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哪里逃(校对)第269部分在线阅读
他只能让牛郎呆在那边看着,可那只傻鸟,一天到晚跟织女腻在一起,成天只知道问他要养元丹。
明明答应过他要以公务为重,看起来也是清冷高傲,蛮可靠的。可结果织女把羽毛一展,眼神稍稍勾搭,宛转悠扬的叫唤几声,那傻鸟就把持不住了。一天时间倒有四分之一,是耕耘在织女身上。
“云柔你有什么委屈,有什么难处,都可以跟我说的,别藏在心里。我可以帮忙,哪怕是帮你出谋划策也是好的。”
这一刻,薛云柔只觉自己的一颗心都软化了,她一身的疲惫,满心的委屈,这刻都没了一大半。
感觉背后李轩的胸膛,特别的坚实,特别的牢靠,那双覆盖在她腹部的大手则特别的温暖,给她以莫大支撑。
不过薛云柔还是摇了摇头:“天师府内形势错综复杂,外人是理不清的,不过我还应付得来,轩郎你真无需担心什么。那一群跳梁小丑,想要逼我让出正一伏魔剑与正一神箓,可没那么容易!他们能用的手段也就那样,不值一哂。”
薛云柔对这天师之位,其实不甚在意。她私心里更愿抛开一切,与李轩结为连理,双宿双栖。
薛云柔也心高气傲,从来都不屑于借助仙宝成道,之前放弃自身就有基础的后天‘五行雷体’,转而修持后天‘玄雷道体’,就是不愿走前人之路。
可事涉舅父一家,又有张观澜这个强敌在侧,虎视眈眈,薛云柔知道自己半步都退不得。
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到李轩的双手,有了一些奇怪的动作。
薛云柔不禁脸色一红,心神一荡,忙按住了李轩的手:“在做什么呢?你别动!”
她随后又转过身,环抱住了李轩的腰:“你先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你老实一点,听话。”
闻着李轩那阳刚健朗的气息,薛云柔不由满足的闭上了眼。
她想只需轩郎还在身边,还想着自己,那就是她最大的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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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两个半时辰之后,李轩才返回到化龙池。薛云柔说是只抱一会儿,却抱了他许久许久。
等他来到位于化龙池中央的礁石上,盘坐于此的虞红裳就睁开眼,冷冷的看着他。
李轩则关心的看着她:“裳儿你现在如何了?可已调息妥当?”
虞红裳则‘哼’了一声,不爱搭理的转头看另一边。
李轩不禁一叹,神色凝然道:“裳儿,云柔她才刚经历一场惨变,死了好几位血亲。天师他需闭关养伤,张副天师也无法理事,如今天师府一大摊子事,就落在她一个人的肩上。此时云柔她的心境,也可想而知。”
他苦笑了笑:“你们是自小一起长大的闺蜜,多体谅一下,别因为我坏了彼此的交情。”
虞红裳闻言愣了愣,然后就面显释然之色。
可接下来,她还是眼圈一红,泪水断线珍珠一样的往下掉。
李轩顿时不知所措:“裳儿你别哭啊,好好的哭什么?”
他下意识的就伸手去给虞红裳抹眼泪,可手才刚伸过去就被虞红裳一把拍开。
“你别管,我就是伤心,难过。”虞红裳用袖子擦了擦脸:“我在想明明就是我先来的,先认识的轩郎,可为何轩郎心里面,连一点我的位置都没有?”
李轩不禁哑然,无言以对。
“明明一个月前,我还是与轩郎最亲近的人,可现在,轩郎你却是敬我而远之。”
虞红裳又仰头看着天空,试图强抑泪水:“我应该是这世界最了解轩郎你的人,我知道轩郎你喜欢青黑二色的衣裳,也知道你喜欢吃些什么东西,还有轩郎你最喜欢的景色,是诚意伯府后院的那片青竹;可这有什么用?轩郎你与我离得还是好远好远。”
李轩听着虞红裳倾诉,心肝也不禁一阵阵的抽疼。
他想起了那个藏于鼎中,时不时往外打望的血眸少女;想起那个为避免阴煞侵袭他身体,一直压抑自身意识,甚至不惜以《正气歌》卷轴自封的虞红裳;也想起虞红裳随在自己身边的日日夜夜。
李轩心想自己的心,自己的人,怎么就不能分成两份,三份呢?这样就不会辜负了佳人。
良久之后,李轩轻声一叹,他走上前将虞红裳强抱在了怀中。
虞红裳初时极力的挣扎,可渐渐的就不动了,只哽咽着声音道:“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要离我远远的吗?你放开我。”
李轩没有说话,只默默的抚着虞红裳的背。
等到少女平静下来,李轩就又感觉不对,怀中的虞红裳似乎过于安静了,他还感觉到右边肩颈上有一股寒意凝结。
当李轩低下头,就见虞红裳正眼神定定的盯着他肩膀上,薛云柔留下的牙印。
李轩心里顿时暗道不好,然后他就见虞红裳,猛地在他左边肩膀,几乎同样的位置上猛地一咬。
开始他是一点都不痛的,虞红裳的咬力,都被饕餮给吸走。
李轩不由暗暗得瑟,心想有‘饕餮’这件仙宝在,红裳你是咬不动滴。
可接下来,他就听‘咔嚓’一声响,还有可能是源自于‘饕餮’的一声哀嚎兽鸣。
然后李轩就感觉到脖颈上一阵疼痛,让他不禁一阵龇牙咧嘴:“裳儿你是认真的?还真咬啊?”
“不然呢?”
虞红裳抬起头望着他:“记住了!这里也不准涂伤药,也必须得留疤,否则我定不与你甘休。”
她想薛云柔这牙印实在是碍眼,既然李轩不愿将之抹掉,那么她就只好‘以牙还牙’。让日后的薛云柔,也体会一下看别人牙印的心情。
李轩的回应,则是野兽一样猛地将虞红裳扑倒在地。
“李轩你做什么?不要。”虞红裳花容失色,试图去推李轩。可后者的身影却如山一样,完全没法动摇。
“你说呢?谁叫你这么撩我?”
李轩一声轻哼的同时,偷眼往外扫望打量了一眼。
然后他就心想很好,那些女官,还有随行的护卫什么的,都一如往常,被虞红裳打发得远远地。
李轩不由嘿然冷笑:“你继续喊啊,喊破喉咙都没用!”
第三零八章
东宫命案
十一月的北京城,已经是霜雪满地。
太子虞见深一大早起来,就定定的看着窗外那些已经被大雪压弯了的松枝,两眼茫然失神。
直到天已渐晓,才有一个尖细的嗓音在他的身后响起:“太子殿下,翰林院的费博士已经入宫了。”
太子虞见深总算是回过了神,往身后之人看了过去。
那是他最亲近的太监奚怀恩,此时他正抱着手,微躬着腰,神色恭谨的立在他的身后:“这位五经博士姓费名元,是翰林院新分派来的讲官,奴婢已经将他请到了含元阁。”
虞见深闻言却皱了皱眉头:“孤不是已经让人与翰林院说了?这两日孤有恙在身,东宫的授课暂时停了。”
“这是左春坊大学士商相公的安排。”
奚怀恩先扫了一眼周围,发现并无其他人靠近,才微一躬身道:“他还让奴婢转告殿下,说是殿下置身此际,难免会有些沮丧之念。可形势越是险恶,殿下就越需循规蹈矩,不能让人抓到了错处把柄。
学士以为东宫授课绝不可停!殿下需得向世人示之以刚强坚韧,也要让世人知道你的贤德。而能够被选为翰林学士者,莫不都是当世大儒,在儒林当中声望卓著者,绝不可怠慢。学士还说如果殿下您实在没法振作,可以看看昨日,他送给殿下您的的字。”
太子虞见深不由侧目,往墙壁上看过去。将一行笔力苍劲,铁画银钩般的大字纳入眼内——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太子虞见深的眸光微微暗沉:“这首诗,应该是出自南京那位靖安伯之手吧?”
“正是!数月前南京国子监大战,靖安伯李轩口诵诗词十余首,调动诸监生浩气,逼退了李遮天。这首诗,正是其中之一。”
奚怀恩语声沉肃道:“殿下,这位靖安伯虽屡次相助虞见济,可他这首诗的立意还是可取的。”
“你这话就不要再说了,我对靖安伯并无不满。如非是他,此时南京城已一片糜烂。这位一切所为,是其职责所在。”
太子虞见深摇了摇头:“我听说就在不久前,刀魔李遮天已经在龙虎山,死于靖安伯之手?”
“是有此事。”
奚怀恩一时不明虞见深的用意,是随口问问,还是另有用意,他只能谨慎的答着:“此事已轰传天下,据说大江南北的儒生,各家宗派,无不弹冠相庆。此人纵横天下已有数十载,毁了不知多少当世英杰,也结下了无数的仇怨。
尤其是理学一脉,当世众多理学大儒都将之视为奇耻大辱,于少保,商相公等人也早就有意将之除去,然则此人行事看似狂狷不羁,放浪不羁,实则谨小慎微,行踪莫测,故而理学诸儒一直无奈其何。所以这位靖安伯在儒门当中,已是声望高企,南北儒林与国子监都对其推崇备至。”
他说到这里,就神色微动:“殿下可是担心这位靖安伯会以他理学护法的身份,出手助郕王殿下?”
所谓郕王,即为二皇子虞见济。
十数日前虞见济大祭孝陵,据说祭祀当日南京城周围不但有七彩云霞,紫金山南麓更有瑞兽麒麟现踪,南直隶一带也都报上了大量祥瑞。天子闻之大喜,册封二皇子虞见济为郕王。
当今天子景泰帝虞祁钰在取代其兄正统帝虞祁镇,入继大宝之前的封号,正是‘郕王’。
——这位天子的易储之心,此时已昭然若揭。
奚怀恩心想以李轩在儒门中的声威,如果真有助郕王之心,那确实是一大患。
除此之外,他还知道一些特殊的情报。
据说这位靖安伯还与包括江云旗,龙虎山张天师在内的数名天位有涉,背景之深厚,让人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