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忽悠刘备开始(校对)第20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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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绍联军照例绝大多数人都没鸟曹操,但鲍信、张邈还是助战了。鲍信派出了全部人马,张邈派出了一部分兵力。
  两军最终在成皋、荥阳血战一场。由于徐荣被提前调走了,这次对付曹操的将领也换了吕布和张济、樊稠,但董卓军的兵力优势还是很明显的。
  最终的结果是曹操依然被击退,但并没有像原本历史上那么惨,好歹还能收拾残部撤退,卫兹赞助的五千兵马撤回来两千多人,曹操本人也没沦落到需要弟弟曹洪“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公”让马的惨状。
  这不是曹操指挥能力不行,实在是卫兹花钱新募的士兵素质,远不如久战多年的西凉军老兵精锐。
  董卓击退曹操之后,有了充足的撤退时间,就让吕布好整以暇细细搜刮,把雒阳周边所有先帝诸王后妃陵墓一座也别放过,把值钱的东西仔细挖干净。
  同时,董卓还嫌弃雒阳宗庙各处礼器沉重搬运不便,坟里挖出来的陪葬铜器不值钱又不好用不吉利,就下令把太庙等处礼器和所有出土铜器全部熔铸成新铜钱,还表示到了长安之后,要把西都陪祀的礼器也全部铸钱。
  与此同时,因为皇帝已经在移驾去长安的路上了,而如今三辅之地的防务还在车骑将军皇甫嵩之手,董卓也害怕皇甫嵩趁他本人还留在关东跟诸侯打仗的时间差,挟天子以令诸侯。
  所以董卓就用天子名义把皇甫嵩先召到雒阳,改任为执金吾。然后才放皇帝出潼关至长安,不给皇甫嵩可乘之机。
  这里面的时间差是足够的,因为皇帝移驾行动是很慢的,历史上后来献帝东归,从195年6月走到196年7月,才从长安回到雒阳。这次从雒阳去长安,走上三四个月也很正常,估计年底才能入关。
  皇甫嵩此前是车骑将军,改任为执金吾明显是降职了,但这么魔幻的命令,皇甫嵩为了愚忠的名声,还是接受了——原本的历史上,此刻皇甫嵩的官职应该还是左将军,但董卓一样把他降了好几级,降为“城门校尉”,皇甫嵩都去了。如今车骑将军降执金吾,降职幅度还不如左将军降城门校尉呢。
  皇甫嵩的儿子皇甫坚寿苦劝,说这种时候去了雒阳肯定会遭遇不测,但皇甫嵩不听,依然坚持上路。
  皇甫嵩的行为,与原本历史唯一的蝴蝶效应差别,只是他被当初答应灵思皇后的“保护万年公主就藩”的密旨所束缚(是李素转述的口谕),所以决定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离开三辅之前把万年公主的安全确保一下。
  皇甫嵩就派密使到南郑,鲁肃接报后又快马去江州,在江州通知到了李素,让李素千里迢迢北上跑一趟。
  因为李素当时接到信时,赵云已经被刘备派出去了,周泰也跟着关羽去了东线,李素就匆匆只带典韦一人,快马北上。
  ……
  李素是九月下旬,快马加鞭赶到陈仓城,见到的皇甫嵩。
  “末将李素,参见车骑将军。闻车骑将军有召,星夜兼程而来,不敢有误。”
  李素至今还是使中郎将衔,故而在皇甫嵩面前以军职自称。
  “不必多礼,此番前来,目的你也知道了。我很快就不是车骑将军了,不用跟一个老朽计较。”皇甫嵩今年刚刚六十岁,距离李素一年前见到他时,却头发都白了不少,显然是忧虑所致。
  李素当然也要再劝一句:“末将所见,与令郎相同,还请车骑将军三思!”
  皇甫嵩一摆手:“此事不必再说!我已年过花甲,诸子皆不成器,唯求以忠义汉臣之名了此一生,你们这是坏我晚节!董卓若果然倒行逆施至恶贯满盈,自有天谴诛之,不缺我一个老朽出力——
  伯雅贤侄素知天命,或许在你心中,刘益州早已被视为匡扶汉室的中兴之主了吧。不知后世修史,会如何写我皇甫义真,呵呵呵……”
  苦笑之中,充满悲凉,但又夹杂几分豁达。
  李素摇头叹息:“既如此,我多说也无益——时间紧迫,请车骑将军与我们同行回长安吧,我们边走边谈。”
  皇甫嵩目前在陈仓,坚持回雒阳,中间必然途径长安。他在拿到董卓以天子名义的召见诏书后,拖了大半个月,拖到李素快马赶来,已经很不容易。
  两人也不矫情,皇甫嵩就带着亲卫兵马,李素也带着典韦和五百骑护卫,一起沿着渭水东去。
  路上要走两三天,李素也趁机多了解一些外部世界讨董的近况,乃至和皇甫嵩交流对董卓暴行的认知。
  李素知道历史上董卓就对太学、太庙、皇陵各处祸害,自然要跟皇甫嵩一一说起,尽量让皇甫嵩多忌惮一些董卓,也让皇甫嵩为了保护长安三辅、而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先做点布局。
  李素的劝说效果不是很好,但潜移默化说得多了,总有一些收益。
  比如,在第二天走到郿县的时候,李素骑马跟皇甫嵩深入聊了“董卓熔铸朝廷礼器为新钱”的话题,皇甫嵩便是叹息不已,还爆料了一些他知道的消息:
  “听说,董卓已经越过我,要求京兆尹配合他把长安这边的陪都礼器也都熔铸为钱,真是非人臣所当为……罢了,不如想想办法,让万年公主跟你走的时候,带走一些陪都庙库的朝廷礼器,算是公主的陪嫁吧。只是,如何让万年公主去南郑,甚至成都,还需要一些借口。”
  皇甫嵩一说可以迁公主送陪嫁礼器,李素一下子就不困了,他立刻出谋划策:“实不相瞒,灵思皇后薨前,曾有秘密口谕于我,说一旦她遭遇不测,且将来……废少帝也驾崩,则万年公主父母、亲兄皆已不存于世,愿请其叔抚养、将来代主婚事。
  去年我未将此口谕告知车骑将军,皆因灵思皇后、废少帝并未全部弃世。而如今,董卓果然倒行逆施,鸩杀废帝。灵思皇后遗言中所附条件,均已成熟,我也知将军忠义,才斗胆相告。”
  皇甫嵩眉头一皱:“先太后果有此谕?”
  李素神色凛然:“我若肯假传懿旨,多少好处都捞到了,会为了区区这点小利?车骑将军这是宁可相信董卓的挟君矫诏,都不信我辈大汉忠良了?”
  皇甫嵩一拱手:“并无此意,既如此,任你施为便是,有人问起,我也好解释,就说是先太后所遗懿旨。只是,先太后所言‘父母兄长皆不在,则将万年公主托付族中叔父’,这位是指……”
  李素:“当然是当今皇叔、征西将军玄德公了!灵思皇后素知先帝所任同辈宗亲之中,唯有曾任宗正的玄德公最为忠义,故而以兄嫂托孤女之礼,将独女托于玄德公,复有何疑?”
  皇甫嵩松了口气:“既如此,倒是好办了,我已让人将万年公主接去长安,等我们回长安的时候,她应该也到了。到时候长安陪祀诸庙、朝廷故旧宫室,你带万年公主自取陪嫁礼器诸物。”
  父母兄长都死了,把孤女托付给叔叔养,叔叔将来还要操心侄女的婚事,准备嫁妆,拿点儿侄女家的东西给侄女用,这太天经地义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疯狂搜刮
  两天之后,李素和皇甫嵩就抵达了长安。
  这一路上,李素也大致摸清了皇甫嵩对待“借接万年公主之机,偷运长安礼器诸物”一事的真实态度:
  皇甫嵩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这种程度,完全是被董卓在雒阳那些“熔毁鼎司诸礼铸币”的暴行给恶心到了。他也知道,西凉军那帮不识字没有文化敬畏的丘八搜刮起来,有多狠多彻底。
  到时候这些东西丢没丢,根本都统计不好,那还不如挑珍贵的、值得保护的送给刘备呢,毕竟皇甫嵩跟刘备也是从讨黄巾时就认识的老交情了,这些年刘备也那么尊敬他,顺水人情。
  另外,如果是和平年代,就算皇甫嵩默许,这事儿依然会有一些枝节——因为即使车骑将军兼镇三辅,但长安旧宫和故太庙,理论上依然另有卫尉管辖。
  秦汉以来,卫尉都是朝廷九卿之一,不过汉朝从中期开始,因为皇宫数量变多,卫尉也跟着增设,比如汉武帝前只有未央宫,武帝又造了建章宫,就分设未央、建章卫尉,还设置“卫将军”,位在大将军与车骑将军之下,统领诸宫卫尉。
  不过,董卓的倒行逆施,倒是给李素和皇甫嵩创造了便利——朝廷最后一任正牌卫尉,是号称四世三公的杨彪。但今年杨彪等人因为反对董卓迁都,先被贬斥,后来又起复调任太常,董卓趁势把两京卫尉都撸了,没有新任命,任其暂时出缺——
  很显然,董卓是为了便于他洗劫宫廷,所以不希望再有九卿级别的卫尉碍事。毕竟他手下那帮粗胚将领,只能实际担负起宫廷防务,但没有人有资格位列九卿,只要你设卫尉,就肯定不是自己人,那还不如不要。
  长安这边,临时看守旧宫未央宫的,就直接是皇甫嵩的兵,甚至董卓“熔铸礼器为币”的命令都已经下达过来了,整个就是一堆乱账,李素完全就是趁乱打个时间差。
  ……
  “使中郎将臣素,参见公主殿下。”
  因为皇甫嵩的默许,万年公主比李素早一步被接到了长安,所以双方直接在未央宫的后宫偏殿行拜见之礼。
  皇甫嵩也在旁边,一同行礼,算是引见和见证。
  未央宫是西汉皇宫,比建章宫老旧一些,但却始终得以存留保养。反而是建章宫在长安不再是国都之后,就失修废弃了。董卓即将派人送献帝到长安,到时候也会住在未央宫里。
  万年公主刘妙也是非常有礼地应对,丝毫没有一年前的尊贵架子了:“李中郎免礼,听说董贼即将西来,还请中郎勿忘昔日对母后的承诺,救我于水火。”
  李素谦卑拱手:“那是自然,臣还记得,灵思皇后离别之前,曾对臣言,如若公主父母兄长皆已不在世,则将殿下转托皇叔、曾任宗正的征西将军刘玄德照料抚养,殿下当时应该也听见了、不会没有印象吧?”
  这句话,显然是说给旁边作见证的皇甫嵩听的。
  李素上次见刘妙还是一年多之前,所以如今的刘妙算年纪应该有十二周岁,也懂事了不少,体格姿色也成长了一些。
  对于一个小姑娘而言,父母兄长都在一年内死了,确实很容易一下子成熟起来,知道些疾苦和人间险恶。
  这一年里,刘妙可是没少听关于董卓暴行的传闻,而作为少女,刘妙关心的点除了烧杀劫掠和盗掘皇陵、窃盗鼎司之外,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董卓在雒阳时,经常夜宿龙床,淫辱公主与先帝妃嫔。
  灵帝虽然只有这一个女儿,但桓帝末年时还是遗留了两个小女儿的,辈分上算是灵帝的堂妹,都是“65后”,年长一些的颍阴公主刘坚已经年过二十五岁,年少些的阳翟公主刘修大约二十三四岁,应该都遭了董卓毒手(1)。
  刘妙知道了两个小姑姑的惨剧后,当然会更加懂事,更加配合营救。
  尽管刘妙从未在母后那儿听到过什么“让皇叔抚养你”的话,但母后确实关照过李素保护自己,附会一下也没什么。
  刘妙便款款答应:“难得中郎将母后的话语一字一句都记得,那可千万不能辜负,一定要安全带妾去皇叔处托庇。”
  皇甫嵩听刘妙亲口承认,也是松了口气,这话至少还有旁边一些侍卫和宦官一并听见,将来咬不到他头上了。
  刘妙扫视了一眼诸人:“那你们便退下吧,后续移藩诸事本宫自与李中郎商议。”
  “臣告退!”皇甫嵩巴不得不当这个电灯泡,带着所有人走了。
  刘妙目送皇甫嵩离去后,忽然眼中闪过一丝泪光,泪水涔涔而下。她无力地搂住李素,还用拳头捶李素的后腰。
  当然这并不带任何男女之间的杂念,纯粹就是一个小姑娘发泄情绪:
  “你知不知道!当初你刚抛下我之后,我曾经恨你!为什么不能救我母后!为什么不能救我皇兄!他们都是在你入川之后死的!”
  十二岁的小姑娘也才五尺半高,比李素矮了整整两尺,力气也小,李素当然不需要躲避拳头。他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臣惭愧。”
  刘妙这才长长吁出一口气,停止了捶打,擦了擦眼泪:“不过,我也就恨了你半年,现在也想通了,不恨你了。”
  李素:“谢公主宽宥。”
  刘妙插着腰指着李素:“你是死人啊!就不能说几句暖心的人话,事到如今公主还值什么?父皇母后皇兄都不在了,董卓弑君杀后,如同草芥,还用你这么虚情假礼应付一个公主?
  我拿你当朋友才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你就这么应付我?你知不知道举目无亲每天有多提心吊胆?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又不恨你了?”
  李素也叹了口气,他知道,刘妙这是因为积压的恐惧和憋闷,所以需要爆发倾诉。毕竟原先这一年里,她可能也怕隔墙有耳,说错了什么话被董卓找借口再弄回雒阳,那可真就生不如死了。
  叹完气,李素用尽量带点人情味温暖的语气,配合地问:“臣真心想知道,公主为何又不恨我了。”
  刘妙泫然吐槽:“因为我看到,汉室忠臣如皇甫嵩,都不肯逾越阻挠董卓,恐怕天下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吧。我一个弱女,能懂多少大道理?皇甫嵩都不敢做的事,我奢望你一个中郎将肯冒死去做,也只能是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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