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新秩序(校对)第44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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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数日,又作声益大格格,且久,其发更猛,其中又间以白黑二气。
赤气多自西北,俄又东北,又延及东南,其声亦不绝,迨晓乃止。
天灾、异象再加上之前的降龙被吃的传闻,有人趁机造谣说前番龙现,此时水大水犯都城,定是那被吃掉的神龙在复仇。
东京城中谣言四起,天子甚惧,诏户部侍郎唐恪决汴南河以护宫城者。
唐恪不敢领命,上奏:“水涨而决,是无可奈何。今决而浸之,是为弃民,臣不敢从!”
结果,城南居民冢墓俱被洪水浸泡,还泡坏了天子数月前藉田亲耕的庄稼。
至此,水势愈猛,直冒东京安上和南薰两大城门。
天子无奈,又诏府界监司募人决水下流,遂由五丈河出,大水一路东去,下通梁山泊,乃平。
大洪水尚未退去时,天子忧心如焚,也不能寝,亲近之臣无不小心侍奉。
不想,赵佶身边却跳出来一个二五仔,欲要趁机搞事。
起居郎李纲上:
“国家都汴百六十载,未尝有变。今城面巨浸,湍悍峻激,东南而流,其势未艾,或淹旬时,因以风雨,不可不虑。夫变不虚生,必有感召之灾;灾非易奭,必有消弭之策。望陛下断自宸衷,诏廷臣各具所见而采行其说,济危图安,以答天戒。”
赵佶看到此疏,气就不打一处来。
身为亲信近臣,李纲不帮忙还捣乱。
水都淹到城门了,这个时候“诏廷臣各具所见”,能具什么“所见”?
以朝堂众臣的死德性,除了相互攻讦尽扯蛋,还能干什么正事?
天子怒李纲迂腐不晓世事,斥其人归家闭户反思。
李纲却不识好歹,乞直前奏事,以尽其愚妄无知之言。
皇帝彻底失望,乃诏:“都城外积水,缘有司失职,堤防不修,即非灾异,忠言谠论,未始不求,岂假天灾!”
随后,又降诏“纲挟奸卖,直送吏部与监当”。
没过几日,又降李纲一官,发配沙县监税。
待大洪水有退去之势,之前不愿治水的唐恪却乘小舟观察洪水之势。
刚好皇帝登楼远望,问左右,远方小舟上是何人,对曰户部侍郎唐恪。
未过多久,洪水退,天子召唐恪入对。
赵佶劳唐恪之功曰:“宗社获安,卿之功也。”
唐恪从怀中掏出疏,对答:“水阴类也,至犯城阙,天其或者以阴盛之渐警告陛下乎?愿垂意於驭臣邻,远女宠,去小人,备夷狄,以益谨天戒。”
天子心情正好,嘉纳其言,一时传为仁君名臣之美谈。
东京城的水患终于退去,清淤赈济,寻访民间疾苦之事,自不用皇帝亲自操心。
至于大水一路东去,造成的灾害,更没精力去想。
天子很快就被一封尚书右丞张邦昌转交的密奏给整懵了。
赵宋朝廷寄予厚望的徐泽独扛李子义部贼军大半年后,突然抛下本部兵马,出现在了贼军的后背,并迅速控制青州、淄州和济南府三地。
因为事发突然,且同舟社一路“和平接收”各州府,没有兵荒马乱,自然不会造成社会动荡,一切都很平稳,外人甚至不知这三地已经变了天。
直到知密州事兼京东东路经略副使徐泽的密奏送到东京,赵佶才知道京东东路彻底完了。
在这份密奏中,徐泽先用大段篇幅描述了苦抗贼军的登州惨状:民生凋敝,百业荒废,“生民尽去十之二三”,社会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大半年过去,登州始终看不到一兵一卒的增援,也没听到朝廷出击贼人的消息,已经顶不住了。
攫欝攫。危急时刻,徐泽只能冒险渡海,只身前往青州、淄州和济南府,动用朝廷授予“行遣一切事物”的经略之权,劝说三地兵马合击贼军。
幸赖三地文武守忠义,识大体,还认自己这个朝廷任命的正牌经略副使,主动交出军政大权,全力配合自己平灭贼人。
在密奏的最后部分,徐泽列举了李子义起兵以后,每每料朝廷先机,一再调动朝廷兵马等异常之举。
其人大胆推测朝廷中肯定有奸臣勾结贼人,通风报信,蒙蔽圣听,陷害忠良,坐视自己以一州之力与贼人打生打死。
徐泽坦言为防止走漏消息,让贼人有了准备,不得不先斩后奏,密奏传至东京时,他已统率三地兵马入潍州抄敌后路了。
徐泽除了劝天子一定要揪出朝中奸臣外,还提醒朝廷速速调拨三地兵马后续所需的甲械、粮草和赏银,万勿让忠勇的将士寒心。
随密奏送来的,还有三地文武官员的签字和用印,以示徐泽确实是按朝廷给予的合法权力调动兵马,并无逾矩之处。
这份密奏都是先送至尚书右丞张邦昌手中再转交天子的,落款时间是四月初一——因徐泽故意拖延,加上洪水阻城,耽误了整整一个半月!
赵佶看完密奏,只觉手脚冰凉。
因刘法之死造成的被动局面还没有完全消除,西军军心未定,东京城又遇如此大洪水,京东东路更是彻底失去了控制。
莫非真是天要亡赵?
朕敬天何其诚,为何会这样?
怎么办?
该怎么办?!
“童贯在哪里?”
“回官家,泾国公还在兰州督军攻打震武城。”
“快,快召童贯带兵回来!”
“官家,西军尚未安定——”
“混蛋!等西军安定了,朕的江山也早没了!”
“是!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李彦急匆匆倒着退出福宁殿,出门就甩了自己几个大耳刮子,暗恨自己得意忘形,多嘴惹祸。
就听天子朝另一名内侍发话。
“传蔡京、郑居中、王黼速速进宫。”
……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时若遂凌云志
东京城的特大洪水终于退了,但大水东去直入梁山水泊,这一路遭灾的百姓可不少。
处于天子脚下的东京城百姓遭了灾还有可能享受到官府的赈济,远离京城的其他百姓基本不要指望这种政策优惠。
并不是朝廷不管,实际上,只要王朝治理体系没有瘫痪,天灾发生后,一般的朝廷第一时间都会想到赈灾。攫欝攫
因为这不仅是“民生”的问题,一个不注意,还会演变成为颠覆王朝的民乱,没有哪个王朝敢不重视。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像赵宋这种强力不够的王朝,更是上下脱节,再好的政策也会变形走样。
天灾虽是灾,却也是地主们渴盼的土地兼并绝好时机,如果官府的赈济能及时到位,百姓能顺利度过难关,他们还怎么兼并土地?
朝廷要求受灾地区的官府赈灾,与地主勾结的基层官吏当然不敢不落实朝廷善政。
但调查真实灾情需不需要时间?调拨粮食需不需要时间?确定如何分配需不要论证?
等这一圈磨下来,遭灾的百姓肠子都饿得打了结,早跑的差不多了。
这次灾情的终点——梁山水泊周边,自然也出现了大批的逃灾者。
石碣村。
阮氏兄弟、妯娌正在收拾行装。
“五郎,婶子,收拾收拾得了,小七这些年挣下好大家业,又不差恁点钱,还怕养不活你一家?”
“二哥,你真不和俺一起去?”
“这边还有一大摊子事,俺哪里走的开?”
“可是俺,小七,唉!”
说话的,正是阮小二和阮小五两兄弟。
阮小七发迹后,虽然与两个兄长的共同语言越来越少,平日里联络不多,但毕竟血浓于水,该尽的义务却是没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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