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新秩序(校对)第64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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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要改朝换代,强势的徐泽也要自己亲力亲为,绝不允许任何“盟友”为推翻腐朽的大宋而抢自己的戏。
所以,大宋王朝的权力失衡更主要是体现在统治阶级内部裂痕。
从屡禁不绝的再度公开流传,到一些臣子重新思考徐泽崛起的偶然性和必然性,再到境内人才争相逃入大同境内……
王朝内部的裂痕一旦出现,便再难修复。
相对而言,被大宋朝廷一直当贼防的将门和军头们在王朝遭遇覆灭危机时,不仅没有再出现刘法这样给朝廷甩脸子不听调遣的情况,反而表现出了应有的担当。
无论是平定剿不胜剿的各地民乱,还是勤王保驾应对同军的数次威胁,丘八们的表现都可圈可点。
究其原因,却不是大宋养兵百余年收获的“忠诚”,而是“利益”所在。
世上的聪明人何其多,折可求能看到大同与大宋的不同,知道徐泽建立的新王朝绝对容不下府州折氏存续下去,其他人多少也能看到。
大宋再烂,那也是能养肥他们的大宋。
大同再强,容不下他们这些利益既得者,就必须抗争。
但府州折氏的能量终究有限,干涉不了大宋的大政方向,也不敢干涉,却可以以另外一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声音。
折可求以贫瘠的麟、府两州动员两万大军,不可谓不疯狂。
千里援救太原府,却于交城一战折损过半,不可谓不惨烈。
兵败后却不远遁,而是退守紧挨太原府的汾州,继续收拢溃军,并构筑新的防线,以保持大宋对太原之敌的压力,不可谓不坚持。
府州折氏这种半分封性质的将门,家族子弟就是他们的命根子,一旦拼完了家族子弟,失去了继续“为国戍边”的底蕴,将门将不再是将门。
须知道,曾与府州折氏齐名并联姻的麟州杨氏,就是因为在国初对抗契丹人的战争过于拼命导致家族子弟凋零,才过三代就无法维持门楣。
折可求并不傻,其人一反常态,不计后果地与同军拼命,就是公开宣扬府州折氏绝不会向大同屈服,绝不会放弃河东路的大决心。
折氏的牺牲也是值得的,提醒了大宋其余还在犹豫的将门和军头,当此国难之时,必须抛弃一切幻想,用武人的方式争取自己的利益。
不然的话,就只能如府州折氏这样,被同军赶得有家不能回。
种师道、杨惟忠、姚古三人的联名上书,便是对折可求的行动做出的回应。
三人上书后,朝堂上关于救援河东路的呼声却突然冷了下来。
因为种、杨、姚代表的不仅是他们自己,还是整个大宋将门和军头的呼声,意义非同一般。
听说姚古还想说服京城四壁守御使镇海军节度使刘延庆一同上书,却被种师道给拦了下来——若是刘延庆也参与进来,就形同逼宫了,万不可为。
即便如此,国难当头,手握重兵的武人却集体发出自己的声音,就算刘延庆没参与,不是逼宫也离逼宫不远。
这种形势下,其他人如何敢再掺一脚?
支持军头们夺权么?
不得命了!
反对军头?
就算不要脸面卖国换个好身家,对面的徐泽也不领情啊。
朝臣集体失声,教主道君皇帝顿时陷入了被动,再不能装聋做哑了。
其人若继续坚持放弃河东路,那无疑于告诉天下人天水赵氏已经不想要这天下,其余人也别再耗着,直接散伙分行李得了。
可若是支持军头们的意见派兵救援太原府,惹得徐泽大怒直接带大军再次寇城,该怎么办?
关键时刻,已经复出的鲁国公蔡京站了出来,旗帜鲜明地表示朝廷不能放弃河东路,必须派大军救援太原府。
蔡京说服教主道君皇帝的理由有三:
其一,大宋面对大同一败再败,朝野上下人心已经浮动,还能维系天下秩序不崩坏的,仅剩下“合法”统治天下一百六十年的大义,以及对外抵抗侵略虽然无力对内镇压民乱却还好用的军队,若是不答应军头们的请求,恐有肘腋之变。
其二,团结全国力量以抵抗外敌入侵维持国土完整,本就是朝廷的大义所在。
其三,天子唯有在大义上站稳了脚,才能继续号令天下,并震慑其他窥伺大宝者。
第一百九十一章
放手让尔等一战
蔡京没有向教主道君皇帝明说“窥伺大宝者”是谁,但赵佶却很清楚。
不久前,才有一不个忠不孝的贼子指责自己做不好皇帝,而这个人正是大宋帝国的合法继承人赵桓。
不过,赵佶还不知道忤逆子赵桓很快就要回到开封府了。
准确地说,是徐泽要他回来,因为其人已经结束此次南巡,就要返回燕京了。
同宋两国虽然处于敌对状态,但正乾皇帝又不是不择手段的野蛮人,要打败赵宋,堂堂正正地打就是,没有必要扣住其国的皇太子做些小人举动。
何况,其人与赵桓还是名义上的“师生”关系。
但对赵氏子孙的教导,不过是正乾皇帝借南巡之机顺手而为罢了。
很明显,这一届学生的素质太差,悟性不行学习积极性还不高。
不过,徐泽也不是啥称职的先生。
其人并不关心赵桓的学习成绩,也不存在包教包会包分配的全程负责。
学生能领悟多少,全看个人的态度和悟性。
以赵桓有限的悟性和人生阅历,只能看到京东路已经彻底变成了陌生的世界,再不可能回到大宋治下,大宋全方位落后于大同,被灭亡是注定的事。
而徐泽给其人最大的感受,就是上位者拥有生杀予夺的绝对权威。
正乾皇帝南巡途中,勉励官吏和慰问百姓都做得极其自然,毫无雕琢的痕迹,待人接物如春风化雨,基本不会跟人说重话。
但其人一路南巡过来,“遭殃”的官吏和大户却多不胜数,仅是受到惩处的县尉以上有品阶流官就超过了两掌之数。
不少人前一刻还在随皇帝检查地方并小心应对徐泽的提问,下一刻就被随驾的法部官员控制。
受处理者虽然个个面如死灰,但监部公布的罪证确凿,却没有人敢向皇帝喊冤。
因为他们清楚正乾皇帝虽重法度却不喜刑杀,一是一二是二,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绝不会因为亲自巡察就罪加一等,也不会因为喊冤就减轻处罚。
若是瞎喊冤,事后证明没有冤情反倒会加重处罚。
当然,正乾皇帝不喜欢做“屠夫”,却不代表怕杀人。
对罪大恶极该杀头的家伙,徐泽从不会心慈手软,该杀就杀,绝不会因为涉案的人多而搞“法不责众”。
赵桓就亲眼目睹了一次杀头,相对于刀起头落血溅三尺的血腥场面,更让他害怕的是观刑百姓的激动叫喊。
其人理解不了百姓为什么会这么喜欢看上位者被杀头,却没来由地想到了若是大宋灭亡,徐泽又会如何处理享国一百六十多年的天水赵氏?
届时,东京百姓会不会也这般狂热地观看自己的人头落地。
这件事成了赵桓的心病,让他寝食难安。
经过慎重思考,赵桓生出了随徐泽继续北上,到燕京城中做个安乐公的想法。
徐泽确实是个不称职的先生,完全不关心赵桓的心理健康问题。
结束京东路之行进入河北路后,正乾皇帝就不顾赵宋皇太子想要继续追随的苦苦哀求,直接派人将他送回了东京城。
赵桓的回归,既让大宋教主道君皇帝感受到自己皇位随时不保的压力,也给了其人解开河东路死结的机会。
之前,面对朝野舆论和折可求、种师道、杨惟忠、姚古等军头请战的压力,赵佶点头同意了派军救援太原府。
但其人又害怕出兵救援会召来徐泽的报复,只能以筹备钱粮调动军队需要时间不可莽撞为由,拖住出征日期。
其实,教主道君皇帝扯的这个理由并不完全算是借口。
打仗是死生大事,必须慎重对待,确实慌不得。
宋军以往数次针对同军的战争行动遭受失败,很大一方面的原因,就是准备不足仓促上阵,始终被敌人牵着鼻子走。
就算情况再紧急,也不可能诏令一下数十万大军就能立即开赴前线。
朝廷筹集奖赏钱粮、军队调整战备状态、发放钱财进行开拔动员等等,都需要时间。
以大宋王朝的动员机制和军队的战备状态,这种级别的大战动员再快也做不到一个月内完成。
所以,教主道君皇帝的这个借口是站得住脚的,并算是耍赖。
好在昊天玉皇上帝再次显圣,“拖”字诀起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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