淫乃是经常之事。
  同时谢怀忠还有个特别的嗜好,那就是好淫他人之妻,还喜欢当着其丈夫之面,淫他人之妻。
  而被谢怀忠玩弄过的女子,只要姿色稍减,即弃之如履,或赏给手下,或当做仆役,甚至直接杀之,丢入海中。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
费景阳气得摇了摇头,直接向谢怀忠居所之内走去。
  “二头领。。。你。。。请容小的禀报一声啊。”海贼喽啰见费景阳直接往里闯,于是慌忙拦阻道。
  “闪开!”费景阳怒视着海贼喽啰道:“我有大事与大头领相商,若是耽搁了,斩你首级。”
  海贼喽啰闻言不敢再拦,就由得费景阳闯了进去。
  “哥哥。。。”费景阳进屋之后,只见谢怀忠几乎是裸着身子与数名女子相追逐,不由得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好女色,并非什么丢人之事,特别是无法无天、不知礼法为何物的海贼。。。费景阳也好女色,但任何事情不得分个地点、场合,不分个时候、情况啊?
  此时铜盘岛海贼势力是愈发壮大,是名震东海,而此时铜盘岛的大头领难道不该有个大头领的模样?不说是真正的正气凛然,但起码表面之上至少有个“义薄云天”、“大义凛然”的模样啊,如此方能服众,方能为手下做出表率,方能招揽更多的海贼前来投靠,方能成就大事。
  如此行为,岂是欲成大事之所为?费景阳心中苦恼的想到。
  “哈哈,二弟来了?”谢怀忠扭头看到费景阳闯了进来,于是只好放下怀中女子,大大咧咧的在腰间围了一块丝巾,摸了摸油腻腻的光头后问道:“二弟前来所为何事啊?”
  此时虽冬季未过,但室内烧了无数火盆,因此是温暖如春。
  “哥哥,此时为冬季,往来商船甚少,我等当利用这个时候,秣兵历马,当有所准备啊,以待来年,而不因。。。”
费景阳劝道。
  “知道了,知道了。”谢怀忠打断费景阳之言后说道:“二弟前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还有其他事吗?”
  “哥哥,四弟与九妹死了。”费景阳叹了口气后对谢怀忠说道。
  “滚出去!”谢怀忠闻言大吃一惊,在缩在床上的一名女子赤裸的身上拍了一记后,看着费景阳问道:“四弟、九妹死了?怎么死的?”
  “他夫妻二人去了泉州,就再也没回来了,两人的首级已挂在了泉州城门之上。”费景阳摇头道。
  “他二人为何去了泉州?如何就丧命了?”谢怀忠跳下大床,一边在屋内来回踱步,一边问道。
  “哥哥,事情是如此如此的。。。”费景阳闻言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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