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之绝代凶蟾(校对)第511部分在线阅读
大朝散去,武德真君与水德星君各捧着一道圣旨离开了凌霄宝殿,二人一同进了水德星君的府邸,分了主客落座。
水德星君率先开口大笑道:“武德贤弟,没想事情竟然如此顺利,那敖通这下怕是在劫难逃了。”
武德真君赔笑道:“星君说的是,下官如今虽然身在天河,但终归是星君一手栽培出来的,那敖通竟敢与星君为敌,下官自然与他势不两立,此番不惜做一回恶人,也定要为星君出一口恶气。”
水德星君满意地点了点头,喟叹道:“贤弟有勇有谋,我是一早便知道的,只是当年我身不由己,无法保全贤弟,至今想来,仍是追悔不已。好在贤弟自有天命,不但官复原职,如今还成了三品天官,以后你我同朝为官,理应相护扶持才是。”
武德真君忙道:“朝中之事,下官本就没有什么主意,愿附星君骥尾。”
水德星君更是高兴,拍着武德真君的肩膀连声叫好,又道:“不知你打算何时下界去?”
武德真君答道:“既然陛下已然有了旨意,下官又哪敢耽搁,自是要立刻前去安排了。”
水德星君沉吟道:“如此也好,但你切记,不可走漏了风声,让那敖通有了堤防。至于我这边嘛……”
说着,他取出了怀中的那道圣旨,一脸玩味地把玩了起来。
武德真君笑道:“既然这圣旨上写的乃是三月初三降雨之事,星君倒也不用着急,依下官所见,三月初二晚上送到敖通手中,应该就不算迟了吧?”
水德星君点头道:“本当如此啊,既然是三月初三的事,我又有什么好慌张的?不过,这三月初二之前,我还是要好好忙活一阵了,总得让那敖通更加狂妄自大一些才好。”
武德真君恍然道:“星君英明。”
第九百八十九章
疑兵之计
玉帝要求凡间三月初三举办蟠桃会祭典的圣旨,很快就落到了人曹官魏征的手中,他不敢怠慢,连忙禀明了太宗皇帝,便与胡宁一同风风火火地操办了起来。
这些年来,大唐日渐强盛,举办各类盛会已有不少,经验也算是丰富了,虽然眼下距离三月初三只有不过月余时间了,时间其实有些紧张,但一切都还算是有条不紊。
不过,云翔却在第一时间给敖烈送去了消息,只有四个字,那就是“计划开始”。
这一日傍晚,敖通正在宫中与妃子饮酒作乐,忽然听得殿外走进了两道身影,却正是大将军敖烈与副总管李金荣。
他不悦道:“有何急事,却要在这个时候打扰本王休息?”
二人对视了一眼,李金荣忙道:“大龙神,天庭有书信传来。”
敖通一愣,奇道:“天庭的书信?是谁送来的?”
敖烈道:“启禀大龙神,末将已然盘问清楚了,这书信乃是水德星君府中之人送来的,还请大龙神过目。”说着,他连忙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笺,便递上前去。
敖通接过那信笺打开一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怒道:“这个水德星君,直至今日,竟还想对本王呼来喝去,真是可笑至极。”
李金荣奇道:“不知这信中写的是什么?”
敖通恨声道:“我乃玉帝亲封的司雨大龙神,并非他水德星君的下属,他却还是对本王呼来喝去,要我依命在明日午时降雨,我又怎能如他所愿?”
这话一出,李金荣已是破口大骂道:“好个水德星君,真是蚂蚁下塘——不知深浅,咱们不去招惹他已是天大的恩赐,他竟然还敢来挑惹咱们,大龙神,咱们可万万不能遂了他的心意。”
敖烈也劝道:“大龙神,咱们龙族好容易才争回了京畿一带的降雨之权,若是仍需听那水德星君号令,只怕会寒了族中兄弟们的心啊。”
敖通冷笑一声,手腕一抖,那信笺便已化作了碎屑,淡淡地道:“不必理他,权当是他自说自话吧,他要我明天下雨,我却偏偏不下,且看他奈我何。”
敖烈与李金荣对视了一眼,齐齐称颂道:“大龙神威武。”
本以为这乌龙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可万万没想到,才过了两日,水德星君府中又有书信送了过来,却是装得方方正正的一个袋子,里面乃是盖了水德星君大印的一道正式谕令。
那谕令里严厉地训斥了敖通不顾大局的行为,喝令他痛改前非,于第二天午时准时下雨,前两天之事便可以既往不咎。
敖通捧着这道谕令,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让李金荣写了一封回信,驳斥他私自插手司雨大龙神的职责,然后让敖烈将这封信连同那谕令一道送了回去。
本以为事情也就到此结束了,可更出人预料的是,这水德星君不知道忽然发了什么疯,才刚刚消停了三天,就第三次送来了谕令,里面的措辞却是比起之前还要严厉百倍。
此时的敖通已是怒极而笑,这一次,他干脆把那谕令扯得粉碎,又给水德星君送了回去。
然而,这水德星君似乎是铁了心要干涉他这京畿之内的降水了,仅仅再过了四天,又是一道谕令送了过来。
这一次,敖通却是连看都懒得看了,直接对敖烈道:“以后水德星君若是再送来信笺,你无需再呈送于我,尽管自行处置便是。那水德星君若是知道那信笺根本送不到我的手中,只怕就要活活气死了吧。”
敖烈连忙恭声应命,不敢再多言语。
然而,敖通却并不知晓,他本以为会勃然大怒的水德星君,此时却是老神在在,嘴角还挂着轻笑,对一旁的主簿道:“之后这一个月中,你每三天替我发一道这样的谕令,里面的内容越复杂越好,措辞越严厉越好,万万不得耽搁,你可记下了。”
那天官主簿一脸茫然地道:“星君,那敖通向来狂妄自大,若只是发些谕令,只怕终究难以逼他就范,不如……”
水德星君淡淡地道:“你既然在我宫中做事,便应一切听命行事,我从来就不怕那敖通狂妄自大,怕的,也只是他不够狂妄而已,你可记住了?”
那主簿见水德星君已是脸色不善,也不敢再多问,只得乖乖地道:“谨遵星君之命。”
当云翔从敖烈口中听说了此事之时,心中也不由得啧啧称奇,这种疑兵之计可不是他想出来的,而是水德星君根据计划自行补充的,倒果然是一个不错的计策,看来,三界中的能人果然不少,以后万万不可小看了任何人啊。
既然盟友行事如此给力,他当然也不能拖了后腿,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要使得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
水德星君的疑兵之计,基本就等于彻底消除了玉帝那道旨意的作用,不过,整件事还有一个漏洞,就是敖通有可能自己想在三月初三那天下雨,虽然概率极低,却也是不得不防。
还好,防止这种小概率事件的办法,其实西游记里面早就写的清楚了,为了保证事情不会有任何偏差,他也只能请出了胡宁的师兄袁守诚,也就是当今的钦天监监正,袁天罡。
长安城没人注意到,就在二月初十的时候,城西靠近泾河的集市上多出了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中年相士,手中举着一个破破烂烂的招牌,上面书写着八个大字“铁口直断,判人吉凶”。
刚开始的时候,倒也没有多少在意,只有几个无赖泼皮见那相士口气极大,想要来打些秋风。可随着那相士轻描淡写地就测算出了几个泼皮家中的灾祸,还指点了其中一人成功避过了杀身之祸,他的名声也就渐渐传开了。
又有坊间流传,说这袁守诚乃是当朝钦天监监正袁天罡的叔父,袁半仙的名声更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得满城皆知。
第九百九十章
偏差
安排了袁守诚前往泾河畔摆摊算卦,正是云翔完全按照西游记的剧情所布下的陷阱。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袁守诚还特意找来了好友隐士张稍、李定配合,每日指点张稍去泾河之中下网大肆捕捞鱼虾,如果按照书中的记载,敖通自然会变作了凡人来与他赌斗,则一切就会与故事的发展一般无二。
然而,几人足足忙活了大半个月,将事情传扬得满城皆知,眼瞅着时间已然到了二月下旬,却始终不见有泾河龙宫中人来寻,云翔便渐渐察觉有些不对劲了,无奈之下,只得约了敖烈出来相见。
这袁守诚赌斗之事,原本是用不着敖烈参与其中的,所以之前并不曾与他商议,一问之下方才知晓,只怕是那西游记中的叙述又有了水分。所谓尽信书不如无书,古人诚不我欺。
要知道,泾河全长上千里,里面生活的鱼虾何止亿万,就算是雇上千百人每日大肆捕捞,抓走的水族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更别说是靠那渔夫张稍区区一人了。
而且,按照妖族的寻常观念来看,一旦修妖有成的水族,根本不会将普通鱼虾当做同类。当年的老黄羊啃起羊腿就津津有味,海棠吃起鱼来也是毫无障碍,就算抓走的鱼虾再多,也绝不可能引来泾河龙宫的半点兴趣。
更何况,敖通身为泾河龙王、司雨大龙神,不但统管天下四渎八河,还掌管京畿一代的降雨,每天有多少大事要办,又怎会去关注河中鱼虾这等小事?
这么看来,要想像书中记载一般,凭借这样的小手段就引来敖通,简直是痴人说梦啊。
云翔听了敖烈的话,心中顿时便升起了一丝不安。
一直以来,对于这个这个世界的现实与西游记之间的联系,都是他无比关注的一件事情。
可随着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发觉,书中的记载,似乎总是模棱两可,似是而非,乍一看起来好像偏差不大,可实际上却是谬以千里。
有些事情的偏差,也许可以理解为他出现而引起的蝴蝶效应,可还有些事情,怎么看都不像与他有什么关系,甚至于,如果不是他的存在,事情的走向将会完全偏离。比如说,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很难解释旻天县里修炼阿酥赖耶经的金蝉子,为什么会到了万里之外的中土?又为什么会去西天求取真经?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在这个世界里有了太多关心的人,又因为那些人在西游记中下场都极为凄惨,他其实更愿意置身事外,冷眼旁观,且看这些传说中的人物都会如何收场。
说回眼前,为了对付泾河龙王,他特意如书中一样安排了袁守诚摆摊算卦,目的正是希望一切的发展与书中一般无二,可哪里知道,这安排看上去却可笑至极,根本不可能有丝毫的作用。
那么,如果没有了与袁守诚的赌斗,完全将事情寄托在水德星君的疑兵之计上,是否稳妥呢?
不,当然不行,历史一旦改变,也许就会走向截然不同的方向,即便是他希望改变历史,也绝不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所以,他必须将这件事推进下去。
云翔很快便打定了主意,略一思索,便又与敖烈商量出了一番计策,二人方才就此散去。
次日下午,敖烈拉着李金荣离开了泾河龙宫,只说是请他去香榭阁饮酒作乐。
二人方一上岸,便见那河畔的集市上围了大批的百姓,似乎是发生了什么新奇之事。
敖烈故作好奇地打量了过去,笑道:“李总管,咱们这泾河边上难得如此热闹,且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李金荣似乎兴趣不大,只是嘟囔了一句:“区区凡间百姓,还能惹出什么大事?”却也不好驳了敖烈的面子,只得与他一同凑上前去。
人群之中,却正是袁守诚的算卦摊子,摊子前面摆放了足足五大筐的鱼虾,一个渔夫打扮之人正恭恭敬敬地行礼拜谢道:“多谢袁先生指点迷津,让我每日间都收获如此之丰,这五筐鱼虾,我愿每日送先生一筐,还请先生随意挑选。”
袁守诚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只是淡淡一笑道:“山人之所以愿意助你,只是听说你家中老母卧病在床,不忍你因贫穷有失孝道罢了,绝不是贪图你的收获,你也无需如此。”
那渔夫听了这话,顿时大喜过望,连忙再次拜谢,又转而对周围的百姓称颂道:“袁先生真是活神仙啊,每日指点我在泾河中下网打鱼,收获都远胜平日里十倍,依我看,便是河中的泾河龙王也未必有此本事,他老人家肯为咱们百姓指点条活路,真是天大的功德啊。”
这话一出,周围百姓纷纷鼓掌叫好,却也有那老成持重之人,听得他言语中对泾河龙王颇为不敬,都是暗暗皱眉,沉默不语。
敖烈偷眼看向一旁的李金荣,见他虽然面露不豫之色,却并未多言,只是拉了拉自己的衣袖,示意他尽快离去。显然,他现在心中只是记挂着香榭阁中的相好,根本提不起任何兴趣与一个毫不起眼的算卦先生计较。
忆及云翔的叮嘱,敖烈暗暗叹了口气,只得开口暴喝道:“大胆,区区江湖术士,怎敢与泾河龙王相提并论?你这船家,当真是口无遮拦,莫不怕龙王爷怪罪?该打!”
说着,他冲上前去,一把揪住了那渔夫的衣领,抡拳便要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