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雪(校对)第31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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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莽撞,莽撞,失礼,失礼了。。。嗯?”李三坚连连拱手道,忽然又回过神来。
  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自己何时与他们是一家人了?李三坚异常纳闷的想到。
  同时使人奉茶,一名使女足矣,为何陈广弼让其孙女出来奉茶?
  李三坚回过神来,陈义德又何尝不觉得此言有些怪异?于是结结巴巴的问道:“爹爹,大水冲。。。了龙王庙?何意啊?”
  包括陈璎珞也是聪明人,哪里没有听出陈广弼之言的怪异?因而陈璎珞抬头,怔怔的看着陈广弼。
  陈广弼见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于是笑着问向李三坚:“李知州,你觉得老朽的孙女如何?”
  “令孙女秀色掩今古,如荷花羞玉颜也,实乃是窈窕淑女,不过。。。”李三坚话未说完,就被陈广弼打断了。
  陈广弼打断李三坚的话道:“李知州远道而来,家人尚未至泉州吧?孙女香儿年过二八,温柔贤惠,就留在李知州身边服侍如何?”
  “呀。。。。!”璎珞闻言顿时被惊得花容失色,同时眼角湿润,差点哭出声来。
  李三坚是英俊潇洒,同时年纪轻轻的便为朝廷大吏,当时璎珞初见李三坚之时是有些害羞紧张,但那也只是怀春闺中少女初见年轻英俊男子的正常反应而已。
  要说璎珞此时对李三坚是一见钟情,自此就想嫁给李三坚,那就是无稽之谈了。
  在璎珞心中,嫁人首先是双方相亲、定亲,其后迎亲、拜堂,洞房花烛夜,新婚燕尔,两人瓜田李下,卿卿我我,郎情妾意。
  哪里有如此随便的就将自己送出去的?
  璎珞此时委屈的想哭。
  陈义德此时也被惊得是大惊失色,虽然自己此前已经有所察觉了,但仍是异常的吃惊,不禁开口问道:“爹爹,香儿她。。。她还小。。。就。。。不太妥当吧?”
  “胡说,香儿她早已过来婚嫁之年了,此时服侍李知州,难道还委屈了她不成?”陈广弼闻言怒道。
  “我。。。我。。。”璎珞退后两步,怔怔的看着陈广弼,简直不敢相信面前的陈广弼是一直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爷爷。
  “我不。。。我不。。。唔唔唔。。。”璎珞随后终于哭出声了,口出拒绝之言后,就跑出了客堂。
  这大概是璎珞第一次也最强烈的一次对命运的反抗吧。
  “胡闹,胡闹,岂有此理。”此时的陈广弼顿时被气得脸色极为难看。
  “老太公!”李三坚摇了摇头后开口说道:“老太公的好意,李某心领了。李某是有家室的人,令孙女为陈氏嫡女,他日定能寻个好人家,为人妻,此时又何必委屈了她啊?当年陈公对李某有恩,李某是没齿难忘,此次老太公又允诺借钱粮于泉州,赈济百姓,李某更是感激不尽,因此老太公大可不必如此啊。”
  李三坚心中明白,这个世上的女子在许多人眼中就是一件货物。
  此时的陈广弼为了家族的利益,将陈璎珞当做一件货物或礼品送出去,在他们眼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他们愿意,李三坚心中却是不喜。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陈璎珞如花般少女,李三坚当然是有所心动的,但此时强行让她为李三坚的妾室、姬妾、伺妾,甚至是使女等等,李三坚心中还是不喜的,同时还有些不忍心。
  关键是陈璎珞强烈反抗,若此时李三坚坦然受之,又岂是君子所为?
  他娘的,君子不是那么好做的,李三坚心中暗暗嘀咕道。
第四十三章
仍是不妙
  “爹爹,李三坚已有一妻一妾了,而使香儿为其姬妾,是不是太委屈她了?香儿此此刻仍是在伤心呢。”
  李三坚满意的揣着契书走后,陈义德对仍是心有不甘的陈广弼劝道。
  “委屈?”陈广弼闻言怒道:“我陈氏能到如今这份田地,能有如今的这份家业,我陈氏之女所受的委屈还少了吗?为何偏偏落到香儿身上,你们就觉得委屈了?”
  “爹爹说的是,孩儿知错了。”陈义德见老父发怒,于是慌忙说道。
  过来半响,陈广弼看着陈义德叹了口气道:“你可知李三坚为何人?”
  “泉州新任知州啊?不过是少年得志,侥幸而已。”陈义德有些不屑的答道。
  陈氏家族也有一些人或在朝廷或在路府州军为官,或者是陈氏姻亲也有为官之人,陈义德不明白为何老父如此看重李三坚?
  不就是区区一名知州吗?陈义德心中暗道。
  “少年得志?侥幸而已?”陈广弼闻言不怒反笑道:“少年得志是没错,李三坚今年才二十出头吧?我来问你,在我朝,在整个天下,你见过二十出头的六品官员,见过二十出头的州府长吏吗?”
  陈广弼停顿片刻接着问道:“你是否听说过,此人在京师为官之时,在天子脚下,曾经杖毙一名当朝国公,还是名宗子?”
  “此事已经天下皆知,孩儿又如何不知?”陈义德闻言点头道。
  “这件事情的关键是,李三坚不过为微贱之家出身,还是半汉半夷之人,状元及第,其后为官,却杖毙了宗子、国公,最后居然能够全身而退。不但能够全身而退,还被朝廷拔擢为泉州一州之长吏,提举市舶司,你说他到底有什么本事?或者说他到底仗了谁的势?”
  “父亲大人。。。你是说?”陈义德指了指天后问道。
  “正是!”陈广弼点头道:“没有皇上的宠信,没有皇上在其身后为他撑腰,他早就。。。不说是死无全尸,也定会落个罢官免职、流放三千里的结果。”
  “父亲大人说的在理。”陈义德点头道。
  “如此之人,如此得天眷顾之人,你说他今后会是怎样?”陈广弼接着说道:“此人今后的前程必将会是如青云直上一般,也许要不了多久,也许。。。不。。。定会是得天恩,坐上执政,甚至是宰相的位置啊,义德,你想想,我陈氏何时有过宰、执?何时与宰、执之人有过姻亲?而到那时,天下之人,必定会是争相奉之,而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因此为父之时毫不犹豫的应其所求,并欲与其联姻,如此必将会为我陈氏带来无穷无尽的益处,而付出的代价不过是我陈氏一名女子而已,如此划算的买卖,你难道算不来帐吗?况且此人年轻俊俏,又是新科状元及第,文采出众,可谓是天下少有的小郎君,香儿就算是为其姬妾,真的是委屈了香儿了吗?”
  “这。。。这。。。”陈义德心怜爱女,不忍她为他人妾室,可此时被陈广弼说得似乎是有些悔意了。
  不过陈义德仍是半信半疑的,于是问道:“他。。。真的。。。?现在又当如何是好啊?”
  就算是如此,就算李三坚今后青云得志,陈义德又转念想到,你送一名女子给他为妾,就算联姻了吗?
  要知道嫁女为妻才是联姻,而送女为妾几乎就算不上联姻了,基本上算是投其所好,送女巴结他而已。
  “事情已经这样了,已经是得罪于他了,为父又能有何办法?”陈广弼闻言叹道。
  “不会吧?李三坚此人不会是如此心胸狭窄之人吧?”陈义德喃喃道。
  。。。。。。。。。。
  数日后,泉州洛阳桥。
  平日里洛阳桥附近是人来人往,是异常的热闹,桥面之上满是过往的商旅、行人、做买卖的商贩等等。
  可今日洛阳桥桥面之上却是空无一人,除了泉州州衙一众官吏。
  今日此时洛阳桥桥面之上,泉州州衙一众官吏均是聚在桥头,其中甚至还有两名身穿绯色官袍的官府官员,泉州州衙头头脑脑们一起出动,他们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从而引起了周围百姓是异常的好奇,不过百姓好奇归好奇,却无人敢靠近探个究竟,原因就是洛阳桥附近有无数泉州巡检司的官吏或军卒,正在持械警戒。
  “哎,崔公你如何也来了?不必如此麻烦的,真是有劳了。”一身绯色官袍、站在洛阳桥桥头的权知泉州军州事李三坚,满怀感激之情的对同是绯色官袍的通判泉州军州事崔永梽拱手谢道。
  “呵呵,李知州!”崔永梽闻言捻着胡须笑道:“李知州为何如此客气?令尊今日至泉州,崔某岂有不迎的道理?”
  今日李三坚之母符二娘及妻妾等人终于快至泉州了,距泉州城池仅数里地了。
  符二娘、蔡绒雪等人走的是旱路,因此李三坚得知消息后,就放下了州衙诸事,前来洛阳桥迎母。
  宋是以孝治天下的,若是李三坚今日不来迎母,那么也许会被言官弹劾,同时也会为诸人所不齿。
  其实李三坚并没有考虑什么孝道不孝道,并没有考虑什么以孝治天下的,原因就是李三坚本身就是个孝子。
  李三坚自幼与母相依为命,这么些日子未见母亲,李三坚早已是想念不已,因而今日就算是天塌下来,李三坚也要亲自前来迎母。
  李三坚本打算带着许彪等数人悄悄的将母亲接进泉州城内就妥了,可李三坚万没料到,泉州州衙诸官吏居然也迎了出来,甚至泉州佐贰,通判崔永梽也赶了过来,使得李三坚颇感意外,同时对崔永梽及泉州诸官吏心怀感激之情。
  李三坚自来到泉州之后的所作所为,近日还自泉州富室借出了大量的钱粮,极大的缓解了泉州的灾情,使得泉州诸官吏,使得崔永梽等人不禁心生敬重之意,因此此时前来迎接李三坚之母的诸人并不都是为了奉迎上官,并不完全是阿谀奉承。。。
  李三坚闻言点点头,感激的话不必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知州,对此十万缗钱、五万石粮,不知你有何打算?”符二娘等人还未到,于是崔永梽就与李三坚谈起了公事。
  “还未及考虑此事,崔通判觉得应该怎样?”李三坚想了想后问道。
  从前缺少钱粮之时,李三坚、崔永梽等人担忧泉州水患,但反不如目前这样的担忧。
  从前府仓虽少钱粮,但却没有举债,而此时李三坚以泉州州衙的名义举债十万缗钱、五万石粮。
  且不论这十万缗钱、五万石粮是否能够平抑泉州米价,是否足够赈济灾民,如此多的钱粮,泉州州衙归还起来却也是较为艰难。
  除非赖账不还,李三坚等人就轻松了。
  可不但是李三坚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崔永梽等人也是明白的,那就是赖账不还,将会使泉州官府信誉缺失,那么因此带来的后果也将会是无法预料的。
  因此崔永梽不无担忧的说道:“据我估计,这些钱粮仍是无法赈济全部灾民,能够抑制住泉州米价,也是未知之数。李知州啊,我泉州灾民是与日俱增,所需钱粮是越来越多,因此这些钱粮当从长计议,不可妄动。”
  “崔通判说的是。”李三坚点头赞同道:“当物尽其用、物善其用,李某认为目前一些急需之人应当立即开仓赈济,非急需之人就可以缓缓再说。哎,不知道朝廷赈济钱粮何时才能抵达我泉州啊?”
  李三坚的告急文书早已发出去了,可到目前为止,除了得到一封说是正在筹集的回信之外,就没有任何下文了,朝廷或福建路衙是否已经拨付钱粮,拨付的赈济钱粮到了何处,仍是没有个准信。
  李三坚等人此时仍是渴望朝廷的赈济钱粮早日抵达泉州。
  崔永梽闻言摇摇头道:“哎,李知州你才至泉州,也许还不清楚,以往朝廷拨付赈济的钱粮总是很晚才到,且缺斤少两、以次充好的事情却也不少。”
  “岂有此理!”李三坚闻言怒道:“我泉州之民,就不是大宋子民了?为何如此对待我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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