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医妃(且把年华赠天下)(校对)第98部分在线阅读
“我是坏人?哈,气死我了,汤不给你喝了。”
梅子说着便要端走,傻子哼了一声,也不爱搭理她,只抱住夏初七不放,一副与小朋友斗嘴输掉的小孩儿样子,看得夏初七心情好得不行,呵呵直笑着拍他。
“行了,你两个别斗嘴了。”
梅子自然也不会真的跟一个傻子去计较,而傻子对梅子也不会真有什么敌意,只不过是因为两个人混得比较熟了,在驿站这个地方,梅子也是他眼睛里,除了夏初七之外,最为亲厚的一个人了,所以他才会对她摆脸色。
等傻子乖乖喝着汤了,梅子脸色才哼了哼,转头看夏初七。
“先前灶上在忙着煮腊八粥呢,所以多耽误了一会儿。”
夏初七唔了一声儿,突然想起来,“对啊,昨儿是腊月初七,今儿就是腊月初八了。”
腊月初八有吃腊八粥的习俗。这个事儿夏初七在前世便已经听过,虽然便不爱吃,却也不觉得稀奇,只是梅子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她稀奇了。
“其实吧,今儿还是另一个特别的日子。”
夏初七坐在床边上,原是在看着傻子吃东西,闻声儿转过了头来,“什么日子呀?”
挤了挤眼睛,梅子八卦地冲她勾了勾手指头,等夏初七凑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才压着嗓子低低地说,“腊月初八是爷的生辰。”
啊?赵樽的生日?
夏初七惊诧了一下,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听得梅子又说,“可我入府五年了,府里却从来没有为爷张罗过生辰,有时候是他行军在外没有机会,有时候吧,我听月毓姐姐说,好像是爷不让过,也不乐意过。为了此事儿,贡妃娘娘先前还置过气呢。”
梅子后头又说了些啥,夏初七已经记不清了。
她脑子里比较清晰的是昨天晚上在河边儿上,赵樽说起来的玫瑰糕。
他说,“好久没吃过了,小时候母妃总在我生辰时,做与我吃。”
可后来她的母妃,为什么又不做了呢?
她依稀记得他当时那落寞的语气,对他的母妃又哪里会是没有感情的?母子两个到底为了什么事情置着气儿,闹得那么不愉快?难道就为了赵樽不肯娶妻纳妾,让她抱孙子?
好难猜的答案。
……
洪泰二十四年的腊月初八,注定不是一个平常的日子。
就在清岗驿站里为了一个奴婢的死亡而胶着的时候,在清岗县衙的方向,一阵阵的马蹄声从闹市中穿梭而过,惊得两旁的路人纷纷避让。而在那一声声犹为刺耳的“闪开”声儿,还有高举黑色“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旗幡的锦衣卫,很快便包围了清岗县的县衙。
“锦衣卫拿人,行人速避!”
锦衣卫包围了县衙,对于老百姓来说,是一件稀罕事儿。
今儿虽不是清岗赶集的日子,可清岗县也算是一个大县,县衙更是修建得规模宏大,气势宏伟。锦衣卫这样儿的一闹,县衙门口很快便围拢了许多不敢靠得太近的人群。
可是,锦衣卫包围了县衙,而县衙的大门却迟迟没有开启。
“锦衣卫拿人,捉拿反臣范从良,还不速度开门。”
又是一声震天的大吼。
很快,便有几名锦衣卫上去撞县衙的大门了。
“咯吱——”
县衙的朱漆大门总算打开了。
打头出来的人,正是县令范从良。
可量却是一个被双手反剪捆绑着,还堵住了嘴巴的范从良。
押解着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樽麾下的金卫军左将军陈大牛。大步迈出来,陈将军气势汹汹,丝毫没有输阵给锦衣卫。
“你们做什么的?吵什么吵?”
锦衣卫今儿领头之人,正是顶替死去的马仁义而新上任的千户楚鹿鸣,他上上下下打量着门口横刀而立的陈大牛,冷冷一笑。
“陈将军没有听见吗?锦衣卫拿人。”
陈大牛搔了搔脑袋,一脸懵懂,“拿谁?难不成你们拿老子啊?”
锦衣卫是老皇帝的亲军,而金卫军却也是朝廷的精锐力量,可以说,不管这两股力量的哪一个,都是老皇帝向来倚重的人。然而近期来的频频敌对,双方人马似乎也都习惯了,主帅一旦吼起来,甚至都不需要指挥,便纷纷拔刀挽弓,亮出了武器。
“范从良在鎏年村以假石入古井,仿冒千年石碑出土,做歪诗诋毁当今晋王殿下声誉,传播佞言,毁损国典,残害百姓,肆行无忌,罪犯欺君,其恶迹种种,实在不堪。如今楚某奉大都督之命,前来捉拿归案,还望陈将军给个方便。”
“方便你个卵!”
那楚鹿鸣一番罪责刚刚出口,陈大牛这个粗人便直接爆了粗。
“没见老子们已经把人给拿下了吗?你在俺跟前儿拽什么文,不知道老子没念过书啊?你说的那些个啥啥啥?俺也听不懂,俺只晓得奉了晋王殿下的命令,前来捉拿这个,这个胡乱在石头上写字,毁殿下声誉之人,要押解回京师交由圣上亲自来查办,以证明俺家殿下的清白。你他娘的算哪一根儿葱啊?”
楚鹿鸣事先怎么也想不到金卫军会抢先一步捉拿了范从良。
当然,更想不到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与陈大牛讲理?那纯粹相当于对王八放屁。
可锦衣卫箭在弦上不能不发,这个范从良如果落在了金卫军的手上,他这个刚刚上任的千户便是失职。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得在大都督面前做出个样子来。
哼了一声,楚鹿鸣什么也不再多说,猛地一挥手。
“兄弟们,上。拿人。”
陈大牛唰的一声抽出腰刀,“谁他娘的敢在俺的面前嚣张,老子上战场杀人的时候,你他娘的还在尿裤裆呢?”那陈大牛是一个憨货,说话的声音又大,哗拉一声儿两边就扛上了。
围观的百姓心中雀跃。
最近的清岗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热闹处处可见。
尤其今儿个,被捆绑着堵了嘴的人是他们的县太老爷,他们的父母官,也是他们恨透了的一个家伙,不管是谁要拿了范从良去问审,都是一件喜闻乐见的大事儿,呼朋唤友而来,就这一会子工夫,县衙门口的人群,已经被围了里三层的外三层。
“上上上上!”
“干翻这些鹰犬!”
“兄弟们,都他娘的不要客气,甩开裤腰带上。”
双方人马拔刀拉弓,披甲推进,一时间,骂声,人声,刀声,马嘶声,越发嘈杂混乱,剑拔弩张的局势,已然拉开了。正待动手厮杀,人群外却又是传来一阵马嘶声儿。
一抹红衣如云般掠过,来人正是东方青玄。
他勒紧了马匹,停在十丈开外,妖娆的笑望着陈大牛。
“陈将军,这又是何必?锦衣卫督办刑律差事儿,你们金卫军负责上阵杀敌,可谓井水不犯河水……”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眯眼,活学活用了一句夏初七的话。
“狗拿耗子的事儿做多了,会折寿。”
“你他娘的才是狗。”
除了赵樽的话,陈大牛是谁的账都不卖。
任他是锦衣卫大都督又如何?他是一个会讲理的人么?
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士,身上都有一股子匪气,这位陈大牛陈将军也不例外,说白了,他也是一名朝廷亲命的正二品武官,带的这些兄弟也都是九生一生过来的老兵,谁的手上没沾点儿血,哪里又怕会和锦衣卫动武?
“俺们殿下说了,谁敢阻止拿下范从良,便是范从良一伙。”
东方青玄轻轻一笑,“陈将军真是个爽直的人。看来晋王殿下,真是准备与我锦衣卫过不去了?”
“是又如何?”
又是一声马嘶,骑了大鸟飞驰而来的人正是赵樽。
一张雍容贵气的脸上,再次露出那种冷冷睥睨的蔑视来。
“东方大人,还真是哪有浑水哪有你啊?”
“好极好极,人来齐了。”
东方青玄笑着,动作优雅妖魅的调转了马头,邪邪地望向赵樽。
“殿下既然来了,便与青玄解释一下。范从良此人,涉及鎏年村‘假千古石碑’一案,以妖言蛊惑于世,罪及欺君,更妄顾殿下您的声誉,试图诬陷您有犯上做乱、以功擅权之嫌,引得天下臣民哗然。青玄奉命捉拿此反贼,还殿下一个清白,殿下为何还要阻止?难不成,真是殿下您授意的不成?”
赵樽冷冷高倨于马上,声音平淡无波。
“东方大人多虑了,你无需担心本王的清白,本王捉拿了范从良回京,便是要亲自交于父皇,以证清白。若让此人落到东方大人你的手上,一旦出来胡乱咬人,那可就不美了。”
轻轻哦了一声,东方青玄笑问,“那青玄又如何能保证,殿下您不会杀人灭口?”
“要杀人灭口的是大都督你吧?”赵樽眉头一挑,淡淡道,“如果范从良真是本王指使,早就杀人灭口,又岂能留他至今?给东方大人你的机会?”
说罢,赵樽突然目光又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