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忽悠刘备开始(校对)第4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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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脚不小心,脚趾踢到了碎陶片的尖角,顿时蹲坐在地,捂脚不语。
  ……
  典韦足力甚捷,拎着两把沉重的短戟,奔跑速度依然比李素百米冲刺要快些。但这样的速度耐力不能持久,即使一开始抢先数十丈,没逃出一里地还是被追上了。
  很显然,典韦也没预料到李素和关羽等人明明是从码头船上下来的,却会随身有战马——大部分走水路的客商,是不会再多此一举备马的。
  典韦知道跑是没前途的,索性就放弃了,手持双铁戟护身,准备迎战关羽。
  “我只是收了那顾雍钱财,听说你是个辱人名声的不义之徒,才来仗义相助,又没伤到你们。你连顾雍都不追究,追我作甚?”典韦先拿话挤兑一下,趁机喘匀了气息,免得真动起手来体力吃亏。
  “你说若是兵刃趁手,便不惧我,这便给你个机会。”关羽只是遇到了对手,颇想分个胜负。
  他如今是官军的身份,跟人比武完全没有心理压力。若是盘问出对方有劣迹,还能顺手拿了。
  李素则在一旁劝诱:“我等也不是跟壮士计较,只是见你略有武艺,沦落到收人钱财为人寻仇的份上,颇为惋惜——天下大乱,北境三州各有胡人犯境,大丈夫为何不杀敌报国博取功名?”
  典韦闻言大笑:“哈哈,昏君贪官当道,还杀贼报国?杀得完么!你当我不知道,当年剿黄巾得官那些人,有几个还依然在做官的?还不是给不起修宫钱,做个一年半载就又沙汰了!”
  典韦这番话,其实也是有道理的。
  就拿历史上刘备那个安喜县尉被沙汰的事儿来说,张纯固然是一方面的原因,但朝廷最初下普遍沙汰令时,很重要的一层考虑,便是觉得这些杀贼得官的官员做得太久了。
  朝廷卖出去的那些官,都是每年要交租金的。而杀黄巾贼立功新授的官,后续是不给钱的。
  刘备那个县尉一当就是两年多,也没续过租。
  站在汉灵帝的角度,军功派的官数量一多,卖官财政就失去了可持续发展性,不沙汰他们沙汰谁?
  典韦前几年其实也了解过杀贼当军官的路数,甚至想过如果因为身份洗不白,先干几票大的攒点钱买个出身也行。
  但后来发现,就算铤而走险攒几年钱,最终到手的也不过是一年租期,那特么谁干啊!
  不是永久产权的东西,犯不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打拼!
  李素听了典韦的愤懑,立刻就摸清了典韦的诉求。
  他当了那么多年谈判专家,摸对方底牌的工夫还是很敏锐的。所以李素也就当机立断,改变了劝诱的说辞。
  他原本是想提刘备如何招贤纳士、求才若渴,话到嘴边,立刻变成了吹刘虞:
  “呵呵,井底之蛙,以偏概全。你没遇到赏罚分明之人,只能说你见识浅薄、豫州官场黑暗——我问你,你到过幽、并、凉这些边州么?边州的官场,大多是讲真本事的,靠阿谀奉承花钱买官的人,就算上任了,胡人的刀子也不认!只要遇到明主,何愁立功不赏!
  便说这位关都尉,三年前也不过是个流亡江湖的游侠,以卒伍之身奋力杀贼,三年已积功升至军司马!在别处或许做不到,但在刘幽州帐下就是做得到!
  刘幽州赏罚分明,仁信素著,之前担任大宗正,天子闻其谏亦正色察纳。刘幽州以涿郡孝廉刘备弃官守义、杀贼不顾自身荣辱,力谏天子使其得以特赦免纳修宫钱而上任。天子明诏世人皆知,到了幽州从军,只要真有本事立功,断然不会没有官做!”
  李素之所以这么劝,一来是觉得以刚才典韦的反应,如果直接用刘备的名义劝诱,对方不会信任刘备给手下人弄官的本事,有些内幕也不方便说。
  其次,如果李素真的委曲求全,倒也不是说服不了,但那样的话,容易伤害团队的团结,让关羽觉得不爽。
  一个团队也是要讲究凝聚力的,不能为了拉新人而过于放低姿态,让老人觉得不舒服。
  李素相信刘备笼络人心的本事。他要做的,就是以刘虞募兵为名,把典韦弄走,到时候具体安排在刘备手下。
  如果这样刘备都拉拢不了典韦,不能让典韦一直跟着他走,那就是刘备自己的事儿了。
  当然了,这一招也只能在招募武夫的时候用用,如果是招募文士绝对不能这么搞。
  因为刘虞这人向来是喜欢搞“外交胜利”平叛的,不重视武夫,历史上公孙瓒就是因此与上司刘虞交恶。
  所以武夫哪怕名义上到了刘虞那儿,刘虞也未必能礼遇重用,最终多半还是便宜了刘备这种善于笼络豪杰之人。
  但文士就截然不同了,刘虞挺重视确有才干的文士,如果李素以刘虞的名义劝诱文士去做事,说不定最后人家就真的一直跟着刘虞,即使刘备调走也不肯跟刘备走了,岂不是弄巧成拙?
  典韦闻言果然动容:“你是说天子特赦免纳修宫钱的良乡令刘备?原来竟是刘幽州为部下争取的,那幽州倒还真是立功出头的好地方——你们若肯放我离开,我便去投奔刘幽州从军。”
  刘备免纳修宫钱这个新闻实在是太劲爆了,毕竟是全天下第一次破例,以至于豫州之地的读书人也都在传说,羡慕嫉妒恨。
  典韦虽然不读书,也免不了听说,至少昨天顾雍他的雇佣就羡慕吐槽过,天下人都认为这是用士的楷模。
第五十四章
收服典韦只是开始
  李素闻言哈哈大笑:“放你离开?任你自去幽州投军?谁知你所言真假,再说了,今日你既然作案被我们撞见,就算没有伤人,要拿你也是天经地义——
  不过我可以给你指一条路,我等便是奉大将军钧命、刘幽州调令,拿下招募丹阳兵讨贼的。你若是肯投诚,我便既往不咎。”
  如今关羽有马,典韦没马,趁着这个机会,李素当然要软硬兼施,不能落了威风。尤其是对于那些以豪侠猛士自居的家伙,必须彻底折服,用得才能放心,一味好言好语请求说不定效果反而不好。
  更何况,李素也要考虑到团队的团结氛围。
  典韦投靠曹操的时候,曹操能够不计“待遇差异阶梯”给与礼遇,那是因为当时许褚还没投靠曹操,曹操手下其他的猛士武艺都不如典韦。
  但如果投靠刘备,关张赵的武艺终究还是略胜典韦一筹的,何况还有先来后到,过于抬高典韦会让旧人心里嘀咕。
  听李素说得这么硬气、这么成竹在胸,典韦眼珠子转了几下,权衡利弊,拱手行礼:“我乃典韦,邻县己吾人士。你们果真是刘幽州派来募兵的?可有凭证。”
  典韦也是到了这一刻,才敢介绍自己的身份,算是对诚意的一种暗示。
  李素也假装直到此刻才知道对方身份,扭头对关羽说:“云长,把大将军钧命、刘幽州调令拿出来。”
  关羽便从怀中掏出写在绢帛上的朝廷公文,用短佩刀的刀柄挑着晃了一晃。
  典韦见状,心中急速盘算一番。能混江湖的,多多少少懂点趋利避害,并不是弱智。他知道这种情况下投诚,一来是对方不容易相信他的诚意,容易觉得他是怕了才投降,不利于取信。二来么,起点也会比较低,凭他的武艺,要是连个军官出身都讨不到,肯定是不甘心的。
  思前想后,典韦戒备问道:“我若诚心来投,你们果能捐弃前嫌否?不会记恨于我吧?能授予我什么军职?我这人喜欢把话说在前面。”
  关羽眼神一眯:“你又没能伤到人,只要诚心来投,我都懒得记这等小事——至于官职,你倒是敢开口。这样吧,你能步战接我马上三刀,便立授你屯长之职,日后升迁,再看军功,敢否?”
  典韦松了口气,关羽还肯跟他比试,应该是根本没把他当成威胁,也就不至于把刚才的交手看得太重,还是有希望“不打不相识”的。
  “好,正好大家都用最趁手的兵刃,我也正想见识。”
  典韦说罢便架开双铁戟。他的双戟,每一柄的长度都比刀剑要长上一倍,大约有六七尺长,只要架势得法,还是能够抵抗骑兵冲击的。
  只见他左手握在靠近左戟戟刃的一端、手后还留出四尺多长的戟杆,微微蹲低身体,让戟杆直接撑在地上。
  右手则持在右戟戟杆正中间,把右戟架在左戟上面,利用戟的横枝和斜刃夹角正好卡住。这样的招法既可以保持一定的灵活性,又可以把对抗骑兵冲锋时大部分的冲力,传导到抵在地上的左戟戟杆上卸力卸掉。
  关羽一眯眼,仔细观察了一番,竟然露出微微赞许的眼神。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用两柄七尺兵刃假设起来、形成长枪兵抗骑兵的卸力招式,不过具体效果如何,就要看对方的武艺了。
  关羽也不为已甚,并没有冲刺太远,只是从十几步外开始加速。
  “铛”地一声大响,典韦也虎吼一声,身体一低,竟然没有被击退。
  不过他撑地的左手戟戟杆,居然被关羽这冲锋一抡,砸得捅进泥土地里半尺之深。
  “很稳嘛,明明是双戟,架好之后居然如同浑然一体。后面两刀可要尽全力了。”关羽微微赞许,后面两刀,他准备严格确保从三十步外让战马冲起来。
  “铛、铛。”
  三招过完,典韦左手戟被砸进泥土里一尺之深,已然脱手留在原地。他本人则握着右手戟往后跌坐摔出数尺远,胸中一阵气血翻涌,如遭锤击。
  关羽收刀:“我虽占马力的便宜,但毕竟只是要你接满三招。先做个队率吧,等你上了战场,拿到十颗贼军首级,再升你屯长。”
  典韦喘息匀了,起身拍拍土,拔出插在地上的左戟,倒持双戟、把戟刃朝后,对关羽李素拱手:“将军武艺确在我之上,属下佩服。就算都有马匹,我也不是将军对手,无非多撑百招。”
  关羽这才傲然一笑,也不计较对方能不能撑满百招:“既然已服,往事便休要再提,只当是不打不相识了,以后大家份数同僚,好生努力杀敌立功便是。待到得丹阳,募到新兵,便先分数十由你统属。”
  双方聊了一会儿,这才算彻底捐弃前嫌,为了表示诚意,典韦也把自己之前作过的案底,都诚恳跟李素、关羽交代了。
  原来,他行走江湖这些年,作下的替人仇杀的案子也不下七八起了,基本上都是在陈留和梁郡境内。
  就说这襄邑县,他也不是第一次接单了,两年前,典韦就接了一个襄邑人刘健的报仇单子,去隔壁梁郡睢阳县杀了一个叫李永的退休官员(1)。
  这次,是昨晚顾雍来找到他,许诺他五块金饼、先给了两块定金,说是有欺世盗名之辈侮辱他恩师。
  本意也没说让典韦杀人,只是让他在旁边保护。等顾雍和李素先讲道理弄清情况,若是果然要擒拿李素去赔罪,再让典韦制服李素身边的亲兵。因为顾雍知道自己的仆人们打不过李素的亲兵。
  李素听完,不由好气好笑:“这事儿只是顾雍请你,还是连蔡邕也知情?”
  典韦据实回答:“这便不清楚了,不过只是姓顾的一人找上门来,他那姓蔡的老师可能不知道吧。”
  典韦也不是读书人,对天下闻名的文士也不大尊重,加上蔡邕的名字又难念,他不认识那个字,就只说“姓蔡的”。
  李素点点头,他也觉得蔡邕应该不至于计较到这种程度,多半是下面的人护师心切,见到些冲突就想先立功表现、等老师发落。
  他便问道:“既如此,你可知那蔡邕在城中住处:一码事归一码事,钟繇既然蹭了蔡邕之名著书,我没有阻止也分了钱,就把多卖的那部分利钱,分出一些,置办礼物赔礼便是,这事儿就算扯平了。
  至于顾雍得罪我的,我请蔡邕主持公道另算。不过,那蔡邕怎会住在这襄邑县的?他祖籍便在此处么?前些年,他应该是在吴郡避居、开学授徒吧。”
  典韦恭敬拱手回答:“那蔡、顾等人来到襄邑,应该也不过旬日,蔡邕是隔壁圉县人,距此有四十里地。他应该是从南边回乡到此,至于为什么滞留此处,便不知了,许是觉得襄邑临近睢水,往来便利吧。”
  李素觉得这个道理应该是说得通的,就好比典韦的老家己吾县,离这儿也有二三十里地,也是因为不靠近东来西往的水路要道,接不到生意,所以才来襄邑厮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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