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缘儒仙(精校)第14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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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龟镜答道:“古人没有文字记载,天知道黄帝飞升具体在哪一年?而且每个玉清天神都可以带着记忆进入轮回。既然玉帝能轮回九十九次,五老帝君也绝不止轮回一次。黄帝与元始天尊见面大概是上一世的事了。”
  叶昊天觉得这种说法勉强可以理解,虽然其中还是有些模糊的地方,但也不必仔细追究。
  于是他回过头来答风先生先前的问话:“先生说得不错,我现在功力确实不宜跟真神硬撼。不知先生您在神仙榜中的排名位于什么位置?”
  风先生淡淡一笑:“我只对做生意感兴趣,从未与人交过手,功力不高,神仙榜上三千名左右吧。”
  叶昊天笑道:“够了!天下尽可去得。更何况我们去的地方并不是众仙云集的仙境,而是充斥着凡夫俗子的人间。”
  大家说说笑笑,旅途并不寂寞。
  空闲下来的时候,叶昊天便将自己在鼎湖读到的弹琴法门讲给兰儿听。
  兰儿很快便入了迷,一时之间琴声叮咚,神舟之内充满了欢歌笑语。
  一想起回家,兰儿就非常高兴。
  算起日子来,两人离开中土的时间只有两、三个月,可是在感觉上却好像在外漂流了很多年。
  眼看蔚蓝色的星球就在前方,叶昊天问兰儿道:“我们先到哪里?是回家?还是去雁湖?抑或九江?”
  兰儿勉强压抑激动的心情,尽量用平缓的语气答道:“还是去雁荡吧,看看三位大儒是否还好,王献臣也该苏醒了吧!”
  叶昊天点头道:“好,就去雁湖,先去看看我们的小木屋……”
  神舟平稳地停泊在雁湖边的绿地上。
  此时刚好是三月中旬,仲春时节,草长莺飞,万紫千红,午后的艳阳暖暖地照在碧绿的湖面上,三间玉室在阳光下反射出五彩缤纷的颜色,小木屋依旧保持原貌,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安详宁静。
  兰儿迫不及待地跳出神舟,向着玉室冲去,一边跑一边高声叫着:“师傅们,我和公子回来了。”
  然而周围一片安静,只有树梢头的鸟儿在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叶昊天心头一紧,以为三位大儒出事了。
  然而当他们冲入玉室的时候,首先看到一封信笺,上面写着:“御史已醒,传下修儒大法,使我等一月之间突破三重亚圣的境界,进入圣人之境第一重,不但功力大进,连头顶的‘紫儒’之气也可收发自如!多留此间徒劳意义,不如结伴同行畅游四海,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方是儒生本色。汝等毋需挂怀,日后必有相见之日。”
  看了这段话之后,叶昊天心底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可是他马上想到一个新的问题:“王献臣究竟悟出了什么功夫?能够具有如此巨大的威力?”
  他清楚地记得将王献臣救回来的那一天,自己曾经跟三位大儒有一番比较深入的探讨。
  儒家要想真正在天界立住脚跟,必须做到两件事。一是深入挖掘“身圣”方面的修炼方法,找到符合儒家的修行方式。二是寻求将“外王”建立的功勋转化为“身圣”,也就是将儒功转化为神丹的方法。
  内圣外王,缺一不可,譬如一个国家,既可以自力更生,也可以加强外贸,如果缺了哪一条,都无法繁荣富强。
  佛家的修炼便是如此,诸位菩萨既自己修炼出舍利子,也可以将佛心转化为神丹,因此在神仙榜中的排名都很靠前。
  “在监天神尺的帮助下,我已经获得了突破,找到将儒功转化为神丹的方法,解决了外王这方面的问题,可是儒家体系还不完善,还缺内圣的炼法。‘身圣’该如何修炼?王献臣悟出的功法究竟是什么样子?是否就是儒家梦寐以求的‘修身’之术呢?”
  叶昊天迫切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可是几位大儒却又不在。
  兰儿没有想那么多,反正只要几位老人没出事就好。
  她将风先生让进玉室中休息,自己将小木屋里里外外仔细察看了一遍,手提宝剑修剪湖边疯长的番薯。
  叶昊天见了笑道:“我看你不如将番薯全部铲除,将来如果想种就到山下农家找几棵幼苗好了。估计本地家家户户都种了番薯了!”
  兰儿听他讲得有道理,便将近百棵番薯连根拔起,只余一棵作为纪念。
  等到她将一切收拾妥当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她看着满天的晚霞,忽然激动莫名,感叹道:“我最喜欢的还是人间的日子。公子日后若是想开辟一方乐土,最好不要离家太远。对我来说,只要看到天高云淡、月白风清就足够了。”
  叶昊天也有着同样的感觉。
  他们静静地欣赏天上的彩霞,直到夜幕低沉月上枝头,才和风先生一起腾空而起向京城飞去。
  从雁荡到金陵不过千余里,所以三人根本不用启动瀚海神舟。即使是腾云而去也只是一盏茶工夫的事。
  三人将身形直接落在王府内宅。
  此时正是晚饭时刻,大厅内灯火通明,侍候的下人婢子走来走去。
  当兰儿出现在门口的时候,王妃手中的筷子一下子掉在地上,王爷的双手也禁不住微微颤抖。
  兰儿三步两步冲了过去,一头扑进母亲怀里,眼含泪花说道:“娘,我们回来了!”
  王妃紧紧地搂着女儿,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好孩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没想到回来得这么快!”
  王爷忙着招呼叶昊天:“快进来坐!”
  叶昊天简单介绍了跟在身后的风先生,说是在天界新结识的朋友。
  王爷赶紧吩咐下人撤下桌上的菜肴,重新上酒添菜,大摆宴席。
  叶昊天更是命人将殷东平也请了来。
  两月不见,殷东平脸上的忧郁之色早已一扫而光,甚至还掌握了石泰《还源篇》中传下的腹语之术,虽然舌头还没有长出来,已经可以与人交流了。
  叶昊天将自己和兰儿的行程略微讲述了一小部分,听得王爷和王妃目瞪口呆,殷东平更是羡慕得紧。
  王爷也大体介绍了京里的形势:“自从王府大宴出事之后,摄政王和两大国师就没有回来,九阴教在朝中的势力下降很多,朝中的奸臣贼党也收敛了不少。皇上不但重新坐回金銮殿,而且比往日更加勤政爱民,尤其是最近半月,回光返照,精神焕发,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传位诏书也已经颁布了,皇上要在明年三月传位于太子。”
  话说到这里,酒菜已经上齐了。王爷看了看酒坛,大声道:“难得今天高兴,我们要一醉方休!来人,将我珍藏多年的女儿酒取来!”
  听见女儿酒三个字,风先生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等到两坛酒拿上来,进而倒入碗中的时候,他眼看着橙黄清澈的佳酿,闻到芬芳浓郁的酒香,整个人都变得仿佛如泥塑木雕一般。
  王爷笑着看了兰儿一眼道:“二十年前,当兰儿刚一出生的时候,我便请人到酿酒圣地——曾是越国都城的绍兴酿制了一千坛美酒,运回来埋在地下。这种酒非比寻常,以得天独厚之鉴湖水,选用上等精白糯米、优良黄皮小麦为原料酿制而成,芳香馥郁,醇厚甘鲜,经过多年陈化之后,更是滴滴入口,唇齿留香!我本想等兰儿出嫁的时候才拿出来喝的。自从去年开了一坛,就再也无法按捺得住,隔三岔五都要开一坛,再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就全部喝光了。”随即一边喝一边劝众人举杯。
  叶昊天笑嘻嘻地看着兰儿,兰儿的脸上已经蒙上了一层彩霞。
  转头看风先生时,却见他一言不发,只顾举杯痛饮。
  在座之人很快都看出了异状。
  王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继续原来的话题道:“绍兴的酒自古以来就很有名。春秋时,越国被吴国战败,越王勾践酿造了许多佳酒献给吴国君臣。吴国伍子胥的军队就驻扎在杭州湾的北岸,得酒狂饮,喝剩的空酒瓶堆积如山!后来,越国渐渐强大起来,勾践决心兴师伐吴。出征前,百姓们前来送行,纷纷进献美酒犒师劳军。勾践为了能与三军同饮,即将酒投江,众军民都俯身河畔,迎流而饮。越王投酒之河,就是现在绍兴的‘醪河’,又称‘劳师泽’。前两年我还去过那里。”
  风先生的神色越来越暗,酒越喝越快,到后来直接端着二十斤重的酒坛痛饮起来,惊得王爷连忙闭了嘴,不敢再说下去,心道:“这位天仙究竟是咋的了?怎么这么难伺候?”
  兰儿一直担心地看着风先生,不知道这段故世是否会触动他的心事。
  叶昊天也有些纳闷,不知道这些事怎会如此深地触动风先生。
  按说那么多年过去了,再伤心的往事也该变成了美好的回忆。
  风先生喝光一坛酒之后,将酒坛轻轻放在地上,环视众人一眼,再也不愿沉闷下去。
  他抬头望着高高的房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表情激动地道:“当年吴越大战之后,作为战败者,越王勾践与夫人一起被扣在吴国为奴。越国百姓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大部分男丁都战死沙场,老弱妇孺耕作农桑。越国每年出产的东西,都要先挑最好的送到吴国去。勾践为了讨得吴王欢心,专门搜集了美酒千担、极品佳酿十坛送给吴国,你们知道那十坛酒的名字吗?”
  众人纷纷摇头,毕竟年代久远,没有一个人知道其中的细节。
  风先生略微稳定了自己的情绪,脸上平添了一抹愁容,缓缓说道:“那些酒便唤作‘女儿酒’,又名‘女儿红’,每坛都有一个专门的名字,最香醇的两坛分别叫做‘夷光’、‘郑旦’。吴王饮了美酒之后问起酒名的来历,随后才有了西施赴吴!”
  众人都心中一沉,知道随后而来的必将是西施的故事,于是无不屏住呼吸听他讲述。
  风先生似乎喝得多了些,面上的愁容被酒色掩盖,渐渐变得神采飞扬,滔滔不绝地说道:“那一日,苎箩村东头施家的女儿夷光提着重重的竹篮,走到若耶溪边浣纱。苎麻又粗又硬,她的手经常被扎伤,一不小心就是一道血痕。秋天的若耶溪水一日寒似一日,冷得刺骨,洗得半晌,似乎手都麻得不似自己的了。
  傍晚,她终于洗完最后一团纱,刚刚站起身来,忽然心口一阵熟悉的痛感传来,她习惯性地捂住心口下方,抬头看着天上的云彩。
  天边一片晚霞,红得耀眼,映得她的脸也一片红艳。若耶溪边,晚霞映着她那轻颦的丽容,早已经落入有心人的眼中了。
  一个身着锦衣的青年男子上前一步,扶住了她:‘姑娘小心。’这边已经帮着她提起了竹篮。
  夷光回头,不禁脸一红,眼前的青年男子这样的衣着,这样的容貌举止,她一个生于小山村的姑娘,何曾见过这样的人物,不禁吓得低下了头。
  锦衣男子的眼光停在她的面上:‘姑娘,你好美,叫什么名字?’
  夷光红着脸退了一步:‘我姓施,名夷光,住在村西头,所以大家都叫我西施。’
  锦衣人眼睛一亮:‘西施——果然名不虚传,绝代佳人,倾国倾城。’
  夷光看着对方,感到面前这人的眼睛里有一种令她害怕的东西:‘你是什么人?’
  锦衣男子微微一笑:‘在下是越国大夫范蠡。’
  夷光顿觉耳边轰地一声,眼前的男子,身上顿时散发出一层层的光环:‘范蠡大夫,越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来自楚国的奇男子,聪明绝顶的人,随越王入吴为奴三年,成功地使越王自吴国脱险回来,重建宗庙。想不到这个传奇人物竟站在我的面前,想不到他竟是如此的年轻英俊,温文尔雅。’
  一个浣纱女的命运,自此改变。
  西施随后被送到京城,在越王宫中学习各种宫廷的礼仪和服侍君王的方法,三年之后被送往吴国。送行的便是大夫范蠡。
  此时的西施再非先前溪边浣纱时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
  她本来就极美,此时更是光彩照人,明艳不可方物,一颦一笑都有着莫大的魔力。那种美丽可以说是千年难见的惊艳,令人神魂颠倒,食不甘味。连阅历极丰的范蠡也看得痴了,不由自主地从心底爱上了她,好生后悔三年前将她举荐给越王勾践。
  西施也一直没有忘怀初次见到范蠡的情景。她也同样对聪慧贤明的范蠡十分钦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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