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斯玛帝国(校对)第392部分在线阅读
第八百三十五章
和蔼可亲
贵族有贵族的尊严,贵族的骄傲,据说在某记录了一些类似上古时期野史的本书中,曾经有一个卑鄙的贱民布置了一个陷阱,企图逼迫贵族求饶,从而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那名贵族在求生无望的情况下,选择坦然的面对死亡,他整理好自己的着装,坐在椅子上,仍由大火将他一点一滴的吞噬。在这个过程中他没有求饶,甚至面带微笑,那是属于贵族的尊严!
这就是贵族,令人尊敬,也让人感觉到恐怖的贵族。贵族不只有腐朽和糜烂的私生活,更有许多了不起的人物,这些人物支撑起这个帝国一直延续至今,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人们安居乐业的生活,没有这个稳定的社会!
为贱民服务?
奉贱民为主?
男人显露病色的脸上流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让希尔家成为贵族中的耻辱,不如直接毁掉这个家族。
杜林看着他,他没有丝毫畏惧的迎上了杜林的目光,坚定的根本不像是他自己。杜林把双腿从桌子上收了回去,他站了起来,平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突然间微微一笑。
下一秒,杜林伸手抓起了一瓶红酒瓶子掼在了男人的头上,他惨叫了一声捂着脑袋跌坐回椅子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痛呼不止,眼前一阵阵的发黑,鲜血顺着裂开足足有一公分多的口子哗哗的往流淌。
迪妮莎胸口剧烈的起伏,她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闭上了眼睛。倒是身后的迪妮雅紧紧抓着杜林的衣服,她没有阻止杜林,杜林似乎能够感觉到她兴奋的目光。
“我不喜欢别人打断我的话……”,他将酒瓶放回到桌子上,这瓶酒没有被打开过,虽然里面有一些空间,但是整个瓶子更加趋向于实心,所以并没有破。双手捏住剑领抖了一下,身后两只紧紧抓住他衣服的手立刻就松开了,他看着抱着头弯着腰的男人,问道,“现在你冷静一点了吗?”
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贵族家庭中的斗争,除了继承人的竞争之外几乎从来都不会见血。他们喜欢用自己所谓的高超手段让自己的对手心服口服,从而彰显自己的手段和能力。像杜林这样野蛮粗鲁的举动,简直是贵族中的耻辱——噢,对了,他不是贵族,他只是一个农夫出身的泥狗腿子,所以他必然是粗鲁的,野蛮的,不文明的。
想到这里桌子边的“绅士”和“淑女”们心里舒坦了一些,作为文明人,激怒野蛮人是最弱智的做法,他们才不会那么做。
男人抬起头眼睛里充斥着和刚才乔夫那样怨恨的光泽,他死死的盯着杜林,“你在和所有贵族为敌,当这里的事情宣传出去,你将要面对整个贵族集团!”
杜林伸手抓着酒瓶又掼了过去,早已被鲜血湿润的头皮在受到重力敲击的情况下,鲜血再一次飞溅,就连杜林洁白的衬衫上都染上了极点猩红。
一下……两下……,男人已经委顿在椅子上,杜林再次举起了酒瓶,“宣传出去?”,他有些阴森的眼神看向了其他人,“我相信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也都知道做‘长舌妇’的下场,我说的对吗?”
那些毫无立场的族人纷纷点头,或是低下头沉默不语,杜林收回目光心平气和的看着男人,“你现在冷静一点了吗?”
早就头昏脑涨的家主眼前几乎都完全黑了,他抱着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有一种溺水的窒息感正在威胁着他的神经。他很想像那本书中从容面对死亡的贵族那样站起来微笑着面对杜林这个凶神恶煞,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从自己的身体里找不到哪怕一丁点直面死亡的勇气。
“回答我!”,杜林看着他,“我不喜欢别人打断我的话,我也一样不喜欢等待别人漫长的思考!”
眼看着结实的酒瓶又要抡下来,迪妮莎睁开眼看着杜林,说了一声“够了”。
无论如何,这个男人对她和妹妹多么的残忍,他都是她们的父亲。她没办法像妹妹那样惊恐又兴奋的站在一角看着父亲遭遇这样的折磨。
杜林瞥了一眼迪妮莎,将酒瓶放回到桌子上,他点了一下头,重新坐了回去,然后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摊开了手,“瞧,没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矛盾,乔夫先生,你说是吗?”
已经苏醒过来的乔夫还趴在桌子上,在杜林说到他名字的时候他的身体抖了一下,他无法想象杜林居然是这么凶残的一个人,那些报纸和那些记者都踏马的是瞎子吗?如此残暴的一个人在报纸上的形象居然是一个弱者?这踏马的还是弱者?这都快要吃人了好不好?
他缓缓的捂着头坐直了身子,低头沉默不语,他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有勇气用死亡去证明杜林不敢对他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他也没有勇气再去主张自己的权益。
杜林再次点头,“很好,我已经和乔夫先生在这件事上达成了一致,那么您呢?”,他继而看向了家主先生,经过短暂的时间他稍微好受了一些,他此时内心的恐惧并不比乔夫少多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看了一眼杜林,又看了一眼身边有些担心的女儿,低着头闭上了嘴巴。
杜林立刻掏出了一块手帕,擦拭了一下家主头上的鲜血,一脸关切的表情,“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不小心?以后走路一定要小心一点,不是每一次都能够这么幸运!”
他回头看了一眼迪妮雅,小姑娘顿时被吓的一个激灵,他似笑非笑的示意了一下,“还不扶着你父亲去治疗伤口?”
小姑娘立刻搀扶起父亲,有些蹒跚的走向门外。当会议室的大门打开又关闭了之后,杜林笑眯眯的看着众人,“我继续我刚才的话题,希尔家族从今天开始将为我服务二十年。在希尔家为我服务的期限内,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如果有人伤害了你们的利益,那就是在挑战我。我这个人其实很好说话,认识我的朋友都知道我是一个爱交朋友,也非常慷慨的人。我确保你们的利益,你们献上忠诚和尊重,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如果有人觉得无法接受这一切,我希望你们能够冷静的和我谈一谈,我们或许能够找到彼此都可以接受的方法。”
杜林知道这些人肯定还有其他的想法,他不在乎,他需要的只是名义上的承认,如果有人敢于破坏这件事,他会让这些人知道这个社会有多么的残酷,每天那么多人在压力中跳楼不是没有道理的,总有些东西让他们不需要勇气也能跨出那一步。
至于来自贵族集团的威胁?
那不是问题,在这个愈发商业化的社会中,金钱才是社会的主流,只要双方都能找到利益的平衡点,谁会为了一个墙头草的贵族家族和一个即将发生质变的“杜林利益集团”作对?
他面带微笑,再次环顾会议室,然后让开了自己的位置,“迪妮莎,这是你的位置,从今天起,你就是希尔家族的家主了。”
迪妮莎面色复杂的站了起来,她不太习惯杜林粗暴野蛮的行径,但是不得不说这却是最有效的途径,只用了十几分钟就把所有事情都解决了,可是……稍微有点难以让人接受。她深吸了一口气,略微行礼之后走到了家主的位置上,稳稳的坐了下来。在这一刹那,杜林发现迪妮莎的气势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一个动作,就改变了她给人的直观感觉。
“我知道我还很年轻了,在各方面都有所欠缺,做家主肯定会有些人心里不舒服。我们是一家人,是利益的共同体,在问题爆发引发更麻烦的冲突之前,我希望有人可以告诉我,我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有什么需要我解释的。”她说话的声音很悦耳,也不像杜林那么具有攻击性,可同样也给人一种不同的压迫感。
明明听她说的每一句都知道她在表达什么意思,可从字里行间却能够发现和她字面意思不一样的东西,而且杜林还坐在会议室里,不想头上开几个天窗,最好选择沉默。
“既然大家对我没有更多的要求,那么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希尔家的家主之一!”
散会之后杜林就带着人离开了,但是也留下了两个年轻人,一个是希尔家的新管家。以前的那个管家不能继续用了,贵族家庭中管家虽然只是一个下人,但是身份却非常的不同。有的家族中管家的地位仅次于家族和族老,就足以说明管家对一个家族的重要性。这个位置不能给靠不住的人,否则一定会出大问题。
另外一个则是庄园的护卫队新队长,他将陆续从同乡会中抽调精锐组建新的护卫团队,确保庄园和生活在里面的人的生命财产安全。
第八百三十六章
华特先生
“我赢了!”,一名穿着白色衬衫,捋起袖子的男人将手中的纸牌全部放在桌面上,然后笑着将桌面上所有的筹码都揽入怀中,他在刚刚的牌局里赢得一百五十五块。
帝国在借鉴了神权法的过程中经过数次讨论,最后留下了有关于禁止赌博的条款。但是实际上这个条款真正限制的是那种公开的赌博,对于几个人私底下找个隐蔽的私人场合玩玩牌,有一点彩头有一点输赢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没有人会主动自己举报自己,或者举报参与了赌局的人。
一位不怎么有名气的社会学家认为“仇恨于嫉妒中萌芽”,在没有嫉妒的前提下,不会有人多管闲事举报自己的邻居,除非你让他的利益受到了损害。
华特皱了皱眉头用力将手中的纸牌摔在了桌面上,对于这种类似赌气的举动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他的袖子也已经卷了起来,端着一杯加了冰块的杯子一口将大约不到两盎司的酒灌进了嘴里,又歪着头点了一支香烟。
他已经输了一下午,作为一名合格的赌徒,他觉得下一把他就能够把之前输的都赢回来,所以他依旧坐在了赌桌边上。
坐在他对面的先生瞥了一眼华特面前的筹码盒,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一张沙发上看胶带的年轻人,年轻人立刻站起来走到摆放筹码的箱子旁取出了二百块面额不一的筹码,送到了华特的身边,“第三盒,先生。”
华特有些烦躁的从年轻人手中接过筹码,将自己面前那个所剩不多的筹码盒里的筹码拿出来,然后置换了一下。
赌局底注是两块钱,虽说有每局最大五十块封顶的规则,但是有的时候多下一点别人也不会说什么,特别是像华特这样输了很多钱的“朋友”,总要给他一次报仇的机会。他吸了几口烟看着左边下家正在洗牌,他站了起来,说了一句“我去洗把脸”,提了提皮带走进了洗手间。
一下午,他把带来的五百块输了不说,还欠了六百块,巨大的亏损让他有点难受,心里发堵。自从他某一次狂卷了两千块之后,他的运气似乎一下子就用完了。这半年来断断续续的赢少输多,他很少会问组织赌局的那个人他欠了多少钱,他有些害怕那将是一个巨大的数目。但是不得不说他的朋友不错,不仅免费组织了这样的赌局,他欠下的钱到现在都没有催促他还账,反而只要他有需要,对方就会借钱给他。
现在这个浮躁市侩的社会中,这样的好人已经不多了。
拍了拍被冷水打湿的脸颊,看着镜子中眼窝深陷的自己,他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挥了挥拳头给自己打气,今天已经要赢!
回到桌边的时候牌已经洗好了,他的下家,一个三十多岁的绅士请他验牌,他笑着摇了摇头,“我们都是朋友,没有必要。”
虽然他这么说了,可是他下家的绅士却依旧当着他的面,把牌重新洗了一遍,赌桌边的人都在吸烟,让这里有些乌烟瘴气的感觉。他的目光紧紧的盯在翻动交叉的扑克上,直至彻底洗好。
有些人玩牌玩的比较风雅,以计算分数,增加一个添头的方式来放松,他们玩的大多数时候更具有技巧性,对计算与心理要求更好。但是也有一种,就像华特先生参与的牌局,玩的方法比较简单,用每个人手中的手牌配合桌面上的公牌去比较大小,简单易懂,即使不会的人也能够在很快的时间里学会。
游戏有多个阶段,这也是大家下注或者选择放弃的阶段,底注只有两块,可很多时候到了决定输赢的时候,桌面上往往有几十上百块。
华特先生把最低注额的筹码丢到桌面上作为底注,然后上一局的胜利者开始“劳动”,一张张牌分配到各个参与者的手中,华特看着手中的手牌呼吸略微急促了一些。
这是一手好牌,如果单从手牌的角度来说他几乎已经是最大的了,再看见公牌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这局赢定了!这样的大牌出现的几率非常的少,有时候一场赌局七八个小时里可能只会出现两三次。
他紧绷着自己的脸,让自己看上去好像拿了一手烂牌,甚至还皱了皱眉头。倒是坐在他对面的那位先生,一脸笑容。
“哇噢哦,漂亮的排序,我的手气不错。”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已经暴露了自己牌的大小,华特先生抬眼扫了他一眼,挤出一丝笑容。
他笑说道,“那么我们完全可以把牌丢了,因为你赢定了。”
对面的人似乎真的这么认为了,他非常认同的点着头说道,“或许这是最好的选择。”
华特不动声色的将一个五块钱的筹码丢到了桌子上,一开始接触这样的游戏时他真的信了,可是好几次他都发现别人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好牌,完全是在诈他,他就傻乎乎的把全场最大的牌塞进了牌堆里。从那以后,他逐渐的明白有时候牌局的决胜并不在桌面上。
是不是听说过类似的话?
没错,决胜在法庭之外,这说明了同一个道理,间接的反应了其实社会的本质就是这样,说笑间道尽了世界的真理。
“看来华特先生不相信……”,刚才赢了的人摇了摇头,他也丢了一个筹码上去,“我也不相信,我手里的牌也不错,说不定我更大一些!”
对面的牌手再次笑了起来,他直接拿起一个十块钱的筹码丢到桌子上,“我们都认为自己的牌更好,为什么不让我们更尽兴一点?”
接下来在一次次的停牌投注的过程中,每一个牌手都在赌桌上投入了八十块的筹码,似乎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拿到的是最大的牌。当最后一张公牌放下的时候,华特先生松了一口气。他手里的牌面非常的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局他应该赢了。作为一名胜利者,桌面上除了他的钱之外,还有二百四十块,一把就将刚才输的赢回来不说,还有多的。这让他非常的开心,赢钱似乎总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坐在他对面的牌手表情变得严峻起来,他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牌放下,的确是一手不错的牌,别的时候肯定能赢,但是这次不行!上一把赢了他钱的人也把牌放了下来,比华特先生对面先生手里的牌要大一些,他嘻嘻哈哈的张开胳膊准备将筹码拿回去的时候,华特先生把自己的牌放在了桌面上。
他的最大,他叼了一根香烟点着了火,笑说道,“感谢你的帮助,我整理筹码的速度总是不够快。”说着他伸手去抓筹码的时候,他上家的牌手,这一回合一句话都没有说的家伙把牌放了下来,华特先生扫了一眼,去拿筹码的手就僵在了空中。
他输了!
……
赌博有输有赢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一点华特先生早就清楚,可是今天他又输了,五百块的本金加上这次拿了五次筹码,就是一千块。
一千五百块输的干干净净,坐在车里他用力砸了一下方向盘,车子也发出了刺耳的鸣笛声。
站在阳台上看着华特先生驾车远去,三人坐下来后,其中组织这场赌局的先生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四百块,分别给了另外两个牌手,“这是你们应得的,做不得错,周三的时候别忘了准时过来。”两人点了点头美滋滋的接过手里的钱离开了,组织牌局的先生看了一眼时钟,吩咐道:“打电话给我们的朋友,十五分钟后开始下一场牌局!”
开车回到家中的华特先生把停在车库里的时候叹了一口气,他把衣服穿好,让自己露出笑容,看上去没有那么沉重的心事之后,才拿钥匙打开了家门。
“华特吗?”,他刚刚进门,就听见客厅里传来妻子温柔的声音,这声音让他有一种负罪感,莫名的心中更加的烦躁了,不仅仅只是因为输了钱。
他脱掉了鞋子,应答了一声,换了鞋走进客厅中,愕然的看着他的妻子背对着他正在收拾一些小摆设,像是相框照片和这些年别人送的或者自己买的纪念品之类的。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他们搬来这里的时候,难道又要搬家了?
他走到妻子的身后看着她摆弄这些东西,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了?你不喜欢它们了吗?”
她妻子没有回头,还在认真的收拾这些东西,微微笑着答道,“我换了一份新工作,要离开斯特利,我们可能要去北方或者西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