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新秩序(校对)第83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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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大同仅仅几个月时间就灭掉了压着夏国打的大宋,又在其后与重生的宋国建立外交关系,还支持后者向夏国施加压力,就太出乎李乾顺的预料了。
而牛皋率军攻下永兴、鄜延、环庆三路后再次与宋军停战,转而整顿兵马,调整防务,更是令夏国君臣感受到大同帝国的极度不满。
李乾顺派来大同的贺正旦使团级别非常高,正使乃是夏国首臣濮王李仁忠,希望借此举表达本国对宗主国的忠心,以尽力消除误会。
李仁忠此番来燕京,除了带着大批礼物外,还带着国主交待的两项特殊使命:
其一,向宗主国汇报夏宋两国的历史积怨、领土变迁,并公开宋人挑拨同夏宗藩关系的罪行,以解释其国协助大同灭宋的“义举”。
其二,询问世子近况,以“国主念子心切”为名,请求正乾皇帝放李仁爱回国。
正乾皇帝国务繁忙,并没有单独接见夏国贺正旦使。
诸国使者一同陛见天子的仪式极为隆重,李仁忠自不敢放肆。
其人只能在外使见仪之后,向大同外部尚书王四转述此行的目的。
王尚书已提前与皇帝沟通过,很爽快就答应了李仁忠的请求。
安排其人与其国世子李仁爱见面,却对“夏宋两国领土变迁”不置可否,更没有接受夏人静心准备的《夏宋历史舆图》。
宗藩本就是国势强弱鲜明的两国缔结的不平等关系,宗主国凌驾于藩属国之上,而藩属国则必须看宗主国的眼色行事。
很明显,大同帝国的眼色很不好看。
上国尚书王四不接受舆图,下国使臣李仁忠自不敢坚持。
至于接世子回国,更是没影的事。
代表夏国新兴势力希望的李乾顺次子仁孝已经四岁,身体状况良好。
李乾顺巴不得这个逆子死在大同,怎么可能真的接李仁爱回国?
此举本来就只是李乾顺、李仁忠等人对大同帝国态度的试探。
既然王四愿意安排夏国使臣面见世子,李仁忠当然要努力一把,万一听了自己的话,自裁以谢天下,岂不是为危在旦夕的夏国除去了一个隐患。
一日后,悯忠寺中,夏国濮王李仁忠见到了世子李仁爱。
不对。
“李仁爱”已经没了。
早在一个月前,夏国世子李仁爱就在悯忠寺剃度为僧,法号“真鉴”。
木鱼声中,真鉴边诵经边听完了自己俗家堂兄李仁忠的苦口劝解。
然后,其人所有对故国对眷念,对父子亲情的舍弃,全部化为一句响亮且毫无感情的佛号——“阿弥陀佛”。
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存在,李仁爱可以躲进佛寺之中,做个四大皆空六根清净的方外之人,李仁忠等人却不得不面对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
除了高丽和夏国,金国与日本的形势也很不好。
在白河法皇贞仁的支持下,北面武士与藤原氏为代表的旧贵族经过多年对抗,已经逐渐成长为一股半独立的政治势力。
不断壮大的北面武士需要更多的政治资源,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贞仁无法满足,只能求宗主国出面调节,代价则是允许大同驻军九州岛。
而金国近期遭遇了罕见的白灾,以牧业为主的上京道承受重大打击。
其国内百姓面临饿肚子风险倒是小事,种田三年再一举铲除残辽势力统一上京道草原的计划宣告破产,才是对军功贵族的最大打击。
当然,白灾之下,众生平等。
在更加苦寒的上京道西北地区,白灾只会更严重,残辽势力各部之间为争夺生存空间的战斗也会更加残酷。
但金国农业基础薄弱,出征所需的军粮严重不足,也只能有心无力了。
其贺正旦使完颜希尹除了央求盟友给予金国更多的粮食交易配额外,还带来了金主完颜吴乞买重启同金农业基础建设合作意向的国书。
显然,吴乞买这两年并没有闲着,应该是通过各种手段不断巩固了自己的权势,并果断抓住白灾带来的机遇扳回一局。
不过,同金之间只是名义上平等的战略同盟,而非权力和义务更大的宗藩关系,正乾皇帝也不从没有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好脾气。
金国想要重启两国农业基础建设合作项目,自不可能一次就谈妥相关协议,也必然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第一百零七章
同宋夏没有演义
时间到了正乾七年的二月中旬,夏国濮王李仁忠为首的贺正旦使团才结束大同燕京之行,匆匆返回兴庆府,为本国君臣带回了任务失败大同即将出兵的消息。
其实,正乾皇帝自始至终都没有单独接见夏使,大同朝廷也没有公开谴责夏军趁乱侵占陕西土地的“不听话”行为。
可务实的夏国君臣仍然从大同外部尚书王四拒受《夏宋历史舆图》以及世子李仁爱出家等异常猜到了正乾皇帝的恶意,得出大同即将用兵夏国的结论。
李乾顺、李仁忠等人暂时还无法确认的只是大同帝国此番究竟是要借机灭亡夏国,还是教训不听招呼的藩属国,以展示宗主国的威严不可冒犯。
两种猜测都有一定的道理,也都有人支持。
但持后一种观点的大臣更多,且大部分人认为大同就算出兵讨伐夏国,战争的规模也不会太大。
毕竟,大同帝国当前的死敌乃是死而复生的赵宋王朝。
尽管同军一直压着宋军打,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新宋政权依然拥有巨大的战争潜力。
同宋矛盾不可调和,必须有一方倒下,或者双方都打不下去了,战争才可能结束。
在大同灭宋之战未停,陕西六路同军仅得三路的情况下,贸然起大兵灭亡本应该作为助力的夏国,实在有违常理。
不过,民穷国弱的夏国不比人口众多财税充足的大宋,不抗争就亡国的现实让夏国君臣一直都有很强的危急意识。
李乾顺等人哪怕认定了大同暂时不会对夏国发起灭国之战,也拿出了百倍的警惕,不敢有丝毫的侥幸心理。
夏国主随即再遣使者前往燕京,坦率承认本国违背上国天子号令,擅自攻取陕西宋军的错误,
却又辩解此举乃是呼应宗主国灭宋的军事行动,绝对没有对上国不敬之意。
李乾顺还承诺同军只要攻下了泾原路,夏国就立即退军,拱手奉上专门为上国打下的西安州和怀德军等地。
夏国主避重就轻的话术自然逃脱不了正乾皇帝的火眼金睛,而李乾顺欲引同军继续攻打宋军的计策就更让徐泽厌烦了。
这一次是夏国单独来使,正乾皇帝却以“未到入贡时间”为由拒绝接见,只让王四代其回了一句“夏国主可曾记得《讨宋檄文》原文?”
徐泽在前年底发动灭宋战争之前,特意发布了第二道《讨宋檄文》,除了阐述大同灭宋的正当性外,还着重强调了任何人都不得借改朝换代之机浑水摸鱼。
其人询问李乾顺《讨宋檄文》原文,就是挑明大同不会放过夏国的严厉态度。
外交行动果然失败,夏国君臣反而松了一口气:
此行至少确认了大同即将用兵夏国的事实,并且明白正乾皇帝的怒火确实来自夏国主对《讨宋檄文》置若罔闻的冒犯。
不过,大同帝国也没有理由为了这一点“小事”就放弃正在进行的灭宋任务,转而揪着夏国非要灭之而后快。
为了解除误会,李乾顺再一次派使前往大同,请求上国天子宽恕。
这一做法看起来非常癞皮,实际却是藩属国对待宗主国应有的态度。
当然,李乾顺并没有真把本国的安全寄托到大同皇帝的宽恕上。
求饶归求饶,国内整军经武的行动一点也不会少。
使者这一次才走到大同晋宁军边境,就被同军巡逻兵士扣了下来。
半个月后,同军释放夏使,并传达了天子口谕:
夏国主若有意请罪,自来燕京!
野心勃勃的李仁爱被正乾皇帝扣了两年后就看破红尘自愿落发为僧,李乾顺哪里还敢去必然回不来的燕京城面见天子?
同夏两国的和谈通道由此关闭,退无可退的李乾顺只能放开手脚进行战争准备。
其一,转运钱粮物资至战略要点,征召各部兵马,暂停边境农业生产。
打仗就是打钱粮,夏国之所以怕打仗就是因为缺乏钱粮。
但再缺钱粮,该打的仗还得打。
只有打赢了这一战,至少也要打痛了同军,夏国才有可能与大同帝国建立真正意义上的宗藩关系,而不是随时会被后者吞并的番邦。
其二,对内大力宣传夏国的谦卑恭敬与大同的贪婪无厌。
夏国已经立国百余年,也讲师出有名,以同夏两国态度的形成鲜明对比鼓动本国军民同仇敌忾,占领道义制高点,尽力统合内外力量。
其三,加强边境巡逻力量,关闭同夏贸易榷场,扣押与大同有关联的人员物资。
此举既然是迎战必备动作,也是为了进一步试探大同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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