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医妃(且把年华赠天下)(校对)第96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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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啊,你说,我听。”元祐挑开她领口,露出一大片白腻腻的光洁肌肤,在灯光下,带着一种旖旎的,氤氲的,柔美的质感,极是让他怜惜与心疼。心里一荡,他性起,俯首在她锁骨一咬。
  “乌仁,别置气了,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我们从头再来,可好?看过这么多的生死,如今方觉命。每一日,似乎都是偷来的时光,当珍之重之才是。”
  这么有感悟力的话,往常元祐是说不出来的。果然是世事沧桑最炼人,褪去了青涩的浮华,如今的元小公爷,已是有担当的大男人了。乌仁潇潇看着他严肃的脸孔,怔了怔,手指鬼使神差地抚上他清隽的眉,“你那天在金川门说的话,是真的?”
  想到那天疯狂时的呐喊,元祐有些不好意思,若有似无“嗯”一声,他像是答了,又像是没有回答。目光巡视着她的脸,又主导了话语权,“我先前的话,你还没回答,怎的又来问我?”
  乌仁潇潇眉头微沉。
  “元祐,我已不是当初的乌仁。”
  元祐轻唔一声,笑了,“我知道呀,你比以前更好了。”
  乌仁潇潇轻叹一声,“你不要一时兴起,误了终身。你若是留下我,怎样与诚国公交代,又怎样面对那些流言蜚语?”
  “嗤”一声,元祐笑得有些得意,“小娘子,你不了解小爷我了。”颇为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他捋顺着乌仁的头发,“小爷岁数有多大,便被人说了多少年,早就不管他人口舌。记住,人活着,是为自己。”
  乌仁潇潇被堵得哑口无言。
  元祐低头,情真意切,“不问旁的,你只问你的心,可愿跟我试一试?”
  “试一试?”乌仁潇潇扬了扬苍白的唇。
  “对。我不会迫你。只想你给我一次机会。不如这样,以你兄长到京之日为截止,在这期间内,我若是再与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若是宿花眠攀附,你再走,我绝不拦你。若是我没有,届时便请你兄台与陛下为我们做主,可好?”
  乌仁潇潇白着脸,看他唇角恶劣地浅笑,心知这并不公平。
  哈萨尔从哈拉和林过来,最多两个月,时间太短,若是他连两个月都受不了,那还算男人么?不过,这又算很公平,因为那是他态度的体现,也是他为她做出的努力。楚七曾说,不要对没有尝试的事情轻易下结论。这几年,她深深领悟了这句话,也为那些年少青葱的固执和对爱的执着付出了代价。即便那时是好心一片,终究也让自己蒙了尘埃。
  静默中,她的视线,淡淡的看向元祐。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
  元祐若有所思,“因为我喜欢你,打心眼儿里喜欢的那种喜欢。”
  芙蓉暖帐,丽影成双,这般的场面,让乌仁潇潇的心志有些散。
  “若是我答应与你试试,你会怎样待我?”
  她娇憨的模样儿,仿若又回到了当年,元祐视线模糊一片,笑了笑,他捏捏她的脸,眸子里一片柔软,“待你好,让你快活。”
  一股子暖流从流底滑过,乌仁潇潇眸底微润。
  “怎样待我好?”
  “陪你吃饭,玩耍,听你的话,逗你开心。”
  “怎样让我快活?”
  “陪你睡觉,嗯,你懂得的?”
  乌仁潇潇面色一僵,轻轻唤他名字。
  “元祐……”
  “嗯?”小公爷激荡在风花雪月的漩涡里,乌仁潇潇却面色微变,目光悲切,像是忍受着什么痛苦,身子微微发颤,声音也似带了哭腔,“我们曾有一个孩子的……”想到那个夭折的孩儿,她的心仿若撕裂,疼痛,疼痛难当,“但它死了,是顾阿娇做的,是她亲口承认的。”
  元祐怔了片刻,听得她泣不成声的呜咽,仿若被人剜了心肝,伸手揽住她的身子,温暖的掌心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摩挲着,安抚着,却又有些不解,“……我那时听闻了消息,还以为是……”
  “是他的孩子?”乌仁潇潇苦笑道,“孩儿六个多月大了,我的肚子长得像一座小山似的……”这么多年的独自忍耐,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再也忍耐不止,对着肚子比划了一下,“长了这么大,这么高……他是个儿子,产下来时便死了……都是我……那时信着顾阿娇……”
  “乖,不要伤心了。”元祐紧紧圈住她,不停安慰,“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会有的,我告诉你啊,我连咱们孩儿的名字都想好了。若是儿子,就叫他元宵,若是女儿……小爷还叫她元宵,你看如何?”
  “元祐……”低低叹道,乌仁潇潇看着他的脸,久久不动。
  时世移转,人事多变,原以为永世不能再见的人,如今就躺在身边,她却还可以向他倾诉失子之痛,这也许便是上天给她的恩惠了。
  确实,当珍之,当重之。
  缓缓闭上眼,她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刚刚醒转般,软绵绵叹了一声。
  “好,我们试一试吧。”
  ~
  除了顾阿娇入诏狱,等待着无限的刑讯之外,永禄元年三月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北狄太子哈萨尔入京接亲,并口头应允了元祐与乌仁潇潇的婚事,说回京便禀报父皇,再行操办。另外,三月十六,在南晏京师逗留了近半年之久后,东方青玄终于告别了这片土地,返回了兀良汗。
  临去之前,赵樽单独见了他,地点选在了晋王府。
  那天晚上的月亮比九月十六更圆,两个男人都喝了一点酒。
  隔着小窗,赏着月色,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但东方青玄是红着眼圈离开的,赵樽也在府邸坐到天明方才离开。次日一早,天未见亮,东方青玄领着兀良汗侍卫便离开了京师。但东方阿木尔却以益德太子之妻,赵樽皇嫂之尊,滞留在了大晏。
  历时数月,京师风云与宫闱纷争似是画上了句号。
  但赵樽却一日比一日沉默。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永禄元年朝廷刚刚缓过劲儿来之时。
  这个平日勤政、不近女色的永禄帝,突然兴起了迁都的打算。
  他连宫中用度都嫌浪费,如今迁都得耗费多少库银?一开始,仍然是群臣反对,但赵樽执政与赵绵泽不同……你可以有意见,但是我基本上完全不听你的意见。大朝会、小朝会,数次针锋相对之后,众臣再次被这个寡言少语,却招招见血封喉的皇帝给说服了。
  北平作为北方的防御重镇,北方也是大晏防守要塞,从应天府调兵,太过被动。
  “天子守国门,御敌于北平”,成了这年最大的一道政令。
  但宫城要重修,还要同时修筑帝后陵寝,这都是耗费工期的事情,圣旨颁布下去,工期计划也都报上来了,可要修一座全新的宫城耗时究竟多久,谁也不敢保证。只是,赵樽似乎一日比一日焦躁,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十日后,拿到宫城与皇陵草图,赵樽心绪不宁的去了长寿宫。
  冰室内的帷帐,垂得低低的。
  与外间的阳光与绿树,隔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参见陛下。”冰室内的太医跪地请安。
  赵樽没有穿龙袍,瘦削了不少的身子,看上去也清减了不少,但高冷雍容的气度,仍是让人看他一眼,便会心生惧意。可今日的他,神思不属,只拂了拂袖,“把娘娘的药拿来,朕亲自伺候。”
  “是,陛下。”
  太医后退着出去了,冰室里安静了下来。
  “阿七,我回来了。”
  他轻轻地说,却无人回答。
  在烛火的光影中,花药冰棺上雕琢的一只金凤,栩栩如生,仿佛马上就要飞起来似的,衬得冰棺中的女子,那数月如一日的面孔,也生动,美好,没有半丝改变。赵樽静静坐在杌子上,看着她一动不动的样子,眉头紧紧拧着,又舒展开,舒展开了,又轻轻拧起,心绪似乎在不停变幻。过了好一会儿,他突地伸出手,放入冰棺,紧紧握住夏初七的手。
  她的手,没有温度,他的手,却柔暖如故。
  赵樽抿紧了唇,声音满是怜惜,“你怎就不肯暖和起来呢?要犟到什么时候?”
  棺中的女子并不动弹,日复一日的静默着,脸上似是带了轻笑,宛如少女。
  他起身,俯低头,在她唇角吻了吻,“知晓你怕冷,爷却把你放在这。你就不生气?”
  往常阿七生气的时候,便会跳起来打他。
  可她睡着了,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理会他。
  赵樽眉头渐渐拧起,这一回再没有松开。
  江太医入屋时,清了清嗓子,鼓了好几次勇气才走了上去,颤着声道,“陛下,娘娘的药……来了。”
  轻“嗯”一声,赵樽伸手去接。
  那太医松开手,退到边上,手心紧紧攥成了拳头。
  长寿宫冰室里面伺候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不敢说的秘密。
  他们每一天,都在自欺欺人。其实,皇后娘娘早已薨了,在当天便已断气,如今只是用昂贵的药材与九转护心丹的药力相结合,护住她的尸身不坏。但说到底,还是一具尸体。所谓的“暖心肺,保凤身,延年寿”的托辞,是他们为了活命糊弄皇帝的……而皇帝,也甘愿被他们糊弄。
  对,皇帝也清楚地知道,皇后早就死了。
  可他仍然在日复一日的欺骗自己。
  至于江太医,惶惶然度日,每一天,都像一年,并不知道何时会掉了脑袋,不得不更加小心慎重地说话,“陛下,娘娘气血受损,体虚气弱,臣等新配了一个养身良方,今天的汤药,便是新的尝试。”
  赵樽并不抬头,“嗯”一声,嗓音沙哑,“江太医,辛苦你了。”
  “老臣,老臣不辛苦……”江太医花白的胡子抖了抖,想到这度日如年的日子,有些憋不住了,跪在地上,委婉地道,“反倒是陛下,当保重龙体为要。娘娘她安然入睡……想来最念叨的人便是陛下了!您若是身子垮了,娘娘醒来,怕不得心疼难受。”
  江太医常年在宫中行走,很会说话。
  赵樽微侧过头,目光从夏初七脸上扫过,又看向他。
  “江太医,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朕的皇后,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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