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新秩序(校对)第3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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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确有此意。但此事不急于一时,这些人在少华山待得久了,尽管朱武经历上次之事后,也大力整顿,但少华山毕竟不是梁山,这些人未对同舟社产生归属感之前,就不可用。”
“你出外办差时,也要留心辽国逃到大宋的人才,或是有能力出入辽国的宋人。”
乌程是辽国蓟州籍奚人,犯事后,逃到定州,被朱武所救,就死心跟其上少华山落草,当了个小头目。
徐泽上月派王四回华州,除了给朱武带信外,还要了的乌程和几个原籍宋、辽两国边境的喽啰。
“须城的吕行和寿张县康臻二人,可否一并纳入情报处?”
“嗯,二人此次传回的州县上奏梁山之事的情报及时准确,可以考虑,待仔细甄别后,你再分别培训他们,以作次级情报人员,三级由次级招募,依此类推,全部单线联系,同级之间不要交叉。”
“郓城、巨野也要有情报点,但眼下同舟社人力有限,非重要位置,勿要拘泥于其人是否可靠,只要其能提供可靠的消息,花点钱财亦可,如章元、郑成、康仁、张田、张三等人,都可为我所用。”
“但核心成员必须实心认同同舟社的事业,保证绝对可靠,每一个人都要经过千挑万选,由我亲自把关。”
王四拍胸脯保证,道:“俺一定为哥哥守好此关。”
徐泽表情严肃,语气郑重,道:“勿要妄下结论,同舟社终究行事异于他处,一旦朝廷不容同舟社,最先受到打击的就是你等!此道异常残酷,不要有丝毫侥幸,对任何情况都要有多套应对之策。每个核心成员都是我同舟社的苗子,不容轻易损失。”
“出史家村后,你的勤奋好学我看在眼里,但还远远不够,同舟社以后必将越行越远,不仅要走出京东路,还要走出大宋,迟早要接触天下英雄,你的眼光还要更远,底蕴还要更厚,天文地理、民俗风情、政情军略、人情世故等等,都要涉及并熟练掌握,懂的越多,行事才越容易。”
尽管王四早就猜到徐泽所谋甚大,而且也坚信,只要一步一个脚印,这些谋算终会肯定会实现,但听徐泽亲口讲出,王四仍是热血沸腾,伏地拜倒。
“俺本山村愚夫,性子顽劣,不遇哥哥,哪有今日眼界?俺不敢想哥哥日后格局,却知以俺这点小聪明,只有紧随哥哥身后,方可有所作为,哥哥以此重任相托,四岂敢不竭力相报!”
徐泽扶起王四,王四却言语扭捏,吭吭哧哧好一会。
道:“俺自小没了爷娘,此名只是乡人随口称呼,哥哥要做大事,托俺重任。以后人前再呼贱名,恐污哥哥盛名,乞请哥哥赐名。”
徐泽哑然失笑,还没富贵就嫌弃自己的名字土了?这可不行!
“名就不要改了,我送你表字‘不凡’吧。”徐泽接着问:“不凡,你可知武曲星狄青的故事”?
王四略一思索,恍然大悟,反问:“哥哥可是要说狄武曲面涅之事”?
大宋武曲星狄青出身贫寒,十六岁时,因其兄与乡人斗殴,狄青代兄受过,被“逮罪入京,窜名赤籍”,赤籍便是军籍,“赤佬”一词也由此来。
大宋军卒地位极低,为防士卒逃逸,小兵入伍,便要同刑徒般在脸上刺字,实际上,宋律本就有刑徒刺字充军之判,刑徒和小兵,在政治地位上,也没有非常明显的差别。
狄青刺字充军,从小兵干起,逢战必争先,十多年后,已经名显于朝,颇受仁宗青睐。
有一次,仁宗召见狄青,见其脸上仍有多年前刺字留下的黑疤,认为堂堂帝国重臣,面上刺字,实在难看,劝狄青敷药去掉伤疤,
狄青却不同意,指着自己的脸,说:“陛下以功擢臣,不问门第,臣所以有今日,由此涅尔,臣愿留以劝军中,不敢奉诏。”
狄青就要留下黑疤,让天下人知道,出身卑贱,起于行伍的小人物,也能位极人臣,以此彰显圣君仁德,激励小人物为圣君搏命。
王四这段时间极为勤奋好学,所以,徐泽提起狄青,他就能立即想到这个故事。
徐泽道:“对!切莫以出身低、名字贱为卑,待他日你名传天下,世人必将仰望你的贱名!”
第四十五章
书院
目送壮志满怀的王四离去,徐泽心下感叹,来到这个世界大半年,自己还在苦苦探寻“梁山”的“出路”,貌似所有的计划都可行,又都不可行。
前路越迷茫,越要脚踏实地做好当下的事,自己这不就改变了不少人的命运吗?
带着这些感叹,徐泽来到肥皂坊。
有了温度计和精确度量衡,肥皂实验更加可控。
经过多次实验,褚青已经基本摸索出不同油脂制作肥皂的稳定配方和工艺,只待模具制好,就可以考虑量产了。
出于保密和安全需要,肥皂的大多工序都是由褚青亲为,而他本身负责的事就多,劳心又费力,这段时间,真把小老头累得够呛。
徐泽看了几件样品,比较满意,承诺待肥皂稳定投产后,就安排其他人接替褚青。
肥皂技术最神秘的当属天然碱制火碱,只要保守住这个“核心技术”,即便其他工艺流传出去一些,问题也不大。唐州又运来一批天然碱,以后每隔一段时日,还会再运来一批,用来生产肥皂已经有富余了,但徐泽仍要求不断开采,他打算尽量囤货。
一来唐州离此地太远,一路山高水远,不论沿途官匪,抑或豪户,只要有人盯上自己的货,都是大麻烦。为此,徐泽结合每批押货回来的之人的描述,一直在完善这段路途的信息。二来天然碱还是制造牙膏、玻璃等物品重要原料,自然是多多益善。
玻璃又是一个暴利产业,徐泽已经安排了人手,在实验用高岭土烧制耐火砖,相信烧制出玻璃也是迟早的事,只是徐泽暂时不打算烧玻璃,主要原因,还是以梁山现在的体量和关系网,靠薄利多销的蜂窝煤,所得已经足够多了。
朝廷虽然对商贾的歧视没有其他朝代那么严重,但和其他朝代一样的是,没势有钱,或者势小钱多都非常危险。
待肥皂、牙刷(此时已有牙刷,乃是用中华本土黑猪的猪毛做刷毛,因为没有漂白处理,卖相很差)等产品相继投入市场,同舟社的商品销售所得,绝对会让人眼红。
届时,肯定会有大批手眼通天的人物,盯上同舟社这块肥肉。若还不知饱足,继续傻呵呵生产玻璃售卖,不仅不是生财有术,反而是取祸之道。
从肥皂坊出来,徐泽直接去了“书院”。
透过敞开的窗户,看到陈淳正在逐一检查孩子们的写字作业。
从黑板上工整的板书汉字和还有些生疏的拼音,可以看出“陈教授”确实用了不少心思。
梁山培养的学生,当然不可能去考科举(主要是想考也考不上),在徐泽的计划中,这些学生开蒙后,就由自己亲自教授基础科学课程,第一批学生除了天赋极高者,其余众人皆是作为“初等技术人才”培养的。
对这些“苗子”,徐泽很是重视,陈淳没有跟徐泽讲自己的经历,徐泽也担心陈淳这个“酸儒”是个歪嘴和尚,生怕他念错了经,只要有时间,就过来看一下。
徐泽并不是一个唯技术论者,但这些时日,研制基本没有技术难度的肥皂和蜂窝煤,都能一波三折,徐泽确实受够了缺乏技术人才的苦。
其实,大宋并不缺乏此时世界最顶尖的专业人才,如被誉为“中国整部科学史中最卓越的人物”的沈括,就首创高阶等差级数求和的隙积术、计算圆弓形弧长的近似方法会圆术,还发现了磁偏角等。
再如“中国古代和中世纪最伟大的博物学家和科学家之一”的苏颂,其主持建造的水运仪象台,既是天文仪器,也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天文钟,其中首创的擒纵器,就是后世钟表的关键部件。
还有撰有《黄帝九章算法细草》和《算法古集》的数学家贾宪,编写了《木经》的喻皓,以及创作中国第一本详细论述建筑工程著作《营造法式》的李诫等等。
相比其余朝代,宋代在科技人才上,确实当得起“群星荟萃”之赞,这些人才创造了众多令人叹为观止的奇迹。
如喻皓主持建造的开宝寺木塔,塔高三百六十尺,是东京群塔中最高的一座,可是塔建成以后,人们发现塔身微微向西北方向倾斜。面对质疑,喻皓解释说“京师地平无山,又多刮西北风,使塔身稍向西北倾斜,为的是抵抗风力,估计不到一百年就能被风吹正”。
中国古代有太多诸如水运仪象台和开宝寺木塔之类,堪称“黑科技”的技术创造,但绝大多数却都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只能成为了后人吹嘘“领先世界”XX年的传说。
第四十六章
基础
后世鸦片战争之后,华夏文明进程被打断,天朝上国被一群强盗后裔一再打败,时人自信渐失。
从“师夷长技以制夷”到“全盘西化”,提出“德先生”“赛先生”“穆姑娘”等口号,一度全盘否定传统。
有人就宣扬中国自秦汉以后,只有技术,没有科学,所以古代中国注定不可能产生工业革命。
徐泽并不认同这个说法,任何一项优秀的技术,在其成为可复制的“技术”之前,一定有反复的“科学”研究过程。
只不过实用至上的华夏先民,更愿意记住各类实用技术,并乐于享受其成果,而早期科学思想脱离实际太远,无法让人见到眼前利益。
而欧洲科学体系的建立,也是很多偶然因素促成的结果,并不存在多少必然。
以如今大宋的技术积累,能做的事情很多,比如说火枪火炮,徐泽相信即便困难很多,自己也肯定能带人鼓捣出来,但如果没有建立科学体系,等自己死后,后代们只知道守着这些“神兵利器”,最多改进一下配方和工艺,却没有足够的动力和能力去深入研究爆炸机理、火药化学反应、炮弹的弹道轨迹等物质运动最本质的规律。
那么,最多几百年,天朝上国还是难逃没落的命运。
一个人建立不起一个体系,指望能用又愿为自己所用的人才自投罗网,也同样不现实。
那么,从这帮孩子开始培养,就是目前的唯一选择了。
只是知易行难,梁山现在用的蒙书都还是《千字文》,徐泽原本打算从延安带来的书稿中抄袭一套基础教材,琢磨了好几天,太难了,完全不同的社会背景下,真要移植后世的课本,结果只能是邯郸学步,适得其反。
徐泽不得不承认,自己操之过急了,妄想靠一己之力建立整个基础科学体系,太狂妄,太不现实了。
最后,徐泽只“编写”了《数学》和《十万个想知道》,至于化学、物理、经济学什么的,只能指望以后有了相应的人才再说了。
回到眼前,对梁山众人来说,当务之急是认字率太低、学习进度太慢的问题。
徐泽首先想到解决困扰初学者的生字读音,此时蒙学里先生教生字读音一般用“读若法”和“反切法”。
读若法相对简单,就是用一个汉字来注另一个汉字的读音方法。
如:儡,读若雷。
反切法则是用一个字或注音符号表示“声”,用另一个字表示“韵”和“调”,把它们拼合成被注字,即反切上字取“声”,下字取“韵”和“调”。
比如:缓,胡管切。就是取“胡”字的声(h),取“管”的韵和调(uǎn),然后拼合成(huǎn)。
两种方法都要求初学者先死记一部分汉字读音,难度不小。而且在音调上也不易区分,需要先生面对面的反复教学。
徐泽本想使用后世章太炎发明的注音符号,可惜他也只是在字典上看到过这套符号(如ㄅㄆㄇㄈ,据说当年章太炎借鉴了日本的片假名),自己都没整明白,更勿论教授他人。
至于自己发明一套全新的规则?
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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